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要买房结婚，你把你的嫁妆首饰都拿出来卖了吧。"
柳如烟刚从医院产检回来，手里还拿着B超单，就听到小叔子柳明轩这句话。
她怀孕七个月，肚子已经很大了，站在客厅里看着一家人围坐在沙发上商量着什么。
"明轩要结婚是大事，如烟你那些首饰放着也是放着。"婆婆王秀英头都没抬，理所当然地说道。
"妈说得对，嫂子你又不爱打扮，那些金子卖了正好给明轩付首付。"小姑子柳雨萱也跟着起哄。
柳如烟握紧手中的检查单，那些首饰是她妈妈留给她的遗物，总价值至少八十万。
"明轩找工作了吗？"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找什么工作啊，现在工作这么难找。"柳明轩翘着二郎腿，"反正有哥养着我，我急什么。"
柳如烟看向丈夫柳子恒，他正低头玩手机，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八年了，从结婚第一天开始，她就在这个家里扮演着提款机的角色。
婆婆看病，拿她的钱。小叔子上学，拿她的钱。小姑子买包买化妆品，还是拿她的钱。
而她自己，连买件新衣服都要被说成是浪费。
"那些首饰我不能卖。"柳如烟坚定地说。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几双眼睛同时看向她。
"你说什么？"王秀英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
"我说，那些首饰我不能卖。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你妈妈死了这么多年了，留着那些破首饰有什么用？你现在是柳家的人，就要为柳家考虑！"
柳如烟感觉肚子有些发紧，她深吸一口气："妈，明轩今年都二十八了，总不能一辈子啃老吧？"
"啃老？"柳明轩一下子跳起来，"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哥赚钱不就是给家里花的吗？"
"可那些钱大部分都是我赚的。"
这句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柳如烟在市中心开了一家高端美容院，生意很好，每个月净利润都在二十万以上。而柳子恒在一家国企上班，月薪一万出头。
这些年家里的大额开支，基本都是她在承担。
"你赚钱怎么了？你嫁到我们柳家，你的钱就是我们柳家的钱！"王秀英气得脸都红了。
"没错，而且嫂子你现在怀孕了，美容院也要关门，到时候还不是要靠我哥养你？"柳雨萱冷笑道。
柳如烟看着这一家人，忽然觉得很累。
她想起刚才在医院，医生说她血压有些高，让她多注意休息，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可是在这个家里，她什么时候能真正休息过？
"子恒，你说句话。"柳如烟最后看向丈夫。
柳子恒终于抬起头，但他的话让柳如烟心如冰窖。
"如烟，要不你就把首饰拿出来吧，明轩结婚确实需要钱。"
"你也这么想？"
"他是我弟弟，我不帮他谁帮他？"
柳如烟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她终于明白了，在这个家里，她永远都是外人。
"好，我知道了。"
柳如烟转身往卧室走去，身后传来王秀英得意的声音："这还差不多，早这样多省事。"
柳如烟关上卧室门，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梁律师吗？我想咨询一下离婚的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梁律师专业的声音："柳女士，您确定要离婚吗？孩子怎么办？"
柳如烟摸着肚子，轻声说道："孩子我会生下来，但我不会让他在这种环境里长大。"
挂了电话，柳如烟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精美的首饰盒，是妈妈生前最珍爱的东西。
她轻抚着首饰盒，仿佛能感受到妈妈的体温。
"妈，对不起，女儿让您失望了。但是现在，我要为自己活一次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柳明轩冲了进来："嫂子，你磨磨蹭蹭什么呢？快把首饰拿出来！"
看到柳如烟手里的首饰盒，他眼睛一亮，直接伸手去抢。
"给我！"
"放手！"柳如烟用力护住首饰盒。
两人争夺中，柳明轩用力一推。
柳如烟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鲜血顺着她的腿流了下来。
"我的孩子..."柳如烟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柳明轩愣住了，首饰盒掉在地上，珠宝散了一地。
"妈！妈！出事了！"他慌张地大喊。
王秀英跑进来，看到这一幕也傻了眼。
"快送医院！"柳子恒终于出现，抱起柳如烟就往外跑。
医院里，柳如烟躺在产床上，医生忙碌地抢救着。
"情况很危险，大人和孩子可能只能保一个。"医生对守在门外的柳子恒说。
"保大人。"柳如烟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如烟..."柳子恒想说什么。
"保大人。"柳如烟的声音很坚定。
五个小时后，手术结束。
孩子没有保住，柳如烟的身体也受到了很大损伤。
"以后可能很难再怀孕了。"医生遗憾地摇头。
病房里，柳如烟静静地躺着，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柳子恒坐在床边，想要握她的手，被她躲开了。
"如烟，对不起，我..."
"够了。"柳如烟转过头看着他，"八年了，你从来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明轩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柳如烟冷笑，"为了抢我妈妈的遗物，推倒一个孕妇，这叫不是故意的？"
"那些首饰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柳如烟看着他，眼中满是失望："重要的不是首饰，是你们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
门外传来脚步声，王秀英和柳明轩走了进来。
"如烟啊，身体怎么样了？"王秀英假惺惺地关心道。
柳如烟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嫂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柳明轩也装出一副愧疚的样子。
"那些首饰我已经让人收起来了，等你出院了再还给你。"王秀英说道。
柳如烟笑了："还给我？你们没有拿去卖掉？"
"这...明轩结婚确实需要钱..."王秀英语气有些心虚。
"拿去吧。"柳如烟忽然说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柳子恒不敢置信。
"我说，拿去吧。那些首饰你们拿去卖了给明轩买房。"柳如烟的声音很平静。
王秀英大喜："如烟啊，还是你明事理！"
"但是，"柳如烟的话锋一转，"等我出院，我们就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