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友约会时，基本都是我买单。他总说：“反正你工资高，不像我农村来的，没钱，
家里负担重。”可我却查到他给女同事买了金项链，还提了一辆二十多万的新车。
我分手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他却以为我在闹脾气，“除了我，
谁要你这三十岁的老女人？”三个月后，
他举着喇叭在我公司楼下喊：“三十万彩礼我准备好了！嫁给我吧！
”但我已经有了更好的结婚人选。01张铭抖音上又给我分享了视频。我现在都懒得点开看，
无非又是什么“天价彩礼？当代爱情的最大毒瘤！”、“打女拳的女人都有什么特征？
”和“好女人从不主动问男人要礼物！”等这类的PUA 女性，挑拨对立的视频。
以前我喜欢张铭那张脸，而且恋爱脑上头，无论他说什么我都照单全收。
但现在看到他日渐浮肿的脸，我突然有些腻味了。我低头，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白米饭。
这顿饭，肯定又是我付钱。从大学到现在，五年了，
约会时我花钱买单好像成了天经地义的事。“看这个，”张铭用筷子点点屏幕，眼睛没看我，
语气却像在跟我汇报重大发现，“说得太对了！要彩礼就是卖女儿！陋习！恶习！
这种女人谁敢要？”他声音有点大，邻桌有人侧目。我没吭声，喉咙里堵着东西，咽不下去，
也吐不出来。每次约会，他总有办法让这些视频“不经意”地出现，
然后“不经意”地发表一番痛心疾首的评论。以前我还会附和他几句，
现在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张铭见我不捧场了，有些不高兴地停了下来。
他有些狐疑的看我一眼，“你什么意思？我让你看这个视频你没听到吗？”他还想说些什么，
服务生拿着账单过来，询问的眼神在我和张铭之间转了一圈。张铭像是没看见，
身体往后一靠，摸出自己那包皱巴巴的烟，低头专注地研究烟盒，动作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我伸手接过账单。数字跳进眼里，心里跟着抽了一下。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
卡里余额所剩无几。02其实我也不是什么有钱的家庭，但是张铭总说自己家庭困难，
所以我心疼他，从不要什么礼物，吃饭也主动买单。就这样，他还总是向我哭穷，
说自己的生活有多困难。每到情人节，520这样的节日，
他大骂这是资本主义的消费陷阱后，“我就知道你和那些捞女不一样，
踩着资本主义的圈套就薅男人的羊毛。”“你这么聪明的女孩，追求独立自主，
我给你转钱你也不会要的，对不对宝宝？”“而且这些资本家也是搞笑，
怎么老是宣传男的该给女的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宣传一下让女人给男人买？
”“也宠一宠我们男人吧！我从小到大还没收过女朋友给我发红包呢？
”其实我知道张铭这话就是不想给我送礼物，但想我给他发红包。
但是那五年为了成为张铭心目中的好女人，我还是给他发了无数个红包，并备注自愿转账。
“好了。”我付了钱，把小票塞进钱包。张铭这才抬起头，脸上没什么波澜，
甚至没看那账单一眼。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我面前的杯子倒满，
动作带着点刻意的“体贴”，“哎，辛苦我们悠悠了，”他叹口气，
那叹气里听不出多少真心实意的愧疚，“你工资高嘛，不像我，农村出来的，
家里一点帮衬不上，自己打拼难啊。”他把“农村”两个字咬得很重，
好像这两个字是什么免死金牌一样。不过这“金牌”他用了五年，
在我面前也确实是百试百灵。走出餐馆，张铭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
路边那辆半旧的二手大众闪了闪灯。他拉开车门，“上车。”我站着没动，“铭子，
”我开口，声音有点干，“下个月我爸手术，医生说要尽快，钱我想办法凑了十七万，
还差三万，你看……”03我想再给张铭一次机会，也是给我这五年的恋爱一个机会。
但我话没说完，张铭脸上的轻松瞬间冻住了。他扶着车门的手紧了紧，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眼神飞快地瞟过我，又迅速移开，看向远处。“手术？”他重复了一遍，语气疑惑，
“你爸不是有退休金吗？还有你弟呢？他一个大男人，一点不顶事？”他语速很快，
带着一种急于撇清干系的焦躁，“悠悠，不是我说你，这种事儿，你冲在前面干嘛？
你弟都不急，你瞎操什么心？显得你能耐？”他顿了顿，吸了口气，似乎想缓和一下语气，
但说出来的话更冷硬：“再说了，咱俩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头紧成什么样？那点钱，
一分一毛都是要攒着，有正经用处的。”他含糊地带过了“正经用处”，眼神闪烁，
没敢看我。我心底最后那点微弱的期待彻底没了。我弟大学还没毕业，
他已经算是很孝顺的孩子了，从高中毕业起就自己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
这次的手术费他也出力不少，并不像张铭说的这样躲在后面。
但张铭却一直对我弟弟很有意见，担心我成为“伏弟魔”，怕我把钱都给我弟弟。
其实有时候我都想问他，他作为一个用三个姐姐的彩礼买房子的弟弟，
怎么不去教育教育自己的姐姐们千万别做伏弟魔？他作为重男轻女的受益者，
却谩骂女人不该“重男”，也是有够可笑的。“行，知道了。” 我平静道，没再看他，
转身就走。身后，他没有追上来。那晚之后，我和张铭陷入了冷战。
他不再给我发那些视频链接，也不再跟我“汇报”他的“新发现”。我心里憋着一股气，
恋爱五年，我光是给他发红包加转账都至少有五万了，他竟然连三万都不肯借我？
周末我加完班，路过小区附近新开不久的一家汽车4S店时，无意间一瞥，
脚步猛地顿在了原地。是张铭。他站在一辆锃亮的白色SUV旁边，
正低头仔细研究着车头的线条。那车很新，款式是最近广告打得铺天盖地的那款，
落地价要二十五万左右。04销售顾问满脸堆笑地站在他身边，嘴巴一张一合，
热情洋溢地介绍着。张铭脸上是那种我极少见到的、混杂着兴奋和一丝矜持满足的表情。
他微微抬着下巴，手指拂过光滑的车身，动作带着一种即将拥有的笃定。那一刻，
他脸上没有任何“农村出身”、“手头紧”的愁苦，
只有一种意气风发的、即将拥有新车的得意。在我找他借三万的关头，他去买二十多万的车？
我突然有些想笑，这就是我之前那么上头的“男友”？回到家，瘫在沙发里，
点开张铭的朋友圈。朋友圈更新了一条状态，没有配文，只有一张照片，
是刚刚那辆白色的新车。车钥匙被他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
钥匙扣是一个小小的、金色的音符挂坠。那个挂坠，我认识。就在上周，
我去他们公司楼下等他下班，远远看见他和他们部门新来的那个叫李妍的女孩一起走出来。
李妍当时就举着手机，屏幕上好像是什么购物页面，她指着其中一个东西，
笑靥如花地对张铭说着什么。张铭侧头看着，也笑。当时光线不太好，我没看太清，
但李妍手指点着的那个亮晶晶的小东西，好像就是这个音符的形状！
一个荒谬的念头钻进脑海。我点开那个几乎从不联系的，张铭同部门另一个女孩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设置的是三天可见。我屏住呼吸，手指往下滑。找到了！就在昨天，
她发了一条聚餐的照片。05一群人围着火锅，照片一角，李妍正对着镜头比耶，笑容灿烂。
她的脖子上，赫然戴着一条崭新的、细细的金项链！吊坠正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音符！
那音符的形状，和张铭新车钥匙扣上的，一模一样！我曾经和张铭逛商场的时候，
很喜欢一条金项链。我当时甚至没有期待他给我买，只是提了自己要买，他就生气了，
说我变蠢了，竟然会掉进消费陷阱里，还和我分析说买金首饰的单价有多贵，买了就是贬值。
总之就是不同意我买，最后我这钱给他买了一双很贵的球鞋。
所以在他心里一直觉得我不配得到什么好东西吧。回想过去的五年，我只想打死自己。
我直接给张铭发了微信，“分手吧。”几乎是下一秒，他的电话就炸了进来。
我盯着那名字看了几秒，没接。电话铃声固执地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停了。紧接着，
微信提示音一直响起。我点开。“许悠！你他妈什么意思？！”“就因为三万块钱？
你至于吗？！”“是不是又听你那个闺蜜林琳瞎撺掇了？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你说话！
装什么死？”“行！分就分！许悠，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离了我，
你看看谁还要你这种老女人！”“过了年你就三十了！你拎拎清楚！除了我这种知根知底的，
谁他妈愿意接盘？！”“就你这年纪，倒贴都没人要！”“赶紧滚！
人”、“没人要”、“倒贴”、“接盘”……每一个词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最能刺痛我的武器。
我忍不住笑了，这就是我爱了五年，掏心掏肺付出五年的人。
最后一条信息跳出来：“这五年你吃我的喝我的，想分手？先把钱还给我！
”我有做手账的习惯，这些年，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旅游的账单我都做成了手账。我也没多说，
直接把发红包和转账的截图，以及账单都拍下来发了过去。但我才发到第十五张，
就发现自己被拉黑了。06不只是微信，所有能联系的社交软件，我全部被他拉黑了。
切断和张铭所有联系后，最初的几天是空落落的，毕竟我已经习惯了有张铭的日子。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而且我还天天在医院照顾我爸，
想起张铭的日子就更少了。手术还差三万块，对现在的我来说，像一座山。
我翻遍了所有银行卡，凑了又凑，还差一万多。我想联系张铭要回来我的钱，
但是想想他厚脸皮的样子，估计不知道要和他纠缠多久，还不一定能要回来，
毕竟我当时备注了自愿转账，打官司也费时费力的。
我厚着脸皮给几个平时关系还行的朋友发了信息，大部分石沉大海，只有林琳二话不说，
直接给我转了一万块。“悠悠，拿着，啥时候有啥时候还，别给自己压力。
”她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担忧，但更多的是坚定。这笔钱像雪中送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