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铜回响·祭坛惊魂刺鼻的腥锈味钻进鼻孔时，宋波的意识像沉在水底的石头，
猛地往上翻。耳边是咚咚的鼓点，震得耳膜发麻，还有一群人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
调子古怪又尖锐。他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粘了胶水，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疼，
像是被大卡车碾过——等等，他好像真被卡车撞了。最后那幕记忆炸开：绿灯亮了刚踩油门，
侧面冲来辆失控的土方车，刺眼的车灯，刺耳的刹车声，然后就是天旋地转的疼。
“嘶……”宋波倒吸口凉气，挣扎着想动，手腕和脚踝却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这一动，
浑身的伤口像被撒了盐，疼得他眼前发黑。好不容易掀开条眼缝，
入目的景象让他脑子“嗡”地一声。他躺在块冰凉的青石板上，
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古怪符号，有些像鸟，有些像蛇，还有些扭曲得看不出形状。
绳子把他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周围是高得吓人的台子，黑压压站满了人。
这些人穿着五颜六色的袍子，有的镶着羽毛，有的挂着兽牙，脸上涂着红黑相间的颜料，
手里拿着青铜小刀或骨杖，正围着他跳来跳去，嘴里不停念叨着听不懂的词。
更吓人的是台子四周立着的东西。那些是青铜做的大家伙，有的是人脸模样，眼睛凸得老高，
耳朵像翅膀一样往外翘，嘴巴咧开个诡异的弧度；有的是浑身披甲的人像，手里拄着长杖，
表情肃穆得让人发怵；还有些青铜柱子上盘着龙蛇纹样，在火把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空气里除了锈味，还有香火和血腥味，混在一起直冲脑门。“这……这是哪儿？
”宋波嗓子干得冒烟，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没人理他。那些人跳得更疯了，鼓点也越来越急。
台子最顶端，有个高高的石台。石台上站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黑金色的袍子，
袍子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边缘坠着青铜铃铛，一动就叮当作响。头上戴着个高高的羽冠，
羽毛是五彩的，在火光里闪着光。她背对着宋波，身形挺拔，手里握着根长长的青铜权杖，
杖头雕着复杂的花纹，看着就沉甸甸的。“咚！”鼓声突然停了。跳舞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齐刷刷地跪伏在地，头贴着石板，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石台上的女人缓缓转过身。
宋波的呼吸猛地一滞。女人脸上也画着彩绘，但没其他人那么狰狞，
几道金线从额头垂到脸颊，衬得她皮肤雪白。她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目光扫过来时，带着种冰冷的威严，仿佛能看透人心。她没说话，
只是举起了手里的青铜权杖。台下立刻站起来两个壮汉，他们穿着兽皮甲，
手里提着闪着寒光的青铜刀，一步步朝宋波走来。刀身在火把下晃着冷光，
刀刃上还沾着暗红的痕迹。“你们要干什么？！”宋波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
“我是现代人！我是无辜的！放了我！”麻绳勒得更紧了，深深嵌进肉里。
那两个壮汉面无表情，走到他身边，一人按住他的肩膀，一人举起了青铜刀。
冰冷的刀锋离他的脖子越来越近，宋波甚至能感觉到刀身带起的寒气。
死亡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他眼睁睁看着刀锋落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2章 神树微光·祭司垂怜刀锋离脖子只剩寸许时，一道微弱的绿光突然从祭坛中央亮起。
那绿光很淡，却在昏暗的火光里格外显眼。宋波眼角余光瞥见，
那光芒是从祭坛正中间那棵“树”上发出来的。那是棵青铜铸的神树，足有十几米高，
树干粗壮，分了好几层枝丫，每层枝丫上都站着青铜鸟，树顶还盘着条龙，造型繁复又华丽。
刚才他光顾着害怕，没仔细看，这会儿才发现这神树雕得栩栩如生，
枝丫间还挂着些拳头大的青铜果实，泛着古朴的光泽。
绿光就是从最顶端的那颗果实上渗出来的，像滴露水顺着枝丫往下流，转瞬就消失了。“嗯？
”石台上的女人轻哼一声，举着权杖的手顿住了。她那双冷冽的眼睛盯着神树，
眉头微微蹙起，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大巫祭？”举刀的壮汉停在原地，疑惑地抬头看她。
女人没理他，提着权杖一步步走下石台。她的袍子很长，拖在石板上沙沙作响，随着她走动，
袍子上的青铜铃铛轻轻晃动，声音清脆却透着威严。周围跪伏的祭司们都抬起头，
眼神里满是不解。有人想开口劝阻，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她走到宋波面前，停下脚步。
宋波能更清楚地看到她了。她比他想象中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只是那双眼睛里的沉静和威严，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她身上的袍子绣着星辰和神树的图案，
用料考究，摸起来应该很顺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身上扫来扫去，
像是在打量一件稀奇物件。“异域之人。”她开口了，声音清冽得像玉石相碰，
带着点古怪的口音，但宋波居然能听懂，“为何会出现在神坛？”宋波张了张嘴，
刚想解释车祸的事，又觉得说了她也不懂，急得满头大汗：“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我是被车撞了……不是，我是无辜的，放了我吧！”女人没说话，缓缓蹲下身。
她的动作很轻，权杖靠在腿边，发出沉闷的响声。她伸出手，指尖冰凉，
轻轻拂过宋波额头上的伤口。那伤口是车祸时磕的，还在渗血。被她指尖一碰，
宋波激灵打了个寒颤，不是疼，是那股凉意顺着皮肤往骨子里钻。女人闭上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默念什么咒语。
宋波紧张地看着她，心脏砰砰直跳。他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停在伤口上，
一股微弱的气流顺着伤口往里钻，不疼，还有点暖洋洋的。过了一会儿，女人睁开眼，
眼神里的疑惑更重了。她看着宋波，又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青铜神树，眉头紧锁。“大巫祭，
此人乃邪魔外道，当献祭给神树，以固国运！”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祭司爬过来，
跪在地上大声喊道，“您不可因一丝异象就违背神谕啊！”其他几个祭司也跟着附和，
七嘴八舌地劝她赶紧行刑。女人站起身，转过身面对那些祭司，
手里的青铜权杖重重往地上一顿。“咚！”一声闷响，震得石板都在颤，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了。她环视众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神树有谕。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宋波。“此人身上有神树微息，非邪魔。”她一字一句地说，
目光扫过那些惊疑不定的祭司，“暂押神殿地牢，待查明缘由再做定夺。
”“可是大巫祭……”老祭司还想争辩。“这是神的意思。”女人打断他，语气冷了下来，
“谁敢质疑？”老祭司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其他祭司也纷纷闭嘴，
重新跪伏在地。女人不再看他们，转身对那两个壮汉说：“松绑，带下去。”壮汉愣了一下，
赶紧解开宋波身上的绳子。绳子一松，宋波浑身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伤口的疼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一起涌上来。他被两个壮汉架着往台下走，路过女人身边时，
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正望着青铜神树，侧脸在火光下轮廓分明，眼神深邃，
不知道在想什么。“谢谢你……”宋波低声说。女人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被架着走出祭坛时，宋波回头望了一眼。火光摇曳中，那尊青铜神树静静矗立，
女人的身影和神树、青铜人像融在一起，古老又神秘。他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眼前一黑，
彻底晕了过去。第3章 地牢初识·神权枷锁再次醒来时，宋波是被冻醒的。
他躺在一堆干草上，身下的石板凉飕飕的，寒气顺着骨头缝往里钻。四周黑漆漆的，
只有头顶墙壁的缝隙里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尿骚味，难闻得让人想吐。
“咳咳……”他咳嗽了几声，挣扎着坐起来，浑身的伤口还是疼，但比之前轻多了，
应该是被人处理过，伤口上缠着粗糙的麻布。这是个地牢。四周都是厚厚的石墙，
墙角堆着干草和烂木头，远处还能听到水滴的声音。他所在的牢房用粗壮的木栅栏围着，
栅栏上锈迹斑斑，还缠着些藤蔓。“有人吗？”宋波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地牢里回荡，
没人回应。他靠在石墙上，开始梳理现状。车祸穿越？这听起来像小说里的情节，
居然真发生在他身上了。那个祭坛，那些青铜人像，
还有那个女祭司……看穿着打扮和青铜器的风格，有点像历史书里说的三星堆？
他上学时历史不好，但三星堆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青铜面具和神树，他还是有印象的。
“古蜀国……”宋波喃喃自语，心里一阵发慌。这可是三千多年前的时代，没电没网没手机，
还到处是祭祀和战争，他一个现代宅男怎么活？就在这时，隔壁牢房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宋波吓了一跳，借着缝隙透进来的光看去，只见隔壁牢房的干草堆里，慢慢坐起来个影子。
那是个老头，头发胡子花白，乱糟糟地缠在一起，身上穿着件破烂的麻布衣服，沾满了污渍。
他背有点驼，脸上刻满了皱纹，眼睛却很亮，正幽幽地看着宋波。
“你是……”宋波试探着问。老头没说话，只是咧了咧嘴，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
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宋波明白了，这老头是个哑巴。
哑巴老头慢慢挪到栅栏边，隔着栅栏打量宋波，眼神里带着好奇。
他指了指宋波身上的衣服——那是宋波穿越前穿的T恤牛仔裤，在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
宋波苦笑了一下，也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又指了指外面，做了个开车撞车的动作，
嘴里发出“哐当”的声音。哑巴老头眨了眨眼，似乎没看懂。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块木炭，
又捡起块碎陶片，在地上画了起来。他画得很快，先是画了个高高的台子，
上面画了个人被绑着，旁边画了举刀的人，正是宋波在祭坛上的遭遇。宋波赶紧点头，
指了指地上的画，又指了指自己。哑巴老头点点头，又接着画。他画了个戴着高帽子的女人，
手里拿着根长杖，旁边画了棵大树，树上画了个发光的圆点。然后画了个箭头，
从女人指向被绑的人，最后画了个牢房的样子。宋波看得眼睛发亮。这老头在用画跟他交流！
他看懂了，老头在说，是那个戴高帽子羽冠的女人女祭司救了他，因为神树发光了，
所以把他关进了地牢。宋波赶紧竖起大拇指，指了指画里的女人，又指了指神树，
意思是感谢她们。哑巴老头笑了，又继续画。他画了个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的人，戴着王冠，
旁边画了个拿着权杖的老头，正对着戴王冠的人比比划划，表情很凶。然后画了个箭头，
指向戴高帽子的女人，旁边画了个叉。宋波皱起眉。这应该是说，
有个有权势的老头大祭司？在跟国王蜀王？告状，针对那个救了他的女祭司。
哑巴老头又画了很多人在打仗，拿着刀和矛，还有些奇形怪状的野兽。
最后画了个大大的问号，指向整个画面。宋波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说，这个国家正在打仗，
局势很不稳定？他看着地上的画，再看看哑巴老头满是皱纹却带着担忧的脸，
终于明白自己处境有多危险了。那个女祭司救了他，但她自己也因此被政敌针对。
而这个国家本身就不太平，他一个来历不明的“异域之人”，
随时可能被当成祭品或者奸细处理掉。“谢谢你。”宋波真诚地对哑巴老头说。
虽然交流困难，但老头让他大概明白了现在的局势。哑巴老头摆了摆手，指了指宋波的伤口，
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做出个安心的手势，然后慢慢挪回干草堆，躺下不动了。
宋波靠在石墙上，看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光一点点变暗。地牢里越来越冷，他裹紧身上的麻布，
心里却一片火热。不能坐以待毙。那个女祭司冒着风险救了他，
他不能让她因为自己陷入麻烦。他得想办法活下去，还得想办法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只是，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青铜时代，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代人，能做些什么呢？
第4章 神殿惊鸿·熔炉初试不知道在地牢里待了几天，
宋波每天靠着哑巴老头偷偷塞过来的硬饼子和水活着。硬饼子又干又硬，硌得牙疼，
但他还是吃得干干净净——不吃就得饿死。这天中午，
地牢的铁门突然“嘎吱”一声被拉开了。两个穿着青铜甲胄的卫兵走了进来，手里举着火把，
照亮了阴暗的通道。他们径直走到宋波的牢房前，哗啦一声打开了栅栏。“出来。
”其中一个卫兵粗声说。宋波心里一紧，以为要被拉去砍头了，腿都有点软。
但他还是咬着牙站了起来，反正怕也没用。哑巴老头从干草堆里探出头，担忧地看着他，
还偷偷塞给他一块硬饼子。宋波接过饼子，冲老头点了点头，跟着卫兵往外走。走出地牢，
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他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他们在一座巨大的宫殿里，脚下是平整的青石板，上面刻着和祭坛上类似的花纹。
四周是高大的青铜柱子，柱子上盘着龙蛇浮雕，一直延伸到高高的穹顶。
穹顶上画着日月星辰的壁画，色彩虽然有些暗淡，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辉煌。
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味、草药味，还有淡淡的金属味，混合在一起有种奇异的香气。
卫兵带着他穿过一道道走廊，走廊两旁站着不少祭司和侍从，
他们都用好奇又警惕的目光打量宋波，像在看怪物。宋波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只能低着头往前走。最后，他们来到一间宽敞的偏殿。偏殿里堆满了各种东西，
有青铜碎片、陶罐、麻布，还有些没见过的工具。角落里有个巨大的石炉，炉口黑乎乎的，
旁边堆着柴火和矿石。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工匠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宋波进来，
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大巫祭有令，让他在此处劳作，探查神树气息来源。
”卫兵对一个看起来像是工头的中年工匠说，“看好他，别让他乱跑。”中年工匠点点头，
等卫兵走了，才上下打量宋波，撇了撇嘴：“异域来的邪魔，还敢玷污神殿？”宋波没理他。
他现在没力气吵架，只想搞清楚状况。看来是那个女祭司把他弄出来的，说是让他劳作，
其实是在保护他吧？“愣着干什么？”工头不耐烦地指了指石炉，“去，
把炉子里的残渣清干净，动作快点！”宋波拿起旁边的铁铲，走到石炉前。
石炉刚熄灭没多久，还有点热。他忍着呛人的烟灰，一铲一铲地把里面的炉渣往外清。
炉渣是些烧过的木炭和凝固的铜块，黑乎乎的，很重。宋波干了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伤口也隐隐作痛。“哼，细皮嫩肉的，一看就干不了活。”工头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
宋波没搭理他，继续埋头清理。他注意到这些炉渣里，除了铜块，还有些亮晶晶的碎片，
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就在他把最后一铲炉渣倒进旁边的陶筐时，
指尖突然碰到了一块奇怪的东西。那是块巴掌大的金属碎片，通体漆黑，
表面却泛着幽蓝的光泽。别的炉渣都是凉的，这块碎片却烫得惊人，宋波下意识想甩开，
手指却像被粘住了一样。更奇怪的是，这碎片虽然烫，却没烫伤他的皮肤，
反而有种暖流顺着指尖往他胳膊里钻。“嗯？”宋波愣住了，低头看着那块碎片。
只见碎片在他掌心慢慢变亮，幽蓝的光越来越盛，还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紧接着，
碎片开始扭曲变形，边缘像水一样流动起来，原本不规则的形状慢慢变得圆润，
最后变成了一块光滑的金属片，静静躺在他掌心，温度也降了下来。宋波惊呆了，
手里握着这块金属片，能感觉到它在微微震动，像是有生命一样。
他体内那股在祭坛上被女祭司触碰时感觉到的暖流，此刻又涌了上来，
和金属片的震动呼应着。“你在干什么？！”工头的怒吼声突然响起。宋波吓了一跳，
赶紧把金属片攥在手心，抬头看去。工头正怒气冲冲地朝他走来，
指着他骂道：“让你清炉渣，你偷懒摸鱼？手里藏了什么东西？拿出来！
”宋波刚想把金属片藏起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住手。
”宋波和工头都愣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偏殿门口，耶嘿秀英正站在那里。
她今天换了身深蓝色的祭司袍，没戴那么高的羽冠，头发用一根青铜簪子挽着，
显得比在祭坛上时柔和了些。她手里没拿权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宋波身上。
工头看到她，脸色瞬间变了，赶紧低下头：“参见大巫祭。”耶嘿秀英没理他，
径直走到宋波面前，目光落在他攥紧的手上：“手里拿的什么？”宋波心里一慌，
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松开了手。那块幽蓝的金属片躺在他掌心，在殿内光线的照射下，
泛着奇异的光泽。耶嘿秀英看到金属片的瞬间，瞳孔微微一缩，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探究。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金属片。“嗡——”金属片突然发出一声轻鸣，光芒更亮了，
宋波体内的暖流也跟着涌动起来。耶嘿秀英的指尖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宋波，
眼神深邃：“这东西，是从炉渣里找到的？”宋波点点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知道这金属片是什么来头。耶嘿秀英没再问，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对工头说：“此人以后由我亲自安排活计，你们不用管了。”工头愣了一下，
赶紧点头哈腰地应着。耶嘿秀英没再多说，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
回头对宋波说：“跟我来。”宋波握紧手里的金属片，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疑惑。
但他知道，这或许是他摆脱困境的机会，赶紧跟了上去。
第5章 王廷之迫·权杖为誓跟着耶嘿秀英穿过几条走廊，宋波来到一间宽敞的石室。
石室里摆着几张石桌，墙上挂着兽皮地图，角落里堆着些竹简和青铜器皿，
看起来像是个议事的地方。“坐。”耶嘿秀英指了指石桌旁的石凳，自己则坐在了主位上。
宋波拘谨地坐下，手里还攥着那块金属片。他能感觉到耶嘿秀英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金属片上，
带着探究的意味。“你叫什么名字？”耶嘿秀英先开口了。“宋波。”宋波赶紧回答，
“来自……很远的地方。”“宋波。”耶嘿秀英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品味这两个字，
“你身上的气息很奇怪，既不属于这里，又和神树有关联。”她指了指宋波手里的金属片，
“这陨铁，为何会与你共鸣？”“陨铁？”宋波愣了一下，这才知道这金属片的名字，
“我不知道，它刚才在炉渣里，我一碰就这样了。”耶嘿秀英点点头，没再追问，
只是说：“这陨铁来自天外，是铸造神器的材料，寻常人触碰只会被灼伤。你能让它认主，
说明你确实有异常之处。”她站起身，“从今天起，你就留在这里，帮我处理神殿的器物。
”宋波心里一喜，这是把他从苦役里捞出来了？他赶紧点头：“谢谢大巫祭！
”“但你要记住。”耶嘿秀英看着他，眼神严肃，“你的存在，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在神殿里，谨言慎行，不要给我惹麻烦。”宋波刚想点头答应，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一个侍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在地上：“大巫祭，
不好了！王廷的人来了，说要请您去王宫议事！”耶嘿秀英眉头微蹙：“知道了。
”她整理了一下袍子，对宋波说：“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说完，
便带着侍从往外走去。宋波心里有点不安，总觉得这事和自己有关。他坐在石凳上，
手里摩挲着那块陨铁，耳朵却竖着听外面的动静。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争吵声，
还有人提到了他的名字。宋波心里一紧，悄悄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只见议事厅外面的院子里，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个穿着华丽锦袍的老头，
手里拄着根镶嵌着玉石的拐杖，满脸倨傲，正是那天在祭坛上反对耶嘿秀英的老祭司。
他身后跟着几个王宫侍卫，还有几个穿着官服的贵族，一个个表情不善。
耶嘿秀英站在他们对面，脸色冰冷：“大祭司突然带人闯我神殿，有何用意？”“耶嘿秀英，
你别装糊涂！”老祭司拄着拐杖，声音尖利，“你私藏异域邪魔，违抗神谕，已经引起天怒！
蜀王陛下有令，让你立刻把那邪魔交出来，献祭给神树，以平息神灵怒火！”“我说过，
他身上有神树气息，并非邪魔。”耶嘿秀英冷冷地说，“此事我自有定论，无需你多管闲事。
”“哼，神树气息？不过是你为了包庇邪魔编造的借口！”一个胖贵族站出来，
指着耶嘿秀英，“你是不是被这邪魔蛊惑了？别忘了，你的神权是蜀王赐予的！”“放肆！
”耶嘿秀英厉声喝道，“神权乃天地所授，岂容尔等置喙！”“够了！”老祭司打断她，
高高举起手里的拐杖，“陛下有旨，你若不交人，便是违抗王命，亵渎神权！
今日我等便替陛下清理门户，拿下这邪魔！”他身后的侍卫立刻拔刀，就要往石室这边冲。
宋波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往后退。就在这时，耶嘿秀英突然转身，
快步走到石室门口，正好挡在宋波前面。她没回头看宋波，只是缓缓抬起手。
旁边的侍从赶紧递过来一根长长的青铜权杖——正是那天在祭坛上看到的那根，
杖头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耶嘿秀英握住权杖，重重往地上一顿。“咚！
”权杖落地的声音沉闷而有力，震得地面都晃了晃。侍卫们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她环视着面前的老祭司和贵族们，眼神冷得像冰，
声音清冽却带着千钧之力：“此人乃神树所选，身负异禀，我耶嘿秀英保了！
”老祭司气得胡子发抖：“耶嘿秀英，你敢抗命？！”“神谕在前，王命亦不能违逆神意。
”耶嘿秀英挺直脊背，权杖在她手中微微发亮，“尔等欲动他，便先问过这根权杖，
踏过我耶嘿秀英的尸体！”阳光照在她身上，深蓝色的祭司袍被风吹起，猎猎作响。
她明明是个女子，此刻却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将所有的威胁都挡在了外面。
老祭司和贵族们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竟没人敢上前。侍卫们握着刀，看看老祭司，
又看看耶嘿秀英，进退两难。石室门后，宋波看着耶嘿秀英的背影，心脏砰砰直跳。
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决绝和坚定，能听到她声音里的不容置疑。
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女祭司，竟然为了他，不惜和权势滔天的大祭司、贵族们对抗，
甚至说出“踏过我的尸体”这样的话。一股暖流突然涌上心头，比握着陨铁时的感觉更强烈。
他看着耶嘿秀英握着权杖的手，看着她挺直的脊背，突然觉得，
自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害怕和退缩了。他深吸一口气，悄悄从门后走了出来，
站到了耶嘿秀英身边。耶嘿秀英愣了一下，转头看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宋波迎着老祭司和贵族们愤怒的目光，虽然心里还有点怕，但他握紧了手里的陨铁，抬起头，
看向耶嘿秀英。这一次，他没再低头。
第6章 秘传匠技·神兵初胚王廷的人被耶嘿秀英怼走后，院子里总算安静下来。
宋波看着耶嘿秀英握着权杖的手还在微微用力，指节泛白，才知道刚才她看似镇定，
实则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谢谢你。”宋波低声说，心里暖烘烘的。耶嘿秀英松开权杖，
转身往石室走：“不是谢我，是谢神树。”她脚步顿了顿，“从今天起，你跟哑伯学手艺。
”宋波愣了一下：“哑伯？就是地牢里那个老头？”“他是神殿最好的工匠，
”耶嘿秀英推开石室的门，“十年前因触怒大祭司被关入地牢，懂陨铁锻造的秘诀。
”没过多久，两个侍卫就把哑伯带了过来。老头看到宋波时明显愣了一下，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耶嘿秀英指了指石室角落里的一堆青铜碎片：“哑伯，教他辨认矿石，处理器物。
”她又转向宋波，“三个月内，我要看到你的成果。”哑伯点点头，等耶嘿秀英走后，
立刻拉着宋波走到石桌旁。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裹着几块不同颜色的石头，
有红的、青的、黑的，然后拿起块木炭在石桌上画了个熔炉，又画了个箭头指向矿石。
宋波看明白了：“你是要教我认矿石？”哑伯咧嘴笑了，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用力点头。
他拿起那块红色的石头，在宋波手心划了划，又指了指外面的炭火，意思是这石头能助燃。
接下来的日子，宋波跟着哑伯学起了青铜手艺。哑伯虽然不能说话，
但教起徒弟来一点不含糊。他带着宋波去神殿后面的工匠坊，
坊里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石砧、铁锤、模具，十几个工匠正在叮叮当当地敲打青铜。
哑伯先是教宋波辨认矿石。哪种是铜矿，敲开后断面泛着紫红；哪种是锡矿，
沉甸甸的泛着银灰；哪种是铅矿，软得能用指甲划出印子。
他还教宋波怎么用舌头舔矿石辨味道——铜矿发涩，锡矿发苦，吓得宋波吐了半天舌头。
“这招也太原始了。”宋波小声嘀咕，却被哑伯用拐杖敲了敲脑袋。老头瞪了他一眼，
又拿起块孔雀石，在火上烤了烤，石头立刻泛出蓝绿色的光泽。宋波眼睛一亮，
这是硫酸铜的特性啊！他在现代化学课上学过。哑伯见他看懂了，满意地点点头，
又教他怎么粉碎矿石、筛选矿粉，再用黏土和稻草糊熔炉。
工坊里的工匠一开始还嘲笑宋波细皮嫩肉，可看到他认矿石比谁都快，
筛矿粉时连哑伯都挑不出错，渐渐收起了轻视。半个月后，哑伯开始教他熔铜。
巨大的石熔炉烧得通红，里面堆满了木炭和矿粉。哑伯用长柄铜勺搅动着，
铜汁在炉子里翻滚，泛着橘红色的光，热浪扑面而来，烤得人皮肤发疼。
宋波在一旁给熔炉添柴，眼睛却盯着铜汁发呆。
他想起化学课上学的合金配比——铜锡铅比例不同，青铜的硬度和韧性也不同。做兵器要硬，
做容器要韧，这里面大有学问。“哑伯，”宋波捡起根木炭，在地上画了个天平，
左边画了铜块，右边画了锡块，“是不是铜多了软，锡多了脆？”哑伯搅铜汁的动作顿住了，
惊讶地看着宋波。这可是工匠坊的核心秘诀，他还没教呢！老头激动地拍了拍宋波的肩膀，
又在地上画了个比例：铜占七成，锡占三成。宋波心里有底了。他趁哑伯不注意，
偷偷往熔炉里加了点陨铁碎片——就是那天在炉渣里捡到的那块，他一直贴身带着。
碎片一进熔炉就化了，铜汁瞬间泛起淡淡的蓝光。哑伯没发现异常，
只是觉得今天的铜汁格外清亮，满意地舀出来倒进模具里。模具是个斧头的形状，
冷却后敲开模具，一把青铜斧就成型了，斧刃泛着寒光。哑伯拿起斧头掂量了掂量，
又用指甲划了划刃口，眉头却皱了起来，似乎觉得还不够好。宋波看着那把斧头，
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拉着哑伯，在地上画了个长长的兵器形状，像刀又像矛，
还在刃口画了波浪纹，又画了个淬火的场景——把烧红的兵器放进冷水里。
哑伯看得眼睛直放光。他做了一辈子青铜器，从没见过这样的造型，更没试过淬火。
老头激动地拉着宋波的手，又在地上画了个大拇指。从那天起，
两人开始秘密铸造那件新兵器。宋波负责设计和配比，他把现代力学知识用上了，
兵器的重心往前移了寸许，握柄处刻了防滑纹。哑伯负责锻造，他的手艺没话说，
一锤一锤敲得又准又稳，火星溅得满脸都是。最神奇的是那陨铁。
每次宋波往熔炉里加陨铁碎片，他的手心就会发烫，一股暖流顺着胳膊往心里钻，
然后流进熔炉里。铜汁会变得像有生命一样，咕嘟咕嘟地冒泡，泛着幽蓝的光。这天晚上，
工匠坊的人都走光了，宋波和哑伯还在加班。熔炉里的铜汁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泛着幽蓝的光，像一汪液态的星空。宋波握着陨铁的最后一块碎片，
感觉体内的暖流越来越盛，几乎要涌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把碎片扔进熔炉。
“嗡——”铜汁突然发出一声轻鸣，蓝光瞬间大盛，照亮了整个工匠坊。
宋波感觉手心的暖流顺着手臂冲进熔炉，和铜汁融为一体。哑伯激动地搓着手，
示意宋波赶紧倒模。宋波咬着牙，和哑伯一起抬起熔炉，将铜汁倒进那个巨大的兵器模具里。
铜汁流入模具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声，还伴随着轻微的震动。“成了！”宋波心里默念着，
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哑伯却盯着模具，眼睛里满是期待。
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做过最特别的兵器。第7章 山雨欲来·边境烽烟兵器模具还没冷却，
神殿就出事了。一大早，宋波就被急促的钟声吵醒。钟声是从王宫方向传来的，一下接一下，
沉闷又急促，听得人心里发慌。他赶紧跑到工匠坊，哑伯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老头脸上满是凝重，指着钟声的方向，
又画了个打仗的场景——一个拿着矛的人在追另一个人。“打仗了？”宋波心里咯噔一下。
没过多久，一个神殿侍卫匆匆跑来，冲宋波喊：“大巫祭叫你去议事厅！
”宋波跟着侍卫往议事厅跑，一路上看到祭司和侍卫们都行色匆匆，有的在搬兵器，
有的在捆行李，连平时最悠闲的神鸟饲养员都在清点鸟食，气氛紧张得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议事厅里已经挤满了人。耶嘿秀英站在主位，脸色严肃，手里拿着一卷竹简，
正和几个将领说话。蜀王也来了，穿着铠甲，脸色铁青，不停地用拳头砸桌子。“废物！
都是废物！”蜀王怒吼着，“三万精兵守不住一个关口？连青铜战兽都被巴人毁了！
”将领们低着头，没人敢说话。宋波找了个角落站着，
才听明白——蜀国的边境关口被巴人攻破了。巴人是蜀国的老对手，住在东边的山林里，
勇猛好战，擅长用毒箭和陷阱，这次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王上息怒。
”耶嘿秀英开口了，声音平静却有力量，“当务之急是派兵增援，守住下一个关口。
”“增援？兵呢？”蜀王烦躁地说，“精锐都在北线防备羌人，南线只有些老弱残兵！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大祭司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几个贵族。老祭司看都没看宋波，直接对蜀王说：“王上，依老臣看，
此战失利是因为神不佑我蜀国。”蜀王一愣：“此话怎讲？”“大巫祭私藏异域邪魔，
亵渎神权，神树自然不会庇护我们。”大祭司指着宋波，声音尖利，
“只要把那邪魔献祭给战争之神，神就会保佑蜀军打胜仗！”又是这套！宋波心里暗骂，
却不敢作声。耶嘿秀英冷冷地看着大祭司：“神树早已示谕，宋波并非邪魔。
大祭司屡次挑拨离间，是何居心？”“我只是为了蜀国！”大祭司理直气壮，
“若大巫祭不信，敢不敢立个誓言？三个月内，若那邪魔不能为蜀军造出利器，就将他献祭！
”蜀王的目光在耶嘿秀英和大祭司之间来回移动，最后落在耶嘿秀英身上：“大巫祭，
你敢应吗？”议事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耶嘿秀英身上。
宋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这是把耶嘿秀英架在火上烤。耶嘿秀英沉默了片刻，
目光扫过宋波，又看向蜀王，缓缓点头：“我应。三个月内，我必让宋波造出克敌利器。
若不成，任凭处置。”“好！”蜀王拍了下桌子，“就这么定了！即日起，
神殿工匠坊全力配合宋波，任何人不得阻拦！”大祭司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又假惺惺地说：“但愿大巫祭说到做到，别让蜀国的士兵白白送命。”散会后，
宋波跟着耶嘿秀英回到石室。“你有把握吗？”耶嘿秀英开门见山，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宋波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知道她肯定一夜没睡。
他握紧拳头：“有！哑伯已经帮我把兵器模具做好了，只要冷却好，再打磨一下就能用。
”耶嘿秀英点点头：“需要什么尽管说，矿石、工匠、熔炉，我都能给你找来。
”她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递给宋波，“这是神殿的通行玉佩，拿着它，工匠坊和库房都能进。
”玉佩是暖玉，握在手里温温的。宋波看着耶嘿秀英疲惫的脸，心里一酸：“你放心，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耶嘿秀英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去处理边境战报了。
宋波拿着玉佩往工匠坊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那件兵器做好！
不仅是为了自己活命，更是为了不辜负耶嘿秀英的信任。可他没注意到，
大祭司的眼线正躲在柱子后面，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边境烽烟四起，王都的暗流，也开始加速涌动。
第8章 月浴灵池·心扉初叩兵器从模具里取出来那天，宋波差点累垮了。模具拆开的瞬间，
连见惯了好东西的哑伯都倒吸了口凉气。那是一把长近三尺的兵器，像刀又像剑，剑身宽阔，
刃口泛着幽蓝和暗金交织的纹路，握柄处缠着防滑的麻绳，上面还镶嵌着小块陨铁，
整个兵器透着股说不出的威严。“成了！”宋波激动地想拿起兵器，却眼前一黑，
差点栽倒在熔炉边。连日来的高强度锻造，加上体内暖流不停往外涌，他早就透支了体力。
这会儿精神一松懈，浑身的力气都没了，头也晕得厉害。哑伯赶紧扶住他，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吓得脸都白了——烫得吓人！老头急得直跺脚，拉着宋波往神殿跑，
一路上指指点点，意思是宋波发烧了。侍卫看到宋波昏迷不醒，赶紧跑去报给耶嘿秀英。
宋波再次醒来时，感觉自己像泡在温水里，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得不想动。
鼻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混合着花香，很好闻。他缓缓睁开眼，
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池子里。池水是乳白色的，冒着热气，水面漂浮着几片荷叶和粉色的花瓣。
池子周围是光滑的玉石栏杆，上面雕刻着神树和飞鸟的图案，月光透过头顶的天窗洒下来，
在水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是哪儿？”宋波喃喃自语，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发软。
“别动。”一个清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宋波转头一看，耶嘿秀英正坐在池边的石阶上，
手里拿着个陶罐，里面盛着墨绿色的汤药。她今天没穿厚重的祭司袍，
只穿了件素白色的纱衣，纱衣被水汽打湿，隐隐能看到里面的轮廓，月光照在她脸上，
柔和了她平时冷硬的线条。“大巫祭？”宋波愣住了，“我怎么在这儿？”“你高烧不退，
工匠坊的草药没用。”耶嘿秀英放下陶罐，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指尖微凉，
“这里是月华灵池，神殿的圣地，水能安神退烧。”她的指尖碰到宋波额头时，
宋波感觉一股凉意顺着额头往下流，头晕瞬间减轻了不少。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别动。”耶嘿秀英皱了皱眉，起身走进池子里。
池水没到她的膝盖，纱衣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她走到宋波身边，拿起一块软布，
蘸了池水轻轻擦拭他的胳膊。宋波的心跳突然变快了。他能清晰地看到她低垂的眼睫，
看到她脖颈间滚落的水珠，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药香。她的动作很轻，
软布擦过他胳膊上的伤口时，一点都不疼，反而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你的伤口发炎了。
”耶嘿秀英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眉头皱得更紧，“锻造时怎么不小心点？
”“想快点把兵器做好……”宋波小声说，不敢看她。耶嘿秀英没说话，只是擦得更仔细了。
她的手指偶尔会碰到宋波的皮肤，冰凉的指尖和温热的池水形成鲜明对比，
让宋波的心像被小猫爪子挠一样，痒痒的。擦到胸口时，耶嘿秀英的动作顿了一下。
宋波胸口有块疤痕，是小时候调皮摔的，在古蜀人看来很奇怪。
“这疤……”耶嘿秀英轻声问。“小时候摔的。”宋波赶紧解释，“不是打仗弄的。
”耶嘿秀英点点头，继续擦。她的长发垂下来，几缕发丝碰到宋波的肩膀，带着淡淡的花香。
宋波忍不住抬头看她，发现她的眼眶里有淡淡的青黑，嘴唇也有些干裂，
显然这段时间没休息好。他心里突然一阵发酸。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大巫祭，其实也会累，
也会担心。“秀英……”宋波下意识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声音很轻。
耶嘿秀英擦水的动作猛地停了。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宋波，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在蜀国，没人敢直呼她的名字，连蜀王都要叫她“大巫祭”。宋波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脸瞬间红了，赶紧低下头：“对不起，我……”话没说完，他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住了。
耶嘿秀英的手很凉，手指修长，掌心有些薄茧，应该是常年握权杖和祭祀用具磨出来的。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握着他的手，目光落在他脸上，
带着一丝宋波看不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池子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周围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宋波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心里的慌乱渐渐被一种温暖的感觉取代。
他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虚弱却认真地说：“秀英，别怕。兵器快做好了，
我们会没事的。”耶嘿秀英的身体微微一僵，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然后慢慢松开了。
她站起身，转身走向池边：“药凉了，我去热一下。”她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清冷，
但宋波看到，她转身时，耳根悄悄红了。宋波躺在池子里，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月光下，她素白的纱衣和乌黑的长发交织在一起，
美得像一幅画。第9章 血脉觉醒·神兵出世边境的战报一天比一天急。
蜀王派去增援的军队又败了，巴人已经打到离都城只有百里的关口，
据说还带了几头巨大的青铜战兽，刀枪不入，蜀军根本挡不住。王宫里天天议事，
大祭司天天在蜀王面前念叨，说宋波是个骗子，再不让他献祭，蜀国就要亡国了。
蜀王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看向耶嘿秀英的眼神也越来越冷。耶嘿秀英把自己关在神殿里，
一天到晚祈祷，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宋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和哑伯把那件兵器打磨得差不多了，刃口锋利得能吹毛断发，
可他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兵器里的那股力量，还没完全激发出来。“到底差什么呢？
”宋波拿着兵器在工匠坊里转圈，兵器泛着幽蓝的光，却没什么特别的。哑伯在一旁比划着，
意思是可以开刃淬火了。宋波摇摇头。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暖流和兵器里的力量在呼应，
却始终隔着一层，就像隔着层窗户纸，捅不破。这天下午，
大祭司带着几个侍卫闯进了工匠坊。“耶嘿秀英护不住你了！”大祭司拄着拐杖，
得意洋洋地说，“蜀王有令，再拿不出克敌利器，就把你立刻献祭！”侍卫们立刻围了上来，
手里的刀闪着寒光。哑伯赶紧把宋波护在身后，对着大祭司比划，意思是再给点时间。
“没时间了！”大祭司一脚踹开哑伯，“把他抓起来，带去祭坛！”侍卫们抓住宋波的胳膊，
就要往外拖。宋波挣扎着，手里的兵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就在兵器落地的瞬间，
工匠坊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轰隆隆——”熔炉里的炭火突然炸开，火星溅得满天都是。
地面裂开一道道细纹，一股滚烫的气息从地下涌出来，带着硫磺的味道。“怎么回事？
地震了？”大祭司吓得扶住拐杖。更神奇的是，地上的兵器突然自己立了起来，
幽蓝的光芒大盛，发出龙吟般的“嗡嗡”声！宋波感觉体内的暖流突然变得狂暴起来，
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往四肢百骸涌，手心烫得像握着团火。他看着那把悬浮在空中的兵器，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是地脉！这兵器需要地脉的力量！“放开我！
”宋波猛地挣脱侍卫的手，冲向兵器。侍卫举刀砍来，宋波却像没看见一样，
一把抓住兵器的握柄。“嗡——”兵器入手的瞬间，狂暴的暖流顺着手臂涌进兵器里。
宋波感觉自己和兵器融为一体了，他能“看到”地下流淌的金色脉络，那是地脉龙气！“起！
”宋波大吼一声，举起兵器往地上猛地一插！“噗嗤！”兵器的尖端没入地面半尺深。
紧接着，整个工匠坊的地面都亮起了金色的纹路，像一张巨大的网，
从兵器插入的地方蔓延开来，连接着地下的地脉！“吼——”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响起，
不是来自兵器，而是来自地下！金色的龙气顺着兵器往上涌，缠绕着兵器盘旋，
幽蓝的兵器瞬间被染成了金色，刃口流淌着龙纹！“地动山摇，龙气冲天！
”外面传来祭司们惊恐的叫喊声。宋波抬头看向窗外，只见整个神殿的方向都亮起了金光，
青铜神树的顶端直冲云霄，像一根金色的光柱，把天空都染成了金色！
工匠坊里的人都看呆了，大祭司吓得瘫坐在地上，
嘴里喃喃着：“神罚……这是神罚……”宋波感觉体内的力量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和地脉龙气、兵器力量融为一体。他举起兵器，轻轻一挥。“唰！
”一道金色的刀气破空而出，直接把工匠坊的石墙砍出个一丈宽的口子，切口光滑得像镜子！
“神兵……这是神兵出世啊！”哑伯激动得老泪纵横，跪在地上对着兵器磕头。
侍卫们早就吓得扔下刀跑了，大祭司瘫在地上，面如死灰。就在这时，耶嘿秀英跑了进来。
她头发有些乱，脸上却带着激动的红晕，看到宋波和他手里的金色兵器，
眼睛瞬间亮了：“成了！真的成了！”宋波看着她，突然笑了。他举起兵器，
金色的龙气在他周身盘旋，映得他脸上充满了力量：“秀英，你看，我说过会没事的。
”耶嘿秀英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触碰兵器上的龙纹。龙纹像是有生命一样，
在她指尖游动，发出温和的嗡鸣。“这是神树和地脉共同孕育的神兵，
”耶嘿秀英的声音带着颤抖，“有了它，蜀军必胜！”消息很快传遍了王都。青铜神树发光，
地脉龙气冲天，异域来的宋波铸造出了会龙吟的神兵！百姓们都跑到神殿外跪拜，
说这是神佑蜀国，宋波就是神派来的使者。蜀王亲自来到工匠坊，看着那把金色的神兵，
又看了看宋波，脸色复杂，最后还是说了句：“好！好！有此神兵，何愁巴人不灭！
”大祭司灰溜溜地走了，再也不敢提献祭的事。宋波握着那把沉甸甸的神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