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的血泡磨破了三层，草鞋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张从数着路边第廿七棵枯树时，一道青灰色的影子突然撞进眼帘 —— 那寨子门比他见过的县城城门还要气派，夯土墙上爬满了野葛藤，却在顶端露出两排森然的铁矛，矛尖上挂着的红绸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极了染血的舌头。
门楼上那面虎旗尤其扎眼。土黄色的布料被风雨蚀出细孔，却仍能看清猛虎扑食的纹样，只是那虎眼绣得歪斜，倒像只择人而噬的饿狼。
张从摸了摸怀里那张被汗水浸软的征兵告示，指尖划过 河阳驻军 四个字，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 官府的兵旗可不都绣着走兽么?这定是段将军麾下的营寨无疑。
总算到了。 他往冻得发僵的脸上掴了两巴掌，热辣感刚漫上来，就被穿颈的寒风卷走。怀里的告示边角早已磨烂，日供两餐 那行字被汗水泡得发胀，倒像是用米汤写的，糊在布面上晕成一片白。
门楼下的石阶上，两个汉子正蹲在那儿掷骰子。穿皮甲的那个半边门牙豁着，露出里面黢黑的牙床，
张从数着路边第廿七棵枯树时，一道青灰色的影子突然撞进眼帘 —— 那寨子门比他见过的县城城门还要气派，夯土墙上爬满了野葛藤，却在顶端露出两排森然的铁矛，矛尖上挂着的红绸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极了染血的舌头。
门楼上那面虎旗尤其扎眼。土黄色的布料被风雨蚀出细孔，却仍能看清猛虎扑食的纹样，只是那虎眼绣得歪斜，倒像只择人而噬的饿狼。
张从摸了摸怀里那张被汗水浸软的征兵告示，指尖划过 河阳驻军 四个字，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 官府的兵旗可不都绣着走兽么?这定是段将军麾下的营寨无疑。
总算到了。 他往冻得发僵的脸上掴了两巴掌，热辣感刚漫上来，就被穿颈的寒风卷走。怀里的告示边角早已磨烂，日供两餐 那行字被汗水泡得发胀，倒像是用米汤写的，糊在布面上晕成一片白。
门楼下的石阶上，两个汉子正蹲在那儿掷骰子。穿皮甲的那个半边门牙豁着，露出里面黢黑的牙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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