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王宫初见我站在王宫西翼的岗亭里，汗水顺着后背往下淌。
摩纳哥的夏天热得要命，这套深蓝色制服简直是个移动桑拿房。"新来的？
"一个满脸胡茬的老保安晃到我面前。他胸牌上写着"博杜安"。"第三天。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伊森·克劳德。"博杜安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克劳德，
今天王妃要经过这里。站直点，别像根煮过头的面条。"我立刻绷直了背。王妃。
格蕾丝·卡西拉吉。全世界男人的梦中情人。"她几点来？""谁知道呢。"博杜安耸耸肩，
"王妃就像摩纳哥的海风，想来就来。"我盯着大理石走廊尽头。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
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突然，走廊尽头出现一个人影。不是王妃。是个女孩。
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金棕色头发随意扎成马尾。
她手里拿着一个素描本，边走边画。"那是谁？"我问。
博杜安突然站得笔直："奥黛尔小姐。王妃的妹妹。"女孩越走越近。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绿色的眼睛。像地中海最清澈的那片海水。"新保安？"她停在我面前。"伊森·克劳德，
小姐。"我声音有点抖。"奥黛尔。"她伸出手，"不用叫我小姐。"我握了握她的手。
柔软，但指腹有茧。画画的茧。"你在画什么？"我脱口而出。博杜安在背后捅了我一下。
不该问的。奥黛尔却笑了。她翻开素描本："王宫西翼的廊柱。光影很美。
"纸上线条流畅生动。我忍不住说："你应该试试东翼的回廊，
日出时的光线——""你去过东翼？"她挑眉。"入职培训时。"我赶紧解释，
"不是擅自——""明天带我去。"奥黛尔合上本子，"六点。日出时分。"没等我回答，
她转身走了。牛仔裤上沾着颜料，帆布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博杜安瞪大眼睛："你小子走狗屎运了。""她经常这样？""奥黛尔小姐？"博杜安摇头，
"从不。她讨厌保安。去年把一个家伙的画具扔进了喷泉。"第二天五点，
我就站在东翼回廊等着。制服熨得笔挺，靴子擦得锃亮。奥黛尔迟到了二十分钟。
"睡过头了。"她小跑过来，头发乱蓬蓬的，怀里抱着画具，"光线还在吗？""还在。
"我指向回廊尽头，"刚好照到第三根柱子。"她支起画架，开始调色。我站在三米外，
像个真正的保安那样警惕四周。"你可以靠近点。"奥黛尔头也不回，"我需要模特。
""模特？""对。站在那根柱子旁边。别动。"我像个木偶一样杵在柱子旁。
奥黛尔画得很快，画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你是艺术家？"我问。"学生。"她皱眉，
"别说话。下巴抬高一点。"太阳完全升起时，她终于放下笔。"过来看。"画上有回廊，
有晨光，还有我。但她把我画得像个希腊雕像，比本人好看十倍。
"这......""美化了百分之四十。"奥黛尔咧嘴一笑，"你的鼻子其实有点歪。
"我摸了下鼻子："拳击留下的。""你会打拳？""业余的。
"她突然伸手碰了碰我的鼻梁。手指冰凉。"断过两次？""三次。
"奥黛尔收起画具："明天同一时间。南花园。""我还要值班——""我会和保安队长说。
"她转身走了，又回头补充，"带上拳击手套。"接下来两周，我们每天清晨见面。
她画我打拳，画我站岗，甚至画我吃三明治的蠢样子。"你为什么总画我？"某天我问。
奥黛尔咬着画笔："你脸上有故事。不像那些贵族，完美得像个瓷娃娃。"那天傍晚，
博杜安冲进值班室："克劳德！王妃要见你！"我的心沉到谷底。要被开除了。
肯定有人看见我和奥黛尔在一起。王妃的会客厅金碧辉煌。
格蕾丝·卡西拉吉坐在丝绒沙发上，美得让人不敢直视。"克劳德先生。"她声音像大提琴，
"听说你和我妹妹成了朋友。""是的，夫人。"我盯着自己的靴尖。"奥黛尔从小任性。
"王妃端起茶杯，"她喜欢......特别的东西。"茶杯咔哒一声放回托盘。
"你是美国人？""加拿大，夫人。蒙特利尔。""为什么来摩纳哥？""喜欢海。
"我实话实说，"和阳光。"王妃突然笑了："奥黛尔也是这么说的。"她站起身，
"我妹妹很脆弱。别让她更脆弱。"我回到宿舍，发现门口放着奥黛尔的画。所有画。
每张背面都写着日期和时间。最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明天日出。屋顶见。
"王宫主楼有十二个尖顶。我爬上最西边的那个时，奥黛尔已经在等我了。她穿着睡袍，
光脚踩在瓦片上。"我姐姐找你了？""嗯。""她说什么？""让我别伤害你。
"奥黛尔大笑："她跟每个和我说话的人都这么说。"她指向远处，"看。
"地中海在日出中闪闪发光，像铺满了钻石。"我小时候常来这里。"奥黛尔说，
"当公主太闷了。""我能想象。""不，你不能。"她转向我，"但我想让你试试。
"她从睡袍口袋里掏出一张邀请函："明天晚上。宫廷舞会。"烫金卡片上写着我的名字。
"我不跳舞。""我教你。"奥黛尔凑近，"别拒绝公主，保安先生。
"她身上有颜料和橙花的味道。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第二天，
博杜安帮我系领结时手都在抖："你小子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药？""闭嘴吧。""听好了。
"博杜安突然严肃，"王妃去年赶走了奥黛尔的一个'朋友'。那家伙现在在非洲挖矿。
"舞会大厅灯火通明。我穿着借来的礼服，像个误入仙境的傻瓜。奥黛尔一袭红裙出现时，
全场安静了一秒。"你擦了口红。"我说。"观察真仔细，保安先生。"她转了个圈，
"喜欢吗？"没等我回答，乐队开始演奏。奥黛尔抓住我的手："华尔兹。很简单。
一、二、三，一、二、三——"我踩了她的脚。七次。"你拳击时明明很灵活。"她抱怨。
"拳头和脚是两回事。"奥黛尔突然贴近："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因为我鼻子歪？
""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她声音很轻，"像看一个普通人。"我们转到大阳台。
月光洒在她睫毛上，像落了一层霜。"奥黛尔......"她突然踮起脚。
那个吻来得又快又轻，像蝴蝶掠过花瓣。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退开。"明天见，
保安先生。"我摸着嘴唇发呆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克劳德先生。
"王妃站在那里，蓝眼睛里结着冰。"舞会结束了。
"# 第2章 王室警告我的嘴唇还在发烫。王妃的声音像一桶冰水浇下来。"夫人。
"我机械地转身，手指不自觉地擦过下唇。那里还留着奥黛尔口红的草莓味。
格蕾丝王妃的目光扫过我的动作，眼神更冷了。"跟我来。"她转身走向偏厅。
我回头寻找奥黛尔，只看到她红裙的一角消失在舞池另一端。偏厅里点着幽暗的壁灯。
王妃在镀金扶手椅上坐下，示意我站在她面前。"克劳德先生，你在蒙特利尔有家人吗？
""没有，夫人。我是孤儿。""这解释了很多。"她端起水晶杯抿了一口，"你多大了？
""二十五。""奥黛尔二十岁。"王妃放下杯子，
"你知道王室成员的婚恋需要经过多少审核吗？"我的后背开始冒汗："夫人，
我们只是——""朋友？"她轻笑，"我妹妹从不带'朋友'参加宫廷舞会。
"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王妃的蓝眼睛在火光中显得更深了。"摩纳哥很小，克劳德先生。
小到容不下任何丑闻。""我理解，夫人。""不，你不理解。"她突然倾身向前，
"奥黛尔十六岁时爱上她的马术教练。那人现在在阿根廷养马，永远不能踏入欧洲。
"我的喉咙发紧："您在威胁我？""我在陈述事实。"王妃靠回椅背，
"明天会有人送你去尼斯分部。薪水涨百分之三十。""如果我说不呢？
"王妃笑了："你签的合同第17条写着，王室安保人员必须服从任何调遣。"我握紧拳头。
合同确实有这么一条。"奥黛尔知道吗？""她会难过几天，然后忘记。"王妃站起身，
"这是为你们好。"走出偏厅时，舞会还在继续。我在人群中搜寻那抹红色，
却看到博杜安焦急地等在走廊。"完了完了。"他拽着我往外走，
"王妃的贴身女仆告诉我了。尼斯？算你走运！去年那个被发配到撒哈拉！
"我甩开他的手："奥黛尔在哪？""早被送回寝宫了！你以为呢？"博杜安压低声音，
"听着，小子。收拾行李，乖乖走人。王室的女人碰不得。"回到宿舍，
我发现门缝下塞着一张纸条。奥黛尔潦草的字迹："午夜，老地方。一定要来。
"我盯着纸条直到字迹模糊。时钟指向十一点半。屋顶的瓦片冰凉。奥黛尔裹着毛毯，
鼻子冻得发红。"我姐姐找你了。"这不是问句。"嗯。""她要送你走？""尼斯分部。
明天。"奥黛尔把毛毯攥得死紧："我就知道。"月光照在她的泪痕上，像珍珠滚落。
我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指节蹭到她冰凉的脸颊。"我可以辞职。"我说，
"在尼斯找份别的工作。""没用。"她摇头，"姐姐会确保你待在她划定的圈里。
"远处传来钟声。午夜了。奥黛尔突然解开项链。银链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钥匙。
"这是玫瑰园的侧门钥匙。明晚七点。""你姐姐——""她明天要去巴黎。
"奥黛尔把钥匙塞进我手心，"就一晚。求你了。"钥匙硌着我的掌心。我该拒绝的。
但她的眼睛在月光下像两块翡翠，我鬼使神差地点头。第二天清晨，调令准时送达。
博杜安帮我把行李搬上黑色轿车。"别做傻事。"他最后警告我，
"王室有无数种方法让人消失。"车开过玫瑰园时，我攥紧了口袋里的钥匙。铁艺大门后，
红玫瑰开得像血。尼斯的分部办公室面朝大海。我的新上司杜兰德是个独眼老头。
"王室特别关照的？"他翻看我的文件，"西翼岗亭调来的？""是的，长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