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儿应约赴大隆饭店,却被神秘女孩一路跟拍。踏入这座豪华饭店,
诡异接踵而至:空寂大堂、自动锁死的门、暗处的抓挠……绝望时,
她向一位银发老太太求助,却惊觉对方正是以饭店为牢笼、以活人为“食材”的主谋。
所谓盛宴,不过是地脉怨气布下的血色陷阱,而她,早已是镜头锁定的猎物。
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甸甸压在城市上空。林锦儿握着手机,
屏幕上卢年年发来的定位闪烁着,
终点是最近风头无两的大隆饭店——一栋刚在老城区拔地而起的玻璃建筑,霓虹裹着金边,
在灰蒙蒙的巷弄间显得格外扎眼。“新开的,据说是米其林主厨坐镇,不去亏了!
”卢年年的语音带着雀跃,林锦儿却没来由地心慌。她刚拐过街角,
就瞥见路灯阴影里站着个女孩。那女孩裹得像个粽子,宽大的黑色连帽衫罩着头,
口罩遮到鼻梁,只露出一双眼睛。更让林锦儿脊背发毛的是,女孩手里举着个巴掌大的相机,
镜头正对着她。“你好?”林锦儿停下脚步,声音在夜风里打颤。女孩没应声,
只往后缩了缩,相机却没放下。林锦儿皱着眉往前走,眼角的余光总感觉那道视线像藤蔓,
缠得她喘不过气。她加快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加快;她猛地回头,女孩立刻缩进树后,
只露出一截晃动的衣摆。到了大隆饭店门口,旋转门像吞噬人的巨口。
林锦儿几乎是逃着进去的,扑面而来的冷气混着香氛,本该让人放松,
却让她想起停尸房的味道。大堂空旷得诡异,水晶灯的光落下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像无数双眼睛。“请问有预定吗?”前台的服务生笑着,嘴角咧得有些僵硬,
林锦儿才发现他的瞳孔是浑浊的灰色。“卢年年……订了位。”“卢小姐在二楼包间等您。
”服务生抬手,指的方向不见楼梯,只有一道厚重的红木门。推开门,里面不是楼梯,
而是条狭长的走廊。墙纸是暗红色的,贴着金箔花纹,在昏暗的灯光下像凝固的血。
林锦儿走了两步,身后的门“咔哒”锁死了。她吓了一跳,转身去拉,门板纹丝不动。这时,
走廊尽头传来相机快门声。她猛地抬头,那个裹着连帽衫的女孩就站在不远处,
镜头直勾勾对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林锦儿吼出声,声音撞在墙上,
弹回来变成细碎的呜咽。女孩没说话,转身跑进一扇侧门。林锦儿咬咬牙跟上去,
门后是宴会厅,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一眼望不到头,桌上摆着蜡烛,火苗却绿幽幽的,
照得餐具泛着冷光。空气中飘着若有似无的腥甜,像生肉被泡久了的味道。“年年?
”她喊着,回声在空旷里荡开。突然,所有蜡烛“噗”地灭了,黑暗瞬间涌来,
带着刺骨的寒意。林锦儿摸索着后退,手碰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是人的手!她尖叫着甩开,
却被死死抓住。黑暗里传来磨牙般的声响,很近,就在耳边。她拼命挣扎,
指甲抠到对方的皮肤,却像抠在冻住的猪油上,滑腻又冰冷。“救……救命!”就在这时,
一道温暖的光束打过来。林锦儿看见一个老太太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穿着银丝绣的旗袍,
手里拄着玉拐杖,正用烛台照着她。老太太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的皱纹里嵌着慈和的笑,像旧时代的大家闺秀。“孩子,别怕。”老太太的声音软糯,
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这里的服务生不懂事,吓着你了。”林锦儿连滚带爬扑过去,
抓住老太太的手,那只手温暖干燥,让她瞬间安定下来。
“有个女孩……一直跟着我……还有人抓我……”“哦?还有这事?”老太太皱起眉,
玉拐杖在地板上敲了敲,“大隆饭店规矩严,怎敢如此放肆。”她抬头,目光扫过宴会厅,
“张妈,把那不懂事的带过来。”黑暗里窸窸窣窣一阵响,
两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女佣拖着个人走过来,正是那个裹着连帽衫的女孩。女孩被按在地上,
帽子掉了,露出一张苍白浮肿的脸,眼睛瞪得滚圆,嘴里塞着布,发出“呜呜”的声音。
“是她跟着你?”老太太问。林锦儿点头,心有余悸。老太太叹了口气,
玉拐杖挑起女孩的下巴:“我们大隆饭店,最忌讳惊扰客人。尤其是……像林小姐这样,
命格清贵的。”她忽然笑了,皱纹里的慈祥褪去,露出尖细的牙齿,“毕竟,
你可是年年为我们寻来的‘主菜’啊。”林锦儿浑身一僵,猛地看向老太太。
她的手还被老太太握着,此刻却感觉那温暖变成了烙铁,烫得她骨头疼。“你……你说什么?
”“那孩子,是负责给‘食材’拍纪念照的。”老太太指了指地上的女孩,
“她急着完成任务,是莽撞了些。”她凑近林锦儿耳边,声音像毒蛇吐信,
“你以为卢年年为什么约你?她去年欠了我们的债,用你的命来抵,再合适不过了。
”走廊的门开了,卢年年站在那里,脸色惨白,不敢看林锦儿。而那些原本空着的长桌旁,
不知何时坐满了人影,他们穿着华丽的衣服,脸上挂着和老太太一样的笑容,
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地上的女孩突然剧烈挣扎,嘴里的布掉了,她嘶吼着:“快跑!
他们要挖你的心做汤底!去年……去年我妹妹就是这样……”话没说完,就被女佣捂住了嘴。
老太太拍了拍林锦儿的手,像在安抚一件即将上桌的珍品:“别听她胡言乱语。
我们大隆饭店,讲究的是新鲜。”水晶灯不知何时亮了,照得整个宴会厅如同白昼。
林锦儿看清了那些人影的脸——他们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而老太太旗袍的盘扣间,露出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刚凝固的血。她终于明白,
这哪里是什么豪华饭店,分明是一座披着金箔的屠宰场。而她,是今晚最昂贵的那道菜。
林锦儿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气管。她想抽回手,
却发现老太太的指节突然变得像铁钳,死死扣住她的腕骨,那温暖的触感下,
是冰冷坚硬的质感,仿佛握着的不是人手,而是一截包着皮肉的老树根。“放开我!
”她用尽全力去踹,脚尖却踢在老太太的裙摆上,那银丝绣成的牡丹纹路突然活了似的,
花瓣边缘卷起细小的倒刺,勾住了她的裤脚。林锦儿低头,看见那些银丝正在蠕动,
像无数条细若游丝的银蛇,顺着布料往上爬。“别费力气了。”老太太慢悠悠地晃着玉拐杖,
杖头的翡翠貔貅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进了这大隆饭店的门,
就没有‘走’出去的道理。你看他们——”她抬手往长桌那边一指。
林锦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脏骤然缩成一团。那些“客人”正缓缓摘下手套,
露出的手根本不是人的手——有的指节扭曲成麻花状,
皮肤青黑如尸斑;有的手掌裂开数道缝隙,里面渗出黏腻的黄液;还有个穿燕尾服的男人,
指尖长着半寸长的指甲,正用指甲轻轻刮着餐刀,发出刺耳的“咯吱”声。而卢年年,
早已退到了那群人影后面,双手死死捂住嘴,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却半个字也不敢说。
林锦儿看着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卢年年找她借钱时的样子,说父亲重病急需手术费,
当时她还心软,把刚发的工资转了过去。原来从那时起,她就成了被选中的“抵债品”。
“你妹妹……去年也是被你们害死的?”林锦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目光落在地上还在挣扎的女孩身上。那女孩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里面除了恐惧,
还有一丝绝望的恳求,像在说“别重蹈覆辙”。“那孩子性子烈,不配合,
坏了我们一锅好汤。”老太太惋惜地摇摇头,玉拐杖往地上一顿,
“所以今年才请了‘摄影师’,先拍下‘食材’鲜活的样子,也算留个念想。
”她突然对女佣使了个眼色,“把这不听话的拖去后厨,让王师傅看看还能不能用,
别浪费了。”两个女佣立刻架起地上的女孩,女孩的指甲在地板上抓出深深的白痕,
留下几道血印。她最后看了林锦儿一眼,那眼神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林锦儿眼前发黑。
“轮到你了,林小姐。”老太太的笑容越发慈和,眼角的皱纹里却渗出细密的红丝,
“我们这道‘玲珑心汤’,最讲究现取现熬。你放心,王师傅的刀快,不会让你太疼的。
”林锦儿突然瞥见老太太旗袍下摆沾着的东西——不是血,是几片细小的、带着泥土的枯叶。
她猛地想起刚才进饭店前,路边的梧桐树明明早就落光了叶子。这老太太,
根本不是从饭店里出来的,她是从外面跟着进来的?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宴会厅的灯光突然开始疯狂闪烁,明灭间,
那些“客人”的脸在光影里扭曲变形,有的额头长出了犄角,
有的脖颈后拖出了毛茸茸的尾巴。空气中的腥甜味越来越浓,混着一股腐朽的泥土气息,
像是打开了一座深埋地下的古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林锦儿的声音嘶哑,
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缓缓抬起另一只手,
摘下了鬓角的一朵珠花。那珠花落地的瞬间,化作一滩黑色的粘液,
在地板上腐蚀出一个小洞。“既然你想知道……”她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银丝旗袍下的骨架轮廓越来越清晰,“我是这饭店的‘地脉’啊。”“这大隆饭店,
是建在老城区的乱葬岗上的。”她的声音变得尖细刺耳,像用指甲刮过玻璃,
“当年盖楼的时候,挖出来的骨头能堆成山。开发商请了高人,
说要用活人的心头血祭祀地脉,才能镇住底下的东西。我呢,就是被他们请来的‘镇脉灵’。
”她凑近林锦儿,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可惜啊,那些高人算错了。我不是镇脉的,
我是靠这些心头血活着的。这饭店里的每一寸砖,每一片瓦,都浸着血呢。你闻,
是不是很香?”林锦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趁机低下头,看见自己被攥住的手腕上,
老太太的指甲已经刺破了皮肤,流出的血滴在地板上,竟然没有渗进去,
反而像水珠一样滚落到老太太的脚边。血!她的血能伤到这东西!
这个发现让林锦儿浑身一震。她猛地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抓向老太太的脸。
老太太显然没料到她会反抗,被抓了个正着。
林锦儿的指甲缝里还留着刚才挣扎时抠到的泥垢,此刻混着指尖的血,
狠狠嵌进老太太干瘪的皮肤里。“啊——!”老太太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张慈和的脸瞬间裂开,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布满褶皱的皮肉,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
“你敢伤我?!”她的手猛地松开,林锦儿趁机往后一滚,撞在一张长桌上。
桌上的餐具哗啦啦摔了一地,一把餐刀正好落在她手边。她想也没想,
抓起餐刀就往老太太身上刺去。“不知死活!”老太太一挥玉拐杖,
杖头的翡翠貔貅突然张开嘴,喷出一股黑雾。林锦儿躲闪不及,被黑雾扫中胳膊,
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餐刀“哐当”掉在地上。那些“客人”见状,纷纷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