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卧底启程我站在清玄宗的悬浮石阶上,指尖掐着腰间的化形符,掌心沁出薄汗。
十七年来,这张能掩盖半妖气息的符纸从未离身,就像我从未摆脱 “异类” 的烙印。
风卷着崖边的枯叶掠过我发梢,那些被剑气削成两半的叶片打着旋儿坠入云海,
像极了我支离破碎的前路。化形符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我后知后觉地发现,
自己无意识间竟将狐尾玉坠捂得发烫。玉坠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恍惚间,
母亲临终前气若游丝的叮嘱:“别相信...他们...”我摩挲着玉坠上斑驳的狐尾纹路,
忽觉肩头一沉。清虚真人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
带着寒气的灵力顺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指渗进血脉:“此去凶险,莫要忘了自己的使命。
”他话音未落,山脚下突然传来铁链拖拽声,仿佛有什么巨兽正在苏醒,
震得悬浮石阶都微微发颤。我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名灰袍长老匆匆赶来,手中攥着一卷残破的玉简。他将玉简塞到清虚真人手中,
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宗主,最新情报,夜宸近日频繁出入禁地,
似乎在筹备什么……”清虚真人脸色骤变,猛地将玉简捏得粉碎,飞溅的碎屑划过我的脸颊,
隐隐作痛。我盯着他指尖残留的玉简碎屑,那些刻着机密的纹路仿佛化作夜宸的獠牙。
山风卷起满地枯叶,裹着他未说完的威胁扑在脸上,化形符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
灰袍长老还在一旁瑟瑟发抖,他袖中若隐若现的魔界令牌,在阳光底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我盯着那枚魔界令牌,喉间泛起腥甜。灰袍长老慌忙将令牌塞进袖中,
可那幽光却像毒蛇的信子,在他衣料下蜿蜒游走。清虚真人忽然转头看向我,
冰蓝色的灵力在他眼中翻涌,仿佛要看穿我皮囊下的每一寸血脉。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灰袍长老佝偻的身躯微微颤抖,
那枚魔界令牌的幽光像毒蛇吐信般忽明忽暗,与清虚真人眼中森冷的冰蓝灵力无声对峙。
山风呼啸而过,卷起我凌乱的发丝,却吹不散空气中凝滞的杀机。“记住,
夜宸吞过三千修士的内丹,他的宫殿里白骨堆成山。” 清虚真人拂尘扫过我肩头,
冰蓝色的灵力刺得我后颈发麻,
“你若敢泄露半分宗门机密 ——”他的话音如淬了毒的冰棱,
尾音被呼啸的山风绞碎成锋利的碎片。我垂眸时,
恰好瞥见他袖中若隐若现的暗红咒纹——与灰袍长老魔界令牌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化形符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而玉坠里传来母亲微弱的呜咽,
像是某种古老的警示在血脉深处震颤。我强忍着化形符灼烧的剧痛,
余光瞥见灰袍长老与清虚真人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瞬间,
两人袖中暗红咒纹与魔界令牌的幽光仿佛产生共鸣,在空中交织出一道转瞬即逝的血色符文。
山风裹挟着妖兽的嘶吼掠过耳畔,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即将踏入的或许不是妖王的巢穴,
而是清玄宗精心编织的另一张巨网。恍惚间,
那些暗红咒纹竟在虚空中交织成母亲被钉在诛仙台上的惨状。
化形符的灼烧感与玉坠的震颤同时加剧,我突然意识到,母亲临终前那句未说完的“他们”,
或许指的从来不是妖王夜宸。忽然间,山风掀起我的衣角,
露出藏在内衬的淬毒匕首——那是清虚真人今早悄悄塞给我的,
刀刃上凝结的冰晶还未完全化开。就在这时,传送阵泛起幽蓝的光,
映得我腰间的化形符边缘泛起诡异的红光。我望着传送阵幽蓝的光晕,
淬毒匕首在袖中轻轻晃动,与化形符的灼热相互呼应。玉坠里母亲的声音愈发急切,
仿佛在催促我逃离这看似光明的陷阱。而清虚真人眼中暗藏的算计,
还有他与灰袍长老之间讳莫如深的勾结,都在昭示着这趟卧底之行远比想象中危险。
我将所有不安与疑惑都咽进心底——无论前方是怎样的阴谋,我都必须揭开真相,为母亲,
也为自己。“去吧。” 清虚真人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踏上传送阵。白光闪过的刹那,
我听见他用传音术补了句:“若能取他心头血,你便能彻底做个凡人。
”传送阵的白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身体像是被卷入湍急的漩涡,五脏六腑都被撕扯得生疼。
恍惚间,母亲临终前的叮嘱与清虚真人冰冷的威胁在耳边交织,淬毒匕首贴着皮肤发烫,
仿佛在提醒我已无路可退。当白光终于消散,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踉跄着跌出传送阵。
2 第二章:初见血池妖界的空气带着草木腐朽的甜腻。我落在忘川河畔,
对岸的血色莲花正在疯长,花瓣上凝结的露珠竟是修士的残魂。化形符剧烈发烫,
玉坠里传来母亲的声音碎片:“阿月,别信他们说的……”我踉跄着扶住岸边腐朽的古树,
树皮剥落处露出暗金色的符文,竟与夜宸宫殿里的禁制如出一辙。
对岸血色莲花突然集体转向,花瓣上的残魂同时发出尖啸,仿佛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身后的古树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暗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扭动起来。
对岸血色莲花的尖啸声愈发凄厉,有几瓣花瓣竟脱离花茎,化作血色飞刃朝我射来。
我侧身躲过飞刃,指尖掐诀召出灵力护盾,却发现妖界的灵力竟如同泥潭般粘稠,
根本无法凝聚成形。暗金色符文突然迸发强光,缠绕着古树的藤蔓瞬间化作万千毒蟒,
嘶嘶吐着信子朝我扑来。千钧一发之际,树影间突然掠过一道黑袍,
悬着骷髅头灯笼的铁链缠住我手腕。那灯笼里幽绿的鬼火忽明忽暗,
映出黑袍小妖缺了半只耳朵的狰狞面孔。他拽着我在布满荆棘的小径上疾行,
铁链摩擦声与林间腐鸦的啼叫混在一起。我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青铜令牌,
上面刻着的玄奥符文与母亲留下的古籍插图如出一辙,那是传说中妖帝亲卫才有的信物。
“跟着。”缺耳小妖粗声粗气地扯了扯铁链,骷髅灯笼里的鬼火突然暴涨,
将周围照得纤毫毕现。我这才发现小径两侧的荆棘上,密密麻麻挂着半腐的人类修士头颅,
他们空洞的眼窝里爬满幽蓝的蛆虫,嘴角还凝固着惊恐的狞笑。
那些颅骨上都烙着清玄宗的印记,与我腰间的宗门令牌如出一辙。我强压下翻涌的恶心,
目光死死盯着那些颅骨。缺耳小妖突然用力一扯铁链,我踉跄着撞倒在地,
骷髅灯笼的热气喷在脸上:“别看了,血池才是好戏。”他沙哑的笑声混着腐臭气息,
像毒蛇般钻进鼻腔,我的手渗出冷汗,任由他拽着往密林深处走去。
沿途的荆棘不断勾住衣料,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骨上,而更深处传来的汩汩声响,
正与我擂鼓般的心跳重合。脚下的腐叶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月光穿过密林缝隙,
在那些颅骨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我数着它们眉心残留的宗门印记,
突然发现每颗颅骨的耳后都有淡红咒纹——和清虚真人袖中的纹路如出一辙。
缺耳小妖突然踹了我一脚,铁链勒进皮肉的刺痛让我回神,
他指着远处蒸腾的猩红雾气狞笑:“闻见了吗?那是用修士精血熬煮的药引,
陛下最喜欢用活人炼丹。”越靠近血池,腐臭味越浓。当我看见直径百丈的血池中央,
立着个赤身的男人。他银发垂落水面,脊背蜿蜒的妖纹像活物般蠕动,
每道纹路都嵌着半枚碎裂的内丹。他抬手搅动血池,血水翻涌间浮出半张残破的人皮,
上面赫然印着清玄宗的图腾,人皮边缘还沾着暗红咒纹,随着水波轻轻颤动,
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注意到血池边缘的白骨堆里,插着半截断刃,
刀身上凝着的冰晶与我袖中淬毒匕首如出一辙,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陛下,人带来了。
” 缺耳小妖谄媚地鞠躬。男人缓缓转身,血池突然沸腾起来,无数残魂从水底涌出,
在他周身凝成血色铠甲。他额间的妖纹亮起,我这才看清那是道未愈合的伤疤,
形状竟和母亲玉坠上的狐尾一模一样。他的指尖沾着血池的腥气,
轻轻划过我颈侧跳动的血管,额间伤疤渗出的金色血液滴落在我的锁骨处,
灼烧出细小的灼痕。周围的残魂突然发出尖锐的嘲笑,
在血雾中拼凑出清玄宗弟子们举剑斩杀妖族幼崽的画面,
与我记忆中母亲倒在诛仙台上的场景重叠。“半人半狐。” 他开口时,
血池里的残魂齐声哀鸣,“清玄宗把你送来,是想让我尝尝鲜?”我强装镇定地跪下,
匕首藏在膝间:“小、小的叫阿月,会说妖语,想、想伺候陛下……” 话没说完,
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指尖挑起我的下巴。他的瞳孔是纯粹的黑色,
里面翻涌着无数痛苦的脸。他鼻尖轻嗅,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玩味,
血池的残魂突然发出尖啸,在他身后凝聚成清玄宗围剿妖族的血腥画面。他猛地扣住我后颈,
妖纹泛起诡异的金光,“告诉我,你母亲是不是被清玄所杀?”我浑身僵住,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眼中翻涌的画面里,母亲被诛仙阵绞碎魂魄的瞬间,
有一道黑袍身影站在清虚真人身侧,袖口暗红咒纹与灰袍长老的令牌如出一辙。
血池的腥气突然变得刺鼻,玉坠在怀中剧烈震颤,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童年记忆,
随着他指尖的温度轰然复苏。“你身上有清玄的味道。” 他指尖划过我的化形符,
符纸瞬间燃成灰烬。我惊呼着后退,狐耳和尾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周围的小妖们发出嘶嘶的嘲笑,而他却突然笑了,露出尖利的獠牙:“有趣,
人类居然派了个杂种来卧底。”3 第三章:血池真相匕首刺向他心口时,
我听见玉坠发出碎裂声。他徒手捏住刀刃,鲜血滴在我狐尾上,竟让毛色变得更加雪白。
血池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黑气从池底涌出,缠绕在他手臂上,将妖纹染成深紫。“看到了吗?
” 他拽着我沉入血池,冰冷的血水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玉简,“这不是血,是魔界的煞气。
” 我震惊地看着那些玉简,
上面刻着 “镇魔司” 的烙印 —— 这是三百年前封印魔界的遗物!
我颤抖着拾起一片玉简,上面的字迹被煞气侵蚀得模糊不清,
却仍能辨认出“清玄阴谋”的字样。夜宸的指尖点在玉简裂痕处,
黑气突然幻化成清玄宗的祖师清玄狞笑的虚影,正将一枚魔界令牌按进血池。
玉简碎片突然迸发刺目的红光,无数记忆画面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三百年前镇魔司议事厅内,清玄将魔界令牌贴在血池边缘,
而夜宸浑身浴血却仍死死撑着封印结界的模样,与眼前血池里的景象重叠。我踉跄着后退,
撞翻了血池边堆积的颅骨,那些淡红咒纹在阴影中诡异地扭曲,仿佛在嘲笑我这十七年,
不过是仇敌手中的提线木偶。黑气突然凝成利爪,抓向我的咽喉。他猛地将我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