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五年,初春。
我重生了。
在父亲宗庆堂的葬礼上。
灵堂肃穆,哀乐低回。我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Dior西装,胸前别着白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接受着来宾的慰问。
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息,但我闻到的,却是贪婪和欲望的腥臭。
“馥瑶,节哀顺变。以后公司的事情,还有二叔在,你不用太担心。”
说话的是我的二叔,宗伟翰。他握着我的手,眼神悲痛,语气诚恳,像一位真正为家族未来担忧的长辈。
可我只觉得他掌心的温度,虚伪得令人作呕。
就是这只手,前世,在我父亲尸骨未寒之际,联合了集团一众元老,以我“年轻、不熟悉国内业务”为由,架空了我的权力,将我变成了公司的傀儡。
“瑶瑶,别太难过了。以后,我都会陪着你。”
这个声音温柔得像毒药。是沈澈,我曾经的挚友,也是我倾心爱慕过的男人。他站在我身边,轻轻揽住我的肩膀,给予我最及时的“支撑”。
前世,也正是他,用这份温柔,窃取了我所有的商业计划,然后转身,投入了我二叔的阵营,成了刺穿我心脏最锋利的那把刀。
还有财务总监刘宸,市场部总监王珂……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我眼前晃动。
他们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悲戚。
他们的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瓜分我父亲留下的、这个价值千亿的商业帝国。
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因为巨大的悲痛和对他们的轻信,表现出了一个继承人不该有的软弱。
我以为二叔的关怀是亲情,以为沈澈的陪伴是爱情,以为元老们的“指点”是忠诚。
结果,我被他们联手,啃噬得尸骨无存。
集团被分崩离析,核心技术被出卖,最终,我背负着“败家女”的骂名,在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中,死在了异国他乡。
无尽的恨意,像冰冷的岩浆,在我血管里奔涌。
但我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
我缓缓抽回被二叔握着的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些虚伪的,算计的,贪婪的眼神,在我的注视下,纷纷避开。
“多谢各位来宾,也多谢各位叔伯的关心。”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哀乐,传遍了整个灵堂。
“父亲生前常说,‘宏邦集团’是他一生的心血。作为他的女儿,我宗馥瑶,责无旁贷。”
我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了二叔宗伟翰的脸上。
“从今天起,我将正式接任宏邦集团董事长兼CEO一职。”
“所有集团的重大决策,必须由我亲自签批。所有分公司的财务报告,必须在24小时内,直接汇总到我的办公室。”
“另外,”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却不带一丝温度,“集团监察部将由我直管,即刻起,对过去三年的所有项目,进行财务和流程审计。”
我的话,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平静的灵堂里,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预想中那个悲痛欲绝、六神无主的小女孩,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锐利、杀伐果断的,女王。
“馥瑶!”二叔的脸色第一个变了,他脸上的悲痛瞬间褪去,换上了一副“为你着想”的急切,“你刚回来,对公司情况还不了解,这么做太草率了!审计的事情,会动摇军心的!”
“二叔,”我平静地打断他,“您是觉得,我们的‘军心’,经不起查吗?”
一句话,噎得他哑口无言。
财务总监刘宸急忙站出来打圆场:“董事长,您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集团的运营有既定的流程……”
“刘总监,”我转向他,眼神冰冷如刀,“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如果你觉得我的‘流程’有问题,可以现在就提交辞呈。”
“或者,等监察部查出问题后,你再走,也可以。”
刘宸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整个灵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想不通,为什么一夜之间,那个在美国学艺术史、被他们视为“花瓶”的大小姐,会变成一头露出獠牙的雌狮。
只有我自己知道。
这不是转变。
这是,重生归来的我,吹响的,复仇的第一声号角。
看着眼前这些面色各异的“家人”和“功臣”,我心中冷笑。
别急。
这,才只是个开始。
上一世,你们是怎么将我推入深渊的。
这一世,我就要让你们,十倍、百倍地,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