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之让我参加白月光的葬礼。
以新娘的身份。
"江韵死了，但她最大的遗愿是嫁给我。"
他拿着一套婚纱，"你穿上，跟她的遗体拜堂。算是帮她完成遗愿。"
我以为我听错了。
他面无表情，"你和她身高体型一样，你穿婚纱站在灵堂，我们对着她的照片拜堂。她在天上，也算嫁给我了。"
我说你疯了。
他拿出我弟弟的照片，
"他在少管所，还有三年。"
"我可以让他减刑，也可以让他加刑。"
"你自己选。"
葬礼那天，我穿着婚纱站在灵堂里，周围全是白色花圈和哭声。
沈言之穿着西装，拉着我的手，对着江韵的遗像，鞠躬，拜堂。
宾客们都在哭，说太感人了，说沈先生多深情。
拜完堂，他让我站在棺材旁边，"你代表她，收一下份子钱。"
我站了三个小时，收了两百多个红包。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江韵的妹妹或者替身。
没人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
沈言之让我参加他白月光的葬礼。
以新娘的身份。
“江韵死了，但她最大的遗愿是嫁给我。”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在阴影里，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他手里拿着一套洁白的婚纱，那是我曾经满心欢喜挑选的，准备在我们自己的婚礼上穿。现在，它像一个巨大的讽刺，被他轻飘飘地递到我面前。
“你穿上，跟她的遗体拜堂。”
“算是帮她完成遗愿。”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怀疑我的耳朵出了问题，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我的鼓膜。
见我没有反应，他脸上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殆尽，面无表情地补充道：“你和她身高体型一样，你穿婚纱站在灵堂，我们对着她的照片拜堂。”
他顿了顿，那双曾让我沉溺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她在天上，也算嫁给我了。”
我说：“沈言之，你疯了。”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从生了锈的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然后，他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推到我眼前。
照片里，是我唯一的弟弟林秋泽。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囚服，剃着板寸，眼神黯淡无光，原本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和怯懦。
“他在少管所，还有三年。”沈言之的声音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胁，“我可以让他减刑，明天就出来。也可以让他加刑，再加个三五年，或者……在里面遇到点‘意外’。”
“你自己选。”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林秋泽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我拼了命也要守护的底线。
三年前，因为沈言之生意上的对手恶意散播关于我的谣言，说我是个被他包养、毫无尊严的玩物，血气方刚的阿泽冲动之下和人动了手，将人打成重伤。是沈言之“大发慈悲”，动用关系，才只是送进了少管所。
从那天起，我就成了他手里最听话的木偶。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冷酷的脸，慢慢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伸出手，接过了那件沉甸甸的婚纱。
“好，我穿。”
葬礼那天，天色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
我穿着那身洁白的婚纱，站在庄严肃穆的灵堂里。周围的一切都是黑与白，巨大的“奠”字悬挂在正中央，两旁摆满了层层叠叠的白色花圈，空气中弥漫着百合与菊花混合的、令人窒息的香气，还有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就像一个闯入这悲伤世界的异类，一个荒诞不经的笑话。
沈言之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白花。他走到我身边，面色哀恸，眼中却是一片冰冷的空洞。他没有看我，只是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拉住我戴着白纱手套的手。
他的手很冷，像是没有生命的玉石。
“新郎新娘，拜天地。”司仪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这诡异的场景里显得格外刺耳。
灵堂正中，放着江韵的巨幅遗像。照片上的她笑得温柔恬静，一如我记忆中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沈言之拉着我的手，对着那张笑脸，深深地鞠躬。
我像个提线木偶，被他操控着，弯下腰，再直起身。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我们转身，相对而立。隔着朦胧的头纱，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悲伤。我知道，那悲伤不是为我，而是透过我这具躯壳，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江韵。
宾客们都在低声啜泣，窃窃私语。
“太感人了，沈先生真是太深情了。”
“是啊，江韵小姐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对璧人，天人永隔。”
“那个女孩是谁？长得和江韵小姐真像，是她的妹妹吗？”
“可能是吧，不然怎么会愿意做这种事……”
深情？感人？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从骨头缝里透出寒意。这世上最盛大的荒唐，莫过于此。
拜完堂，仪式并未结束。
沈言之松开我的手，指了指旁边那具冰冷的楠木棺材，对我下达了新的指令。
“你站在这儿，代表她，收一下份子钱。”
我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隔着手套，也能感觉到那尖锐的刺痛。我抬起头，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犹豫或是不忍。
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命令。
我顺从地走到棺材旁边，像个没有灵魂的礼仪小姐。
宾客们排着队，依次走上前来，将白色的信封递到我手里，口中说着“节哀顺变”。他们的眼神里，有同情，有好奇，有怜悯，却唯独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才是沈言之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一个又一个红包，堆积在我面前的托盘上。
我站了整整三个小时，双腿早已麻木，脸上维持着得体的、悲伤的微笑，直到肌肉僵硬。我收了两百多个红包，每一个都像一块烙铁，烫在我的心上。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江韵的妹妹，或者是一个因为爱慕沈先生而甘愿付出的替身。
没人知道，我是林秋意。
仪式终于结束，宾客散尽。空旷的灵堂里只剩下我和沈言之，还有那口棺材，以及满目的惨白。
他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将托盘里所有的红包都收进一个黑色的手提袋里。
我看着他的动作，轻声开口：“这些钱……”
他头也没抬，冷冷地打断我：“这是给江韵的，不是给你的。你没资格碰。”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拉好手提袋的拉链，转身准备离开，似乎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
“沈言之。”我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回头。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八年，也恨了八年的男人。然后，我缓缓地，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在惨白的花圈映衬下，显得诡异而妖冶。
“你有没有想过，”我一字一顿，声音清晰而悦耳，“为什么江韵会突然死？”
他愣住了，眉头紧蹙，显然没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我笑着，朝他走近一步，婚纱的裙摆在地板上拖曳出轻微的声响。
“因为我在她的药里，加了点东西。”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的剧烈收缩。
“她心脏不好，我知道的。”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像魔鬼的耳语，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所以我每次去看她，都趁她不注意，往她的硝酸甘油喷雾瓶里，加一点点特别的催化剂。那东西无色无味，只会让药物的效果，在关键时刻，打个折扣。”
“她死的那天，是我最后一次去看她。我亲眼看着她拿起那瓶药，对着自己的舌下喷了两下。”
沈言之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你……你在说什么……”
我凑得更近，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出的冰冷气息。我抬起手，用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拂过他西装上的白花。
“我杀了她。”
“你让我给她当婚礼替身？”我的笑容越发灿烂，“那我就让她真的死透，让你这场深情大戏，演得名副其实。”
他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至于证据，”我轻笑出声，摊开双手，展示着我洁白的手套，“我去看她的时候，戴的是一次性医用手套。我擦干净了我可能碰过的所有地方，包括那个药瓶。催化剂在人体内几个小时就会代谢得一干二净，法医什么都查不出来。”
我歪着头，天真地看着他，就像在邀请他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你报警吧，沈言之。去告诉警察，你的未婚妻，杀死了你的白月光。”
“你看，谁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