开局五行废根，我吞噬万物

青云宗，启灵大典。

高耸入云的测灵台上，光华万丈的测灵石黯淡了下去，最终凝成五道浑浊不堪的微光。赤、黄、青、黑、白，五色混杂，如同一碗被打翻的染料，彼此纠缠，没有一丝纯粹可言。

台下数千新晋弟子的喧哗声，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五行杂灵根。而且每一道都如此微弱，这简直是……废灵根啊。”

“陈渊？就是那个三年前被宗主带回来的孤儿？我还以为是什么天纵奇才，没想到竟是这种货色。”

“嘘，小声点。他虽然灵根不行，但听说深得苏长老喜爱。”

“喜爱又如何。修仙之路，天赋为王。没有天赋，再多的喜爱也只是镜花水月，一辈子都只能在外门当个杂役。”

讥讽、怜悯、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一根根无形的尖针，齐齐刺向台上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年。

少年名为陈渊，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色弟子服，衬得他面容愈发清秀，也愈发苍白。他静静地站在测灵石旁，听着下方传来的议论声，脸上没有众人预想中的羞愤、绝望，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泛起。

他的眸子很亮，亮得像深夜里的寒星，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此刻，那双眸子正凝视着自己映在测灵石上的倒影，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无人察觉的、微不可察的弧度。

成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十六年，等待了十六年，终于等到了今天。

主事的许长老眉头紧锁，高声宣布结果，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陈渊，五行杂灵根，下下品。不入内门，不入外门，暂归杂役处听候调遣。”

这个判决，比直接逐出山门还要残酷。

不入内外门，意味着他连青云宗最基础的修行功法都无法获得。归于杂役处，更是将他彻底打入了宗门的最底层，与那些没有灵根的凡人杂役为伍。

此言一出，台下更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杂役处。这下苏长老的脸可丢尽了。”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青云宗百年大典，竟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一道尤为刺耳的声音响起：“陈渊，还不快滚下来，别在台上丢人现眼了。你这种废物，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锦衣少年，名叫张浩。他刚刚测出稀有的单属性金灵根，上品之资，已被一位内门长老预定为亲传弟子，此刻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他早就看陈渊不顺眼，只因宗门里最美的师妹苏晴雪，平日里对陈渊多有照拂。

如今陈渊被打落尘埃，他自然要第一个站出来，将对方狠狠踩在脚下。

陈渊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张浩那张写满得意的脸上。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哦？是吗。”

这三个字，轻描淡写，却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张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上，那眼神平静得可怕，平静之下，是让他心悸的深渊。他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许长老冷哼一声，一股威压扫过全场，压下了所有嘈杂。“大典继续，下一个。”

陈渊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迈开脚步，从容不迫地走下测灵台。他的背影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稳，与他“废物”的身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走过那些或嘲弄或同情的目光，径直走向杂役处的登记点。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测灵石光芒亮起的那一刻，他脑海中一个沉寂了十六年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完成启灵仪式，五行混沌体正式激活。

混沌诀第一层，开始运转。

正在吸收天地间游离灵气……转化效率百分之一……百分之二……

一股微弱但精纯至极的暖流，从他的四肢百骸深处涌出，悄无声息地滋养着他的经脉。这种感觉，妙不可言。

五行杂灵根？

这是世人对他的误解，也是他最好的保护色。他拥有的，是万古唯一的五行混沌体。这种体质，在未激活前，与最废的杂灵根别无二致。可一旦激活，它便能容纳天地间任何属性的灵气，并将其转化为最本源的混沌之力。

修仙界功法万千，或修火焰，或修玄冰，或修锐金，皆是取其一。而他，将兼具万法，包罗万象。

唯一的缺点是，混沌体的成长需要海量的灵气，是同阶修士的百倍千倍。在宗门这种地方，资源有限，若是一开始就展露出惊人天赋，必然会被人视作异类，切片研究也未可知。

所以，许长老的这个判决，对他而言，不是惩罚，而是天赐的机缘。

杂役处。

一个最不被人注意，最能藏拙的地方。

他要的，不是一时的风光，而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登记的管事是个山羊胡中年人，瞥了陈渊一眼，便懒洋洋地在名册上划了一笔，扔出一块灰色的木牌。“去后山药园报道，以后你就是那里的药童了。记住，药园里的灵草一株都不能少，否则，门规处置。”

“多谢管事。”陈渊接过木牌，微微躬身，态度谦恭。

山羊胡管事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寻常弟子被分到这里，哪个不是哭丧着脸，怨天尤人。这小子倒好，不仅不恼，反而还道谢？真是个怪人。

陈渊拿着木牌，转身离去，向着青云宗最偏僻的后山走去。

身后，是启灵大典上不断传来的惊呼声。

“天呐，是苏晴雪师妹。水系天灵根，绝品。”

“宗主亲传，宗主亲传啊。”

“郎才女貌，张浩师兄和苏师妹，真乃天作之合。”

这些声音，于陈渊而言，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风景。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一条不为任何人所知的通天大道。

后山药园，灵气比之外界要浓郁几分。这里种植着大量低阶灵草，供宗门炼丹之用。平日里除了负责看管的执事，鲜有人至，确实是个清净的好去处。

陈渊来到自己的茅屋，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仅此而已。

他没有丝毫介意，盘膝坐在床上，立刻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体内。

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中，不再是空空如也。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灰蒙蒙气流，正在缓缓盘旋。这，便是混沌之气。

虽然微弱，但它散发出的气息，却古老、磅礴，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的至理。

“混沌诀，引气。”

陈渊心中默念法诀，周遭的灵气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化作一道道涓涓细流，透过他的毛孔，涌入体内。这些灵气一进入经脉，便被那缕混沌之气毫不客气地吞噬、炼化，转化为新的混沌之气。

他的丹田，就像一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

修炼无岁月。

当陈渊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是月上中天。

仅仅一个下午的修炼，他丹田内的混沌之气，已经壮大了数倍，从一缕发丝，变成了一根小指粗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力量、五感敏锐度，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这速度……当真恐怖。”陈渊心中惊叹。

这还只是在药园这种灵气稀薄的地方。若是在那些洞天福地，修炼速度又该何等惊人。

他起身推开门，一股清冷的夜风夹杂着药草的芬芳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不善的目光从不远处的阴影中投来。

陈渊眼眸微眯，循着感觉望去，只见几道人影正悄然向他的茅屋靠近。为首的，正是白天在测灵台上对他百般羞辱的张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