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皇姐之殇皇姐的遗体被送回那日，整个大周皇宫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我站在大殿中央，看着那具被丝绸包裹的躯体。当宫人颤抖着掀开锦缎时，母妃当场昏厥，
父皇的脸色变得铁青。我的皇姐，十七岁的云瑶公主，
一个月前还笑着对我说"琅儿要乖"的皇姐，现在只剩下一具空壳。
她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白色，像被漂洗过的绢布。前胸和腹腔被整齐地切开，
里面塞满了雪白的棉花。那棉花太过饱满，以至于她看起来像个人偶，而非曾经鲜活的人。
"北狄人说...云瑶公主突发恶疾..."使者跪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小。
我伸手抚摸皇姐的脸颊，冰冷得不像话。我的手指碰到她微张的嘴唇时，发现里面没有舌头。
那一刻，我明白了。这不是什么恶疾。这是谋杀，是虐杀，是北狄人给大周的羞辱。
父皇愤怒地摔碎了茶杯，宣布要断绝与北狄的往来。大臣们议论纷纷，有的主战，有的主和。
我站在风暴中心，却感觉世界异常安静。"送我去和亲。"我的声音不大，
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琅儿！"母妃惊醒般抓住我的手臂，"你疯了吗？
你看看你姐姐...""正因为我看到了。"我轻轻挣开母妃的手，直视父皇的眼睛，
"送我去和亲。"父皇的眼神复杂，既有震惊，又有一丝我看不懂的释然。最终，
他点了点头。三个月后，我穿着比当初皇姐更加华丽的嫁衣，踏上了前往北狄的路。
送亲队伍比上次庞大许多，但我知道，这不过是父皇的面子工程。马车里，
我打开皇姐临行前偷偷塞给我的信。信中只有一句话："若我不归，
琅儿要替我看看春天的海棠。"我将信纸贴近胸口，
那里藏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和几包药粉——临行前，我花了所有积蓄从黑市买来的。
2 北狄阴谋"云瑶姐姐，"我对着虚空低语，"我会让北狄的雪，都染成海棠的颜色。
"北狄的王宫比我想象中更加阴森。高耸的黑色石墙上挂满了兽头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血腥与香料的气味。北狄王赫连枭坐在王座上，居高临下地打量我。
他比传闻中更加高大，左眼戴着眼罩，露出的右眼如同鹰隼般锐利。"又送来一个。
"他嗤笑一声，"你们大周的女人，都这么不怕死吗？"我垂下眼帘，
做出畏惧的样子："陛下威严，云琅...云琅只是奉命而来。""云琅？
"他玩味着我的名字，"云瑶的妹妹？"我的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清醒："是的，
陛下。"赫连枭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让大殿内的烛火都为之颤动："好！我倒要看看，
你们姐妹有什么不同！"当晚，我被安排在皇姐曾经住过的宫殿。
宫人们看我的眼神充满怜悯，却又不敢多言。我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向他们打听皇姐的事。
"公主她...很善良。"一个年长的宫女低声说，
"总是分点心给我们...""她是怎么死的？"我直接问道。宫女脸色骤变，匆匆告退。
但我已经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惧。夜深人静时，我检查了寝殿的每个角落。
在床榻下方的地板上，我发现了几道深深的抓痕，还有已经变成褐色的血迹。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想象着皇姐在这里经历了什么。第二天，我开始执行我的计划。
我表现出对北狄文化的浓厚兴趣，向赫连枭请求学习他们的语言和习俗。
我装作对他又惧又敬的样子，每次见面都低头行礼，声音颤抖。赫连枭似乎很享受我的畏惧，
经常故意在我面前展示武力。一次宴会上，他命令武士当场宰杀一头鹿，
鲜血喷溅在我的裙摆上。我适时地晕了过去，听到他得意的大笑。"大周的女人，果然娇弱！
"宫人们把我抬回寝殿后，我立刻睁开眼睛。裙摆上的鹿血给了我灵感。
我开始在宫中收集各种植物，借口是要学习北狄的草药知识。实际上，我在寻找有毒的品种。
北狄的御医是个年迈的老人，对我这个"好学"的异国公主没有戒心。
我很快在药房里发现了乌头草和曼陀罗，这两种植物在大周都是禁药。"公主对这些感兴趣？
"老御医好奇地问。我露出天真的笑容："我们大周没有这些奇特的草药，
我想带些种子回去。"老御医不疑有他，甚至教我如何研磨和储存这些草药。
我每天都会去药房"学习"，暗中将少量毒药藏在衣袖中带回寝殿。一个月后，
赫连枭终于召我侍寝。我早有准备，
在贴身衣物上涂抹了微量的乌头毒素——足够让他感到不适，但不足以致命。
"你比你姐姐聪明。"赫连枭捏着我的下巴说，"她知道反抗我的下场吗？"我强忍颤抖，
装作不解："陛下...云瑶姐姐她...""她拒绝侍寝，
"赫连枭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所以我让御医当着她的面，剖开了她的肚子，
让她看看女人到底该是什么构造。"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但脸上保持着困惑的表情："陛下...我不明白..."赫连枭大笑起来，
松开我的下巴："不明白最好。现在，让我看看大周公主的能耐。"那晚过后，
赫连枭开始频繁召我侍寝。每次我都会使用微量毒素，让他逐渐感到疲惫、头痛。
我表现得温柔体贴，为他按摩太阳穴，实际上是将更多毒素通过皮肤渗入他的体内。
与此同时，我继续在宫中收集情报。通过贿赂宫女，我得知皇姐死后，
负责解剖的御医名叫阿古达，是赫连枭的心腹。一个雪夜，我假装偶遇阿古达。
他喝得酩酊大醉，我趁机套话。
"那个大周公主...嗝...叫得可惨了..."阿古达醉醺醺地说，
..嗝...把她的内脏一件件取出来...说要做成标本..."我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脸上却挂着好奇的微笑："御医大人医术高明，云琅一直想学呢。
"阿古达得意地炫耀起他的"技艺"，我全都记在心里。告别时，
我将一包加了曼陀罗的药粉"不小心"掉在他脚边。"这是大周上好的提神药，
御医大人试试。"3 复仇之路三天后，阿古达被人发现死在药房里，
脸上凝固着诡异的笑容。官方说法是他误食毒草，但宫里开始流传这是大周公主的冤魂索命。
赫连枭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他开始做噩梦，梦见云瑶公主回来复仇。我每晚都守在他身边，
一边"安慰"他，一边在他的茶水中加入更多毒药。"陛下只是太劳累了。"我柔声说，
将又一滴毒液滴入他的酒杯。赫连枭的右眼开始出现重影，脾气越发暴躁。
他开始怀疑身边的人，处死了好几个近侍。整个王宫人心惶惶，而我，
成了他唯一"信任"的人。"云琅，"一天夜里，他虚弱地抓住我的手，
"如果我死了...你会陪我吗？"我微笑着抚摸他的脸颊："陛下会长命百岁的。
"但我心里清楚，他的时间不多了。就像我的皇姐一样。---赫连枭的病情每况愈下。
我坐在他的床榻边，看着他被病痛折磨得凹陷的脸颊，心里涌起一阵快意。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北狄王，如今连自己坐起来都困难。
"云琅..."他嘶哑地唤我的名字，那只独眼里布满血丝，
"药..."我端起早已准备好的药碗，轻轻搅动里面墨绿色的汤汁。
这是御医们束手无策后，我"主动"请缨为他调制的"大周秘方"。"陛下，小心烫。
"我柔声说着，将碗沿凑到他干裂的唇边。赫连枭贪婪地吞咽着，喉结上下滚动。他不知道，
这碗所谓的良药里，我加入了双倍剂量的乌头提取物。足够让他的心脏再衰弱几分，
却又不会立刻致命。我要他慢慢地死。就像皇姐那样，一点一点地，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
"好苦..."赫连枭皱起眉头。我立刻奉上一碟蜂蜜枣泥："陛下尝尝这个，能去苦味。
"枣泥里混有曼陀罗花粉，会让他产生幻觉。过去一个月，赫连枭常在深夜惊醒，
尖叫着说有女鬼索命。宫人们私下议论，这是被他虐杀的大周公主冤魂不散。"云琅，
"赫连枭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姐姐...她真的死了吗？"我的手微微一颤，
但很快恢复平静："陛下为何这样问？""我梦见她了..."他的瞳孔扩散，
显然是药效开始发作，"她站在我床前，
洞...她说...说要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我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只是梦而已，
陛下。""不！"赫连枭猛地坐起，独眼圆睁，"她就在这里！就在墙角！你看见了吗？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里只有摇曳的烛影："陛下，什么也没有。""滚开！
"他突然挥臂打翻药碗，陶瓷碎片四处飞溅，"贱人！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我后退几步，看着赫连枭对着空气咆哮。他的脸色由惨白转为不正常的潮红，
脖颈上青筋暴起。当侍卫闻声冲进来时，他已经跌下床榻，口吐白沫。"快传御医！
"我假装惊慌地喊道，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这一夜，北狄王宫灯火通明。
御医们轮番诊治，却查不出病因。我站在寝殿外厅，听着里面传来赫连枭痛苦的呻吟，
心情异常平静。"公主。"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身，看到北狄大将军拓跋烈。
他是赫连枭最信任的将领，也是少数几个敢直视我眼睛的北狄人。"将军。"我微微颔首。
拓跋烈眯起眼睛："陛下这病...来得蹊跷。""是啊，"我叹息道，
"自从阿古达御医去世后，就没人能治好陛下的病了。
"拓跋烈的目光锐利如刀："阿古达死得也很蹊跷。
"我迎上他的视线："将军是在暗示什么吗？"我们四目相对，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刀光剑影。最终，拓跋烈先移开了目光。"公主多心了。
我只是担心陛下。"我微笑："将军忠心，令人敬佩。"拓跋烈离开后，我回到偏殿，
从暗格里取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个小瓷瓶，每个瓶子里都是不同的毒药。
我精心调配的混合毒素已经深入赫连枭的骨髓，再高明的御医也回天乏术。
但我要的不仅是他的命。我要他身败名裂，要北狄群龙无首，
要这片土地永远记住挑衅大周的下场。4 赫连枭的末日次日清晨，
赫连枭短暂地恢复了清醒。他召集群臣，宣布由我暂时代理朝政。"陛下！"几位老臣惊呼，
"这不合规矩！
地挥挥手："云琅...通晓两国事务...暂代几日...等我康复..."我跪在榻前，
假装惶恐："陛下，
妾身恐怕难当大任...""你...比你姐姐聪明..."赫连枭的独眼盯着我，
"不会...让我失望..."我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寒光："妾身遵命。"就这样，
我——大周来的和亲公主，成了北狄的实际掌权者。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以"节省开支"为由，裁减了宫中大半侍卫。取而代之的，
是我暗中收买的北狄低阶军官和来自大周的"商人"。第二件事，我下令减轻边境赋税，
赢得了几位部落首领的支持。他们早就对赫连枭的暴政不满，如今见我施仁政，
纷纷向我靠拢。拓跋烈是唯一的变数。他像影子一样跟在我身后，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不得不更加小心，将毒药的分量减少，延长赫连枭的痛苦。一个月后的深夜，
我正在批阅奏章，拓跋烈突然闯入。"公主好手段。"他冷冷地说。
我放下毛笔："将军何出此言？""陛下病重，阿古达暴毙，
边境部落叛乱..."拓跋烈一步步逼近，"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我镇定自若："将军怀疑我？""我知道你在下毒。"拓跋烈突然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面上不显："将军可有证据？"拓跋烈沉默片刻，
突然单膝跪地："我要为北狄的未来考虑。赫连枭残暴不仁，北狄需要新的君主。
"我挑眉："将军这是...""我可以帮你，"拓跋烈抬头，眼中闪烁着野心，
"但事成之后，我要做摄政王。"原来如此。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露出犹豫之色："将军此言差矣，妾身只是暂代朝政...""公主不必伪装。
"拓跋烈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赫连枭的命。而我想要权力。我们可以合作。
"我假装思考良久，终于点头："将军果然慧眼。那么...你有什么计划？
"拓跋烈靠近我耳边："三日后，西境部落会发动叛乱。我会带兵镇压，
届时王宫守卫空虚...""我明白了。"我微笑，"将军果然深谋远虑。"拓跋烈离开后，
我立刻召来了我的亲信——那些伪装成商人的大周密探。"准备行动，"我下令，"三日后，
我们要一举拿下北狄王宫。"三日后，一切如拓跋烈所言。西境叛乱的消息传来，
他率领大军离宫。夜幕降临，王宫果然守卫稀疏。我换上简便的衣裙，
将淬毒的匕首别在腰间，向赫连枭的寝宫走去。寝宫外只有两个侍卫，见是我，直接放行。
过去一个月，我早已收买了赫连枭身边的所有人。推开门，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赫连枭躺在床上，形销骨立，哪还有半分昔日北狄王的威风？
"云...琅..."他艰难地呼唤我的名字。我在床沿坐下，端起一旁的药碗："陛下，
该喝药了。"这一次，我没有往药里加毒。因为已经不需要了。赫连枭喝下药后，
呼吸稍微平稳了些。他盯着我，
独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你...下毒..."我的手顿了一下，
随即笑了："陛下终于发现了？""贱人！"他想坐起来，却无力地跌回枕上，
"我要...杀了你...""就像杀我姐姐那样？"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把她剖开，
挖出内脏，做成标本？
"赫连枭的瞳孔收缩："你...怎么...""阿古达死前告诉我的。"我俯身，
在他耳边轻声道，"他说，你一边看着我姐姐痛苦挣扎，一边大笑...""住口！
""你知道我每天给你下的毒叫什么吗？"我继续道，"叫'回魂散'。它会让你在死前，
重新经历所有被你害死之人的痛苦。"赫连枭开始剧烈颤抖，
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救...救我...""太晚了。"我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毒素已经侵蚀了你的五脏六腑。今晚，你会梦见所有被你杀害的人。
最后...你会梦见我姐姐。""不...不..."赫连枭的哀求变成了呜咽。
我转身走向门口，在跨出门槛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晚安，陛下。
愿我姐姐在梦中...好好招待你。"5 海棠花开次日清晨，宫人发现赫连枭死在了床上。
他的表情扭曲，仿佛死前经历了极大的恐惧。御医诊断是心悸发作，无人怀疑。同日，
拓跋烈率军回宫，却发现城门紧闭。当他叫嚣着要入宫时，城墙上突然竖起大周的旗帜。
我站在城头，俯视着惊愕的拓跋烈："将军别来无恙？""你！"拓跋烈脸色大变，
"背信弃义！"我轻笑："彼此彼此。将军真以为，我会相信一个背叛自己君主的人？
"拓跋烈怒吼着下令攻城，但早已埋伏在两侧的大周弓箭手万箭齐发，
他的军队瞬间溃不成军。两日后，我扶持赫连枭年幼的侄子登上王位，自任摄政公主。
新君登基第一件事，就是与大周签订和平条约，归还边境三城，并承诺永不犯境。
当大周使节团抵达北狄王宫时，为首的正是我的皇兄。"琅儿！"他紧紧抱住我，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靠在他肩头，
泪水流下："皇兄...我替云瑶姐姐报仇了..."皇兄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们都知道。
父皇为你骄傲。"使节团离开那天，我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我没有随他们回国——作为北狄的摄政公主，我的使命才刚刚开始。袖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