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小人物复仇

从小我就明白宅院内的生存法则。

我成了嫡姐身边的一条狗。

帮她铲除异己，拿下才女名头，稳住后宫之位。

当初主母培养我，看着母亲眼中的泪，我笑着端上了毒酒。

我自毁容貌，入宫那天。

嫡姐对我很满意。

我也笑了。

我一直等着这一天。

狗长大，噬主的这一天。

01腊月时节，天地间被白雪覆盖，一片苍茫。

在这银装素裹中，唯独我身着鲜艳，于冰雪中独立。

一袭轻薄的红裳，面纱轻掩，我在飞舞的雪花中轻盈起舞。

“舞姿翩翩，如雁行云。

真乃绝世佳人！”正如我所料，皇上踏上了这条小径。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艳，轻轻将我拥入他的臂弯。

“朕竟不知，宫中还藏着如此美人？”我低垂眼帘，余光捕捉到躲在暗处的嫡姐。

她正焦急地向我使眼色，示意我寻机退下，由她代替。

我的这位嫡姐，后宫中得罪皇后，失宠于皇上。

她渴望以一支舞重获圣心，却力不从心。

只能无奈回家，寻求我的帮助。

不仅顶着我为她赢得的才女之名，还妄图让我为她争宠。

真是既可笑又无能。

那么，我会顺她的意吗？我轻抬素手，搭在皇上的肩头，依偎在他怀中，瞥见他眼中的痴迷。

寒风凛冽，我身上的薄衣难以抵御这刺骨的寒冷。

我知道，回去后必将病倒。

是继续作为嫡姐身边默默无闻的侍女？还是把握机会，成为皇上的宠妃？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心中已有了决断。

我轻轻阻止了皇上想要揭开我面纱的手，巧妙地从他怀中脱身，转身消失在拐角处。

皇上愣怔片刻，随即追了上来。

拐过弯，只见梅花在雪中傲然绽放，美不胜收。

嫡姐折下一枝梅花，轻轻揭开面纱，露出那张倾城的脸庞。

“皇上。”

她眉眼含情，轻易地勾走了皇上的心魄。

她与我穿着相似的装扮。

如同过往无数次那般。

我付出心血，取得的成果。

总是被她轻而易举地夺走。

手指被针扎得鲜血淋漓，熬夜绣出的万华春图。

却被她转手献给太后，赢得太后的夸赞。

她在贵女圈中声名鹊起。

手不知被打肿了多少次，才创作出让夫子赞不绝口的诗词。

却被她在宴会上背诵，赢得满堂喝彩。

她顶着众人的赞誉，夺得了天下第一才女的称号。

而我被夺走了一切，却还要笑着迎合：“都是嫡姐教导有方。

倾城这条命都是嫡姐给的。

倾城所拥有的，便是嫡姐的。”

“才女之名，嫡姐实至名归。”

我是嫡姐的狗。

在顾家，我如同蝼蚁，任人践踏。

无力守护自己的所有，只能依靠忠诚，换取主子的一丝怜悯。

这是我在这深宅大院中的生存法则。

风雪肆虐，我蜷缩在角落，目睹皇上将嫡姐温柔地抱起，步入她的寝宫。

我的使命，还远未结束。

“春桃姐姐，贵妃娘娘有令，请你去殿外守候，等待主子的进一步指示。”

换上宫女的服饰，我拖着病弱的身躯，坚守在殿外。

直至次日晨曦，殿内的喧嚣才渐渐平息。

我明白，嫡姐已再次赢得了皇上的欢心。

当我进入殿中，伺候主子洗漱时，皇上见到我，脸上露出嫌恶之色。

“爱妃，你怎会留如此丑陋之人在身边？”嫡姐瞥了我一眼，娇笑着捂住朱唇。

“她名叫春桃，原本是府中的一个仆从，自幼丧母，又不幸毁容，此次臣妾回娘家，见她甚是可怜，便带她入宫，留在身边伺候。”

皇上轻刮嫡姐的鼻子，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你呀，就是心肠太软。”

皇上与嫡姐卿卿我我，他浑然不知。

昨夜在雪中翩翩起舞的佳人，正是此刻被他嫌弃的我。

他更不知道，我并非春桃，也非出身卑微。

我脸上的伤痕，也并非他人所为。

那是我自己，狠下心，用利刃划下的。

02我叫顾倾城。

这个名字，是娘亲给我取的。

她盼我一生顺遂。

然而，命运却与她的愿望背道而驰。

身为青楼出身的她，即便后来成了姨娘，也在主母的欺压下，生活得艰辛无比。

主母将她视作丫鬟，任意驱使，百般折磨。

“你一个青楼女子，能得我收留，已是莫大的造化。”

主母的训斥，字字如刀。

在所谓的“造化”之下，娘亲那双曾经柔嫩的手，变得伤痕累累，皮肤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她在后院中，被父亲彻底遗忘，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年仅七岁的嫡姐，却学会了主母的那套做派。

她命我代做功课，代她绣花，甚至要我趴在地上，学狗叫唤。

“你不过是妓女生的孩子，将来也是妓女的命，本小姐能与你说话，已是你的福气，还不快趴下！”她趾高气扬地说道。

我愤怒地扑了上去，与她扭打在一起。

“我娘亲不是妓女！她只卖艺不卖身，她是被人强行掳来的！我也不是狗！我叫顾倾城！”我大声辩解着。

然而，我终究敌不过她的随从，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

她也没占到便宜，胳膊被我狠狠咬了一口，鲜血直流。

主母闻讯大怒，命人拿来带刺的鞭子抽打我。

“倾城她还只是个孩子，求您饶了她吧。”

娘亲哭喊着，将我紧紧搂在怀里，用她瘦弱的身躯替我挡了要她命的十鞭。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外面雪花纷飞。

娘亲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生命垂危。

我跪在父亲面前，拽着他的裤腿哀求，却只换来了他冷漠的眼神和一句冰冷的话语：“要死了吗？那便死吧。”

他将我娘亲视为人生中的污点，一段不愿回首的轻狂过往。

年幼无助的我，只能脱下衣物，用我那微弱的体温，试图温暖娘亲冰冷的身躯。

我一遍遍呼唤着娘亲的名字，生怕她就这样永远地沉睡下去。

“娘亲，你若走了，倾城该怎么办？”我满心惶恐。

娘亲艰难地睁开眼，虚弱地握住我的手。

“别和嫡姐斗气，要顺从主母，听从嫡姐的吩咐。”

她声音微弱，却满是叮嘱，“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她高烧不退，神志已有些恍惚，但仍不忘教我在这后院中的生存法则。

那是蝼蚁依附强者，苟且偷生的法则。

是我太过自私，也是娘亲太过心软。

她本可以一死解脱，却为了我，在这苦难中苦苦挣扎。

最终，在我的声声呼唤中，娘亲熬了过来。

从那以后，我收敛了锋芒，不再与嫡姐作对。

我成了她身边那条乖巧听话的狗，只要学几声狗叫，就能换来一块肉吃。

我开心地捧着肉去孝敬娘亲，她却抱着我痛哭流涕。

“是娘亲没用，让倾城受委屈了，倾城不是狗，你是娘亲最宝贝的女儿。”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嫡姐九岁生辰那天，也是我八岁的生日。

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却与我毫无瓜葛。

我只有娘亲亲手为我煮的一碗肉面，但我已经非常满足。

“娘亲，你的发簪怎么不见了？”我注意到娘亲头上的发簪不见了踪影。

娘亲只是轻抚我的头，柔声说道：“快吃吧，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有肉吃，有娘亲在，那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然而，这份幸福却被主母带人闯入打破。

那碗肉面，竟成了娘亲偷窃主母物品的铁证。

03“我娘宅心仁厚，在府中处处照料你们这对母女，可却你们却恩将仇报，盗窃我娘的东西。

既然这样，那只能赐你们一杯毒酒，送你们归西了。”

嫡姐这番话说的假仁假义。

娘亲向主母求饶，却被一脚踹开。

主母厌恶道：“今日是安安的生辰，突然想到顾倾城这个贱种也有八岁。

现在小不除去，难不成要等她及笄，在白赔一份嫁妆？”娘亲将头磕的碰碰响。

“倾城最听顾安安小姐的话。

她聪慧乖巧，上次夫子还夸赞倾城诗词有灵气。

“倾城眉眼和小姐有九分相似，蒙上面，少有人能将两人分辨出来。

主母若是饶倾城一命，将来定能帮小姐大忙。”

主母难得抓住娘亲把柄，娘亲知道主母起了杀心，所以只顾为我求饶。

这番话，让嫡姐眼珠子滴溜溜转。

她拉着冷面的主母，撒娇道：“娘，这贱人说的有几分道理，我看顾倾城也是胆小懦弱的性子，也就脑瓜子聪明点，给我当个替身还不错，要不就饶了顾倾城一条小命。”

主母冷笑，“留着一个杀母之仇的敌人在身边，也就你想的出来。

这贱种若不早日除去，迟早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