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傻子,但是从来不是一个蠢货。所以我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坏。就算是傻子,
也知道只能对我好的人好呀。可是偏偏有人,觉得我是蠢货,对我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就这样他还觉得,我应该万事如他意,爱他如性命。笑死了,傻子也只不过想活着罢了。
可是,阿娘阿爹,有人说,只要杀了他,就可以看见你们了。阿娘阿爹,月月来见你们了。
1.“(`皿´),来了来了,这就是那本天杀的青梅误了。”“对对对,
刚刚好赶上了。听说虐文女主只要乐意就可以翻身老娘第一个就报了这本。
傻逼男主不得好死啊!”“阿月,月月,小月亮,你能看到我们吗?
”我抬头看了看这些奇怪的东西,我知道这是字,但是我识得的字也没几个,
这些奇怪的东西我却一看就懂。我甚至抬手想试着戳一下它们,可是实在没力气。
柴房湿冷湿冷的,我身上穿得又实在单薄,头发也乱七八糟,我蜷缩在角落里一抖一抖的,
约摸是很狼狈,但是其实我也不懂,也不想懂。毕竟,阿娘说了,有些事情,越懂就越难过。
好冷好饿啊,前天不知道为什么年姑娘在我面前一直哭,又叫赵哥哥不高兴了,关我入柴房。
这两日也没人送食水来。我只吃了一块别人不要的酥饼,
这是我关进来前偷偷藏在小荷包里的。至于水?这两日正好落了雨,柴屋又有个洞,
倒也不至于让我渴死。但是,我感觉我快要去见阿娘阿爹他们了,
眼前模模糊糊的重影和散碎的文字,是死后的世界吗?
“这个情节点是赵阳未婚妻交换庚贴听说赵阳曾经有过婚配,过来看她时,
赵阳脸上说挂不住,给她关柴房的情节。”“月月,你听我说,
只要你杀了赵阳那个畜生六次,你就可以变回原状了,还能再见你爹娘。”见阿娘吗?
我想见阿娘。不知道怎么得,我似乎又有了些力气。2.“把门打开。
”我听到赵哥哥的声音在外面传来。柴门被踹开了,外面的雨打不进来,
可是风在呼啦啦的吹,我瑟瑟发抖的裹紧衣服。赵哥哥的随侍小乔往后面退了退,
又背对着我们,留下了一个安静的独处空间。我看见赵哥哥站起来那么高,低头看着我,
他身上穿的衣服好暖和,毛茸茸的裹着他的脸,我又有点走神了。“年姑娘马上过来了,
我也要让你知道点规矩,以后记得躲着点她跑。”“你个傻子怎么也不可能做我正妻,
说给你听你也不懂,记住挨饿的滋味了吗?”不是,不是这样的,阿娘说了,我不笨,
我只是理解的慢一点而已。你只要慢慢说,我会懂的。“看在你爹曾经救过我的份上,
我可以保你衣食无忧,但是也别想着做我的妻。”赵哥哥扫了我一眼,皱着眉头,
将一块帕子缠在手上,又伸了手,是要扶我起来。我牙齿打着颤,灰呼呼的手搭了上去。
借着他拉我的力气,我一下子靠近了他的胸膛。真近啊!我的另一只手捏着一根银簪,
这是我唯一一根首饰。我死死拽着,偷偷藏着,才没有像我的金手镯,我的小玉牌,
我的银花生一样被人抢走。她们冷笑着说,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留着就留着呗,
然后笑嘻嘻的低声说,眼皮子真浅,一个簪子宝贝成那样。但这是我最后一个母亲的遗物了。
就着他拉我的力气,这根簪子真尖啊,一下子就被我刺进他的喉管里了!
我看着赵哥哥发出气音,带着模模糊糊的惊怒,瞪着我还是怎么样,我没有看。“快狠准,
干得漂亮。”“一杀!”“别停,万一给他活下来了就完了。”伴随着那些奇怪的叫好声,
我喊着阿爹阿娘,又顺着他们的意多插了几下。鲜血覆面,点点红梅在我身上绽开,
不知怎的,我竟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好看。赵哥哥的小侍小乔看着我似乎失声了,
噔噔后退两步,竟然也没阻止我。就这样世界好像一点点归于虚无。我再睁开眼,
是一双红喜烛,是一个红盖头。3.“这个时间点是月月16岁时,父母没了,
脑子也喝他的药喝傻了,没人撑腰了。”“那个婚帖他们没有明着毁诺,
但是赵阳也觉得配不上他了。又还掂着家里名声,也不求着什么三媒六聘,就趁着时间好,
让人送到床上去了。”“畜生啊,女主这时候才八九岁的心智。
”“而且父母一个是为了救他没了的,婚约也是他们强行求的。
女主傻了也是他亲手送上的甜汤弄得,该死啊!
”其实之前的时候他们其实是有一段好时光的。
好到他有什么零嘴总会先送她一份;会骑在墙头给她递小糖人;会爬着那青梅树,
给她摘一颗最大的青梅果,对着她笑,说以后只能叫他赵哥哥。父亲路过救他时,
被山石砸了腿,医治之后又发炎症,然后就去了。剩下她和她娘孤儿寡母,
赵家举着救命之恩的牌子,也是因为赵阳喜欢她,就订了婚。
那时候的少年歉疚说会一辈子对她好,会年年为她酿青梅酒,春日踏青,冬日赏梅,
保证她一辈子开开心心的。那时候他们家底平平,阿月会帮他缝补衣裳,会打好看的络子,
送看起来歪歪扭扭的小荷包,里面藏着点少女心事。后来赵家起来了,院子越扩越大,
又抬了几房姨娘。赵阳红肿着眼,模模糊糊的对她哭,恨恨承诺,我一辈子只要阿月一个妻。
那时候多好啊,少年少女交换了一颗真心,
有什么新奇的有趣的少年第一时间捧到了少女手里,第一次学的纸鸢是,扎的纸灯笼是,
编的草兔子也是,那碗被姨娘偷偷加了料的甜汤也是。后来,后来少女的智力不如往常了,
模模糊糊停留在了一个天真稚嫩的年纪。还是那样一颗心送给了说只能一辈子叫赵哥哥的人,
可是有人却收回了那颗心。又后来,她母亲走了,走之前放不下的只有她。被接到了赵家去,
她的处境更差了。他的衣服不准被她碰,院子里原来为她搭的秋千被他拆了,
因为她的欢声笑语太吵太吵,又罚了陪她嬉闹的丫鬟。后来只剩下一个小傻子,
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打着以前被反复夸耀的络子,对着一个草兔子说话,
停留在过去的时光走不出来。后来啊,纸鸢旧了又旧,再没有飞上天过;灯笼也无人添火油,
再没有亮起;最后的草兔子被人碾了又碾,再没有原来形状。只有那青梅果,
总是原来那酸酸涩涩的模样。4.赵阳喝得醉醺醺的,身上酒气让我有点难受。
我记得这一日的,我一天都没有吃饭,又被人反复洗刷,后来又痛了三天的。
不过丫鬟不像以前那样会拿走我的东西当面笑我了。赵哥哥迷迷瞪瞪似乎醉的不清不楚,
我掀开了当年不敢掀的红盖头,抓起了那龙凤烛,将那尖尖的烛台对着他的脑袋狠命砸。
砸得他头破血流惨呼出声,砸得他惊怒问我为什么,砸得他气若游丝哀哀求饶。
门外有人推门而进,眼前又模糊成了一片画卷。“卧槽,这女主真听劝啊。
”“double kill”“偶吼吼,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刚来就这么刺激。
”“不是,这女主不是拿捏的死后追悔莫及剧本吗?
”“再来四次女主就可以回到相遇情节线了,那时候父母健在,
只要不救男主就能美美满满长大了,月月加油!”那些奇怪的话我不大明白,
只有最后一句格外清楚,我想我是笑着闭上眼的。5.月月独自坐在院子里,仰着小脸,
呆呆地望着被高墙框出的一角天空。自那件事之后,丫鬟们躲她躲得更远了,
再没人肯主动同她说一句话。她不是没试过自己跑出院门,可每每一个人走出去,
总容易被人哄骗、险些拐走。后来,院门便被人从外面锁住了。她已记不清有多久,
没有踏出过这个院子。如今她只能攥着一只早已枯黄的小草兔子,
对着它呢喃些谁也听不清、听不懂的梦话。可即便是这样卑微可怜的时光,竟也有人看不惯。
赵阳一路怒气冲冲地走来,方才在宴席上,他又被几个世家子弟当面打趣,
笑他竟有个痴傻的未婚妻。那些目光如同细针,扎得他颜面尽失。怒火在他胸中灼烧,
几乎冲垮理智。他大步跨进院门,一眼就看见月月坐在那儿,
手里还宝贝似的捏着那只破草兔。他猛地夺过那只草编的兔子,在手中狠狠一攥,
原本精巧的形状瞬间扭曲破裂。随后他嫌恶地将它掷在地上,用靴底反复碾压,
直至它彻底化为地上的一摊碎屑。他盯着她,目光如冰,
每个字都淬着寒意: “看清楚了吗?我赵阳,绝不会娶你为妻。”月月背着手站起来,
不知何时,手里紧攥着一块粗砺的石块,一步步悄无声息地走到赵阳面前。他尚未反应过来,
便被她猛地扑倒在地。紧接着,石块带着风声狠狠砸下,一下,又一下,急促而沉重,
仿佛要将所有说不出口的委屈与恨意,全都倾泻在这一刻。“三杀”“妹子真狠啊!
”“离成功更进一步。”6.“咦,子信兄,舍妹可真活泼!”赵阳与友人并肩走在前面,
低声交谈着。话题漫无边际,
从书院夫子的趣事一路聊至后院传来的银铃般笑声——友人语气松快,随口打趣了一句。
赵阳仍含笑应和着,话音未落,脸色却已不着痕迹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