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躲进生物实验室,发现窗外的藤蔓缠着半张学生证。
校广播响起:“补考规则:及格者活,失败者成为校园养分。”陈涛提议烧了植物园,
我却在实验记录里翻到张泛黄照片——三十年前的校长举着牌子,上面正是今天的考试规则。
而玻璃罐里泡着的标本,穿着我们现在的校服。---冰冷的空气凝固在喉咙口,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玻璃渣。教室里死寂得可怕,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会掀起惊涛骇浪。
我死死盯着讲台上那张惨白的试卷,视线却无法聚焦,
只感觉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字像一群蠕动的黑色蛆虫,在纸面上疯狂扭动。
教室里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声,那是我们这群幸存者徒劳挣扎的证明。就在刚才,王博,
那个坐在我左前方、平时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男生,在监考老师——不,
那个穿着不合身西装、面孔僵硬如同劣质蜡像的“东西”——冰冷地宣布他“五十八分,
未及格”的瞬间,整个人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猛地向内坍缩。没有惨叫,没有血光,
只有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布料被急速撕扯又揉碎的“滋啦”声。他坐过的位置,
只剩下一团骤然出现又迅速消散的、带着铁锈味的灰白粉尘,
轻飘飘地落在他空荡荡的椅子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深处涌上浓烈的酸腐气味。
我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来对抗那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眩晕和恐惧。教室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
寒意顺着脊椎一路向上爬,直冲天灵盖。“快…快离开这儿!
”一个嘶哑的声音猛地刺破了死寂。是陈涛,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
那双平时总带着点痞气和满不在乎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动物般的惊恐。
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椅子腿在光滑的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
这声音像是一道解除封印的咒语,瞬间点燃了教室里仅存的求生本能。其他人如梦初醒,
纷纷撞开桌椅,跌跌撞撞地向门口涌去。混乱中,不知是谁撞到了我,我一个趔趄,
差点摔倒。“林默!跟上!”陈涛在门口回头吼了一声,声音因为极度恐惧而变了调。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麻木的双腿迈开步子,汇入这绝望奔逃的人流。
走廊里回荡着我们杂乱的脚步声和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像是无数亡魂在地狱的甬道里奔逃。
墙壁上那些原本色彩鲜艳的“勤学励志”宣传画,在惨白顶灯的照射下,线条扭曲变形,
画中人物的笑容显得无比诡异阴森。我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
本能地躲避着身后那片吞噬一切的、名为“不及格”的死亡阴影。每一次拐角,
每一次推开未知的教室门,都伴随着心脏被狠狠攥紧的窒息感。“这边!生物实验室!
门开着!”一个女生尖叫着指向走廊尽头。我们几乎是滚作一团冲进了那间熟悉的实验室。
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混合着尘埃和植物腐烂的、难以言喻的甜腻气息,
反而带来一种病态的安全感。陈涛最后一个冲进来,
用尽全身力气“砰”地一声撞上厚重的木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昏暗的光线透过高高的、布满灰尘的窗户投进来,
在排列着各种动植物标本的玻璃罐上反射出幽幽的冷光。教室里原本近三十人,
此刻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十来个,每个人脸上都残留着未褪尽的惊魂未定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死寂再次笼罩下来,只有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低低回荡,如同哀乐。
我扶着冰冷的实验台边缘,指尖传来的寒意稍稍拉回了一丝飘摇的理智。
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窗外,想确认外面的世界是否还正常。窗外,
是学校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废弃植物园。曾经精心打理的花圃早已荒芜,
只剩下疯狂滋生的藤蔓,像某种邪恶生物的血管网络,肆无忌惮地爬满了锈迹斑斑的铁栅栏,
甚至攀上了实验室的窗台,将玻璃分割成一块块破碎的暗绿。我的视线猛地凝固。
就在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墨绿色藤蔓深处,纠缠着一小片刺眼的白色。那绝不是植物的颜色。
我眯起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捏住。那似乎…是一张被撕扯过的卡片?
面印着模糊的蓝色条纹和几个残缺的数字…“喂…喂…看…看那个…”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几乎不成调,颤抖着指向窗外。旁边的李薇顺着我的手指看去,下一秒,她猛地捂住了嘴,
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呜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站立不住。所有人都被这动静惊动,
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那扇窗户上。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随即,
低低的、充满恐惧的议论声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那…那是…学生证?
”“天啊…是…是张涛的…我记得他学号尾数是…是17!
”“被…被缠住了…像被蛇缠住一样…”“他…他消失后…东西…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难道…难道不及格的人…都…都…”没人敢说出那个恐怖的猜测。
冰冷的绝望如同藤蔓本身,悄无声息地爬上每个人的心头,越缠越紧。就在这时,
头顶那盏积满灰尘、光线昏黄的白炽灯管,“滋啦”一声爆响,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整个实验室瞬间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啊——!”黑暗中立刻响起女生惊恐的尖叫。
紧接着,“啪嗒”一声轻响,灯管又诡异地闪烁起来,光线忽明忽灭,
伴随着持续不断的电流噪音,将室内的一切都投射出扭曲跳动的影子,
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场景。就在这明灭不定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光影中,
悬挂在墙角的老式广播喇叭,猛地爆发出刺耳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电流啸叫!“滋——!!
!”那声音尖锐得能刺穿耳膜,所有人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啸叫声持续了几秒,戛然而止。
随即,一个冰冷、平板、毫无人类情感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如同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宣告,
清晰地响彻在死寂的实验室里:通知。鉴于首次期末测试通过率低于预期,
未能满足校园生态循环基础需求。经系统判定,将于一小时后开启最终补考。
补考科目:综合生存能力评估。考场范围:本校全域。补考规则重申:及格者,
生;失败者,成为校园养分。请各位考生积极准备,珍惜最后的…补考机会。
“嗡——”广播声消失了,只剩下灯管还在神经质地闪烁,
电流的“滋滋”声像是无数细小的毒蛇在耳边嘶鸣。死寂,比之前更加沉重的死寂,
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的胸口。成为…养分?
博消失时那阵铁锈味的粉尘…无数恐怖的碎片瞬间在脑海中拼凑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养分…养分…”一个男生喃喃自语,眼神空洞,身体筛糠般抖着,突然猛地弯下腰,
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变成那些藤蔓的肥料!
我不要!”另一个女生彻底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凄厉地回荡,撞在冰冷的墙壁和标本罐上,又反弹回来,
更添几分绝望。恐慌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在人群中晕染、扩散。有人抱头痛哭,
有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狭窄的过道里乱撞,有人则瘫软在地,眼神涣散,
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这间布满死亡气息的实验室,瞬间变成了绝望的囚笼。“够了!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一声炸雷般的怒吼猛地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哭泣和尖叫。是陈涛。
他不知何时已从地上爬了起来,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根绷紧的弦。
他那张平时总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狂暴的凶狠,双眼布满血丝,
死死盯着窗外那片吞噬了学生证的、墨绿色的、无声蠕动着的植物园。“哭!哭有个屁用!
哭能让外面那些鬼东西放过我们?”他咆哮着,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脖子上青筋毕露。
他猛地一指窗外,动作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看见了吗?‘养分’!
我们就是它们嘴里的肉!等死?还是他妈的拼一把?”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目光扫过一张张惨白绝望的脸,
最后定格在那些排列在实验台下的、盛放着各种化学试剂的棕色玻璃瓶上。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明亮,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毁灭性的光芒。“烧了它!
”陈涛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决心,“一把火!
把这鬼植物园连带着外面那些吃人的藤蔓,全他娘的烧成灰!烧干净了!
看它拿什么来吸我们的‘养分’!”这个疯狂的计划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
瞬间激起了剧烈的反应。“烧?你疯了!这…这是放火!
”一个戴着厚厚眼镜、平时总是一丝不苟的男生惊恐地反驳,声音都在发颤,
“万一…万一火势控制不住…”“控制不住?”陈涛猛地打断他,
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狰狞的冷笑,他指着窗外,“你看看外面!看看那些藤蔓爬的方向!
它们早就缠上教学楼了!等它们把整栋楼都包起来,我们就是瓮里的王八!等死吧!
”他环视四周,目光如炬,“横竖都是死!烧!烧他娘的一条生路出来!谁跟我去弄汽油?
实验室后面那个破仓库里,我记得有给割草机备用的汽油桶!
”恐惧和求生的本能在他煽动性的话语中激烈交战。
几个男生被他眼中那股亡命徒般的狠劲慑服,犹豫着,眼神闪烁,似乎有了一点意动。
李薇则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她拼命摇头,
眼中全是泪水和对陈涛这个疯狂计划的恐惧。
桌椅、破损的仪器外壳、塞满了不知名植物标本的纸箱、还有成捆发黄的旧报纸和实验报告。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的痛感。
陈涛那“烧出一条生路”的疯狂提议,像黑暗中的一点鬼火,灼烧着仅存的理智。
我无法像他那样孤注一掷,也不敢像李薇那样彻底崩溃。我必须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徒劳地翻找。我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那些蒙尘的杂物,
最终停留在角落里一个积满厚厚灰尘、几乎被几个破纸箱完全掩埋的铁皮文件柜上。
柜门歪斜着,露出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纸张边缘都已发黄卷曲的文件夹。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攫住了我,仿佛那里面藏着某种比汽油和火焰更重要的东西。
我挣开李薇冰凉的手,踉跄着走过去,不顾飞扬的尘土呛得我连连咳嗽,
用力推开那几个沉重的纸箱。生锈的铁柜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被我硬生生拉开。
一股混合着霉菌、旧纸张和福尔马林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塞满了各种实验记录本、泛黄的纸张、早已过期的通知单。
我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双手颤抖着,近乎粗暴地翻找起来。纸张哗啦啦地响,
灰尘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飞舞。“林默!你他妈在磨蹭什么!
”陈涛不耐烦的低吼从仓库方向传来,伴随着翻找重物的碰撞声,“快来帮忙找汽油桶!
没时间了!”我没有理会他,只是近乎偏执地翻动着那些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纸张。
指尖划过一份份字迹模糊的植物生长记录,
掠过一张张褪色的组织培养流程表…直到我的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硬的、方形的边缘。
我的心猛地一跳。那是一张照片。
翼翼地将它从一堆记录着“藤本植物样本GH-7号嫁接实验失败”的纸张里抽了出来。
照片的硬质相纸已经严重泛黄,四角卷曲,上面蒙着一层灰白的霉点。昏黄闪烁的灯光下,
照片的内容清晰地映入眼帘。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去,
留下彻骨的冰寒。我的手指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死死捏着那张脆弱的相纸,
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照片的背景,是学校那个熟悉的大礼堂讲台。时间显然久远,
连背景幕布的花纹都透着一股陈腐的气息。站在讲台中央的,
是一个穿着老式深色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他面容严肃,甚至有些刻板,
手里举着一块方方正正的白色牌子。牌子上,
是用粗黑的、力道十足的毛笔字写成的几行规则:考场纪律暨生存准则1. 分数即生命。
2. 及格者存,败者湮灭。3. 考场全域,规则至上。4. 最终解释权归校方所有。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烙印进我的大脑深处。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黏腻冰冷。
这…这不就是刚才那冰冷广播里宣读的、将我们逼入绝境的死亡规则吗?一字不差!
照片下方,
果展示会胜利召开 - 校长赵秉坤同志发表重要讲话 - 198X年X月X日赵秉坤?
三十年前的校长?“找到没有?林默!”陈涛急躁的吼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显然在仓库一无所获。我猛地抬起头,几乎是凭着本能,
视线疯狂地扫过实验室里那一排排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标本罐。
青蛙、蛇、各种器官…我的目光最终死死盯在靠近角落的一个巨大玻璃罐上。那里面浸泡的,
不是动物,也不是器官。是一个人形的标本。惨绿色的液体中,
悬浮着一具完整的、属于少年人的躯体。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被长期浸泡后的灰白浮肿,
五官模糊,但身上那件蓝白相间的运动式校服,却清晰地刺入我的眼帘——那款式,那颜色,
正是我们现在身上穿着的这一套!袖口上,甚至还能隐约看到我们学校的菱形校徽!“哐当!
”一声巨响。我手中的照片脱力般滑落,砸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
这声音在死寂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刺耳。“找到汽油了?”陈涛冲到我身边,语气急促。
下一秒,他的目光顺着我呆滞的视线,也落在了那个巨大的标本罐上。
他脸上的凶狠和急切瞬间凝固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死死地瞪着罐子里那具穿着现代校服的浮肿尸体,
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而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这…这他妈的…”陈涛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后面的话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再也吐不出来。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刚才那股准备烧毁一切的疯狂狠劲,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寒意和茫然。实验室里仅存的微弱灯光,仿佛也被这恐怖的发现所震慑,
挣扎着闪烁了几下,终于彻底熄灭。无边无际的黑暗,
带着福尔马林刺鼻的气味和窗外藤蔓无声的蠕动,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间将我们所有人淹没。
实验室里仅存的微弱灯光,仿佛也被这恐怖的发现所震慑,挣扎着闪烁了几下,
终于彻底熄灭。无边无际的黑暗,带着福尔马林刺鼻的气味和窗外藤蔓无声的蠕动,
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间将我们所有人淹没。照片砸在地上的脆响,
像是敲碎了某种无形的屏障。陈涛脸上的凶狠彻底冰封、碎裂,
只剩下被掏空般的茫然和一种更深沉的恐惧。
他死死盯着罐子里那具浮肿、灰白、穿着与他们身上别无二致校服的尸体,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声音,仿佛被那福尔马林溶液灌满了肺叶。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彻底吞没了生物实验室。只有窗外废弃植物园里那些藤蔓,
在一种无法解释的微弱磷光下,显露出更加狰狞、更加活跃的轮廓,
它们无声地贴着玻璃蠕动、攀爬,发出沙沙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响,
像无数饥饿的舌头在舔舐着牢笼。“滋啦——滋啦——”头顶,
那盏熄灭的白炽灯管突然又神经质地闪烁起来,光线每一次亮起,
都短暂地照亮标本罐里那张浮肿模糊的脸,还有陈涛惨白如纸的面孔,
随即又沉入更深的黑暗。每一次明灭,都像是一次无声的恐吓。“那…那是谁?
”李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黑暗中颤抖着发问,却没人能回答。恐惧如同藤蔓的根系,
深深扎进每个人的骨髓,汲取着名为希望的养分。
刚才还因陈涛的疯狂提议而激起的微弱躁动,此刻彻底熄灭了。烧?烧掉什么?
烧掉这所吃人的学校?可这怪物似乎早已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
根植于三十年前甚至更久远的黑暗之中!照片上那个举着死亡规则的赵秉坤校长,
罐子里穿着不同年代校服的标本…我们,不过是这条漫长食物链上最新鲜的一环。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口鼻。“不…不能放弃…”我猛地甩了甩头,
试图驱散那几乎令人窒息的麻痹感。照片!那张照片!我几乎是扑倒在地,
双手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慌乱地摸索。指尖终于触碰到那张泛黄脆硬的相纸。
我死死攥住它,仿佛攥着唯一的救命稻草,踉跄着冲到一张实验台前,
借着那疯狂闪烁的灯光,再次将目光投向照片背面的小字。
胜利召开 - 校长赵秉坤同志发表重要讲话 - 198X年X月X日教学成果展示会?
展示什么成果?将学生变成养分的成果吗?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沌的脑海。
我猛地抬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这间巨大的生物实验室。
除了中央的实验台和四周林立的标本架,实验室深处,还有一扇不起眼的、布满灰尘的小门,
上面挂着一个字迹模糊的铜牌。刚才只顾着逃命和窗外的恐怖景象,谁也没留意那里。
“档案室…”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那后面!是生物实验室的档案室!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陈涛也从标本罐带来的巨大冲击中勉强回神,
他眼中熄灭的狠戾被一丝微弱的、被逼到绝境的光取代:“档案室?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我冲向那扇小门,用力拧动生锈的门把手,“但那个赵秉坤!
他搞这个‘成果展示会’!这里一定有记录!一定有蛛丝马迹!知道这怪物是什么,
知道规则怎么来的,也许…也许就有办法!”“妈的!试试!”陈涛啐了一口,也跟了上来,
用肩膀狠狠撞向那扇显然年久失修的木门。“砰!”木屑纷飞。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被我们合力撞开。一股更加浓烈、仿佛沉淀了数十年的灰尘和纸张霉烂的气味汹涌而出,
呛得我们连连咳嗽。里面空间不大,靠墙立着几排顶到天花板的铁皮档案柜,柜门歪斜,
很多地方已经锈蚀穿孔。地上散落着大量泛黄、破损的卷宗和纸张,像一片纸质的坟场。
时间紧迫。头顶的灯光闪烁得更加狂乱,仿佛在催促着末日的倒计时。
我们像一群绝望的矿工,扑向那些尘封的档案。“找!找198X年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