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的是手术室那盏巨大的、冰冷的无影灯。
灯光像一个惨白色的太阳,照得我睁不开眼。我的胸腔是空的,
生命力正随着连接在我身上的管线,一点点地流逝。隔着一层玻璃,我似乎看到了许念。
我的妻子。她正紧紧地握着另一个男人的手,那个男人躺在隔壁的手术室里,即将迎来新生。
而他的新生,代价是我的死亡。那个男人,叫陆景明。是许念放在心尖上,爱了十年,
却永远无法触及的,“白月光”。而我,傅言深,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也是……为她的白月光,献上自己心脏的,终极“舔狗”。何其可笑。我用十年商场搏杀,
为她打造了一个金色的牢笼,我以为给了她全世界。可她,却只想要牢笼外的那一抹月光。
当医生告诉我,我患了脑瘤,生命只剩下最后半年时,我没有害怕,反而有了一丝解脱。
而当许念得知,我的心脏,与陆景明的心脏,完美配型时,她哭着跪在了我的面前。“言深,
求求你,救救他!”她说,“你那么爱我,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不对?”是啊,
我那么爱她。爱到,可以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她爱的人。我签下了那份自愿捐献协议。
我躺在这冰冷的手术台上,不是为了救那个男人,我只是……想用我的死亡,在许念的心里,
留下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痕迹。我想让她记住我。哪怕这份记忆,是以愧疚的方式。
黑暗,如同潮水般,将我彻底淹没。……“言深!言深!你醒醒!”谁在叫我?“傅言深!
你看着我!我求求你了!”这声音……是许念。她好像在哭。我努力地,挣扎着,
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而是我们家客厅里那盏熟悉的水晶吊灯。吊灯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缓缓地转动眼球,
看到了跪在我面前的,泪流满面的许念。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还是那么美,
美得像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梨花。“言深,求求你,救救景明!”她抓着我的手,
哭得撕心裂肺,“医生说,只有你的心脏能救他!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
但是……我不能没有他!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你那么爱我,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不对?
”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场景。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温暖的,有力的,胸腔里,
那颗健康的心脏,正在平稳而有力地跳动着。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我掐了自己一把,
很痛。这不是梦。我……重生了。我重生回到了三个月前。重生回到了,许念跪在我面前,
求我用我的命,去换她白月光活路的,这一天。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天爷,
你是在可怜我吗?还是觉得,我上一世,死得还不够惨,不够可笑,所以特意让我回来,
再体验一次,这锥心刺骨的背叛?我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
这张我曾经爱到骨子里的脸。上一世,我看到她流泪,只会心疼。而这一世,我只觉得,
无比的,恶心。我的爱,我的牺牲,我的死亡,在她眼里,不过是理所当然。凭什么?
凭我爱你吗?许念,你错了。爱,不是你用来伤害我的,武器。我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然后,蹲下身子,将跪在地上的她,轻轻地扶了起来。我的动作,温柔得像上一世的每一次。
许念以为我心软了,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言深,你……你答应了?”我看着她,然后,
笑了。我微笑着,替她拭去脸颊的泪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好啊。
”“我的心,可以给他。”许念的脸上,绽放出狂喜的笑容。“不过,”我的话锋,
陡然一转,那笑容,也随之凝固在了她的脸上。我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而残忍地,
说出了我重生后,为她,也为她的白月光,准备的,第一份大礼。“你得先,把他送进监狱。
”2. 魔鬼的条件我的话音刚落,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许念脸上的狂喜,
像是被瞬间冰冻的潮水,凝固成了一种荒诞而错愕的表情。她看着我,
仿佛在看一个她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言……言深?”她试探性地叫我的名字,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在说什么?我……我没听清。”“我说,
”我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容温和依旧,但眼底,
却是一片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荒原,“我的心,可以给你的陆景明。但有一个条件,
你必须,亲手把他送进监狱。”“你疯了吗?!”这一次,她听清了。她像被蝎子蛰了一样,
猛地甩开我的手,连连后退,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傅言深!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让我把景明送进监狱?你凭什么?!他犯了什么罪?!
”“他犯了什么罪,你应该去问他,而不是来问我。”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酒柜前,
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摇晃,像极了上一世,我胸腔里流出的,温热的血。
“我怎么可能答应你这种荒唐的条件!”许念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你这是在侮辱我!
也是在侮辱景明!他那么好,那么善良,他怎么可能犯罪!傅言深,我没想到,
你竟然是这么一个恶毒的人!”恶毒?我笑了。原来,拒绝为她的白月光去死,就是恶毒。
这个世界,真是可笑。“许念,”我摇晃着酒杯,看着她,“你好像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现在,是你在求我,而不是我在求你。”“陆景明的心脏,一天比一天衰竭。
医生应该告诉过你,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而我,傅言深,是这个世界上,
唯一能救他的人。”“所以,选择权,在我手里。”我顿了顿,走到她的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只可以被我随意碾死的蚂蚁。“你可以选择不答应。那么,
你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白月光,在病床上一天天烂下去,最后,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也可以选择,答应我的条件。”“用他几年,或者十几年的自由,来换他一条命。
”“你觉得,这笔交易,划算吗?”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
狠狠地砸在许念的心上。她看着我,那张美丽的脸上,第一次,
露出了恐惧之外的情绪——茫然。她不明白。她不明白,那个曾经爱她爱到,
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冷漠,如此残忍,
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为什么……?”她喃喃自语,“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是……你不是很爱我吗?”“是啊,我很爱你。”我承认得坦坦荡荡,
脸上依旧挂着那抹让她不寒而栗的微笑。“正因为爱你,”我说,“所以我才见不得,
你被一个罪犯,蒙骗了一辈子。”“我是在……帮你啊,许念。帮你看清楚,
你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我没有疯。”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我只是,不想再当一个,傻子了。”说完,我不再理会她,径直走上了二楼的书房,
将门反锁。我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我也知道,她最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因为,上一世,她就是这样,为了陆景明,一步步地,逼死了我。这一世,我不过是,
换了一种方式,让她为了陆景明,一步步地,逼疯她自己。许念,我的好妻子。欢迎来到,
我为你准备的,无间地狱。3. 被迫的“游戏”接下来的几天,
我和许念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冷战。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路。她不再像往常一样,
对我嘘寒问暖,我也懒得再扮演那个体贴入微的丈夫。她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知道,她一定去医院看过陆景明。而陆景明的病情,
就是悬在她头顶的,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利剑。果然,一个星期后,她主动来找我了。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眼神,却多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挣扎和决绝。
“傅言深,”她站在我的书房门口,声音沙哑,“我答应你。”我正在看文件,闻言,
连头都没有抬。“答应我什么?”“……答应你那个,荒唐的条件。”她几乎是从牙缝里,
挤出这几个字,“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景明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证据呢?
你不能空口无凭!”“证据?”我笑了,终于抬起头,看着她,“许念,你好像又搞错了。
”“现在,不是我要指控他,而是,我要你去,找出他犯罪的证据。”“什么?!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让我……去查景明?”“对。”我点点头,
欣赏着她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我只提供线索,调查,取证,都由你,亲手来完成。
”“等你什么时候,拿着能让他无法翻身的铁证,放到我的面前,我什么时候,
就走进手术室,签下那份捐献协议。”“傅言深!你这是在逼我!”她尖叫起来,
情绪再次失控。“是啊,我就是在逼你。”我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我不仅要逼你,
我还要让你,亲手,将你心中那座完美无瑕的神像,一块一块地,敲碎。”“我要让你看看,
你爱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你这个魔鬼!”她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谢谢夸奖。”我微笑着说,“游戏,从现在开始。我的好妻子,祝你,玩得愉快。
”我给了她一个地址,那是陆景明大学时,租住的公寓附近。“第一个线索,”我说,
“五年前,四月十五号,一个雨夜。去查查,那天晚上,那附近,发生过什么。”说完,
我不再理会她,重新将目光,落在了文件上。我知道,她会去的。为了她的白月光,
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就像上一世,她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一样。许念最终还是去了。
她带着满心的不甘、屈辱,和一丝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真相的恐惧,
开始了我为她设定的,这场“寻证游戏”。起初,她一无所获。五年前的旧事,早已被尘封。
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又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她每天都来找我,质问我,
是不是在耍她。我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直到第三天,陆景明的主治医生,
给她下了病危通知。医生说,再找不到合适的心源,陆景明,可能撑不过这个月了。
许念彻底慌了。她哭着跑来求我,求我放过她,放过陆景明。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游戏,
才刚刚开始。是你自己,没有耐心。”最终,她还是妥协了。她动用了她父亲的关系,
找到了市交管局的一个旧档案室。在那里,她真的,翻到了一份,五年前,
四月十五号雨夜的,交通事故档案。档案记录很简单:一名年轻女子,
深夜被一辆超速行驶的汽车撞倒,当场死亡。肇事车辆,逃逸。因为当晚大雨,监控模糊,
线索中断,此案,最终成了悬案。许念看着那份档案,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但她还在安慰自己,这只是巧合。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车祸,怎么可能,
就偏偏和景明有关?她带着这份侥幸,回到了家。而我,则在等着,给她,
送上第二份“大礼”。4. 第一条线索此章节标题应为“带血的维修单”,
接续上一章的情节发展许念拿着那份尘封的交通事故档案,来找我。“傅言深,
这就是你说的线索?”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质问和嘲讽,“一场五年前的悬案?
这和景明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要告诉我,凶手就是他吗?你有证据吗?!”“我没有证据。
”我平静地看着她,“我说了,证据,需要你自己去找。”“我怎么找?!大海捞针吗?!
”“不,”我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你可以从这里开始找。
”那张纸上,写着一个汽车品牌,一个车型,和一个车牌号。那是陆景明当年的座驾。
“去查查,这辆车,在事故发生之后的一个星期内,所有的维修记录。”我说,“尤其是,
非正规渠道的。”许念看着那串车牌号,脸色又白了一分。她知道,我不是在信口开河。
我能知道陆景明五年前开的是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就说明,我手里,
一定掌握着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这一次,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拿着那张纸,沉默地离开了。
我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在我精心设计的布局下,在她心里,悄然种下。现在,我只需要,
静静地等待它,生根,发芽。要查到一辆车五年前的非正规维修记录,并不容易。但许念,
为了她的白月光,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
她动用了她能动用的所有关系,花钱,托人,几乎把全市所有大大小小的汽修厂,
都翻了个底朝天。一个星期后,她真的,找到了。
在一个即将拆迁的、破败的汽修厂的旧账本上,她找到了那条,被潦草记下的维修记录。
时间,是五年前的四月十七号,也就是车祸发生后的第二天。车牌号,一模一样。
而维修的项目,只有几个字,却像淬了毒的针,狠狠地扎进了她的眼睛。“车头,
严重撞损修复。更换前保险杠,大灯。车漆,重新做。”账本的旁边,
还附着一张交接时的照片。照片早已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辨别出,车头的保险杠上,
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疑似血迹的东西,和一些,破碎的布料纤维。
许念拿着那本散发着霉味的账本,和那张模糊的照片,坐在汽修厂的废墟里,呆呆地,
坐了一整个下午。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不,不会的。景明说过,他那次,
只是为了躲避一只突然窜出来的小猫,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护栏。对,只是撞到了护栏。
所以才会有维修记录。这很正常。她拼命地,试图说服自己。她拿着这些东西,
像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第一时间,不是来找我,而是,去找了她的陆景明。她要亲口问他。
她要听他,亲口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医院的VIP病房里,
陆景明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他穿着干净的病号服,脸色虽然苍白,但看到许念,
依旧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念念,你来了。今天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
”许念看着他那张“纯洁无瑕”的脸,将那本账本和照片,放到了他的面前。“景明,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看看这个。”陆景明看到那些东西,眼神,
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平静。他拿起照片,看了看,然后,
露出了一个无奈而宠溺的笑容。“傻瓜,”他说,“你怎么把这个都翻出来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五年前,我为了躲一只小猫,撞到了护栏上。就是那次留下的。
”“至于这上面的……血迹?”他指了指照片上那点暗红,“念念,你想太多了。那晚下雨,
车上沾了些红色的泥浆,也很正常,对不对?”他的解释,天衣无缝。他的语气,
温柔得足以融化任何人的心。许念看着他,那颗本已动摇的心,又一次,开始偏向他。是啊,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傅言深,那个魔鬼,他就是想用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
来离间她和景明的关系!他太恶毒了!“景明,对不起……”许念的眼眶红了,“是我不好,
我不该怀疑你……”“没关系。”陆景明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我知道,
你也是太担心我了。念念,答应我,不要再被傅言深影响了。他就是个疯子,他嫉妒我们,
所以才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你要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只有你。
”他抱着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冰冷的光。
5. 神像的裂痕此章节标题应为“完美的谎言”,
接续上一章的情节发展许念被陆景明的“深情告白”和“完美解释”,彻底安抚了。
她带着对我的愤怒,和对陆景明更加坚定的爱,回到了家。“傅言深!你满意了?!
”她将那本账本和照片,狠狠地摔在我的面前,“我查到了!这就是你想要的证据吗?!
景明他都跟我解释了!那只是一场意外!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挑拨我们?!
”我看着她那副义愤填膺、为爱人辩护的样子,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他跟你解释了?
”“是!他说,那晚只是撞到了护栏!”“哦?”我点点头,“那他还挺有闲情逸致的。
撞个护栏,还需要把车开到那种鸟不拉屎的、没有正规执照的黑汽修厂去修?而且,
还需要连夜加急处理?”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许念的头上。她愣住了。是啊,
她忽略了这个最大的疑点。陆景明家境优渥,他的车,向来都是在4S店进行保养和维修的。
为什么那一次,会选择一个那么偏僻的、不正规的修理厂?而且,还要求得那么急?
“那……那是因为……”许念开始为他找借口,“那是因为,他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怕他们担心!”“是吗?”我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许念,你是在骗我,
还是在……骗你自己?”“我……”“你不敢再往下想了,对不对?”我逼近她,声音冰冷,
“因为你害怕,你害怕你心中那座完美的神像,会出现一丝裂痕。你害怕你发现,你爱的,
根本不是什么天使,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懦夫。”“你闭嘴!不准你这么说他!
”许念尖叫起来,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好,我不说他。”我点点头,“我们来说说你。
”“许念,你为了他,来求我捐献心脏。”“你为了他,可以像个侦探一样,
去翻五年前的旧案。”“你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你,
做过什么?”“在你被我这个‘恶毒’的丈夫逼迫,去做这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时,
他在干什么?他除了躺在病床上,对你说几句动听的情话,他还为你做过什么?
”“他有没有想过,让你去面对这些,对你来说,是不是一种伤害?”“还是说,在他心里,
你的委屈,你的痛苦,都比不上他自己的那条命,来得重要?”我的话,句句诛心。
许念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在她的世界里,
为陆景明付出一切,是理所当然的。她从没想过,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回报。
这就是“白月光”的魔力。他什么都不用做,他只需要存在在那里,发着光,
就能让他的信徒,为他,赴汤蹈火。“傅言深,你不用再说了。”许念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相信景明。我相信他,是无辜的。”“游戏,我不想再玩下去了。
”“你的心,你留着吧。”“景明的命,我会再想别的办法。”说完,她转身,决绝地,
走出了书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知道,第一阶段的“攻心”,已经完成了。怀疑的种子,
已经种下。现在,我需要给这颗种子,浇点水,让它,快点破土而出。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王睿的电话。“阿睿,帮我个忙。”“默子,你说。”“帮我查一下,
陆景明的主治医生,他最近,是不是在为一个评选,发愁?”“还有,那个医生,他儿子,
是不是快要,出国留学了?”6. 动摇与愧疚此章节标题应为“我的‘遗言’”,
接续上一章的情节发展许念的决心,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找不到任何“别的办法”。
心脏移植,是陆景明唯一的活路。而我,是那扇门前,唯一的守门人。就在她心力交瘁,
一筹莫展的时候,我,非常“应景”地,“病发”了。那是在一个下午,
她刚从医院探望完陆景明回来,满脸疲惫。我正在客厅里喝水,她从我身边走过,
我们俩谁也没有理谁。突然,我手中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我捂着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傅言深!
”许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她尖叫着,冲了过来,扶住我,
不停地摇晃着我的身体。“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傅言深!”我“艰难”地睁开眼,
看着她那张写满了惊慌和恐惧的脸,然后,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的病房里。王睿守在我的床边,一脸“凝重”。
许念则失魂落魄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睛红肿。“他……他怎么样了?”看到我醒来,
许念冲了过来,声音都在发抖。王睿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许念,沉痛地,摇了摇头。
“许念,你……你要有心理准备。”王睿的声音,压抑而悲伤,
“医生说……阿默他……是脑瘤晚期。”“什么?!”许念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医生说,他脑子里的肿瘤,已经压迫到了神经,随时都可能……而且,
已经没有手术的价值了。剩下的时间,可能……只有不到三个月。”王睿的每一句话,
都像一把重锤,将许念彻底砸懵。脑瘤晚G期?傅言深……快要死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那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虚弱无比的男人。那个,她结婚三年的丈夫。那个,
她一直以为,强大到无所不能,永远都不会倒下的男人。他……竟然也快要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他说什么?
”我“虚弱”地睁开眼,看着她,自嘲地笑了笑,“告诉你,让你可怜我吗?
”“还是告诉你,让你一边享受着我提供的一切,一边,毫无负担地,去爱你的白月光?
”“许念,我傅言深,还没那么下贱。”我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她的心脏。愧疚,
像潮水一样,瞬间将她淹没。她想起了这三年来,她对我的冷漠和忽视。她想起了,
她是如何心安理得地,用着我的钱,去补贴她的陆景明。她想起了,她是如何,
跪在我的面前,求我用我的命,去换她爱人的命。而那时,我,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
也正独自一人,承受着,生命即将走向尽头的,巨大痛苦和恐惧。她一直以为,
我是无坚不摧的。原来,我也会生病,我也会死。“对不起……”她跪在我的病床前,
泪如雨下,“言深,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现在知道,也不晚。
”我看着她,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许念,”我说,“我快要死了。我这颗心脏,
留着,也没用了。”“我还是……愿意把它,给陆景明。”许念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