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府有个闹鬼的院子,无人敢踏足。燕庭彻却夜夜在此与我纠缠求欢。情至深处,
他红着眼说:“琢儿,你跟我服个软。”我如死尸一般躺在床上,
视线扫过他空空荡荡的左臂。“那你把我的阿燕还给我。”1侯爷府里有个常年闹鬼的院子,
恐怖阴森,无人敢踏足,我却在那里足足住了两年。府里的下人都叫我鬼姨娘,
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我。只有每夜,燕庭彻在黑夜里走来,披着月色,如出入人间的阎罗。
阎罗折磨着我,咬着我的脖子,一遍遍和我说爱。我仰躺在床上,眼泪顺着侧脸流入发缝。
“燕庭彻,你放过我吧。”身上人的动作一滞,而后更猛烈地冲撞我,
仿佛在泄恨一般咬牙切齿地说:“休想。”我苦涩地抿唇。燕庭彻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边对我极尽暴虐,一边又会在情至深处时,红着眼求我:“琢儿,你跟我服个软。
”我无知无觉地放空。“那你把我的阿燕还给我。”燕庭彻瞬间没了动作,只是赤目瞪着我。
“你就那么恨我吗?”我没说话。燕庭彻猝然起身,动作很狂躁地往身上穿着衣服。
他背对着我,冷言冷语地说:“沈玉琢,两年了,你到底打算作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本侯爷很有兴致陪你折腾吗?”我苦涩地勾唇笑了下:“那你滚啊!
”燕庭彻身形一滞,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沈玉琢,你的心真硬。
”“……”我狼狈地躺在床上,在门被拉开时,撑起身子抬眼去看他的背影。
燕庭彻身形颀长,肩宽流畅,走路带风,远远看过去什么都好,
唯独那左边的长袖里空空荡荡,干瘪得被风一吹就皱。燕庭彻的左臂断得不留余地。
我每看一眼,就觉得心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然而我除了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回不到从前,因此也无力祈求任何往后。……第二天,下人给我端来了一碗避子汤。
“鬼姨娘,你天天喝这个汤药对身体不好,要是被侯爷知道了……”我冷冷地接过药,
一口喝干净,然后轻描淡写地扫过面前低着的头。“那你们就别多嘴。”“……是。
”我喝完药之后有些头晕,起身站起来往外走,想透透风。这个院子自从我住进来,
就被燕庭彻说成是闹鬼的不祥之地,因此到处杂草丛生,也没有人会来打扫,
墙壁上攀满了蛛网。我出神地看着,余光却突然瞥到一个飞在空中的风筝。我呼吸一滞,
目光紧紧盯着那个模样有些可爱的风筝,一眼又一眼地看,
然后似有所察地听到一墙之隔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庭彻哥哥!你快看,
风筝飞得好高。”我一听到这声音,只感觉浑身的血液倒流,一时间有些头重脚轻站不住。
这分明是我同胞妹妹沈玉琬的声音。燕庭彻竟然把她召进了府里。我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紧跟着,一墙之隔就响起燕庭彻有些低沉又带着纵容的声音。“嗯,你放得很好。
”“……”我捏紧了手心,各种情绪翻腾着,恨不得立刻和燕庭彻对峙,
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2好不容易忍到了晚上,燕庭彻再次来到了这闹鬼的院子。
他长身玉立,漫不经心地走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上来就想牵我的手。
我往后让了一下,皱眉看他。“燕庭彻,我今天听见了玉琬的声音。
”没想到他勾着嘴角笑了。“是么?”我被他这样不在意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
“你什么意思?玉琬和我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关系,你把她扯进来干什么?
”燕庭彻被我逼问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他一字一句地说:“谁让她长得那么像你,
只要看见她,我就感觉你还是从前的琢儿,会主动牵我的手,跟我撒娇,说只嫁给我一个人。
”我眸光闪了闪,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你知道,那不可能了。
”燕庭彻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我被他看得躲避不及。
于是只好继续说:“你不要再把玉琬带过来了,这样对她不好。”燕庭彻却嗤笑一声。
“沈玉琢,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又要站在居高临下的角度,指责我的做法不对?
那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我找的她,而是她找的我?”我闻言一愣,猝不及防和燕庭彻对视。
他眼底情绪复杂,忽而自嘲一笑。“也是,
你从来就没信任过我……所以你也不知道你口中的好妹妹,
有多眼巴巴地想嫁到侯爷府来做夫人,更不知道她多有心计。”“燕庭彻!
”我再也听不了他这么诋毁沈玉琬,于是恼怒地叫了他的名字。燕庭彻的眼神一暗,
隐隐也有些怒了。“沈玉琢!你真该看看,有多少人想对我投怀送抱,
而我却夜夜留在你这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活力的地方。”我面无表情地瞪着他。“所以呢?
你是想让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感恩戴德吗?你做梦!”燕庭彻红了眼,
他上前一步捏住了我的下巴,逼着我和他对视。“你找死!”“那你就让我去死啊!
”我和他张牙舞爪地吵,燕庭彻气得手上用了力,我的下巴被他捏得很疼,但我只是咬着唇,
不服输地看着他。下一秒,燕庭彻突然揽着我的腰将我打横抱起。“沈玉琢,你全身上下,
只有嘴巴最硬!”进了房间后,他一遍遍地亲着我的嘴唇、侧脸、颈窝,然后慢慢向下。
我难耐又烦躁地想扯开他,燕庭彻的呼吸却更加急促。他喃喃地凑在我耳边:“琢儿,琢儿,
说你爱我。”我咬紧了嘴唇,闷不吭声。然而这丝毫不妨碍燕庭彻的动作,
他依旧与我厮磨纠缠,一如曾经无数个爱憎交织的夜。每每这时,我总是挣不开也逃不走。
我们就像是黑夜里见不得日光的一对怨侣,明明谁都无法从这些纠葛中得到一丝一毫的快乐,
却又囚禁于此,无法脱身。可曾经,我们是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也曾情深意切地许过永远,
只可惜……我的视线再次扫过燕庭彻空无一物的左边衣袖……3燕庭彻折腾了一夜,
直到东方初白才肯放过我。我支起酸疼无力的身子,依旧追着他远去的背影看,
只有这种时候,我才敢肆无忌惮地打量他。喝完避子汤之后,我坐在院子里走神。
一遍又遍地想着昨天燕庭彻说的话,
他说是沈玉琬先找上的他……我两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妹妹,
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燕庭彻口中有心计的女子能和她扯上丝毫的关系,
她幼时是那样天真烂漫。正在我追溯从前时,突然一墙之隔又传来了沈玉琬的声音。“夏桃,
你说庭彻哥哥会不会娶我呀,他昨天对我那样好,说要给我买新衣服,
他还留我在府里过夜了。”沈玉琬的声音带着含羞带怯的欢喜。
紧跟着便是一个小丫鬟的声音,附和着说:“小姐放心,侯爷一定是喜欢小姐的,
不然他怎么会又陪着小姐放风筝,还陪着你吃饭……还亲手给你戴了发簪。
”……我默默地听着,心头却狂跳不止。
若单单只是放风筝这一样便罢了……一起吃晚饭、亲手戴发簪,
这都是以前燕庭彻和我在一起时才会有的习惯,他总喜欢在吃饭时看着我的步摇,
轻轻取下来,然后又慢条斯理地亲自为我簪好。沈玉琬在墙外不知情地笑着,我却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