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未婚夫傅思远一起穿到古代的第五年,他误中了春药。
我匆匆赶去救他,却得知他将四个丫鬟都拉入了房中。
傅老夫人指着我的鼻子斥骂:
“我儿宁可割肉,用疼痛来清醒也不肯用她们,可那药能要人命,我怎么能看他活活憋死!”
“沈幼宜,他已独宠了你五年,你还不知足吗?难道真要我傅家绝后?”
这一夜,我在院中站了一宿,房中动静一夜未停,一连换了十八桶水。
第二日,傅思远脸色苍白地跪在我面前:“幼宜,是我疏忽大意犯了错。可那些丫鬟被我夺了清白,我就必须担起责任,我要纳她们四人为妾。”
“你若是生气,尽管打我骂我,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我垂眸看他,他的眼中满是悔恨和沉痛。
可就在一个小时辰前,我已得知那春药是他自行服下。
“傅思远,如果能回到现代,你还愿意回去吗?”
他下意识道:“我们都在这生活了五年,我已功成名,为什么还要回去?”
闻言,我只笑笑:“好啊,那七日后,你便纳她们四人进门吧。”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一日前,系统突然找上我,
只要再等七日,我便能和他一起离开,回到现代,
可现在我已决定一个人离开,从此与他再不相见。
……
系统,七日后便送我一人回去吧。
脑海中的系统应了一声,随后便归于沉寂。
而傅思远见我脸上没有怒意,也松了一口气,笑着来握我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你身体不好,受不得凉,一会我去给你煮点姜汤。”
我在院中站了一夜,双手冻得冰凉,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揉搓我的手,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心疼,不由有些恍惚。
仿佛又回到了我和他刚刚确定关系时。
那时,我们还没穿越,傅思远才刚刚创业手头拮据,我们只能住在狭小的地下室中。
冬季寒冷,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替我取暖。
后来在我们的努力下,他的事业越来越好,我们终于有了在一起的资本。
订婚后,我本以为会和他平平静静幸福过完一生,却意外穿到了古代。
穿越的第一年,他为护我得罪了京中权贵,被打了五十鞭子,命悬一线却不愿意松开我的手。
穿越的第二年,他奔赴最危险的边塞,九死一生回朝,向陛下讨了一道赐婚的圣旨,只为给我一个别人不敢小觑的名分。
穿越的第三年,他顶着原身母亲的压力,发誓此生只娶我一人,绝不纳妾。
五年来,他看我的眼神中始终带着满满爱意。
可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原来爱也是可以分出去的,人也是会变的。
我轻轻拨开他的手:“没事,我有些困了先去休息了。”
他点点头:“我送你回……”
“大少爷。”娇柔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是他的大丫鬟莺儿。
莺儿的脸颊微红,脖颈上满是斑驳的痕迹,惴惴不安地看着我们。
傅思远犹豫片刻道:“想来是找我有事,幼宜你先回去吧。”
还不等我回应,他便毫不犹豫地朝莺儿走去,自然而然的牵起对方的手。
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我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莺儿回头朝我挑衅一笑,可我却全然不在乎。
这一刻,我只觉得傅思远突然离我很远很远。
耳边忽地传来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宿主,六日后回归通道便会打开,如果有需要安排的事宜,请尽快完成。
良久,我才轻声应道:“好。”
我回了自己的屋子,从箱子最底下翻出一个木匣子。
这匣子是傅思远娶我时送给我的。
“幼宜,夫妻之间就怕有误会。以后我若是做错了什么,你就写在纸上放在匣子里,这样我也好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还有这休夫书……”
“若是往后我对不起你,你便直接将我休了。”
那时,我们都以为一辈子都用不到这封休夫书。
这个匣子对于我们来说更像是夫妻间的情趣,
我抱怨今日饭菜不合胃口,他便亲自下厨。
偶尔他也会放些小纸条,大多是抱怨这个时代的不公和粗鲁,每每如此我便会安慰他,讨他欢心。
木匣打开,里面已有厚厚一叠宣纸,我慢慢拿出来发现竟都是这半年积攒的。
原来他已有半年未打开匣子了。
我捏着最下面的休夫书,那宣纸已微微泛黄,最下面端端正正地写着傅思远的名字。
恍惚间,我仿佛又看见了他满脸认真一笔一划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签了字,我将那薄薄的休夫书放在匣子里面。
又搬了火盆将其余的宣纸尽数丢入火中,火光忽起而后越烧越旺,似将我和他的过去尽数燃尽。
我怔怔地看着那火光,直到被人揽进怀中。
“你在烧什么?”
傅司远蹙眉问我,我只笑笑:“一些无关紧的练字帖。”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用油纸包包好的糕点。
那糕点还散发着热气,他冲我一笑:“幼宜,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糕点。”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前,那里被热气烫的有些发红,他却好似无知无觉一般,只双目发亮地将糕点给我。
这糕点铺子在城郊,京中不能纵马买回来少说也要半个时辰,可糕点若是凉了,口感便差了。
我虽没有和他开口要,他却似明了一般,每次都不怕困难给我买回来。
我伸手接过,便听他说:“幼宜,这是给你赔罪的礼物。”
“昨夜我太荒唐了,好在你心善懂事,愿意让我纳她们为妾,不然……”
他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可在我听来却觉得无比荒唐。
还记得刚穿到这边的第三年,他最好的兄弟要纳一房贵妾。
他很是不解地问:“你和你夫人的感情那么好,为什么还要娶别人?这不是在伤害你夫人吗?”
那人闻言笑道:“傅兄,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纳第一个的时候娘子可能会有些难过。”
“可当你纳第二个,第三个后,我夫人发现我还是对她如初,她心中便只有感激了。”
“傅兄,这么多年来,你身边只有一人,不会是她不愿意你纳妾吗?那她也太善妒了……”
那人话还未说完,傅思远当即沉下脸。
“是我不想娶,我此生只要沈幼宜一人。”
曾经许下誓言的人,如今却早已变了,那些甜蜜的往日,也曾是他道歉的手段。
傅思远将糕点给我后,便去准备纳妾事宜,我捏着已经凉透糕点轻轻咬下。
干硬、齁人,吃着吃着我的眼泪便掉下来了。
傅思远,这一次是我先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