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川江涵是哪个小说里的角色

莫怀川江涵是哪个小说里的角色

作者: 镹梦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莫怀川江涵是哪个小说里的角色》“镹梦”的作品之唐冉歆江越川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科举在才子汇圣上用人以德为忠孝为各地考生敢有品行不端滋事者即送有司从重定再不得返京为仕!大街上青石沁着薄晨曦漫过雕甍碧将百尺旗亭染作鎏酒招子猎猎翻绸缎庄的浮光流霞泼了半条胡商驼铃叮当撞碎市井喧波斯客抖开一卷葡萄纹氍引得戴镂金冠的公子勒马回云卷残阳光稀稀疏疏落在茶馆的桌子一双白皙的玉手敲打着桌百无聊赖地听着下面的说来了来这家茶馆...

2025-10-14 00:57:34

科举在即,才子汇集,圣上用人以德为先,忠孝为本,

各地考生敢有品行不端滋事者即送有司从重定罪,再不得返京为仕!大街上青石沁着薄露,

晨曦漫过雕甍碧瓦,将百尺旗亭染作鎏金。酒招子猎猎翻飞,绸缎庄的浮光流霞泼了半条街,

胡商驼铃叮当撞碎市井喧哗,波斯客抖开一卷葡萄纹氍毹,引得戴镂金冠的公子勒马回望。

云卷残阳,阳光稀稀疏疏落在茶馆的桌子上。一双白皙的玉手敲打着桌面,

百无聊赖地听着下面的说书。来了来了,这家茶馆的酥饼最是好吃,你尝一尝看。

陈子硕递过来一个碟子,里面躺着三块酥饼。唐冉歆看着盘子中的饼子,说道:你吃吧,

我不喜欢吃酥饼这类油腻的东西。陈子硕不死心,拿起一块饼递到她的面前:很好吃的,

你吃一口试试嘛!唐冉歆见酥饼几乎要碰到唇边,不好再推脱,只得接过,朱唇轻启,

浅浅咬下一小口。一小口饼硬是叫她咀嚼了半天。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她看着陈子硕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好吃是好吃,不过我还是喜欢吃不油腻的。说罢,

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茶香在唇齿间散开,冲淡了酥饼的油腻。她见陈子硕没有说话,

赶紧跳转话题:对了,这次考试你可有把握?放心吧,这几日我日日温书,手不释卷,

笔不离身,加之有上次的教训,相信这次一定能考上。唐冉歆笑了笑,说道:那就好,

那你一定记得我们的约定。陈子硕挠了挠头问道:什么约定?

唐冉歆瞪大了眼睛:什么,你竟全然不记得了吗?陈子硕摸了摸她的脑袋:哈哈哈,

你放心我都记着呢,等我高中一定在圣上面前好好表现,到时候迎娶于你。

唐冉歆脸色这才缓过来,陈子硕见已过晌午,便说:明日便是考试,我不与你多说了,

我先回客栈再温习温习。等等……唐冉歆还欲再说些什么,可陈子硕脚步匆匆,

转眼间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留下她一人,伴着两杯渐渐凉透的茶水,满心怅惘。

正当她愁然时,一位公子翩翩走来,环视了一圈,在唐冉歆面前行了一礼,问道:小姐,

这里有人坐吗?唐冉歆点了点陈子硕喝剩的茶杯,淡然说道:已经有人了。既如此,

打扰了。他微微颔首,转身欲走。唐冉歆望着空荡荡的座位,顿觉四周空荡,

自己孤身一人实在无趣,便唤住了他。公子留步!方才想起,此人怕是不会回来了,

公子若不嫌弃,可在此落座,一同品茗听书。那就多谢了。他再次行礼致谢,

方才落座。公子如何称呼?只见他抬手作揖,说道:在下江越川,小姐如何称呼?

唐冉歆。说完也照着他的模样行了一礼。江越川听罢,不禁愕然:唐乃国姓,

当今圣上亦姓唐,小姐莫不是皇亲贵胄?唐冉歆展开双手,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示意道:你见过有我这样朴素的皇亲国戚吗?小姐之贵,在于风骨,而非华服。

纵使荆钗布裙,亦难掩倾城之姿,即便不是皇室宗亲,也定出自名门。江越川目光诚挚,

话语如珠玉般温润。唐冉歆掩唇轻笑,待仪态恢复,莞尔问道:观公子言行,

似是饱读诗书之人,也是进京赴考的学子吧?小姐好眼力,

在下正是前来参加明日殿试的。那些学子都像你这么会说话吗?

江越川回答道:也不尽然。唐冉歆听后附和道:天下学子,现在无不苦读用功,

你却为何在此勾栏听曲?书中之理,早已熟稔于心,无需日日苦读。江越川神色淡然,

静静聆听着说书先生的讲述,仿佛尘世的喧嚣与他无关。如此看来,公子自信满满。

我便以茶代酒,祝你蟾宫折桂,金榜题名!唐冉歆提起茶杯,笑意盈盈。

江越川也是连忙提起茶杯,正欲饮下,忽闻茶馆外传来一阵骚动。

三五个身着锦袍的公子哥簇拥而入,为首之人手持折扇,眼尾斜飞,

浑身上下透着股纨绔之气。他扫了眼堂内,目光落在唐冉歆身上时骤然发亮,

摇着扇子步步逼近:这位妹妹生得好生标致,怎的独自在此?不如随我去醉仙楼,

小爷请你尝尝京城最地道的美酒佳肴。江越川霍然起身,挡在唐冉歆身前,

衣袂带起一阵风,桌上的茶盏都微微晃动:还请阁下自重。纨绔公子嗤笑一声,

折扇挑起江越川的下巴:哪来的白面小子,也敢管闲事,知道我是谁吗?小爷我叫薛云帆!

江越川笑了笑说:薛云帆?没听说过。随即转头问了问唐冉歆:你听过这号人没?

唐冉歆看了看他,也摇了摇头。薛云帆也不恼,展开折扇:小子,看爷这扇子没,

上面这红印就是我爹的。江越川仔细一看,扇子盖有吏部侍郎薛文的印章,

莫非敢用吏部侍郎公子的身份造假?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从他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哦?原来侍郎府的公子,就是这般仗势欺人?唐冉歆冷笑,拍了拍江越川,示意他离开。

江越川低声说道:他爹是不是吏部侍郎还不好说,且不要和他起冲突,

待他不备我带你跑出去。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走吧。唐冉歆说道。

我如果现在跑了,也太没出息了,况且你看我跑得掉吗?

你不跑还能为了我和他们打一架吗?你别忘了圣上的戒令,严禁考试滋事。

总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那你想到了吗?我……还没有。你不用想了,

既然你不想惹事,那就让我来。唐冉歆推开江越川,顺手拿上桌上的一个茶壶走向他。

薛云帆见她主动靠近,眼中闪过贪婪,折扇顺势要揽她腰身。

唐冉歆腕间银镯突然叮铃猛地响起,不知何时握住的茶盏已狠狠砸在对方脚上,瓷片飞溅,

吓得对方一个踉跄。放肆,你敢戏弄本公子,你可知道后果?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你——薛云帆勃然大怒,扬起的手还未落下,茶馆外忽然传来马蹄急响。

数十名金吾卫甲胄铿锵,将小小的茶馆围得水泄不通。金吾卫在此,闲杂人等一律退避!

为首将领翻身下马,剑眉紧蹙:哪个在此滋事?2薛云帆啪地合拢折扇,

檀木骨节相撞发出脆响,惊得檐下金丝雀扑棱棱乱撞。他绕开唐冉歆,走向金吾卫那边。

顾将军来得正巧!他倚着朱漆廊柱,玉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轻晃,

眼底却泛着毒蛇吐信般的阴鸷。这俩人在此闹事,快把他们抓起来!

金吾卫办事恐怕不劳公子费心。顾远森深知薛云帆为人乖张跋扈,仗势欺人,

这二人竟不知为何惹了这么一位主。此刻薛云帆把玩着折扇,鎏金扇坠敲在掌心发出哒哒

声响,倒像是悬在他头顶的催命符。顾远森按了按腰间佩剑,银饰撞在甲片上发出清响,

对二人发问:考试在即,京城戒严,你二人为何在此生事?江越川不想惹事,

拱手说道:在下与这位姑娘不过是前来吃茶听曲,绝无他心,若冒犯了薛公子,

愿以千金赔罪。顾远森也不好发难,于是充当起了和事佬的身份:薛公子,

殿试关乎朝廷颜面,此事若闹大了,对薛大人也不好。死寂突然笼罩阁楼。

薛云帆的折扇停在江越川下颌三寸处,檀木扇骨映着少年人冷白的肌肤。良久,

他突然嗤笑出声,扇面猛地挑起对方下巴,指尖擦过江越川颈侧凸起的青筋:罢了,

今日且看顾将军面子。折扇骤然甩开,带起的风掀乱江越川额前碎发,

也将他眼底翻涌的杀意搅碎成阴鸷的光,再有下次——他的目光扫过唐冉歆,

折扇重重敲在江越川肩头,我要你们血溅于此!江越川准备低头告退时,

一道素色人影突然从梁柱阴影里冲出。唐冉歆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扬起的手掌裹挟着破空声,啪!的一声脆响重重落在薛云帆右颊。这巴掌力道极狠,

薛云帆踉跄着后退半步,镶玉发冠歪斜滑落,露出半边红肿的脸颊。江越川瞳孔骤缩,

看着唐冉歆微微发颤的指尖,耳畔炸开薛云帆野兽般的咆哮:反了!都给我抓起来!活的!

薛云帆额角青筋暴起,伸手拔出腰间软剑,剑锋直接刺向唐冉歆咽喉。

顾远森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抽出佩剑,玄铁剑鞘横在唐冉歆身前,堪堪挡住薛云帆刺来的剑锋。

剑刃相撞迸出的火星溅落在地面上,腾起一缕青烟。薛公子!他沉喝一声,

甲胄下的手臂肌肉紧绷,戒严期间擅动私刑,若传到陛下耳中……你敢拦我?!

薛云帆的剑尖在唐冉歆鼻尖前几寸处颤抖,眼中血丝密布,今日谁护着这人,

就是与我薛府为敌!只见她慢条斯理地用袖口擦了擦方才挥掌的手,

仿佛触碰了什么脏东西。她垂眸望着满地狼藉,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顾将军,

你常年随侍御前,可识得此物?话音未落,她从袖间掏出一枚鎏金令牌,

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顾远森瞳孔骤缩——那令牌正面刻着栩栩如生的飞凤,

背面嘉和二字赫然在目,正是圣上亲赐给最宠爱的幺女的信物!她二十岁便被封为公主,

圣上对她的宠幸可想而知。顾远森脸色瞬间煞白,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玄甲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拜见嘉和公主!薛云帆手中的软剑哐当坠地,

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眼前这个素衣女子竟是当今圣上捧在心尖的嘉和公主?

二十岁的她虽身形纤弱,周身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那是自幼养在深宫,

被帝王捧在掌心的金枝玉叶独有的气势。唐冉歆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扯乱的鬓发,

凤目扫过薛云帆如土色的脸,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我父皇当年竟要将我许配给你这般货色。她轻嗤一声,

绣着金线的鞋尖碾过薛云帆掉落的玉冠,若真成了驸马,

怕是明日你就要骑在我父皇头上了!薛云帆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咚

的闷响惊得梁柱间的积灰簌簌落下。他抖如筛糠,声音破碎成哭腔:殿下恕罪!

小人有眼无珠,罪该万死!唐冉歆弯腰拾起半截断裂的折扇,

檀木扇骨抵在薛云帆颤抖的下颌,迫使他仰起头。四目相对时,

她眼中寒意似腊月深潭:要我饶你不难。扇骨突然用力,压得薛云帆喉间发出呜咽,

去告诉你父亲,就说这桩婚事——她猛地甩开折扇,木屑纷飞间字字如刀,本公主,

不要了!薛云帆俯在唐冉歆的裙裾边,断续说道:小人立刻去办……立刻办!

唐冉歆嘴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笑了笑说道:很好,你滚吧!话音未落,

薛云帆已跌跌撞撞爬起身,连滚带爬冲出醉仙楼,惊起满地碎瓷与慌乱的脚步声。

顾远森甲胄相撞发出清响,抱拳躬身时目光仍警惕扫过满地狼藉:京城布防不容懈怠,

臣先行告退。唐冉歆背对着他摆弄发间玉簪,只漫不经心挥了挥衣袖:去吧。

偌大的楼阁只剩他二人,江越川俯身下拜:拜见公主殿下!

唐冉歆指了指一旁的桌子:坐吧。少年喉结滚动,说道:小人不敢僭越,与公主同席。

这里就你我二人,你何必如此拘礼。月光洒在江越川肩头,

浸透衣料的血迹在素色锦缎上洇出暗红。唐冉歆指尖悬在伤口上方,

忽然想起方才他将自己护在身后,被薛云帆的折扇砸中。是我连累你了。

她声音难得放软,转身取过案上丝带,明日便是殿试,若因伤口误了考试……

公主言重。江越川偏头避开她伸来的手,却见唐冉歆挑眉将丝带缠上指尖,

像戏弄猎物般轻扯:怎么,你这么怕我吗?江越川耳尖泛起薄红,

垂眸盯着地面青砖的纹路,喉间发出干涩的轻笑:只是……话未说完,

唐冉歆已欺身近前,温热的呼吸扫过他发烫的耳垂,只是怕伤口被碰疼,还是怕我?

公主殿下何必如此,就不怕被他人知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宫贵为公主,

何惧之有?说完她将手伸过去触碰他的伤口。江越川惊觉之后反手扣住她手腕,

指腹触到腕间细腻的肌肤,惊觉自己逾矩,慌忙松开却被唐冉歆拽住衣袖。别动。

她的声音裹着不容抗拒的意味,手指已经灵巧地穿过他破损的衣襟,你放心,

我只是随便给你包扎一下。江越川望着她低垂的眉眼,她眼下浮着青影,

凤目里流转的笑意像是蒙了层薄雾。3一阵风吹过,将二人的发丝吹起,在空中翻舞缠绕。

见江越川思绪似乎飘到他处。唐冉歆轻盈起身,抬手示意江越川落座,

双目微眯透着探究:江公子是聪明人,今日之事可是看出些什么?江越川指节叩击桌案,

发出清越声响:薛云帆身为礼部侍郎之子,放着醉仙楼的绮罗软香不要,偏来市井茶馆,

又精准找到殿下所在。这等刻意,倒像是提前对过的剧本。她忽而敛去笑意,

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幽幽叹息:父皇执意将我许配薛云帆,纵使我以死相抗,

也拗不过这道赐婚圣旨。江越川指尖摩挲着茶盏,

瞬间捕捉到关键:所以殿下故意激怒薛云帆,想借他失礼之举触怒圣颜,顺势取消婚约?

可薛家势力盘根错节,薛云帆怎会甘心做这枚弃子?宁王旧部清算殆尽,

除了宁王世子不知所踪,宁王这颗大树早已经没有当年的根基。唐冉歆眼底闪过冷芒,

薛侍郎官印能握到几时,圣上心中早有定数。那薛云帆平日横行京城,唯有他闹出大动静,

才能让圣上下得了台面。她语气放缓,事成之后,我自会在御前保薛家性命,

这便是这场交易的筹码。圣上借着赐婚之举布下天罗地网,看似是为公主择婿,

实则是要将宁王旧部最后的羽翼连根拔除。金吾卫潜伏在暗处,

分明是在等薛云帆撞进这精心设计的陷阱。其实今日这场戏,本还有另一重目的。

唐冉歆眸光温柔,我想试探那位进京赶考的心上人——陈子硕。只可惜明日便是殿试大比,

他已早早回客栈温书去了。茶香袅袅间,江越川望着眼前浅笑的公主,

忽觉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能与帝王心思不谋而合。一切皆是圣意使然。

唐冉歆见一旁沉思的江越川,说道:你怎么了,面色这么阴沉?

当今圣上能使天下之人皆为棋子,深谋远虑,无人能及!你说这个干嘛?

既然公主已有心属之人,那我们孤男寡女独自相处也不合适,就此别过。

唐冉歆眉梢轻挑: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如此迂腐呢?江越川垂眸避开她灼灼目光,

喉结微动:公主身份尊贵,在下不过一介书生,传出去于公主清誉有损。话音未落,

他已起身抱拳,作势要退。她轻抬衣袖,指尖拂过案上青瓷茶盏:若说避嫌,

这茶馆人来人往,又非深闺内院,何须如此草木皆兵?可是……江越川还想说些什么,

却被她一声喝退。唐冉歆起身,说道:好了,陪我出去走走,这是命令!

见一旁的江越川还是不为所动,她干脆撂下一句狠话:你要是敢抗命,

我现在就能剥去你的功名。江越川身躯一震,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微凸。

寒窗苦读数载才换来的举人功名,在公主轻飘飘的一句话下竟如风中残烛般脆弱。

他抬眼望向唐冉歆,却见她凤目微眯,唇角噙着三分薄凉七分势在必得的笑意,

仿佛在无声宣告这场博弈中,自己永远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公主何苦为难在下?

江越川艰涩开口,喉间像是卡着片锋利的碎瓷,既已心有所属,又何必……够了,

我又不是选你做驸马,只是一同消遣,况且他若考不上进士,我父皇又怎会答应我与他完婚,

所以一切皆是未知。江越川沉默片刻,说道:这么看来公主并没有很喜欢他。

一开始是喜欢的,只不过后来就淡了,不过他要是能考上我依旧愿意和他在一起!

那就希望他能考上吧!好了,我不想和你说这些,再不走天就快黑了。

唐冉歆摆了摆手说道。江越川也只能随了她的意,二人一前一后出了茶馆。暮色渐浓,

朱雀大街上灯笼次第亮起。唐冉歆走在前面,裙裾扫过路边芍药,惊起几只流萤。

前面新开了家胡商酒肆。唐冉歆忽然驻足,指尖绕着玉佩穗子,据说有西域来的葡萄酒。

我明日还有考试,不可饮酒。闻上一闻也不行吗?你存着胃口,

等考试完再来此处喝上一通。话音未落,酒肆方向爆出哄笑。雕花木门被撞开,

几个书生踉跄而出。为首的月白襕衫男子举着酒壶痛饮,琥珀酒液泼洒在衣襟上。

《论语》算什么!那人醉醺醺地挥舞书卷,明日我定能...能...

唐冉歆猛地攥紧衣袖。那分明是一个时辰前说要去温书的陈子硕。陈。子。硕。

她冷声开口,惊得醉汉手中酒壶咣当落地。陈子硕抹了把脸,袖口墨迹在颊边拖出黑痕。

殿……殿下?他踉跄着后退,撞翻身后酒坛,您怎会……我若不来,

怎知陈公子这般用功?唐冉歆扫过他沾满酒渍的《论语》,这是你在温书?

陈子硕脸色由红转白,突然注意到阴影中的江越川。他是谁?

江越川拱手:临江贡士江越川。呵,居然是个贡士,你为何不清不楚地跟着公主?

江越川眉头微蹙:陈兄醉了。醉?陈子硕猛地揪住他衣领,你们这些……

江越川扣住他手腕一推,陈子硕踉跄两步,突然抄起路边竹竿横扫!江越川侧身闪避,

竹竿砸在酱菜缸上。二人便这般交起手来。别打了!

唐冉歆的呵斥淹没在围观百姓的惊呼中。两人已扭打作一团,陈子硕的拳头擦过江越川额角,

鲜血顿时顺着书生清隽的面庞滑下。铛——铜锣声震彻长街,也敲醒了陈子硕的醉意。

巡城统领带着差役拨开人群:圣命戒严,当街斗殴者,统统拿下!

二人瞬间意识到大事不好,江越川沉默着抹去额角血迹,公主却已不见踪影。阴暗的牢房里,

江越川靠着潮湿的墙壁闭目养神。对面牢房的陈子硕酒醒大半,十分后悔。两位公子。

清冷女声让牢房骤然安静。栅栏外站着个戴帷帽的侍女,

手中令牌在火把下闪着金光:嘉和公主府来接人。陈子硕瞪大眼睛:公主她……

殿下说,明日考试关乎国本。侍女示意狱卒开锁,二位若有闪失,皇上面前不好交代。

江越川缓步走出牢门,侍女对他福了福身:公主特意嘱咐,江公子的伤需要大夫看看。

不必。江越川轻触额角凝结的血痂,只是皮外伤。陈子硕挤过来:这位小姐,

公主可还说什么了?殿下很失望。侍女冷冰冰打断,陈公子若还想参加明日考试,

此刻就该回客栈醒酒。4朱漆宫门缓缓洞开,鎏金门钉在朝阳下折射出刺目光芒。

鸿胪寺官员手持象牙笏板立于丹陛两侧,声如洪钟:隆兴十二年殿试启——诸贡士入觐!

江越川站在队列中段,快步趋向前方。前方陈子硕的背影微微晃动,

后颈处还有着昨夜的淤伤。他抬头望向九重宫阙,飞檐上蹲着的嘲风兽正张着大口,

仿佛要吞没这些渺小的身影。跪——随着司礼监尖利的唱喝,

三百名考生如同被风吹倒的麦浪齐齐跪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震得殿角铜铃叮当作响。皇帝的身影在高台上只是模糊的明黄轮廓,

但江越川能清晰感受到那道目光正扫过自己的脊背——像柄未出鞘的刀。开考。

这声带着痰音的吩咐刚落,太监们便抬着矮几鱼贯而出。一边还有官吏在分发考卷。咚!

突如其来的鼓声惊飞殿外梧桐上的鸟雀。大学士捧着黄绫圣旨走到御前,

尖锐的嗓音刺破凝滞的空气:圣上有旨:今策问天下士子,首题问《春秋》微言大义,

次题论漕运改制……江越川提笔蘸墨,时而悬笔沉思,时而笔走龙蛇。

鎏金狻猊炉中升起的龙涎香在殿内盘旋,将皇帝的面容笼罩在氤氲之后。日落山头,

已过黄昏,众人交上答卷,退出考场。江越川长舒一口气,将这几个月的艰难险阻抛出体外。

夕阳西下,朱红的宫墙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肃穆。江越川随着其他贡士退出大殿,

腹中突然一阵绞痛。他暗叫不好,怎么偏偏在这时候难受。诸位先行一步,在下行个方便。

他朝同行的几位贡士拱手,话未说完便急急转身,朝记忆中的净房方向奔去。

待解决内急出来时,宫道上已空无一人。江越川心头一紧,加快脚步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却在拐角处迷失了方向。暮色四合,宫墙高耸,他如同被困在朱红色的迷宫中。

他的脚步也愈发地快。何人在此乱走?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江越川转身,

只见一位身着绯色官袍、胸前绣着锦鸡补子的老者正冷眼盯着他。老者面容威严,

下颌蓄着修剪整齐的灰白胡须,身后跟着两名侍卫。学生江越川,一时间迷了方向。

他慌忙行礼说道。放肆!老者打断他,宫禁重地,岂容你随意走动?来人,拿下!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架住江越川。等一下,我乃朝廷贡士,不得皇命,你们安敢如此?

这是吏部尚书严大人,别说你一个贡士,就算你是新科状元又能如何?我……

闭嘴!他冷哼一声,本官最厌恶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来人,先打二十板子,

再送大理寺问罪!江越川心头一凉。二十板子下去,怕是自己都不能走到客栈。

就在侍卫要拖他下去时,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且慢!众人回头,

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少女款步而来。约十七八岁年纪,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发间一支金凤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反射着夕阳稀稀疏疏的微光。公主殿下。

严世铎连忙行礼,脸色却不太好看。严大人,这位公子犯了何事?唐冉歆声音清脆,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殿下,此人擅闯宫禁,按律当严惩。唐冉歆目光转向江越川,

上下打量一番:你是今日参加殿试的?回殿下,学生江越川,乃隆兴十二年贡士,

因……因内急滞留,迷失方向,绝非有意冒犯宫规。唐冉歆忽然轻笑一声:严大人,

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呢?严世铎面色一僵:殿下,宫规森严……

本宫知道宫规。唐冉歆打断他,不过此人今日刚参加殿试就被用刑,

恐怕传到圣上的耳朵里会有损大人的名誉。严世铎脸色变了变,

最终拱手道:既然殿下开口,下官自当从命。说完,冷冷扫了江越川一眼,甩袖离去。

我们又见面了。唐冉歆倚在朱漆廊柱旁,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江越川长舒一口气,郑重行礼:多谢公主救命之恩。你光靠几句话就想打发我吗?

唐冉歆突然凑近一步,发间金步摇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

你们读书人报恩不都喜欢以身相许的吗?没等他回答,唐冉歆又说道。

陪我出宫走走吧,在这宫里待着腻得慌。她随手招来一名宫女,若有人问起,

就说我在殿中学刺绣,任何人都不见。语气熟稔得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回。

穿过重重宫门时,唐冉歆突然驻足:出了宫门就别叫我公主殿下了,我都听腻了,

叫我冉歆吧!这恐怕不妥吧,公主殿下?江越川下意识环顾四周。少女猛地转身,

绣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有何不妥?让你叫你就叫,别磨磨唧唧的!

江越川点了点头。两人避开巡逻的侍卫,从一处偏门出了皇宫。暮色已深,华灯初上,

京城的夜市刚刚开始热闹起来。记得上次说的醉仙楼吗?她突然回头,

眼中映着万家灯火,他们新酿的梨花白据说比御酒还香。江越川还未来得及劝阻,

唐冉歆已轻车熟路地登上二楼。雕花木窗半开,晚风送来远处琵琶声。三杯烈酒下肚,

公主白皙的脸颊渐渐染上红晕。他答应带我看上元灯会的。

唐冉歆突然将酒杯重重搁在案上,琉璃盏与红木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结果那日我在朱雀大街等到宵禁……她自嘲地笑了笑,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火光在江越川眼中跳动,他盯着手中晃动的酒盏,突然问道:既然你那么爱他,

为什么又会和我一起出来饮酒?我不知道...唐冉歆仰头饮尽杯中酒,

喉间发出一声轻叹,其实你俩挺像的。只是和你在一起时,我反而更...她顿了顿,

染着醉意的眸子直视江越川,有时候我甚至想,若他没考上进士而你考上了,

或许我们也...公主醉了。江越川伸手去夺她手中的酒盏,

指尖相触时如遭雷击般缩回。我没醉!唐冉歆猛地起身,却因动作太急踉跄了一下。

江越川下意识去扶,却被她一把推开,我要去透透气...这屋子闷得很...

江越川急忙跟上,见她摇摇晃晃走向走廊转角。

突然一声厉喝炸响:哪个不长眼的敢撞本公子?

只见一位身着云纹锦袍的公子哥正怒目而视,待看清唐冉歆面容后,

眼中顿时闪过淫邪的光:哟,小姐生得好标致啊,陪本公子喝一杯如何?

说着竟伸手去摸她的脸。放肆!唐冉歆虽醉意朦胧,但皇家威仪还是在的。

江越川箭步上前将唐冉歆护在身后:这是我家小姐,请自重。滚开!

锦衣公子獠牙毕露,他朝身后随从一挥手,给我往死里打!

五六个彪形大汉立刻围了上来,江越川自幼习武防身,当下一个扫堂腿放倒最先冲来的壮汉,

反手夺过另一人手中的木棍。唐姑娘快走!他急声喊道,棍影翻飞间已击退三人。

唐冉歆却倔强地站在原地:本……本姑娘岂会怕这些鼠辈!

酒意让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飘忽。江越川见形势危急,顾不得礼数,

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得罪了!拽着她就往楼下冲去。客官您还没给钱呢!

店小二追出醉仙楼大门,扯着嗓子喊道。江越川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

唐冉歆接过来头也不回地向后抛去。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不偏不倚正砸在追出来的赵三公子额头上,顿时鼓起一个红肿的大包。哎哟!

赵三捂着额头惨叫一声。哈哈哈哈!被江越川拽着跑的唐冉歆回头看到这一幕,

笑得花枝乱颤,好玩!太好玩了!公主殿下,江越川喘着粗气,

手臂上还有方才打斗留下的淤青,我都快被人打死了,您还说好玩?

唐冉歆眨着晶亮的眼睛,丝毫不见惧色:想不到你一个读书人,拳脚功夫倒是不错。

她突然兴奋地抓住江越川的衣袖,那你能带着我在天上飞吗?就像话本里那些侠客一样!

江越川苦笑着摇头:轻功我可不会。我最多能带着你在地上...呃...快速移动。

他谨慎地换了个说法。你这时候倒不顾什么君臣礼节了?唐冉歆挑眉,故意板起脸,

敢这么对本宫说话?江越川突然停下脚步,

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左右今日已经冒犯天颜,横竖都是一死,臣……我无所谓了。

月光下,两人四目相对。唐冉歆先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你个江越川,

平日里装得一本正经,原来骨子里也是个胆大包天的。江越川耳尖发烫,

瞥见月光在唐冉歆发间缀了层银辉,比宫里珠宝还灵动。没等他开口,

唐冉歆已踮脚够下片柳树叶,递到他眼前:这叶子倒长得还不错!唐冉歆转了转眼珠子,

把叶子塞他掌心:赏你的!今日救驾功劳。今日赏树叶,下回莫不是要赏石子?

江越川打趣。想要?明日给你装一匣子!唐冉歆张开双臂,眼底闪着狡黠,

但你得再带我出来,我还没看够宫外夜景呢!私自带您出宫已是大罪……话没说完,

就被唐冉歆打断:我护着你呀!方才我不还帮你砸人了?

江越川想起她发白的脸和挥竹筐的模样,低笑:公主英勇。他刻意省了臣字,

唐冉歆也不较真,拽着他衣袖晃:那明日带我去城西夜市!我要吃糖画、看小猴子!

他们走向河中的一条船,似乎有很多话,说不清;很多事,做不完。

或许这份摇曳着情愫的火苗很快会熄灭,但是发散出来的温暖叫人舍不得扑灭。

江越川望着远处宫墙上摇曳的灯笼,轻声道: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宫吧。

唐冉歆正用芦苇逗弄河岸船船舱里的鲤鱼,闻言抬起头来,

湿漉漉的眸子映着月光:这么快就要回去?她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情愿,

像是个贪玩不愿归家的孩子。江越川说:再耽搁下去,宫门就要下钥了。

到时候惊动圣上……知道啦知道啦。唐冉歆撇撇嘴,将衣袍披上,那说好了,

等你放榜那天,我还要来找你。江越川正在整理衣袖的手微微一顿: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唐冉歆突然凑近,今日我们连宫规都犯过了,还怕什么?

除非……你不愿见我?唐冉歆忽然伸手替他拂去肩头的一片芦苇絮,

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颈侧:那就这么定了。她转身离去,鹅黄色的裙摆扫过台阶,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5到了殿试放榜那日,京城朱雀街化作沸腾的人海。

礼部官员捧着鎏金榜单,踏着猩红绸毯徐徐而来,九声铜锣轰然炸响,

最新章节

相关推荐
  • 错爱错恨
  • 医生宋含烟最新章节更新
  • 沉默
  • 折枝予椿
  • 桑延和温以凡的漫画名叫什么
  • 医生宋如烟
  • 重生回到选择养母的那天
  • 殿下非要娶我岑锦
  • 永恒岛宠物
  • 女帝登基记事免费阅读
  • 渣男重生记
  • 盗心t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