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合页映出外殿摇晃的人影,父王的玄鸟玉佩突然滚到柜门前,青玉表面溅着半枚血手印。
"七公主快走!"暗卫凌霜的脸猛然贴到雕花缝隙,三支羽箭穿透他胸口,"去澜江......"话音戛然而止。
江念栀看着绣金蟒云纹靴踏过凌霜脊背,执剑的手骨节分明,剑穗悬着半枚双鱼玉佩。
那人转身刹那,她看清玄铁面具下琥珀色的眼瞳,在火光中如泣血。
………墨迟将染血的帕子按在肋下伤口,赤焰驹在暴雨中不安地踏着铁蹄。
三日前他截获密报,得知三皇子派人假扮东宫亲卫屠戮云韶王城。
此刻澜江对岸火光冲天,黑羽箭破空而来——竟是启元皇室的穿云箭!“殿下不可!”副将死死拽住缰绳,“三皇子就是要诱您擅离北境防线!”墨迟望着江念栀跌跌撞撞的身影没入芦苇荡,玄铁面具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他想起临行前国师的预言:“双鱼佩碎,凤凰泣血。”
利刃出鞘声骤然响起,十二名黑衣死士自芦苇丛跃出。
墨迟反手掷出腰间玉佩,青玉撞在剑刃上迸出火星。
“带她走!”他对暗卫低喝,惊鸿剑已刺穿最近刺客的咽喉。
江念栀在颠簸的马背上苏醒,银甲上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萦绕鼻尖。
身后追兵的火把映亮那人腕间旧疤——三道爪痕般的伤疤,与她记忆中父王驯养的雪豹利爪吻合。
“为什么救我?”她攥住他染血的护腕。
墨迟挥剑斩断射向马腹的冷箭,残缺的玉佩落入她掌心:“等玉环完整之日,你会知道答案。”
赤焰驹踏碎江面薄冰时,墨迟的银甲已浸透鲜血。
江念栀在他怀中挣动,发间银凤花簪勾开护腕束带。
"别动。
"他哑声警告,箭伤处的血顺着臂铠滴在她颈间。
少女突然咬住他虎口,趁他吃痛夺过缰绳:"你们启元人都该死!”马匹嘶鸣着人立而起,墨迟箍住她腰身滚入芦苇丛。
追兵的火把映亮他腕间旧疤,江念栀瞳孔骤缩——这伤痕与父王驯养的雪豹利爪完全吻合。
箭雨破空而来时,他翻身将人护在身下,温热液体滴在她颤抖的睫毛上。
江念栀在岸边醒来时,芦苇荡中只余马蹄声渐远。
半枚双鱼佩嵌进掌心,内侧"长毋"二字被血浸得发亮。
她望着对岸焚毁的云韶王旗,指甲在青玉表面刻出细痕。
其后,墨迟将江念栀藏于东宫,伪装成琴师,以贴身侍卫之名暗中保护,实则囚于琉璃殿,教其杀人技以自保。
江念栀被三皇子安插的医女暗算下毒,喂入“长相思”毒药,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发作。
三年后月华穿透琉璃瓦的裂纹,在青玉砖上淌成冰河。
江念栀蜷在鲛绡帐里,齿关咬得银簪咯吱作响。
墨迟踹开殿门时带进三尺风雪,药碗磕在鎏金案上的脆响惊散满地月光。
"喝了。
"他掐住她下颌,鎏金护甲映着碗中暗红液体。
江念栀嗅到浓重血腥气,突然挣开束缚撞向蟠龙柱:"用你的脏血续命,不如让我死!"墨迟徒手接住她额角,掌心血痕混入药汤。
"由不得你。
"他将人箍在怀里,腕间旧疤抵住她唇缝。
江念栀尝到铁锈味才惊觉,这疯子竟割开血脉直接喂药。
血线顺着唇角滑落颈间金锁,嵌在锁芯的残玉突然发烫。
墨迟的喘息扫过她耳后旧箭疤:"三年前你昏迷七日,便是这样吊着命。
"他忽然撬开她齿关,将含在口中的药汁渡进去。
江念栀的指甲陷进他后背旧伤,却摸到层层绷带下新绽的刀口。
每月初七琉璃殿飘出的药香,原是他剜心头血的味道。
挣扎渐弱时,她尝到血味里混着龙涎香,比往日多出三分苦涩。
"加了天山雪莲。
"墨迟拭去她眼尾冰晶,将染血的绷带扔进火盆,"哭什么,这点血死不了人。
"火舌吞没殷红布条时,江念栀瞥见他心口未愈的伤痕——正是匕首该刺入的位置。
更漏滴到卯时,墨迟腕上新疤已凝成暗红。
江念栀昏沉睡去时,他解下双鱼佩压在她枕下。
残玉边缘的"相忘"二字,在晨光中泛着血色的润。
上元夜的惊鸿阁飘出裂帛之音。
墨迟捏碎琉璃盏,玄色蟒纹袖扫开十二重鲛绡纱。
抚琴女子银丝凤凰花簪映着烛火,面纱下透出眼尾一抹天生绯色。
鎏金护甲勾起女子下颌时,染血面纱飘落,露出清丽容颜。
“《离凰》奏得这般凄厉,倒像要啄人眼珠。”
墨迟指尖抚过琴身血痕。
他忽然自后环住她,带着薄茧的手覆在她手背上。
冰蚕弦割破两人指尖,血珠顺着琴身凤尾纹交融,绘出半朵并蒂莲。
江念栀袖中银丝刚要缠上他脖颈,忽听他在耳畔低笑:“三年前你昏迷时,可比现在乖顺。”
墨迟初见江念栀时,便被她濒死仍倔强的眼神触动,或许是出于愧疚与怜悯。
三皇子罔顾人命,借墨迟之名灭了整个云韶王城。
回到京城后,三皇子被削职禁足,但这远不能解江念栀的心头之恨。
这三年里墨迟对江念栀早已产生另一种情愫。
正当墨迟神游中,十二枚透骨钉破窗而入。
墨迟揽着她旋身避开,惊鸿剑斩落三颗头颅时,她袖中银丝已绞碎偷袭者咽喉。
血雨纷纷扬扬,他腕间旧疤擦过她眼尾朱砂痣:"杀人时要盯着这里。
"剑尖点在她心口,激起一阵战栗。
听到动静,大批侍卫涌入。
“彻查”墨迟厉声道,眉宇闪过一丝阴翳。
侍卫撤下后,屋内陷入了死寂,墨迟饶有兴趣有兴趣的打量着江念栀,她这些年的成长皆拜他所赐。
琉璃殿的锁链声夜夜入梦。
墨迟握着江念栀的手刺穿草靶,剑柄金铃随着她喘息叮咚作响。
“太慢。”
他忽然咬住她耳珠,惊得她剑锋偏转三分,“对敌时这般分心,早死过百回。”
江念栀反手将匕首抵在他喉间:"殿下这般亲近,不怕我割了这漂亮的喉咙?"话音未落已被按在琴案,鎏金护甲抚过她颈间金锁:“锁芯嵌着半块残玉,你舍得?”江念栀刚被带到琉璃宫时,对他充满了排斥和戒备,在相处的过程中,他却渐渐被这个男人吸引。
云昭国在敌国皇室算计中成了牺牲品,而他却爱上了敌国的太子墨迟,确实是极其荒唐可笑!月圆夜江念栀蜷在锦被中发抖时,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漫进帷帐。
墨迟割开手腕将血喂进她唇间,暗格里泛黄的密报突然飘落——"三皇子遣死士假扮太子屠城"。
江念栀咬破他舌尖:"为何救我?"男人抚着她颈间金锁低笑:"养熟的凤凰,折了翼才有趣。
"江念栀无奈的合上眼睛,心中暗暗刺痛,她对墨迟的感情从狠逐渐产生别样的情愫。
“后日,孤带你去玉琼池”墨迟的话再次从耳边响起。
温泉池中雾气翻涌,江念栀贴着墨迟脊背,匕首抵住他心口新月疤。
水面浮起两枚相扣的双鱼佩,严丝合缝拼出"长毋相忘"。
"当年沧澜江..."墨迟突然闷哼,银簪穿透他肩胛。
扯开的衣襟下,心口箭伤边缘带着细小齿印。
雾气在青玉砖上凝成水珠,江念栀的匕首抵着墨迟心口旧伤。
水面浮着的密信被血洇透字迹,三皇子篡位的罪证正随着波纹扭曲。
"哭什么。
"墨迟忽然含住她颤抖的指尖,将染血的银簪插回她发间,"你该笑,笑我终于要死在你手里。
"鎏金护甲扯开她浸透的鲛绡衣,心口新月疤贴上她冰凉的肌肤。
江念栀的银丝缠住他手腕旧伤,却在触及那三道爪痕时蓦地松开。
墨迟趁机咬破她颈间金锁,残玉落进池水的刹那,两枚双鱼佩突然发出蜂鸣。
水面倒影里,他们交叠的身影与三年前沧澜江畔重叠。
"当年你毒发..."墨迟的唇碾过她肩头箭疤,惊起她一阵战栗,"也是这样抓着我不放。
"池底密函的朱砂印被血染得更艳,江念栀的指甲陷进他后背旧伤,分不清是要推开还是拉近。
雾气吞没了断续的呜咽,唯余玉佩相撞的清响。
墨迟腕间血顺着两人交握的指缝滴落,在池面绘出纠缠的凤凰花。
当祭天台的钟声穿透夜幕,江念栀咬在他锁骨处的利齿尝到腥甜,却比三年来任何解药都滚烫。
情事过后,两人眼里都泛着血丝,江念栀依偎在墨迟肩上。
水面浮起两枚相扣的双鱼佩,严丝合缝拼出"相忘"二字。
江念栀瞳孔骤缩,那夜面具下的琥珀色眼眸与眼前人重叠。
"军令是假的..."墨迟话音未落,三皇子的羽箭已破窗而入。
惊鸿剑刺穿第三人肋骨时,江念栀终于看清箭簇上的云韶王纹。
墨迟将染血的密信塞进她掌心:"现在可以杀我了。
"他握着她的手将匕首推入心口,笑意比月下抚琴时更温柔,"我的小凤凰,你该飞了......"江念栀的心脏无比抽痛,‘‘不!不是的....”即刻江念栀甩开手,拉起墨迟想要重出去,逃离这里。
墨迟早就有所准备,拉起她的手往内阁的密道冲去。
三皇子来势汹汹,手下早已围上了汤泉宫。
墨严有着和墨迟相似琥珀瞳孔,他生着与墨迟七分相似的眉眼,却因常年浸淫权术,眼尾褶皱如毒蛇盘踞。
苍白的肤色透着病态,薄唇总是噙着讥诮弧度。
当听到两人不见踪影的消息时,顿时暴怒,喝令道“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