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紧紧拉住沈砚辞的衣袖。我声音带着哀求,
恳请他念在这五年相伴的情分上,哪怕对我有一丝半分的在意也好。
可他只是轻轻拂开我的手,语气冷淡得像冬日的寒冰:“这些年,从未有人逼你留在我身边。
你又何必强求我对你动心?”是啊,从一开始,留在他身边就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陪在沈砚辞身边第五年,这一年,他遇见了苏婉清姑娘。我看着他们从最初的客气疏离,
到后来的眉眼传情,心中的不安一点点蔓延。终于,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傍晚,
他对我说出了那句话:“我年岁渐长,总该寻一位良人成家。清欢,你该明白的。”那一刻,
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再也撑不住了。为了这份渺茫的情意,也为了赎罪,
我放弃了家族安排的亲事,违背了父母的意愿,甘愿做沈砚辞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影子,
默默守护着他。这样的付出,真的值得吗?我离开沈砚辞的前一晚,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
电闪雷鸣之际,我正在偏院的房间里休息。忽然,我听到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随后,
我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床沿猛地一沉,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将我圈住。
又一道惊雷划破夜空,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深爱沈砚辞,这份爱意甚至超过了对我自己。
可即便如此,在他怀里,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惶恐。五年了,他最清楚怎样做能让我痛苦,
怎样做能让我心软。他的手缓缓滑进我的衣襟,动作熟练得让人心寒。我瞬间绷紧了神经,
拼命压制着心底的恐慌。他又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脖颈处,
轻声呢喃:“清欢……”我猛地睁开眼睛,心脏像是被一把钝刀狠狠刺穿,
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清欢……”没等他把这两个字的尾音拖完,我伸手按住他的手,
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他的动作只是顿了一下,接着便抽回手,
神色平静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怎么,演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没有一丝温度。“以前你不是很喜欢这样吗?今日为何突然抗拒?”我慢慢转过身,
目光落在他那张俊美却毫无表情的脸上。他的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眼神里满是冷漠。
他突然伸手,强行将我的头转向窗外,动作看似温柔,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
“你还记得吧?清瑶死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雨。”窗外雷声不断,暴雨倾盆而下,
和五年前的那场雨一模一样。我从窗玻璃上看到自己惨白如纸的脸,
也看到了沈砚辞眼中对我毫不掩饰的仇视。我不是清瑶,清瑶是我的姐姐,而沈砚辞,
是姐姐生前的未婚夫。准确地说,是姐姐去世前,即将迎娶的未婚夫。而我,
是那个被所有人视为 “害死” 姐姐的罪人。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驱散了昨夜的阴霾。
可我总觉得,我和沈砚辞之间的隔阂,却像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压得人喘不过气。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我回头望去,只见沈砚辞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
餐桌上摆着我为他准备的早餐和药。他像往常一样,先拿起药碗,将五六种不同功效的药,
用一杯温水慢慢送服。我站在厨房门口,目光呆呆地落在他身上,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我走了,沈砚辞能照顾好自己吗?
他能分清这几种药该什么时候吃,每次吃多少吗?要是他不小心弄混了,
会不会像半年前那样,被紧急送进医馆抢救?五年前那场意外,沈砚辞虽说捡回了一条命,
可脑部却受了重伤。他的身体无法再正常分泌调节情绪的物质,这让他变得极易暴怒,
还患上了严重的郁症。有时脑部供氧不足,甚至会直接休克。最严重的时候,
他还曾试图了结自己的性命。我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从脑子里驱散。我也不明白,
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若是你不愿意,也不必勉强自己留下。”他突然开口,
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早餐只吃了一半,他便起身准备离开餐桌。
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话,急忙追了上去:“等等。”沈砚辞向来不擅长系玉带,
这五年里,几乎每天都是我帮他打理。我踮起脚尖,解开他腰间的玉带,重新仔细系好。
他微微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那目光直接、带着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很少这样看我,这让我心里有些不安。
我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他的皮肤,沈砚辞突然吸了口气,迅速向后退了一步。接着,
他不耐烦地扯下腰间的玉带,随手扔在旁边的椅子上。我又问他,是否需要我送他去衙署。
他说已经让人去叫府里的马车了。沈砚辞关上门的那一刻,“砰” 的一声响,不知为何,
我竟莫名松了口气。我早就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习惯了他对我的刻意刁难。
爱上一个视自己为仇人的人,本就该承受这些。坐下来准备吃饭时,
我才明白沈砚辞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 今天的粥,我放多了盐。沈砚辞的身体状况特殊,
必须严格控制盐的摄入量。以前我每次做饭,都会格外注意,可今天,我却偏偏忘了。
为什么会忘呢?我自己也想不通。那一整天,我心里都忐忑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到了傍晚,
我突然收到沈砚辞派人送来的消息:“速去苏姑娘府中,将她接到醉仙楼。”苏姑娘,
便是苏婉清。她是城中有名的才女,家世显赫,气质温婉,最近这段时间,
沈砚辞一直在追求她。苏婉清的府邸,我去过很多次。每次去,都是帮沈砚辞送东西。
一开始,送的是精致的点心、可爱的玩偶;后来,
送的是名贵的丝绸、娇艳的鲜花;就在上个星期,我还亲自给她送了一套从西域定制的首饰。
或许是那套首饰起了作用,苏婉清才终于答应,今日与沈砚辞赴约。我来到苏婉清府中时,
她正穿着一件露肩的粉色衣裙,外面披着一件薄纱披肩,脖子上还戴着沈砚辞送的那套首饰,
浑身上下都透着甜蜜的气息。我将苏婉清送到醉仙楼门口,便在马车上等着,
像个尽职尽责的车夫。没错,我不仅是他的车夫,还是他的侍女、护工,甚至要懂些医术,
能应对他突发的状况。自从那场意外后,沈砚辞的身体和性情都变了。这世上,
似乎只有我能处处忍让他,顺着他的性子照顾他。大概是我把他照顾得太好了,时间久了,
他对我的排斥渐渐少了些,多了一份依赖,生活上的事,也愿意听我的安排。可这份依赖,
仅仅是因为习惯,无关任何情意。他从未给过我半分超出 “主仆” 之外的情感。
我也不是没有觉得委屈过。最难过的时候,我曾抱着沈砚辞的胳膊痛哭。
那天正好是我的生辰,沈砚辞自然不记得,连我自己都忘了,还是府里的老仆提醒,
我才想起。那一刻,我真的撑不住了。我绝望地抱着他,恳求他看在我五年付出的情分上,
哪怕对我有一丝一毫的在意。可他只是任由我哭完,然后冷漠地说:“这些年,
从未有人逼你留在我身边。你又何必强求我对你动心?”确实,留在他身边,
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放弃了家族为我安排的锦绣前程,违背了父母的意愿,
隐姓埋名留在沈砚辞身边,只为了那份不切实际的爱意,也为了赎罪。
我就像一个没有归宿的孤魂,在他身边游荡了五年。到了深夜,
沈砚辞和苏婉清才从醉仙楼里出来。同行的还有三四个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酒意,
说说笑笑,看起来今晚过得很愉快。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更多的是担心。沈砚辞吃的药,
是不能沾酒的。沈砚辞走下台阶时,脚步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我下意识地推开车门,
冲过去扶住他,紧张地检查他的状况。旁边有人笑着打趣:“清欢姑娘不必担心,
沈大人没喝多少酒。”另一个人接着说:“有苏姑娘在身边,沈大人心情好,
多喝两杯也正常。”或许是提到了苏婉清,沈砚辞轻轻推开我,将我向外推了一步,
然后转头看向身旁的苏婉清,眼神里满是温柔。我没站稳,向后退了几步,尴尬地站在原地,
像个不知进退的小丑。“去把马车开过来。”直到沈砚辞对我下达命令,我才回过神,
默默转身去开车门。沈砚辞和苏婉清坐在马车后排,两人低声说着话,
偶尔传来苏婉清的笑声,气氛十分暧昧。这些年,沈砚辞身边也有过别的女子,
各种各样的我都见过。可能让向来沉默寡言的他,变得如此开朗健谈的,苏婉清还是第一个。
我心里隐隐有了预感,这次,他是认真的。苏婉清下车后,马车上只剩下我和沈砚辞。
我们朝着城郊的别院驶去,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快到别院时,我深吸一口气,
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在心里盘旋了很久的问题:“这次,你是认真的吗?
”我看着马车前方的道路,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坐在后排的沈砚辞转头看向窗外,
声音低沉地回答:“我年岁渐长,总该寻一位良人成家。清欢,你该明白的。
”人生中很多重要的决定,往往都是在一瞬间做出的。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
我握着缰绳的手顿了一下,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我要离开沈砚辞。几乎是同时,
天空中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又骤然降临。沈砚辞在暴雨天里,向来无法安睡。医馆的先生说,
这是他心里的创伤。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眼前就会浮现出姐姐清瑶离世时的模样。所以,
每到这样的夜晚,他总会来找我,用各种方式折磨我,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他心里的痛苦。
毕竟,姐姐的死,所有人都认为是我的错。我承认,我有错。
从姐姐把沈砚辞带回家的那天起,从沈砚辞揉着我的头发,
笑着问我 “小清欢在想什么” 的那一刻起,我就偷偷喜欢上了他。
我自小就生活在姐姐的光环下,姐姐聪慧貌美,是所有人眼中的 “天之骄女”。而我,
就像她身边的陪衬,黯淡无光。只有沈砚辞,会在人群中注意到我,会温柔地跟我说话,
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希望。我把这份喜欢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像个影子一样,
跟在他和姐姐身后。直到三年前,姐姐做出了背叛沈砚辞的事。
姐姐偷偷和一个通过书信认识的书生来往,还计划着要和那个书生一起离开这座城。
他们离开的那天,我没有阻拦姐姐,反而把这件事告诉了沈砚辞。我以为,以沈砚辞的骄傲,
得知姐姐的背叛后,一定会放弃她。可我没想到,他得知消息后,立刻就追去了城外的渡口,
想要挽回姐姐。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雨天,在一座石桥上,因为沈砚辞追赶姐姐乘坐的马车,
引发了一场意外。姐姐当场就没了性命,沈砚辞也受了重伤。从那以后,
我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罪人。如果当时我拦住姐姐,她就不会死;如果我没有告诉沈砚辞,
就不会发生那场意外,姐姐也不会离开人世。即便我曾经自私、嫉妒,
心里藏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可这五年来,从二十岁到二十五岁,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
都用来弥补我的过错了。现在,也该做个了结了。午夜十二点左右,雷电越来越响,
雨也下得越来越大。沈砚辞肯定还没睡。这次,我没有等他来找我,
而是主动走向了他的房间。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他的身体瞬间僵住,想要用力挣脱,可我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放手。
沈砚辞就是这样别扭的人,他可以随意折磨我,对我为所欲为,可若是我主动靠近,
他从来都不会顺着我的意。僵持了一会儿,我感觉到他想要起身离开,才开口说道:“明天,
我就搬走了。”他的身体突然停止了动作,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过了很久,
在窗外哗啦啦的雨声中,他才缓缓开口:“你想好了?”“想好了。” 我语气坚定地回答。
沈砚辞突然用力,猛地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借着窗外偶尔闪过的雷光,在很近的距离里,
我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情绪,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一只手扣着我的下巴,
眼神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我知道,他此刻想做什么。
可就在他的手准备向下滑动时,我鼻子一酸,带着哭腔说了句:“对不起。
”他的动作停住了,目光紧紧地锁在我脸上。“对不起,五年前是我不对。
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姐姐死,更没想过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沈砚辞的眼神突然变了,
他从床上起身,背对着我站在阴影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从他紧握的拳头能判断出,
他此刻心里很脆弱,并不愿意接受我这迟来的道歉。以前,我最看不得沈砚辞脆弱的样子,
只要看到他这样,我就会无比痛苦,想要立刻冲上去安慰他。那场意外发生三个月后,
沈砚辞准备从医馆回家的前一晚,我回到他的府邸收拾房间。半夜时分,
我突然接到医馆先生的紧急传信,说沈砚辞试图了结自己的性命。他打碎了床边的瓷碗,
用碎片割伤了自己的手腕。侍女发现时,血已经流到了床底下。整整一天一夜,
沈砚辞才从昏迷中醒过来。那段时间,我握着他冰冷、毫无血色的手,
不吃不喝地在床边守了他一天一夜。可他睁开眼睛后,虚弱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
嘴角竟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为什么不让我死呢?”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用尽全力,
紧紧攥着我的小指。也就是在那一刻,我下定决心,无论他以后如何对待我,
我都要永远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可现在,我好像没那么在意他是否脆弱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是我太软弱了吗?还是因为苏婉清的出现?或许,
是在这漫长的、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日子里,我对他的爱意,已经被一点点耗尽了吧。
所以我才会拒绝他的亲近,才会忘记他不能吃盐,才会对他如今的状态无动于衷。大概,
就是这样吧。就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阴影中的沈砚辞慢慢松开了拳头,似乎恢复了平静。
“你真的想好了?” 他又问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嗯。
” 我轻轻点头。“那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好。”……“外面雨太大了,
我能不能等到明天再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随便你。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后的对话。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沈砚辞已经不在府里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行李,
然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为沈砚辞安排好后续的生活。沈砚辞有洁癖,
我特意去城里最好的家政坊,请了一位做事细致的侍女,让她每天过来打理府邸。
他的饮食也很挑剔,口味清淡,还不能吃油腻的食物。我拜托住在对面的张厨娘,
每天按时给沈砚辞送饭菜。我还去取回了他送洗的衣物,把这一周要穿的衣服,
都仔细熨烫平整,叠放在衣柜里。院子里那些我亲手种下的花草,我也仔细浇了水。
又去集市上买了些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放在厨房里。最后,我花了很长时间,
认真写了几页纸的注意事项。
上面详细写了他每种药该什么时候吃、每次吃多少;每天该吃些什么,
哪些食物是不能碰的;如果身体出现不适,该去找哪位医馆先生,
还留下了各种紧急联系的方式。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冒昧去了苏婉清的府中,
把沈砚辞府邸的钥匙给了她一把。我告诉苏婉清,我要离开这里了,希望她有空的时候,
能多去看看沈砚辞,关照一下他的生活。等把这些事情都忙完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我悄悄地离开这座我生活了五年的府邸,没有回头。留在身后的,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年华,
是我藏在心底最隐秘的爱恋,是我曾经卑微的身份,是我所承受的所有委屈和折辱,还有,
那个我曾经深爱过的人。也许是因为彻底心灰意冷,我比自己想象中要冷静得多。
我来到了与沈砚辞府邸相反方向的城南,租了一间小小的院子,开始找活计。接下来的几天,
我跑了很多地方。因为我没有读过太多书,也没有什么谋生的技能,
最后只能勉强在一家布庄,找到了一份做前台的差事。上班的第二天,
布庄的掌柜让我去后院的厢房送茶水。我低着头,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把茶水一一递给屋里的人。正准备转身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多谢清欢姑娘。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看起来温文尔雅。他似乎是这家布庄的东家,
虽然他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走出厢房后,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翻找着城里有名的商户信息。
当看到一张他参加商会活动的画像时,我突然想起他是谁了 —— 他是沈砚辞的朋友,
陆景然!我曾经答应过沈砚辞,离开后会彻底远离他的生活,更不能在他朋友的店里做事。
于是,我立刻找到掌柜,提出要辞职。掌柜支支吾吾地拖延了半天,最后才告诉我,
东家陆景然要见我。见到陆景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他刚忙完手里的事情,
才让人把我叫进他的书房。“为什么要辞职?” 他开门见山,直接问我。“我觉得,
这份工作不太适合我。”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应该不止是这个原因吧?
”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完全没有东家对下属的严肃。我想,
或许是上次在醉仙楼门口的场景,让他对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又或者,
他早就知道我和沈砚辞之间复杂的关系。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那种死缠烂打,
最后还是被抛弃的女人吧。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把话说清楚。“上次在醉仙楼门口,
我们见过面的,你应该没忘记吧?”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忘。
” 他回答得很干脆。“第一次见面就是那样尴尬的场景,你还愿意继续雇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