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废后烙印我与墨渊的血契刚刚完成。指尖的血珠还没干透，
禁地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萧见离站在门口，他身后，是楚楚可怜的苏窈。
苏窈的身体微微发抖，一只手紧紧抓着萧见离的衣袖。“姐姐，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废太子……”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见离哥哥，你千万别怪姐姐。她一定是因为你最近对我太好，心里不平衡，
才……才做出这种事来报复你的。”报复？我几乎要笑出声。
我体内的灵力在与墨渊立契时消耗殆尽，现在连站稳都费力。萧见离一言不发，他走了进来，
一直走到我面前。“你就这么缺男人？连一个废了神骨的废物都不放过？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我扶着石壁，试图站直。“没什么可说的？”他重复了一遍，
一把掐住我的下巴，“苏窈善良，替你找借口，你还真当自己有理了？”他手上的力道很大，
我的骨头都在作响。“我问你，你们做了什么？”苏窈走上前来，柔弱地拉住他的手臂。
“见离哥哥，算了，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我们走吧，别让姐姐难堪了。”她越是“求情”，
萧见离的怒火烧得越旺。“滚开！”他一把甩开苏窈。他转向身后跟来的宗门弟子，
下达了命令。“传我宗主令，即刻起，废除她的宗主夫人之位。”“还有，
把刑堂的‘涤秽印’拿来。”涤秽印。我身体一僵。
那是宗门用来惩罚与魔族私通、犯下淫乱之罪的女弟子时，才会动用的刑具。
会在皮肉上烙下一个永不褪色的屈辱印记。苏窈捂住嘴，似乎被吓到了。“见离哥哥，
不要啊！那会留疤的！姐姐她毕竟是宗主夫人，怎么能受这种刑罚？传出去宗门的脸面何存？
”“脸面？”萧见离冷笑，“她和废太子私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宗门的脸面？
我今天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背叛我，是什么下场！”刑具很快被拿了上来。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烙，上面刻着繁复又羞辱的花纹。弟子用灵火将它烧得通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萧见离亲自从弟子手中接过烙铁。他走到我面前，
撕开了我锁骨处的衣料。“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我就在你这里，留下我的印记。
让你永远记得，你到底是谁的女人。”“萧见离，你敢！”“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这是你自找的。
你本来可以安安分分地当你的宗主夫人，是你自己，非要弄脏自己。
”滚烫的烙铁压上了我的锁骨。“滋啦——”皮肉烧焦的声音。
一股烤肉的气味钻进我的鼻腔。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我死死咬住嘴唇，
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我能感觉到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同情，鄙夷，
幸灾乐祸。而施加这一切的，是我曾经用性命去爱的男人。他终于拿开了烙铁。
我锁骨的位置，留下一个焦黑的、血肉模糊的印记。“真丑。”他评价道，
随手将烙铁丢在地上。他好像丢掉的不是刑具，而是我们全部的过往。“把她丢进思过苑。
”“是，宗主。”“把苑门给我焊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不准给她送饭送水。”“见离哥哥……”苏窈还想说什么。“窈儿，别为她求情了。
”萧见离扶住她，“这种不干净的女人，不值得你费心。我带你回去，你受惊了。
”我被两个弟子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走。路过苏窈身边时，
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说：“姐姐，我说过的，见离哥哥是我的。你不该跟我抢。
”我被丢进了思过苑。这里是我母亲生前住过的院子。身后，
是铁水浇筑、焊死大门的刺耳声响。复仇的火焰还没烧起来，就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第二章：血色木鸟思过苑里，死寂一片。锁骨上的灼痛一阵阵传来，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发抖。痛。不只是伤口，更是心里。我扶着墙，
挣扎着爬到角落。指尖在厚厚的灰尘里，摸到了一个坚硬的、有棱角的东西。我把它拿起来。
是一只木鸟。一只雕工粗糙、沾满血污的木鸟。是我刚刚被烙印时，从锁骨上飞溅出去的血，
染红了它。记忆瞬间将我拉回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冬天。大雪封山。
当时的萧见离还不是高高在上的宗主，只是一个被宗门排挤、被仇家追杀的弃子。
他浑身是血，身中奇毒，倒在思过苑的后门，奄奄一息。是我，不顾家族的激烈反对，
将萧见离偷偷藏进了这个院子。“这是什么？”萧见离当时虚弱地问我，看着我割破指尖，
将血滴进萧见离嘴里。“解药。”我骗他，“喝了就好了。
”我用自己蕴含着微弱灵力的精血，一滴一滴，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萧见离在这里住了七天。那七天，是我生命里最明亮的日子。后来，他的伤好了。
在一个晚上，他拿着一把磨钝了的刻刀，和一块捡来的木头，坐在烛火下。“你要做什么？
”我问。“给你做个礼物。”他的灵力低微，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刻刀很钝，木头很硬。
他的手指被划得伤痕累累，鲜血直流，染红了那块木头。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痛。终于，
他把那只刻好的木鸟交给我。“我的手笨，刻不好。
”他不好意思地把那只粗糙的鸟塞进我手里，“但我的血，和你的血，都留在上面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以后，这就是我们的秘密。”血染的定情信物。
独一无二的秘密。我握紧了手里的木鸟。同样的思过苑。当年，是我给予他庇护的港湾。
如今，是禁锢我的囚笼。同样的痛。当年，是我为救他割破指尖的刺痛。如今，
是他亲手在我锁骨烙下的灼痛。我用我的血救了他的命。他用烧红的刑具，
在我身上留下永世无法磨灭的伤疤。何其可笑。木鸟上，当年他留下的血迹早已干涸，
变成了暗红色。而新染上的，是我的血。温热的，带着屈辱的血。它污染了这只鸟，
污染了我们之间唯一纯洁的回忆。我当初不顾一切的拯救，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换来今天的一切吗？恨意翻涌。可恨意之下，
却还藏着一丝微弱的、连我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望。他或许……只是一时被苏窈蒙蔽了。
他或许，还记得这个雪夜，记得这只木鸟，记得他狼狈又真诚的誓言。只要他还记得，
我就还有机会……对，他只是被骗了。这个念头，像黑暗囚笼里唯一的一丝光，
让我没有立刻疯掉。它支撑着我，让我死死攥着那只木鸟，等待着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第三章：血脉断绝焊死的苑门，竟被人从外面用灵力熔开了。刺耳的声响过后，
萧见离走了进来，他身后，依旧跟着苏窈。我蜷缩在角落，死死攥着手里的木鸟。
那是我仅剩的，唯一的东西。“见离哥哥，我听闻姐姐的母亲曾有一件护身法衣，
能抵御心魔。我最近修炼总是不稳，所以……”苏窈的声音怯怯的，带着一丝贪婪。
萧见离没有看我，径直走向内室，似乎在寻找什么。苏窈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她像是才发现我，惊呼一声，快步走过来。“姐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她伸手来碰，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她却像是被我吓到，脚下一个踉跄，撞翻了旁边的旧几案。
“哐当——”我紧握在手心的木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脱手而出，滚落在地。
那只沾着我新旧血迹的鸟，就那样暴露在他们二人面前。萧见离从内室走出，
恰好看到这一幕。他的动作停住了。苏窈立刻捡起那只木鸟，故作天真地递到他面前。
“见离哥哥，你看，这只木鸟好别致。是姐姐做的吗？”萧见离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他没有接。那不是疑问，是审判。他记得。他当然记得。这只鸟，是他用最狼狈的过去，
最真诚的血，刻下的承诺。而现在，这个承诺被苏窈捧在手里，像一个笑话。
“一个破烂玩意儿。”他开口，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也值得你看？
”他从苏窈手里夺过木鸟。我伸出手，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
“还给我……”我的声音微弱得像蚊蚋。他听见了。他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很在乎？”他当着我的面，催动灵力。
“咔嚓——”那只承载了我所有希望和回忆的木鸟，在他掌心，被震成了齑粉。
粉末从他指缝间落下，洒在我面前的地上，像一捧扬起的骨灰。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最后一丝光，灭了。原来他不是被蒙蔽，他只是，不爱了。不在乎了。甚至，
他恨那个曾经卑微狼狈的自己，恨那段需要我拯救的过去。所以，他要亲手毁掉所有证据。
“见离哥哥，我找到法衣了。”苏窈捧着一件霞光流转的衣物走出。萧见离接过法衣，
却皱起了眉。“上面有她母亲的气息，不干净。”他转向我，眼神冷得像冰。
“一个疯妇的母亲，不配享我萧家香火。从今日起，她的牌位，移出宗祠。”这句话，
比震碎木鸟更让我窒息。那是我的母亲！是曾经在他落魄时，默许我救他的萧家恩人！
“你不能！”我尖叫出声。“我为什么不能？”他一步步向我逼近，“你和野男人私通时，
可曾想过我萧家的颜面？可曾想过你母亲的教诲？”他俯下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灵力像冰冷的针，刺入我的经脉。“窈儿身子弱，需要这法衣护体。你母亲的气息，
得用你的心头血来洗，才最干净。”“毕竟，你们是母女，不是吗？”我拼命挣扎，
可灵力耗尽的我，在他面前弱小得像一只蚂蚁。他另一只手化作利爪，没有丝毫犹豫，
直接刺向我的胸口。剧痛传来。一管殷红的心头血，被他强行从我体内抽出。
鲜血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颗血珠，妖异而刺目。他拿着我的血，走向苏窈。
他将血珠弹在法衣上，血色瞬间浸染开，又迅速褪去，法衣的光华变得更加纯净。
他把焕然一新的法衣，亲手披在苏窈身上。“现在，干净了。”苏窈依偎在他怀里，
笑得甜蜜。“谢谢见离哥哥。”他们转身离去，留下满地狼藉，
和一个被抽干了所有希望、尊严和力气的我。我趴在地上，看着那捧木鸟的灰烬，
血从胸口和嘴里一起涌出来。我的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
第四章：双重生者不知过了多久，我像一具尸体，躺在冰冷的地上。苑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只有苏窈一个人。她脸上再没有半分柔弱，取而代之的，
是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快意。她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用那双刚穿上我母亲法衣的手，
拍了拍我的脸。“姐姐，你上一世，死得可真惨啊。”她说什么？上一世？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她话里的意思。她轻笑起来，声音又甜又毒。“忘了告诉你，
我也是重生的。”“你那个宝贝儿子，上一世被见离哥哥亲手炼成血丹的时候，哭得可真响。
可惜啊，他那时候满心都是大道，根本听不见。”“那血丹的滋味，真不错。是我骗他的，
我说那是能助他突破的无上仙丹。”一字一句，像烧红的铁钉，狠狠钉进我的脑海。
原来……原来我儿子的死，不是意外，是她！“是你……”我用尽全力，
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是我。”她大方承认，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谁让你那么蠢呢？
上一世是，这一世也是。”她凑到我耳边，用一种分享秘密的亲昵口吻，
残忍地复述着我最珍贵的回忆。“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雪夜？他手多笨啊，
刻刀把指头划得全是血，血滴在木头上，他还傻乎乎地对你说，‘以后，
这就是我们的秘密’。”“哎呀，我当时就躲在窗外，看得一清二楚。他看你的眼神，
真是又虔诚又深情，我都快感动哭了呢。”“所以啊，姐姐，你最宝贵的秘密，
其实是我看腻了的一场戏。你说，可不可笑？”轰——我的整个精神世界，彻底崩塌了。
那片我用性命守护的、唯一纯洁的雪地，被她踩满了肮脏的脚印。我最珍贵的回忆，
是她恶毒的消遣。我至死不渝的爱情，是她眼中的一场滑稽戏。恶心。
一阵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看着她，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可她似乎还嫌不够。她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丢出最后一根稻草。“哦，对了，你最后的指望，那个废太子墨渊？
”“很抱歉，我已经把他的藏身地和你们的血契秘密，都告诉见离哥哥了。”“算算时间，
现在啊，他应该已经被打进雷狱，好好尝尝万雷噬体的滋味了。”她歪着头，笑得天真无邪。
“永世不得超生哦。”唯一的盟友。最后的希望。也没了。我的过去被玷污，
我的现在是囚笼，我的未来，被她亲手斩断。“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我再也压制不住。心口传来一声清晰的、碎裂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断了。
我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溅在苏窈洁白的裙角上，像一朵绝望的梅花。
世界在我眼前迅速褪色，陷入无尽的旋转和黑暗。倒下去的最后一刻，我耳边，
是苏窈淬了蜜糖的、恶毒的笑声。第五章：恨意为王意识是一艘沉船，
在无尽的黑暗深海中下坠。就在我即将触及那片永恒的死寂时，一丝冰冷的联系，
从我与墨渊订立的血契深处传来，顽固地拽住了我。“想死吗？”一个声音，
直接在我魂魄中响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震荡着我每一寸濒临破碎的灵体。是墨渊。
“你若想死，我便松手。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他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
像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实。死？脑海中，苏窈那张淬了毒的笑脸一闪而过。她说，
我儿子被炼成血丹时，哭得真响。她说，我最珍贵的回忆，是她看腻的一场戏。她说，
墨渊已被打入雷狱，永世不得超生。“她骗了你。”墨渊的声音再次响起，斩钉截铁，
“我若那么容易被抓，也活不到今天。你那个所谓的好妹妹，不过是想用我这个假消息，
做压死你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没死？他也……没死？一丝微弱的生机，
像在冰封的死灰下，重新燃起火星。“可这又如何？”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在神魂中回应他，
“我什么都没了。我的过去是笑话，我的孩子是冤魂，我的爱人……是仇敌。活着，
不过是更痛苦。”“所以，你选了最懦弱的一条路？”墨渊冷笑，“用你的死，
去成全他们的春风得意？让他们踩着你的尸骨，继续恩爱缠绵，把你和你的一切，
都当成助兴的笑料？”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刻刀，在我心上划出血痕。是啊，
我死了，谁会痛？萧见离不会。他只会觉得甩掉了一个代表着他卑微过去的污点。
苏窈更不会。她会开心地享用我的一切，我的身份，我的法衣，我母亲的荣耀，
然后在我坟头放声大笑。凭什么？“爱是什么？”我问自己。爱是穿肠的毒药，
是割肉的钝刀，是让我家破人亡、子死母辱的元凶。我曾以为，爱是雪夜里的木鸟，
是舍生忘死的守护。可到头来，那只鸟成了灰，那份守护成了笑柄。“我不想死。
”我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带着血腥的恨意，“我要他们……血债血偿！”“很好。
”墨渊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赞许。“爱会让你软弱，会蒙蔽你的双眼。但恨不会。
”“从今天起，忘记爱，拥抱恨。让仇人的血，做你的食粮。让他们的哀嚎，做你的安眠曲。
”“唯有比他们更恨，你才能活下去，才能将他们施加于你的一切，千倍百倍地奉还！
”黑暗中，他仿佛向我伸出手。“敢不敢，走一条以恨意为王，以鲜血铺就的修罗之路？
”我没有半分犹豫。“我敢！”瞬间，一股磅礴而阴寒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