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刺目的水晶吊灯在头顶旋转。光线碎成一片一片,往下掉。我身上这件高定礼服,
价值七位数,裙摆像揉碎的云,重得我喘不过气。上一世,我就是穿着这件衣服,
被推进了地狱。路哲彦单膝跪在我面前。他打开那个蓝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钻戒。
切割得很好,火彩冰冷,像淬了毒的刀尖。周围很安静。所有人的手机镜头都对准了我,
像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话筒里传来路哲彦的声音,深情款款,每个字都像是排练过一百遍。
“念昔,嫁给我。”我看着他。我的目光越过他英俊的脸,越过他深情的表演,
看向了他身后。宴会厅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正低着头擦一个高脚杯。
他穿着最廉价的侍应生制服,浆洗得有些发白。身形很高,很挺拔,像一棵雪后的松树。
侧脸的线条很硬,下颌线绷得很紧。他好像对这场世纪求婚一点兴趣都没有。
路哲彦举着戒指,等着我说出那个“我愿意”。所有人都等着。我的父母在台下,
脸上是志得意满的笑。乔家能攀上路家,是他们一辈子的心愿。我动了。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嗒。嗒。我没有去接那枚戒指。
我从路哲彦身边走了过去。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我走下舞台,穿过那些错愕的人群。
香水味、食物的香气、人们的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又被我分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跟着我移动。最后,这些目光都停在了那个角落。
我站定在那个侍应生面前。他终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很黑,
很深,像一口古井。里面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全然的陌生和警惕。我胸前的麦克风还开着。
我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我说:“季沉夜。
”他握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我向他伸出手,手心向上。“我们结婚。”2整个宴会厅,
死一样的寂静。时间好像凝固了。过了几秒,或者更久,人群才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
猛地炸开。嗡嗡的议论声,倒吸冷气的声音,还有手机快门的咔嚓声,响成一片。
季沉夜看着我伸出的手,没动。他的眉头皱得很深,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全是审视和不解。
他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也对。在所有人眼里,我此刻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乔念昔!
”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是路哲彦。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深情。
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你发什么疯!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一个端盘子的!”我疼得皱了皱眉,却没挣扎。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路哲彦,放手。”“跟我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他想把我拖走。
我甩开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没料到我会反抗,踉跄了一下。“丢人现眼?
”我拿起胸前的麦克风,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和你路哲彦订婚,
才是我乔念昔这辈子做过的,最丢人现眼的事。”“你!”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我父亲,
乔正国,已经快步冲了过来。他的脸色铁青,压低了声音,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过来!马上给哲彦道歉!”我妈跟在后面,眼圈红了,
一个劲地拽我胳膊。“念念,别闹了,快听话,啊?”我看着他们。
看着我这位道貌岸然的父亲,和这位永远只会和稀泥的母亲。上一世,就是他们,
为了公司的利益,把我一次次推向路哲彦。哪怕后来路家败落,路哲彦性情大变,
对我非打即骂,他们也只是劝我忍。忍到最后,我成了一捧骨灰。我的心冷得像一块铁。
我不再理会他们,重新转向季沉夜。他还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我走到他面前。“跟我走。”这一次,不等他反应,
我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凉,指骨分明,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
是常年做事的男人的手。他身体僵了一下,想抽回去。我握得很紧。“走。”我拉着他,
头也不回地朝宴会厅大门走去。身后是我父亲气急败坏的怒吼,我母亲的哭喊,
还有路哲彦怨毒的咒骂。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我只知道,这一世,我的人生,
要从拉住这只手开始。走出金碧辉煌的酒店大门,夜晚的冷风一吹,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季沉夜终于甩开了我的手。他的力气很大,我被甩得后退了一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比夜风还冷。3酒店门口的灯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季沉夜就站在灯下,
看着我。他的制服有些旧了,但穿在他身上,依然掩盖不住那份挺拔和清冷。他很高,
我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他的表情算不上好。
眉宇间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和警惕。“乔小姐,”他刻意加重了称呼里的疏离感,
“我不认为我们认识到了可以开这种玩笑的程度。”他觉得我在开玩笑。或者,
是在用一种新奇的方式羞辱他。毕竟,乔家大小姐,在自己的订婚宴上,
向一个穷侍应生求婚。这听起来,就像一个恶毒的笑话。我理解他的想法。我没有急着解释,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上一世,我死前的最后一段时间,过得很狼狈。路哲彦的公司破产,
把所有怨气都撒在我身上。我被他打得遍体鳞伤,赶出家门。那是一个冬天,下了很大的雪。
我蜷缩在一个破旧的公交站台,又冷又饿,发着高烧。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
有个人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了我身上。那件大衣很旧,但很暖和。
他还给了我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和身上所有的现金。他说:“活下去。
”我当时烧得迷迷糊糊,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他的一双眼睛,像寒夜里的星星。后来,
我死了。我的灵魂飘在空中,看到了自己的葬礼,也看到了鲸城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看到这个叫季沉夜的男人,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穷小子,一步步建立起他的科技帝国,
成了未来那个跺一跺脚整个商界都要抖三抖的千亿首富。他成了无数人仰望的存在,
却终身未娶。直到我重生,直到今天,我才终于把那双眼睛,和眼前这张冷峻的脸,
对上了号。“我没有开玩笑。”我开口,声音很平静。他冷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那是什么?一时兴起?还是觉得耍我这样的人很有趣?”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空口白牙的承诺,最是廉价。我从礼服手包里拿出手机,屏幕因为刚才的拉扯已经裂了。
我打开备忘录,输入了一串号码。然后,我把手机递给他。“这是我的私人号码。
明天上午十点,城南的‘旧时光’咖啡馆,我等你。”他没接。“我为什么要来?”“因为,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财富,地位,
还有帮你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他的瞳孔,在那一刻,猛地收缩了一下。我知道,
我赌对了。上一世我零碎地听说过,季沉夜是京城季家的私生子,因为某些原因被赶出家门,
连他呕心沥血的创业项目,都被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窃取了。这是他心里最深的一根刺。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转身就走。最后,他接过了我的手机,看了一眼那串号码,
又还给了我。“我记住。”他说完这两个字,没有再多看我一眼,转身就走进了夜色里。
他的背影孤单,却笔直。像一把出鞘的剑。4我回到乔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客厅里灯火通明。我爸乔正国坐在主位的沙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我妈王雅芝坐在旁边,眼睛红肿,不停地用纸巾擦眼泪。茶几上,
一个青花瓷的茶杯摔得粉碎。看样子,我爸已经发过一通脾气了。我换了鞋,平静地走进去。
“回来了?”乔正国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压着怒火。“嗯。”“你还知道回来!
”他猛地一拍沙发扶手,站了起来,“乔念昔,你今天是在发什么疯!你知道因为你,
乔家的脸都丢尽了吗!”“路家那边已经打电话过来了!他们要一个解释!你说,
我怎么跟他们解释?说我女儿眼瞎,放着路家的大少爷不要,看上了一个端盘子的?
”他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我妈也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哭着说:“念念,
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哲彦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妈妈,妈妈去说他。
”“你是不是被那个服务生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你告诉爸爸,爸爸帮你解决他!
”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和上一世,一模一样。每当我稍有反抗,
他们就是用这套说辞,软硬兼施,逼我就范。以前,我会哭,会闹,会绝望。但现在,
我的心很平静。死过一次的人,很多事情就看淡了。“爸,妈。”我轻轻挣开我妈的手,
看着他们,“你们不用去解释,也不用去解决谁。”“因为,我和路哲彦,完了。
”“你胡说什么!”乔正国气得浑身发抖,“我们和路家的合作正在关键时期,这个婚,
必须结!”“是你们和路家的合作,不是我。”我纠正他,“你们想合作,可以。
拿公司的股份去换,拿钱去换,别拿我的婚姻去换。”“你……你这是什么话!
”乔正国指着我,手指都在哆嗦,“我辛辛苦苦打拼下这份家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为了我,所以在路哲彦第一次创业失败,
挪用公款填补亏空的时候,你们让我拿自己的嫁妆去帮他还债?”“为了我,
所以在路家资金链断裂,你们不惜抵押掉乔家祖宅,也要帮他们渡过难关?”“为了我,
所以把我当成一件商品,明码标价,用来换取你们想要的利益?”这些话,
我上辈子烂在了肚子里,到死都没能说出口。乔正国和我妈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
一向温顺听话的我,会说出如此尖锐的话。“你……你……”乔正国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想再跟他们浪费时间。“爸,妈,我累了。我只说最后一次。
”我的目光扫过他们震惊的脸。“你们只看到了路家的现在。而我,看到了他的未来。
”“你们手里的钻石,在我眼里,不如他的一块砖头。”说完,我不再看他们,
转身径直走上楼梯。身后,传来乔正国气急败坏的吼声。“反了!真是反了!乔念昔,
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我冻结你所有的卡,
我看你拿什么去养那个小白脸!”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但仅仅是顿了一下。然后,
我继续往上走。回到房间,我没有收拾任何东西。这个所谓的家,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我只从书桌的抽屉深处,拿出了一个老旧的U盘。这是我大学时做的一些课题资料。但现在,
它将成为我撬动未来的第一个杠杆。我拉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行李箱,
在他们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走出了别墅大门。这一次,我没有回头。
5我用身上仅剩的一些现金,在市区找了一家最普通的快捷酒店住下。房间很小,
空气里有股消毒水的味道。和乔家别墅的奢华比起来,这里简直像个贫民窟。
但我却觉得无比心安。这里没有争吵,没有逼迫,没有那些让我窒息的“为你好”。
空气都是自由的。我洗了个澡,把那件价值不菲的礼服扔进了垃圾桶。然后,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和那个U盘,插了上去。U盘里,是我重生后凭着记忆,
断断续续记录下来的一些东西。未来十年,全球经济的走向。几次重大的金融风暴。
科技领域的几个关键技术节点。还有……一些未来会声名鹊起,
但现在还无人问津的潜力公司和技术天才。这些,就是我最大的底牌。我要给季沉夜的,
不是一张空头支票,而是一份足以让他心脏狂跳的商业计划书。
我知道他被窃取的那个项目是什么。上一世,那个项目被他哥哥季沉空窃取后,改头换面,
成了季家旗下子公司的一个爆款产品,为季家赚取了千亿利润。
所有人都称赞季沉空是商业奇才。只有我知道,真正的天才,
是此刻还在酒店后厨洗盘子的季沉夜。但我更知道的是,那个项目,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这个漏洞在前期看不出来,甚至能让产品表现得非常惊艳。
但一旦用户规模扩大到某个临界点,就会引发系统性的崩溃,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上一世,
季沉空的公司就因为这个漏洞,在最辉煌的时候,一夜崩塌,股价跌停,最后黯然退市。
而季沉夜,则在那之后,推出了他真正的王牌产品,一举封神。
我不知道他上一世是如何发现并解决这个漏洞的。但这一世,我要帮他把这个过程,提前。
我要让他,从一开始,就站在正确的道路上。我打开一个空白文档,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天穹’计划商业计划书”。我给这份计划书,
起了和他未来那个帝国同样的名字。从市场分析,到技术路径。从核心算法的优化,
到商业模式的构建。我把我记忆里所有关于这个项目未来的关键节点,全都写了进去。最后,
我用加粗的红色字体,单独开了一页。
标题是:关于“蜂巢”数据架构的致命缺陷及“星链”替代方案的可行性报告。“蜂巢”,
就是他被窃取的那个项目核心架构的名字。而“星链”,则是他后来赖以成功的真正核心。
我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想出“星链”这个方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让他知道,
我懂他。我懂他未竟的梦想,也懂他被人窃取成果的锥心之痛。窗外的天色,
一点点由墨黑变成鱼肚白。我敲下了最后一个字,点了保存。然后,我合上电脑,
靠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天亮了。新的人生,也要开始了。
6城南的“旧时光”咖啡馆,开在一个很偏僻的巷子里。店面不大,装修很复古。
我到的时候,里面没什么客人。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
离约定的十点,还有十分钟。我不知道季沉夜会不会来。昨晚我说的那番话,
听起来确实像天方夜谭。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突然跑来跟一个穷小子说,
我要帮你夺回一切。换做是我,我也会觉得荒谬。但我还是来了。我愿意用这份等待,
来赌一个可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咖啡馆里的老式挂钟,时针稳稳地指向了十点。
门口的风铃,没有响。咖啡已经快冷了。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很苦。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来的时候,门口的风铃“叮铃”一声,响了。我抬起头。
季沉夜推门走了进来。他换下了那身侍应生的制服,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冲锋衣,
和一条普通的牛仔裤。很简单的穿着,却依然掩不住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气质。
他径直走到我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没有点任何东西。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
“你迟到了。”我说。“路上堵车。”他言简意赅,像是不想多说一个废字。我笑了笑,
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他面前。“看看这个。”他垂下眼,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标题——“‘天穹’计划商业计划书”。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冰封的湖面,那这一刻,冰面裂开了一道缝。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抬起头,
重新看向我。“你从哪知道这个名字的?”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天穹”计划,是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的,只存在于他脑海和加密硬盘里的梦想。
“我不只知道名字。”我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说,“我还知道,你的‘蜂巢’架构,
有致命的缺陷。”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季沉夜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猛地伸手,
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手指快速地在触摸板上滑动。他直接跳过了前面的所有内容,
翻到了最后一页。那页红色的标题,像烙印一样,烫进了他的眼睛里。
——关于“蜂巢”数据架构的致命缺陷及“星链”替代方案的可行性报告。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一动不动。咖啡馆里很安静,我甚至能听到他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眼睛里,不再是警惕和怀疑。而是滔天的巨浪。是震惊,
是不解,是被人窥破内心最深秘密的骇然。“你到底是谁?”他问,声音沙哑。
我把那份连夜打印出来的结婚协议,推到了他面前。女方那栏,我已经签好了名字:乔念昔。
“我是你的投资人。”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以我的一生,作为筹码。
”7季沉夜没有立刻答应。他只是把那份商业计划书的电子版,
拷贝到了他随身携带的U盘里。然后,他拿着我的那份结婚协议,站起身。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说完,就走了。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任何承诺。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端起那杯已经完全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但我心里很平静。我知道,他会的。“星链”方案,就像一把钥匙,
精准地插进了他心中那把锁的锁眼里。他抗拒不了打开这扇门的诱惑。我没有回酒店,
而是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图书馆。我需要查阅一些资料,
关于未来几年鲸城城市规划和土地政策的变动。上一世,我对此一无所知。这一世,
我要把所有能抓住的机会,都牢牢抓在手里。一整天,我都泡在图书馆里,
做着密密麻麻的笔记。手机很安静。乔家的人没有再联系我。或许是乔正国真的气急了,
在等我低头认错。路哲彦倒是发了几条短信过来。内容无非是质问,咒骂,
和一些故作深情的挽回。我一条都没回,直接拉黑了。有些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晚上,
我回到酒店,点了最便宜的外卖。打开本地新闻,财经版块的头条,
是路氏集团宣布与乔氏集团达成深度战略合作。新闻配图上,
乔正国和路哲彦的父亲站在一起,意气风发地握着手。路哲彦就站在他父亲身后,
对着镜头微笑。仿佛昨天那场闹剧,对他没有丝毫影响。我看着那张伪善的脸,没什么感觉。
我知道,路家现在看着光鲜,实际上早就是一个空壳子了。他们急着和乔家绑定,
不过是想让乔家来填他们巨大的资金窟窿。我爸,成了那个心甘情愿的接盘侠。算了。
上一世我已经为乔家付出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命。这一世,我谁也不欠。我关掉新闻,
准备洗漱睡觉。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电话那头,
是季沉夜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很清晰。“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
”“带上你的户口本。”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站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