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城市中黑暗

第一章

在那个偏僻的小镇边缘，山神庙的青砖院墙上，“幸福养老院”五个鎏金大字虽然已经斑驳，但依然诉说着曾经的故事。二狗子蹲在墙根下，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破败而又充满秘密。

三伏天的日头毫不留情地烘烤着大地，废弃三年的养鸡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铁皮顶棚被晒得好像随时都会炸裂开来，发出噼啪的声响。二狗子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手指抠着砖缝里干结的鸡粪，他的指甲缝里嵌进黑褐色的污垢，可他似乎浑然不觉，眼睛紧紧盯着院子里的一切。

“滚出去！”王福海举着铁锹冲进院子，他的裤腿沾着饲料渣，那模样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白纸黑字签着三十年租约，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他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惊得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二狗子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后腰抵着半人高的饲料搅拌机。那机壳上的铁锈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青石村集体财产”的钢印。他像是掌握了什么重要证据一般，掏出手机开始录像，“海叔，您看这搅拌机编号，分明是当年村委用扶贫款买的。”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

王福海的眼角抽搐了两下，手中的铁锹哐当一声砸在水泥地上。那裂痕从锹头蔓延到墙根，仿佛是一道突然出现的裂痕，将平静的表象撕裂开来。这一幕让王福海的思绪飘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暴雨夜。

那时，时任村长的王德贵把印泥推到他面前，窗外山洪咆哮着冲垮了老庙门槛，“老四，你把鸡场合同签了。等暴雨冲了山神庙，正好改建养老院。省里拨的八十万……”王福海的手在数着合同上那一串零的时候止不住地抖。他还记得堂哥枯瘦的手指按在合同日期栏，钢笔尖戳破了“2013年7月”的“3”字。那个被篡改成“8”的墨团，就像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如今正在他卧室铁皮箱里发霉。

“少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