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张伟半夜敲开我的门，说他小儿子离家出走了，让我帮忙去查一下监控。
物业冷着脸：“上个月有人借口查丢失东西，看到老婆在电梯里出轨，跟陌生男人抱在一起，
现在物业被女业主告了，说侵犯个人隐私，必须警察来才能查 监控。
”张伟突然跪下来求我作证，说他老婆上夜班不在家，肯定不是查老婆出轨。
我心软答应帮忙，监控里却看见张伟下午拖着一个大行李箱进电梯。而他一再强调，
孩子是晚上9点才失踪的。1 夜半惊魂深夜十一点多，我刚躺下，
砸门声就跟催命一样响起来，砰砰砰！震得我心口直跳。“谁啊？！”我趿拉着鞋走到门边，
有点恼火。门外是邻居张伟，他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血红，见到我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全是抖的：“林晓！帮帮我！我小儿子……我小儿子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小儿子阳阳，才六岁，虎头虎脑的，见人就笑。“怎么回事？慢慢说！
”“就刚才，我跟大龙他大儿子说了他几句，他不服气，
兄弟俩吵了起来……我一没留神，阳阳就、就自己跑出去了！这么晚，外面还这么冷，
他才六岁啊……”张伟语无伦次，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我心里那点被打扰的不快瞬间没了，
只剩下一股寒意。这大晚上的，孩子一个人……“走！我跟你去找！小区里找一圈！
”“找了！楼下、小花园都找过了，没有！”他使劲摇头，手指死死掐着我胳膊，“监控！
林晓，陪我去物业看监控！求你了！”看他这副样子，我二话没说，
披上外套就跟他冲向了物业监控室。值班的是个脸生的主管，正捧着个保温杯看手机，
眼皮都没抬一下。张伟扑到台前，声音嘶哑：“师傅！师傅快！帮我查一下监控，
我儿子丢了，看看他跑哪儿去了！”主管慢悠悠放下杯子，脸上没什么表情：“按规定，
查监控得先报警，等警察来了再说。”“等警察来就晚了！我儿子才六岁！”张伟急了，
拳头砸在台面上。主管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语气更冷：“上个月，也有个邻居，
借口说电瓶丢了要查监控，结果呢？是来查老婆出轨的！在电梯监控里看得清清楚楚，
他老婆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现在好了，那个女业主把我们物业告了，
说我们侵犯她个人隐私！我们找谁说理去？”敲了敲桌上贴着的通知：“看见没？新规定！
除非警察陪同，否则谁也不能查！”我赶紧上前打圆场：“师傅，通融一下，情况特殊，
孩子丢了是大事，万一出点意外……”“规定就是规定！”主管寸步不让，“出了事谁负责？
你负责还是我负责？”张伟看看冰冷强硬的主管，又看看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
身体开始剧烈发抖。突然转过身，面向我，膝盖一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裤脚，仰着头，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
声音破碎的不成样子：“林晓…我老婆上夜班不在家…我、我现在就一个人…我求求你，
你帮我做个证，就说你是目击者，孩子是在小区里丢的…求你了！帮我跟他说说！
阳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他整个人几乎瘫在地上，
绝望和哀求像实质一样压在我身上。我看着脚下这个崩溃的男人，听着他语无伦次的哀求，
又瞥了一眼面无表情、仿佛铁石心肠的物业主管。一边是可能正在危险中的孩子，
和邻居跪地的绝望恳求；一边是冰冷无情但似乎也情有可原的规定。妈的！我心一横，
一把将张伟从地上拽起来，扭头对那主管硬声道：“师傅！人命关天！出了任何问题，
我林晓个人承担！所有责任我来负！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们看监控！
”主管看着我决绝的眼神，又嫌弃地瞥了一眼瘫软在我身上的张伟，眉头拧成了疙瘩，
沉默了几秒，终于极其不情愿地，拿起了监控台旁边的鼠标。“就十分钟！找不到立刻报警！
”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在我们三人脸上。寻找阳阳的倒计时，开始了。可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身旁还在微微发抖的张伟，我心底莫名地窜起一丝寒意。
2 监控疑云监控室里空气凝固，只有鼠标点击和键盘敲击的细微声响。
幽蓝的屏幕光映着我们三张表情各异的脸。“从哪儿开始？”物业主管语气冷淡，
鼠标在时间轴上滑动。“晚上！晚上八点以后！”张伟立刻凑上前，手指几乎要戳到屏幕上，
语速飞快，“八点多他们兄弟俩在客厅吵的架，然后阳阳跑回自己房间，大概九点，
我发现他不见了！”主管按照张伟说的，调取了晚上八点后，
他们家门口走廊以及单元楼大门的监控。我们紧盯着屏幕。
有一个监控刚好能看到张伟家的大门。八点十分，看到张伟的大儿子气冲冲地摔门进了家门。
八点二十，张伟在客厅烦躁地踱步的影子映在窗帘上。八点四十，他推开家门，
然后画面里就是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四处张望呼喊的样子。一切看起来都符合他的描述。
“看！我没骗你们！阳阳就是这个时候跑出去的！”张伟指着屏幕，声音带着哭腔，
“查楼门！看他往哪个方向跑了！”主管操作着，调取单元楼门口的监控，
时间拉到晚上八点四十到九点半之间。然而，画面里进进出出有几个住户，
却始终没有那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不可能！他肯定出去了！”张伟激动起来，
“再看看！是不是漏了！”我心里也升起疑惑，一个六岁孩子跑出去，目标不算小，
怎么会完全没有捕捉到？主管皱着眉，反复拖动进度条。
就在拖动下午时段的监控进行比对时，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屏幕——下午4点15分。
画面里，张伟出现了。他一个人，
正费力地拖着一个巨大的、看起来异常沉重的黑色硬壳行李箱，走进了电梯。
那箱子……太大了，装个人都绰绰有余。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瞬间闪过我的脑海。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手指向那个定格的画面：“张哥，这个行李箱……？
”张伟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一下，但立刻被他用更焦急的表情覆盖。
猛地打断我，语气带着不耐和责备：“哦！那是些旧衣服和杂物！
我下午收拾出来打算扔掉的！林晓，我们现在要找的是阳阳！你看这些无关的干什么！
快看晚上啊！”旧衣服？需要这么大一个箱子？而且他下午出门了？他之前明明跟我说，
今天一直在家。疑虑像藤蔓一样缠上我的心。我没理会他的催促，反而转向物业主管，
语气坚决：“师傅，麻烦调一下下午四点十五分，电梯内部的监控。”“你什么意思！
”张伟的声音陡然拔高，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吓人，“现在是我儿子丢了！
生死不明！你在这里纠缠一个破行李箱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帮忙了？！
”他的反应过于激烈了，甚至带着一种被戳破秘密的恐慌。“张哥，你冷静点。
”我挣开他的手，直视着他冒火的眼睛，“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你说你今天一直在家，
但这监控显示你下午出去了。而且，你说孩子是晚上九点不见的，可楼门监控根本没拍到他。
我们是不是得把所有可能性都排查一下？”“排查什么？排查我吗？！”张伟额头青筋暴起，
呼吸粗重，“我看你就是嫌麻烦！觉得我拖累你了是吧！”一时间，我有点无语了。
就在我们争执不下的时候，一直沉默操作电脑的物业主管突然“咦”了一声。
他指着另一块分屏，那是小区主干道的一个摄像头拍到的下午的画面。“张先生……这位，
是你爱人王梅女士吧？”主管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我和张伟同时转头看去。画面清晰显示，
下午2点零7分，张伟的妻子王梅，背着她平时上班的包，行色匆匆地走出了小区大门。
时间，是下午两点多。而张伟之前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老婆上夜班不在家”。夜班，
怎么可能下午两点就出门？监控室里瞬间陷入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张伟死死盯着屏幕上妻子的身影，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嘴唇翕动着，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是一种谎言被当场拆穿的、极致的慌乱和苍白。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孩子失踪的时间对不上，妻子出门的时间对不上，
那个巨大而可疑的行李箱……一个可怕的拼图，正在我脑中缓缓成型。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静而公式化的男声：“你好，
是林晓先生吗？我们这里是XX派出所。
刚才物业这边报备了你们在查监控寻找失踪儿童的事情。
我们想跟报案人张伟先生再确认一些情况。另外，张先生说他妻子王梅女士在医院上夜班，
我们刚才联系了市第一医院核实，院方反馈说……王梅女士今天请假了，并不在岗。
”电话的声音不大，但在落针可闻的监控室里，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如同惊雷。我握着手机，
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身旁面如死灰、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发抖的张伟。空气，
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了。3 真相剥离电话那头警察公式化的声音，
在死寂的监控室里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瞬间引爆了一切。“……王梅女士今天请假了，
并不在岗。”每一个字都像锤子，重重砸在凝固的空气上，也砸在张伟惨白的脸上。
我甚至能听见他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咯咯咯的，在寂静中格外瘆人。
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要瘫软下去。我缓缓放下手机，开了免提，
让警察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小小的监控室里。“……张先生，你在听吗？请解释一下，
为什么你声称你妻子在岗，但实际她请假了？这与你儿子失踪有什么关联？
”“我……我……”张伟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眼神疯狂闪烁，
不敢看我和物业主管，更不敢看那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我……我可能记错了……对，
记错了！她、她可能是调休了……或者，或者我跟林晓说的时候太急了，
说岔了……”解释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张先生，
”警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我们需要你立刻来派出所一趟，详细说明情况。另外，
关于你儿子的失踪，我们需要扩大搜索范围，请你配合。”“好，好，我马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