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还残留在头发丝里，林知微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那块不知什么时候洇开的暗赤色水渍。
出院三天了，她像住在一个借来的身体里，指尖触到床单的纹路都觉得陌生——医生说这是坠楼后脑组织创伤的后遗症，记忆像被蛀空的堤坝，彻底崩塌。
哥哥把她送回出租屋时，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她甚至不知道门内该是什么模样。
夜深得像化不开的墨，挂钟的秒针在寂静里敲出细碎的响。
就在她快要坠入浅眠时，那声音又来了。
“咚。”
一声闷响从头顶砸下来，力道沉得像是有人用铁锤夯着地板，震得她后颈的皮肤猛地一缩。
林知微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撞出不规则的鼓点。
第一天晚上，她以为是楼上在搬家，或是老旧的管道在作祟。
第二天，那声音准时在午夜响起，间隔均匀得像在倒数，一下，又一下，带着种说不出的恶意，在空荡的公寓里荡出回声。
现在是第三天。
“咚。”
第二声落下时，她清晰地听见天花板的石膏层在轻微震颤，有细小的粉末簌簌掉进枕套里。
她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睡衣。
哥哥今天走时明明说楼上没有住户，或许还在装修所以有些响动。
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凌晨装修？
不过林知微还没有问出口哥哥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咚。”
第三声来得更急，像有什么重物在地板上缓慢移动，摩擦声混在闷响里，顺着墙壁爬下来。
三天了，她晚上几乎没合过眼。
那些钝重的敲击声像钉进脑子里的钉子，白天被阳光晒得暂时蛰伏，到了夜里就疯狂生长，刺破她强装的镇定。
林知微抓过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出她苍白的脸。
通讯录里只有“哥哥”一个名字，可现在是凌晨两点十七分，她甚至不确定该对电话那头说些什么。
“咚。”
又一声。
屋子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似的撞着胸腔。
林知微攥着床单的手沁出冷汗，这声音比前几晚更沉，更慢，像有人拖着灌满铅的锤子，一下下往地板上砸。
一声落下，楼下的空气都跟着颤，连带着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失忆让她对周遭的一切都格外敏感，独居的恐惧像藤蔓缠在心上。
林知微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没关系，只是楼上在装修，她上去提醒一下就好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抓起玄关的钥匙时，金属的凉意刺得掌心发麻。
楼梯间的声控灯接触不良，她每上一步，昏黄的光就闪烁一下，把影子拉得老长，又猛地吞回去。
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和楼上隐约传来的敲击声重叠着，像在催她快点走向某个未知的深渊。
她扶着斑驳的墙，指尖摸到墙皮剥落的碎屑，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终于到了那扇门前。
门板是深褐色的，看着有些年头了，门把手上积着薄薄一层灰。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发颤地敲上去：“你好？
我是楼下的……”声音在寂静里散开来，很快被吞噬。
没人应答。
林知微犹豫了几秒，鬼使神差地把耳朵贴了上去。
门板的凉意贴着耳廓，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刚要移开，突然——“咚！”
一声巨响猛地从门内炸开！
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撞在门板内侧，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整个人都被掀得往后晃了一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第二下、第三下接踵而至，“咚咚咚”的撞击声越来越密，越来越重，门板在剧烈晃动，连带着门框都在颤，灰尘簌簌往下掉。
她吓得猛地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里面的撞击声更急了，“咚咚咚”变成了“砰砰砰”，节奏快得吓人，力道大得仿佛下一秒门板就要被撞穿。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疯狂的、不顾一切的蛮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困在里面，正用尽全力要冲出来。
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透了她。
她看着那扇在撞击中不断变形的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她转身就往楼下冲，拖鞋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光脚踩在楼梯上磕磕绊绊。
身后的撞击声还在追，每一声都像砸在她的后背上。
冲进自己家的瞬间，她反手“砰”地甩上门，哆哆嗦嗦地扣上锁链，又拧死了门锁。
后背抵着门板滑坐在地，她死死捂着嘴才没让哭出声来，眼泪却己经糊了满脸。
撞击声好像还在耳边回响，震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
她摸索着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的光刺得她眼睛发酸，手指抖得连解锁密码都按不准。
试了三次，才终于拨通了110。
楼道里的灯还在忽明忽暗地闪，林知微攥着警察的衣角，指尖几乎要嵌进对方的制服布料里。
那扇深褐色的门就在眼前，方才疯狂的撞击声像从未存在过，静得只剩她自己急促的喘息，和心脏在胸腔里沉重的钝响。
物业的钥匙插进锁孔时，金属摩擦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咔哒”一声轻响，门被缓缓推开——
出院三天了，她像住在一个借来的身体里，指尖触到床单的纹路都觉得陌生——医生说这是坠楼后脑组织创伤的后遗症，记忆像被蛀空的堤坝，彻底崩塌。
哥哥把她送回出租屋时，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她甚至不知道门内该是什么模样。
夜深得像化不开的墨，挂钟的秒针在寂静里敲出细碎的响。
就在她快要坠入浅眠时，那声音又来了。
“咚。”
一声闷响从头顶砸下来，力道沉得像是有人用铁锤夯着地板，震得她后颈的皮肤猛地一缩。
林知微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撞出不规则的鼓点。
第一天晚上，她以为是楼上在搬家，或是老旧的管道在作祟。
第二天，那声音准时在午夜响起，间隔均匀得像在倒数，一下，又一下，带着种说不出的恶意，在空荡的公寓里荡出回声。
现在是第三天。
“咚。”
第二声落下时，她清晰地听见天花板的石膏层在轻微震颤，有细小的粉末簌簌掉进枕套里。
她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睡衣。
哥哥今天走时明明说楼上没有住户，或许还在装修所以有些响动。
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凌晨装修？
不过林知微还没有问出口哥哥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咚。”
第三声来得更急，像有什么重物在地板上缓慢移动，摩擦声混在闷响里，顺着墙壁爬下来。
三天了，她晚上几乎没合过眼。
那些钝重的敲击声像钉进脑子里的钉子，白天被阳光晒得暂时蛰伏，到了夜里就疯狂生长，刺破她强装的镇定。
林知微抓过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出她苍白的脸。
通讯录里只有“哥哥”一个名字，可现在是凌晨两点十七分，她甚至不确定该对电话那头说些什么。
“咚。”
又一声。
屋子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似的撞着胸腔。
林知微攥着床单的手沁出冷汗，这声音比前几晚更沉，更慢，像有人拖着灌满铅的锤子，一下下往地板上砸。
一声落下，楼下的空气都跟着颤，连带着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失忆让她对周遭的一切都格外敏感，独居的恐惧像藤蔓缠在心上。
林知微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没关系，只是楼上在装修，她上去提醒一下就好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抓起玄关的钥匙时，金属的凉意刺得掌心发麻。
楼梯间的声控灯接触不良，她每上一步，昏黄的光就闪烁一下，把影子拉得老长，又猛地吞回去。
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和楼上隐约传来的敲击声重叠着，像在催她快点走向某个未知的深渊。
她扶着斑驳的墙，指尖摸到墙皮剥落的碎屑，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终于到了那扇门前。
门板是深褐色的，看着有些年头了，门把手上积着薄薄一层灰。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发颤地敲上去：“你好？
我是楼下的……”声音在寂静里散开来，很快被吞噬。
没人应答。
林知微犹豫了几秒，鬼使神差地把耳朵贴了上去。
门板的凉意贴着耳廓，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刚要移开，突然——“咚！”
一声巨响猛地从门内炸开！
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撞在门板内侧，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整个人都被掀得往后晃了一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第二下、第三下接踵而至，“咚咚咚”的撞击声越来越密，越来越重，门板在剧烈晃动，连带着门框都在颤，灰尘簌簌往下掉。
她吓得猛地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里面的撞击声更急了，“咚咚咚”变成了“砰砰砰”，节奏快得吓人，力道大得仿佛下一秒门板就要被撞穿。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疯狂的、不顾一切的蛮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困在里面，正用尽全力要冲出来。
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透了她。
她看着那扇在撞击中不断变形的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她转身就往楼下冲，拖鞋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光脚踩在楼梯上磕磕绊绊。
身后的撞击声还在追，每一声都像砸在她的后背上。
冲进自己家的瞬间，她反手“砰”地甩上门，哆哆嗦嗦地扣上锁链，又拧死了门锁。
后背抵着门板滑坐在地，她死死捂着嘴才没让哭出声来，眼泪却己经糊了满脸。
撞击声好像还在耳边回响，震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
她摸索着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的光刺得她眼睛发酸，手指抖得连解锁密码都按不准。
试了三次，才终于拨通了110。
楼道里的灯还在忽明忽暗地闪，林知微攥着警察的衣角，指尖几乎要嵌进对方的制服布料里。
那扇深褐色的门就在眼前，方才疯狂的撞击声像从未存在过，静得只剩她自己急促的喘息，和心脏在胸腔里沉重的钝响。
物业的钥匙插进锁孔时，金属摩擦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咔哒”一声轻响，门被缓缓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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