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你也好意思坐首位？要不是我小儿子帮你，你能有今天？"
王秀英的声音在整个包间里炸响，我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
周围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我，有的同情，有的看戏，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这是江家的家族聚餐，庆祝我升任华创集团副总裁，年薪正式突破百万。本该是高兴的日子，却被婆婆这句话搞得我如坐针毡。
"妈，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努力保持冷静。
"什么意思？"王秀英冷笑一声，"林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公司那个大项目，是我家北轩介绍给你的客户。没有这个项目，你能升职？能加薪？"
我愣住了。
华创集团确实有个大项目，价值三千万，客户是凯旋地产。但这个项目是我通过正当渠道谈下来的，和江北轩有什么关系？
"妈，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王秀英声音更高了，"凯旋地产的老板李总，和我家北轩是好朋友。要不是北轩在李总面前美言几句，人家会把项目给你一个小丫头？"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感觉血液都冲到了脑门，这简直是胡说八道！那个项目我准备了整整三个月，熬了无数个通宵，做了几十份方案才拿下的。
"妈，这个项目是我......"
"是你什么？"王秀英打断我，"林晚，做人要知道感恩。我家北轩对你这么好，你不感谢就算了，还在这里邀功？"
我转头看向坐在我旁边的丈夫江北辰，希望他能为我说句话。
但江北辰只是低着头吃菜，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嫂子，我妈说得对。"江北轩这时候开口了，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那个李总确实是我朋友，我确实在他面前提过你。不过嫂子你也别太在意，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我死死盯着江北轩，这个二十八岁还在家啃老的男人，什么时候认识凯旋地产的老板了？
"北轩，你什么时候认识李总的？"我忍不住问。
"哎呀，嫂子你这是在质疑我吗？"江北轩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我朋友多了去了，不都要跟你汇报吧？"
"就是！"王秀英立刻护短，"北轩人缘好，朋友遍天下，这有什么奇怪的？倒是你，林晚，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感觉胸口堵得慌，这一家人简直不可理喻。
江北轩从来没有正经工作，每天就是游戏、聚会、花钱，哪来的什么朋友？更别说凯旋地产那种级别的老板了。
"妈，您真的了解这个项目的具体情况吗？"我试图据理力争。
"我了解什么？我只知道我儿子帮了你大忙，你不但不感谢，还在这里反驳我？"王秀英越说越激动，"林晚，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赚钱多了，就可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包间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其他亲戚都在看戏，没有一个人替我说话。
就连江北辰，我的丈夫，此刻也只是皱着眉头，一句话都不说。
"我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我只是想澄清一下事实......"
"事实？"王秀英冷笑，"事实就是我家北轩帮了你，你现在升职加薪了，就应该感谢我们江家！"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三年来，我在这个家里受过的委屈已经够多了。婆婆重男轻女，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小叔子，对我从来都是挑三拣四。
我本以为，随着工作上的成功，她会对我改观。没想到，她居然把我的成功归功于江北轩。
"妈，如果我真的是靠北轩才成功的，那我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我声音有些颤抖。
"你的努力？"王秀英不屑地撇撇嘴，"林晚，你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耐？要不是我家北轩在背后帮你，你以为你能做到副总裁？"
我感觉心脏被狠狠捅了一刀。
三年前我嫁进江家的时候，就是个普通的项目经理，年薪三十万。为了证明自己配得上江北辰，我拼命工作，加班到深夜是常事，周末也很少休息。
三年时间，我从项目经理做到部门总监，再到副总裁，每一步都是我自己走出来的。
但在婆婆眼里，这一切都成了江北轩的功劳。
"北辰，你也这么觉得吗？"我转向丈夫，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江北辰终于抬起头看我，眼神复杂："晚晚，北轩确实认识李总，这是事实。"
我的心彻底凉了。
连我的丈夫，都不相信我的能力。
"既然你们都这么觉得，那我这个副总裁的位置，是不是也应该让给北轩？"我站起身，声音发颤。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秀英也站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的成功都是北轩的功劳，那我这个人是不是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我看着这一桌子的人，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寒意。
"林晚，你别胡闹！"江北辰也站起来拉我。
"我胡闹？"我甩开他的手，"江北辰，我们结婚三年了，你觉得我是那种靠关系上位的人吗？"
江北辰沉默了。
他的沉默，比任何话都更让我绝望。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的成功是假的，那我这个假副总裁就先告辞了。"我拿起包准备离开。
"站住！"王秀英大喊，"林晚，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婆婆，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我回过头，看着这个刻薄的老女人："您说得对，我确实应该感谢北轩。没有他，我不会看清楚这个家的真面目。"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间。
身后传来王秀英的骂声和江北辰的叫喊，但我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走在酒店的走廊里，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三年的婚姻，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手机响了，是江北辰打来的。
"晚晚，你别生气，我妈她就是那个脾气......"
"江北辰，我问你一个问题。"我打断他，"你真的觉得我的成功是靠北轩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晚晚，你知道北轩确实认识李总......"
我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黑屏，我做了一个决定。
是时候查清楚真相了。
凯旋地产的李总，真的和江北轩是朋友吗？
如果不是，那江北轩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而更重要的是，江北辰明明知道我的付出，为什么不替我澄清？
这个家，这段婚姻，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擦干眼泪，走出了酒店。
有些真相，是时候浮出水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