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墨池内,白情盘膝坐在池底,丹田处暖流正缓缓游走,再有半个时辰,
这门失传百年的情蛊术就能练成。哗啦啦……哗啦啦……水声由远及近。白情睫毛颤了颤,
如此紧要时刻竟有人闯入。突然!一只湿润的手毫无预兆地自身后袭来,
猛地扣住了她的肩膀!白情惊骇欲绝,强行逆转灵力,冲破了功法的束缚,猛地睁开双眼!
眼前的一幕让她血液几乎凝固,羞愤与暴怒瞬间冲垮了理智,
只见一颗湿漉漉的黑色头颅正埋在她白皙的颈窝处,滚烫而混乱的鼻息灼烧着她的肌肤。
更让她目眦欲裂的是,另一只手竟在她胸前放肆揉捏,带着一种野兽般的贪婪和蛮力!
“放肆!”她心中怒吼,身为堂堂情谷谷主,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若是能动,
她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那黑色的头颅似乎感应到了她滔天的怒意,
动作微微一顿,缓缓抬了起来。月光透过水汽,照亮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是你……”白情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连呼吸都忘了。这张脸,她化成灰都认得。
五年前那个被她堵在桃花林里强吻,被她缠着要学“双修术”,
最后又被她一句“玩腻了”弃之如敝履的少年。他怎么会在这里?不等她想明白,
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的俊美面容瞬间扭曲成模糊的光影,白情双眼一黑,
彻底失去了意识。2再次醒来时,白情发现自己躺在主屋的床榻上,
身上的湿衣被换成了干爽的寝衣,可脖颈的酸痛和浑身散架般的疲惫,
都在叫嚣着昨夜并非梦境。“谷主!不好了!”情二的大嗓门撞开房门,脸上还沾着灰,
“昨夜抓来的那群世家子弟,卷着咱们谷里的金银跑了!连库房都给撬了!
”白情揉着发疼的额角坐起身,裙摆滑落,露出肩头暧昧的红痕,昨夜的记忆碎片般涌来,
那双攥着她的手,那双含泪的凤眼。“跑了?”她声音发哑,掀开被子想下床,
却被情二眼疾手快扶住。“谷主您慢点!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情二盯着她半敞的领口,
突然红了脸,“您、您怎么衣服都穿了半截?”白情这才发现寝衣的系带松了,忙拉紧衣襟,
心口的火气蹭地冒了上来:“昨夜进墨池的,是不是有那群世家子弟?
”情二连连点头:“是啊!昨夜您让我们守在池外,后来听到里面有动静,我们想进去看看,
却被一群蒙面人打晕了!醒来就发现……”“有多少人?”白情追问,指尖掐进掌心。
昨夜她明明只感觉到一个人,难道是他带了帮手?“很多。”情二再次诚实地回答,
“昨晚墨池那边动静不小,好像……有好几个人进去过。”很多?!白情眼前一黑,
差点再次昏厥过去。难道那个混蛋强占了她还不够,为了报复她当年的抛弃,
又叫来了同伙……对她……?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和滔天恨意瞬间淹没了她,
咳声愈发惊天动地,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情二急得直跺脚,老谷主就是这么咳死的,
难道少谷主也要步后尘:“谷主!您别咳了!”情二刚想去倒水,
又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情大撞开房门,脸色惨白:“谷主!
山下、山下有人带着兵马围上来了!还扬言说……说要强娶您!”“什么?
”白情一口血差点咳出来,“谁敢这么大胆?”情二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管他是谁!
敢抢咱们谷主,我这就下山灭了他!”“是山外山的少谷主!”情大拉住她,声音发颤,
“他们还说,再不把谷主交出去,就、就轰平咱们情谷!”情二的拳头僵在半空,
脸上的凶悍瞬间垮了。山外山,那可是盘踞在三州交界的庞然大物,据说光精锐就有上万人。
情谷就算全盛时期,也只有几百号擅长用毒的女眷,哪里是对手?
更何况……情二偷偷瞥了眼主屋漏风的屋顶,再想想被卷空的库房,喉咙动了动,没敢说话。
白情却突然来了精神,一拍桌子站起来:“怕什么?不过是山外山而已!撑死了带几百人来,
咱们情谷的机关陷阱也不是吃素的!清点人马,准备作战!”情大情二站在原地没动,
你看我我看你,满脸为难。“还愣着干什么?”白情皱眉。情二挠了挠后脑勺,
和情大交换了一个为难的眼神,
硬着头皮道:“谷主……那个……昨夜那群世家子弟逃跑的时候,
不仅卷走了金银……还……还顺便把谷里能看得过眼的姑娘……全都拐带跑了……”“顺便?
?带走?!”白情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偌大的情谷,竟被劫财又劫色!她强忍着吐血的冲动,
声音都有些发颤:“那……谷里现在还剩多少人?”情大和情二对视一眼,
挺起胸膛:“就剩我们俩了!谷主放心,我们誓死追随您!
”白情看着她们粗犷的脸上写满了坚定。还有瘦得像竹竿细的胳膊腿,一折仿佛就能断了,
还能打谁,越想越惨,白情一口气没上来,咳得惊天动地,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3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半边房屋轰然倒塌,
连白情所在的主屋也剧烈晃动,落下的灰尘糊了她一脸。白情面无表情地抬手,
抹去脸上的灰土。“谷主!他们攻上来了!开始用炮轰了!”情二连滚带爬地冲进来,
声音带着哭腔。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白情胸中怒火翻腾。就算情蛊未成,
就算谷中空虚,她也要拿出谷主的威严,誓死捍卫最后的尊严!“情大,情二!
随我……”她猛地站起,准备下达作战命令。“可……可是谷主,”情大苦着脸,声音发颤,
“他们在山脚下……至少有三千精锐!还有那种……那种会炸的炮!”三千人?!
白情眼前又是一黑。为了抢她一个人,柏溪竟带了三千精兵强将?!这阵仗哪里是抢亲,
分明是灭门!她捂着发疼的胸口,腿一软就往地上倒:“快、快扶我去地窖!咱们先躲几天,
养养伤……”“是!”情大情二如蒙大赦,连忙一左一右搀扶住“虚弱不堪”的谷主,
三人慌慌张张钻进了后山一处极其隐蔽的地窖。三双眼睛透过地窖入口的细小缝隙,
紧张地窥视着外面。天色渐暗,山下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映照出密密麻麻的人影和黑洞洞的炮口。4“少主,搜遍了,没找到人。
”一名头领模样的将领向柏溪汇报。柏溪指尖无意识地摩擦,
昨夜那滑腻温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他中了朝廷的埋伏,情毒发作,痛不欲生,
本以为自己会熬不过去,却意外遇见了她……新仇旧恨交织,加上情毒的催动,
他做了那禽兽不如之事……回去后他立刻调动了所有力量,没想到还是让她提前躲了起来。
想跑?休想!“墨池那边搜了吗?”柏溪声音阴沉。“回少主,墨池里面外面都搜遍了,
只有几件散落的衣物。”“废物!” 柏溪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 “给我一寸一寸地搜!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找不到,谁也别想下山!”“是!”山呼海啸般的应诺声,
震得地窖里的尘土都簌簌落下。缝隙外,搜寻的火把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甚至能听到士兵翻动草木、刀剑磕碰石头的声音。白情的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冷汗浸透了后背。她有种强烈的预感,今晚恐怕在劫难逃了。五年前,
她在桃花林遇到少年时,他还是个被家族抛弃的病弱质子,怯生生地躲在树后,
像只受惊的小鹿。她一时色迷心窍,仗着自己会点粗浅的蛊术,
天天缠着他“练习”从话本上学来的调情手段。可新鲜劲没过三个月,她就嫌他太过沉闷,
趁他睡着时留了张“玩腻了,拜拜”的字条,卷着他偷偷塞给她的玉佩跑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病弱少年会变成山外山的少谷主,
更没想到他会带着三千人来“报复”她。“谷主,咱们会不会被饿死啊?” ?
”情二肚子适时地咕噜叫了一声 :“我还没吃过蜜饯呢……”“谷主……怎么办?
”情大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狭窄黑暗的地窖里格外清晰。白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
她环顾这个狭小、空无一物的藏身之所,人没有食物和水,最多能撑七天……现在,只能赌!
赌柏溪搜寻无果,失去耐心,最终撤兵!“赌一把。”她咬着牙说,“赌他找不到我们,
会尽快离开。”可这赌约,很快就被撕碎了。5缝隙外的火光猛地一亮!
只见柏溪的身影在护卫簇拥下,竟缓缓朝着地窖的方向走来!
他停在距离地窖入口不足两米的地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的草丛乱石。
白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停止跳动。他发现了?还是……只是在试探?“出来吧。
”柏溪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土层,传入地窖,“我知道你在这里。”周围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白情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连情大情二都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柏溪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