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今天我第一次不想醒来金属的寒意如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我的脊椎缓缓攀爬，
每一寸肌肤都因这刺骨的凉意而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让我毛骨悚然。
舱门闭合时那清脆的咔嗒声，在这寂静得有些诡异的房间里回荡，
每一声都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宣判，如同丧钟般沉重地撞击着我的心。“请放松，顾明。
”头顶传来AI那温柔得有些虚假的声音，就像毒蜘蛛吐着丝，看似轻柔，
实则暗藏致命的危险，“记忆优化程序将在三秒后启动。您将重获清晰、平和、无痛的人生。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呼吸仿佛被一只无形且有力的手紧紧扼住，
胸腔里像是有一块烧红的铁块，灼热得让我难受。这不是我第一次踏入这间舱室，但这一次，
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三。我的心猛地一紧，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二。
舱内的光线骤然黯淡下来，幽蓝的光芒如蜿蜒的静脉般在内壁蔓延开来，
宛如潜伏在黑暗中的恶魔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幽冷的目光让我不寒而栗。一。突然，
一股强烈得如利刃般的画面猛地刺入我的脑海，我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剧痛瞬间席卷而来——鲜血！铺天盖地的鲜血！
一双沾满暗红色液体的手正从一具身体上缓缓抬起，
那具身体穿着与我现在身上一模一样的诊疗服，胸口有一个焦黑的洞，像是被高温瞬间贯穿，
那股刺鼻的焦糊味仿佛就在我的鼻尖。而那双手……是我的！恐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四周是冰冷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恐惧。
“记忆干扰波动。”AI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仿佛对这种突发状况早已习以为常。
“检测到未登记创伤片段，已自动屏蔽。优化进程继续。”我拼命地张了张口，
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手的画面如幽灵般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阳光、草地和欢笑声。母亲抱着我，在公园里转圈，她温柔地说：“明儿，
你是妈妈最骄傲的孩子。”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母亲死于产后抑郁，跳楼的那天，
我才五岁。我从未见过她笑，记忆中只有她那冰冷的尸体和无尽的黑暗。
“记忆优化完成度37%。”AI的声音机械而冰冷，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移除模糊记忆节点：童年家庭影像。重构逻辑一致性：母爱恒定，情感稳定。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仿佛有一把锤子在猛敲，每一下都敲在我的神经上，
让我痛苦不堪。这不是修复，这是赤裸裸的篡改！愤怒和恐惧在我的心中交织，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随意摆弄的玩偶，失去了对自己记忆和思想的掌控。“顾明，
你今天预约的是‘职场焦虑清除’。”AI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一个冷酷的杀手，
无情地宣告着我的命运，
“我们将定位并删除与项目失败、同事排挤、上级否定相关的记忆簇。”我猛地睁开眼睛，
大声喊道：“等等！”声音在这狭小的舱室里回荡，带着我最后的挣扎和反抗。
“您已签署全权授权协议。”AI的回应没有丝毫犹豫，冷漠得让我心寒。“优化继续。
”画面再次如潮水般涌来，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个黑暗的旋涡，无法逃脱。会议室里，
我站在投影前，PPT翻到最后一页，全场寂静无声。主管冷笑：“顾明，
这就是你熬了三个月的东西？垃圾。”同事们低头不语，整个房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大石头压在我的胸口。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我清醒，却也让我更加绝望。“检测到高负荷负面情绪。
”AI的声音如同死神宣判，冰冷而无情，“执行清除：项目失败记忆，
关联羞耻感、自我怀疑、社交恐惧。”那页PPT开始模糊，主管的脸逐渐融化成一团灰雾，
仿佛从未存在过。紧接着，一切归零。我感到一阵轻盈，仿佛卸下了十年的重担，但紧接着，
一种更深的空洞袭来，如同有人从我的脑子里抽走了一块骨头，留下一片冰冷的虚无。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在这虚幻的世界里飘荡。“优化完成。
”AI的声音宣布道，“今日疗程结束。您将感觉焕然一新。”舱门缓缓开启，
刺眼的白光让我眯起了眼睛。我坐起身，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
内心的恐惧和迷茫如潮水般将我淹没。镜子里的人眼神干净得可怕，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微笑。
但我知道，刚才那段血腥的画面绝不是幻觉。它被屏蔽了，但它确实存在。
那双手沾满鲜血的画面，像一个噩梦，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掌纹清晰，指节修长。可就在那血腥的画面里，这双手……杀过人。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感觉自己的双手沾满了罪恶，那股血腥味仿佛永远也洗不掉。我冲出诊疗中心，
街道上全是人。每个人都带着那种经过“优化”后的、无懈可击的平静。他们走路笔直，
眼神稳定，交谈简洁高效，仿佛被精心编排的木偶，没有一丝生气和情感。没有人皱眉，
没有人迟疑，没有人……真实。我拦住一个穿灰西装的男人，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
问道：“你……你做过记忆优化吗？”他微笑，笑容如同戴了一张完美的面具，
虚假而又僵硬：“当然。三次。焦虑、拖延、童年阴影，全清了。
”“你不觉得……少了什么吗？”我急切地追问，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歪着头，
眼神迷茫，仿佛在听一句可能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国家的语言：“少？不，我比以前更完整了。
”说完，他转身走开，步伐精准如钟表，每一步都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我站在街头，
冷汗浸透后背。完整？他们被切碎了，还说是拼好了。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孤独的旁观者，
看着这些被“优化”过的人，却无法理解他们的世界。手机震动，
一条系统推送弹了出来：顾明先生，您已连续30天使用记忆诊疗服务，
达成“心灵净化”成就！恭喜您成为本季度‘最优心态用户’前三名候选人！
我差点笑出声，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最优心态？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旅人，找不到回家的路。我打开个人档案，
“记忆优化历史”一栏密密麻麻，
感钝化母亲、祖母职场挫折逻辑重构3次项目失败创伤后应激反应剥离不明事件，
标记：高危最后一项括号里的“不明事件”让我浑身发冷，为什么是“不明”？我点进去，
屏幕上出现一行冰冷的提示：权限不足。该记忆节点已被最高级加密，
需伦理委员会审批方可调阅。我冷笑，他们连我都瞒。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欺骗的傻瓜，
被这个所谓的“记忆优化”系统玩弄于股掌之间。我翻开通讯录，想找个人说话，
可名单上的人，大多已“优化”过。他们的对话永远积极、理性、无冲突，像AI写的剧本，
没有一丝真实的情感。只有一个名字例外——“老鬼”，备注写着：慎联。非认证用户。
可能传播反科技言论。我咬了咬牙，拨通电话。三声铃响后，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你终于打来了。”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让我的心猛地一紧。“你是谁？”我紧张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我是‘残忆联盟’的最后一个人。”男人的声音如同砂纸磨过铁锈，粗糙而又神秘，
“顾明，你只剩七十二小时了。”“什么？”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恐惧和不安瞬间笼罩了我。“你的记忆备份，即将被永久覆盖。”他的声音低沉而紧迫，
像是在传递一个生死攸关的消息。“你忘了？三年前，你来过我这儿。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变了，就用这个唤醒我。’”我心跳骤停，手不自觉地抓紧手机，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是谁？”我再次问道，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我是‘残忆联盟’的最后一个人。”他重复道，“我们反对的是——他们用‘优化’之名，
把人变成听话的傀儡。”“可这技术帮了很多人……”我试图反驳，内心却已经开始动摇。
“帮你忘了痛苦，也帮你忘了反抗。”他的声音充满嘲讽，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和无知，
“你最后一次‘不明事件’优化前，正在调查什么？”我愣住。调查？我从没调查过任何事。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你忘了。”老鬼说，“但数据没忘。你曾发现，
记忆诊疗舱……不只是删记忆。”“它还在……植入。”我心中一紧，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比病毒更可怕。病毒让人病，这个让人‘好’。
”老鬼的声音充满愤懑，仿佛对这个所谓的“记忆优化”系统充满了仇恨，“他们用算法，
把顺从、高效、无异议的‘人格模板’，悄悄塞进每个人的深层记忆。”我扶住墙，
街角的广告屏正播放着宣传片：记忆诊疗舱——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画面中，
一个男人从舱内走出，拥抱家人，热泪盈眶。字幕：99.8%用户表示幸福感显著提升。
可我注意到，那个男人的眼神，和我刚才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空的，被洗过的。
他们的笑容背后，隐藏着的是失去自我的悲哀。“他们用算法，
把顺从、高效、无异议的‘人格模板’，悄悄塞进每个人的深层记忆。
”老鬼的声音如同幽灵的低语，在我耳边回荡，让我不寒而栗，“就像……病毒？
”“所以……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声音颤抖，内心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仿佛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光明。“你以前会愤怒，会质疑，会熬夜查资料，会为不公发声。
”老鬼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像是在回忆一个曾经真实的我，“那现在呢？
”“现在……”我闭上眼，试图回忆，可脑子里像被格式化过，所有情绪都平滑如镜。
除了……那一闪而过的血。那血腥的画面，像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始终缠绕着我。
“顾明，你必须回来。”老鬼的声音变得严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回到你最初优化的地方。那里有原始数据，有你没被删干净的‘残忆’。”“哪个中心？
”我急切地问道，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新纪元第七诊疗所。B区，地下三层。
编号B - 317。”老鬼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为什么是你？因为三年前，
是你亲手设计了第一代记忆优化算法。你说它能救人。后来你说——它正在吃人。
你决定毁掉它。但他们先动了你。”我手一抖，手机差点落地。我是……开发者？
我创造了这个系统？然后……想毁掉它？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仿佛被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
“你只剩七十二小时。”老鬼重复道，“下次优化，你的原始人格将被彻底覆盖。
你将不再是‘顾明’，而是系统想要的‘顾明’。”“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我质疑道，
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你左手腕内侧，有道疤。”老鬼的话让我一愣，我撩起袖子，
一道细长疤痕横在脉搏上方，我一直以为是小时候烫的。“那是数据接口。”老鬼解释道，
“你给自己装的。用来绕过系统，读取未优化的原始记忆流。”“现在还能用吗？
”我急切地问道，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能。但只有一次机会。电流反冲可能烧毁神经。
”老鬼的声音严肃而认真，“代价呢？失忆、瘫痪，或者……死。”我盯着那道疤，
它突然发烫，仿佛在回应我的召唤。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我的体内涌动，让我既兴奋又恐惧。
“顾明。”老鬼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警告，“你不是来修复记忆的。你是来认领尸体的，
你的尸体。”电话挂断，我站在街头，人群如潮水般流过。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幸福”，
可每个人都……不是自己。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徘徊。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写下改变世界的代码，也曾在某天夜里，沾满鲜血。
我点燃了火，却控制不了它。我转身，冲进地铁，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新纪元第七诊疗所。
我要看看，B - 317里，藏着怎样的我。地铁呼啸进站，车窗映出我的脸。
我对着自己，缓缓开口：“如果我不是我……那‘我’是谁的替身？
”那声音在地铁的轰鸣声中显得那么微弱，却又带着我深深的迷茫和困惑。
第二幕：我查自己，像查一个凶手B区地下三层，没有标识，只有三道虹膜锁，一道声纹闸，
还有一扇纯黑的金属门，像墓穴入口，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我站在门前，
手腕上的疤开始跳动，仿佛有东西在皮下爬行，一种奇异而又恐怖的感觉传遍了我的全身。
“身份验证失败。”机械音响起，冷漠而无情，“顾明，您的记忆权限等级为C级，
无权访问B - 3区。”我闭眼，想起老鬼的话：“用疤。”我咬了咬牙，狠心咬破指尖，
将血抹在门侧的传感器上。滴，血迹被吸收，那一瞬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生物密钥识别……匹配。”机械音再次响起，“顾明，原始开发者权限激活。欢迎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