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夜,裴晚的旧情人江临发来一张私密照。厉承枭砸了整座别墅,
监控里她正和江临在婚床上翻滚。他亲手把江家产业碾成粉末,
让江临像狗一样在垃圾堆里刨食。裴家破产那夜,他直播逼她跪在碎玻璃上学狗叫。“痛吗?
”他踩住她流血的手,“不及我万分之一。”当江临冻死在桥洞下,
厉承枭将裴晚拖到棺材前。“吻他。”他掐着她后颈往腐烂的尸体上按,“吻别你的爱情。
”第一章厉承枭扯了扯领带,那玩意儿勒得他有点喘不过气。书房里巨大的落地窗外,
城市灯火像一片冰冷的碎钻撒在墨黑的天鹅绒上。明天,就是他和裴晚的婚礼。
桌角放着一本摊开的婚礼流程册,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有些刺眼。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婚姻对他而言,更像是一场必须完成的商业整合与资源配对。裴家不算顶级豪门,但也够格,
裴晚本人漂亮、识大体,带出去不丢份。这就够了。他点开手机屏幕,
时间跳到晚上十一点半。裴晚半小时前发来消息,说在闺蜜林薇那儿最后试一下伴娘礼服,
可能晚点回,让他别等。厉承枭嗤笑一声,回了个“嗯”。他起身,准备去酒柜倒杯威士忌。
手机却在这时突兀地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发来的彩信。他随手点开。
一张照片瞬间占满屏幕。厉承枭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照片的光线很暗,
带着偷拍的模糊和摇晃感,但画面里的两个人,他化成灰也认得。是他明天的新娘,裴晚。
她长发凌乱地披散着,仰着头,颈线拉出沉醉的弧度,
脸上是一种厉承枭从未见过的、近乎癫狂的迷醉表情。而那个男人的脸埋在裴晚的颈窝里,
但厉承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头标志性的、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银灰色短发。江临。
裴晚那个死了八百年的初恋,那个据说几年前在海外破产、销声匿迹的废物。
他们身下的床单……厉承枭的视线死死钉在照片的背景上。那繁复华丽的欧式雕花床头,
那盏熟悉的水晶壁灯,
甚至床头柜上放着的、他今天早上才随手搁下的那块百达翡丽腕表……是他的主卧。
是他的婚床!就在今天!厉承枭站在原地,像一尊骤然被冰封的石像。
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后,一股毁灭性的暴怒如同火山熔岩,轰然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
他猛地抬手,将手机狠狠砸向那面昂贵的防弹落地窗!“砰——!”一声巨响。
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玻璃窗却纹丝不动,只留下一个刺眼的白点和几道细微的划痕。
碎裂的手机反弹回来,砸在地毯上。这声巨响像是引信,彻底点燃了厉承枭体内的炸弹。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抄起手边沉重的黄铜地球仪,
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哐当——哗啦!
”桌面上价值连城的古董笔架、水晶镇纸、文件……瞬间被砸得粉碎飞溅。
木屑和玻璃碎片四射。他根本停不下来,转身一脚踹翻了旁边一人高的青花瓷瓶,
巨大的瓷瓶轰然倒地,摔得粉身碎骨。接着是酒柜,昂贵的酒瓶被扫落,
琥珀色的液体混合着玻璃碎片,在地毯上肆意流淌,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他像一头彻底失控的凶兽,所过之处,只剩下狼藉和毁灭。价值百万的古董油画被撕扯下来,
水晶吊灯被他用椅子砸得摇摇欲坠,墙壁上的装饰被扯落、砸烂……整个书房,不,
整层楼都回荡着令人心悸的破坏声。佣人们早就吓得躲了起来,
没人敢在这时候靠近这座瞬间变成地狱的别墅。不知砸了多久,厉承枭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他站在一片废墟中央,昂贵的西装外套被扯开,领带歪斜,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跳,
眼底是骇人的猩红。昂贵的波斯地毯被酒液、玻璃渣和各种碎片彻底玷污。他需要证据。
更直接的证据。厉承枭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
最终落在墙角那个不起眼的智能家居控制面板上。他大步走过去,
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在布满灰尘和碎屑的屏幕上狠狠戳了几下,
调出了别墅安保系统的监控回放。时间,往前推三个小时。目标,主卧室。
监控画面清晰地呈现出来。画面上,裴晚穿着一条性感的黑色吊带真丝睡裙,
那是厉承枭前几天才买给她的。她打开了主卧的门,江临闪身进来。
两人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交谈,江临一进门就粗暴地吻了上去。他们每一个动作,
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把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厉承枭的眼球,刺穿他的心脏!
“呃啊——!”厉承枭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猛地一拳砸在控制面板上!
“啪嚓!”屏幕瞬间碎裂,黑了下去。细小的玻璃碎片扎进了他的指关节,
鲜血混着灰尘流下,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只有胸腔里那团熊熊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毒火!他缓缓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双眼透过破碎的落地窗,望向外面依旧璀璨却冰冷无比的城市灯火。
那张英俊至极的脸庞,此刻扭曲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嘴角却扯开一个极其缓慢、极其森冷的弧度。“裴晚……江临……”他喃喃自语,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你们……很好。”“玩得开心吗?
”厉承枭的声音在死寂的书房里响起,冰冷,淬毒,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用我的床,爽吗?
”第二章天刚蒙蒙亮,带着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厉承枭坐在一片狼藉的书房中央,
唯一还算完好的高背椅上。他身上还是昨晚那套被酒液和灰尘弄脏、扯破的西装,
指关节凝固着暗红的血痂,下巴冒出了青黑的胡茬,眼里的猩红并未褪去,
反而沉淀成一种更幽深、更恐怖的寒潭。一夜未眠,滔天的怒火在极致的冰寒中淬炼,
只剩下纯粹的、要碾碎一切的杀意。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裴晚”的名字。
厉承枭盯着那名字看了几秒,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接通,按下免提。“承枭?
”裴晚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平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心虚?
“你……在哪儿?昨晚我回来很晚,看你书房灯亮着,但门锁着……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婚礼那边,
造型师团队和婚庆公司的人已经到了老宅这边,我们要过去准备了,
时间有点紧……”“婚礼?”厉承枭开口,声音是暴风雨前的死寂,平滑得没有一丝波澜,
“取消了。”“什么?!”电话那头裴晚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取消了?厉承枭,你在说什么疯话!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所有宾客……”“我说,
婚礼,取消了。”厉承枭打断她,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玻璃上,清晰、冷硬,“现在,立刻,
滚回裴家去。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厉承枭!你什么意思!”裴晚的声音彻底慌了,
带着哭腔和愤怒,“你总得给我个理由!你知道取消婚礼意味着什么吗?
我们两家的脸面……”“脸面?”厉承枭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让电话那头的裴晚瞬间噤声,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裴晚,你跟我谈脸面?”他语气陡然转厉,带着雷霆般的威压,
“立刻滚!别让我再说第三遍。否则,我不保证裴家明天还能不能在海城立足!
”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厉承枭面无表情地扔开手机。他站起身,
活动了一下僵硬冰冷的脖颈,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需要洗澡,换身衣服。这场戏,
才刚刚开始。上午十点,原本应该是婚礼举行的时间。海城最顶级的圣心大教堂外,
名流云集,豪车如龙。宾客们盛装出席,脸上却都带着茫然和压抑不住的议论纷纷。
教堂大门紧闭,没有任何婚礼的迹象,只有厉家派来的几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守在门口。
“怎么回事啊?婚礼不举行了?”“不知道啊,突然就通知取消了,
厉家那边只说了句‘突发情况’。”“裴家呢?裴家人也没见着啊!太诡异了!
”“该不会是……厉总反悔了吧?我就说裴家那女儿……”各种猜测在人群中发酵。
就在这时,一辆加长版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如同沉默的巨兽,缓缓驶来,
无声地停在教堂正门前。车门打开,厉承枭迈步下车。他换了一身纯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
剪裁完美地包裹着他高大挺拔的身躯,纯白色的衬衫领口扣得一丝不苟,没有系领带。
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完美的平静。除了那双眼睛,
深不见底,如同蕴藏着无尽风暴的寒渊。他手里拿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瓣上还带着露珠,
红得刺眼,与他一身肃杀的黑形成极其诡异而强烈的对比。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惊疑、探寻和畏惧。厉承枭无视所有人的目光,
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一步步走上教堂前的台阶。他停在紧闭的大门前,
保镖立刻为他拉开了沉重的大门。教堂内部空无一人,
只有一排排冰冷的座椅和尽头处华丽的祭坛。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投下斑斓却冰冷的光柱,
空气中弥漫着尘埃的味道。厉承枭径直走到祭坛前。
那里本该是牧师站立、新人交换誓言的地方。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这空旷的圣殿。然后,
他抬起手,将手中那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用两根手指随意地捏着花茎。他微微用力。
“咔嚓。”纤细的花茎被轻易折断。鲜红的花瓣和花蕊飘然坠落,
无声地掉落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如同溅落的血滴。厉承枭俯视着地上那抹刺目的红,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抬起穿着锃亮皮鞋的脚,毫不犹豫地、用力地碾了上去。
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底,缓慢而坚定地在那片柔软脆弱的鲜红上旋转、碾压。
娇嫩的花瓣瞬间被碾碎,汁液渗出,在地面上涂抹开一小片肮脏黏腻的暗红色污迹,
如同凝固的血痕。做完这一切,厉承枭像是掸去微不足道的灰尘,转身,
迈着和来时一样沉稳的步伐,走下祭坛,走出教堂。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一半明亮,一半隐在深邃的阴影里。教堂外,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他刚才那无声却充满毁灭意味的动作震慑住了。厉承枭走到车边,
保镖为他拉开车门。他弯腰坐进去之前,脚步微顿,侧过头,
冰冷的目光扫过台阶下那群噤若寒蝉的宾客,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残忍:“各位。”他顿了顿,
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今天不是婚礼。”“是葬礼。
”车门关上,黑色的幻影如同幽灵,无声地驶离了这片被惊愕和恐慌笼罩的教堂广场。
留下满地狼藉的议论和一颗被彻底碾碎在尘埃里的、猩红的“心”。
第三章劳斯莱斯幻影的后座如同一个移动的冰窖。厉承枭靠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
车窗外的城市景象飞速倒退,在他冰冷的眼底映不出丝毫波澜。
前排的助理秦朗通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板的脸色,大气不敢出。“查到了?
”厉承枭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秦朗立刻坐直身体,声音紧绷:“是,
厉总。江临,男,三十一岁。三年前在澳洲投资失败,欠下巨债后潜逃回国,一直藏匿身份,
靠打零工和……裴小姐的接济生活。他名下没有任何资产,
租住在西郊‘金阳花园’一个老旧小区的隔断房里。
目前在一家叫‘蓝调’的地下酒吧做调酒师。”他快速汇报着,
将一份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墨粉温度的薄薄资料递向后座。厉承枭没有接。
他只是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资料上那张江临的证件照上。
照片里的男人有着一头精心打理的银灰色短发,面容英俊,
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忧郁和玩世不恭。这张脸,
和昨晚监控画面里那个在他婚床上、在裴晚身上肆意妄为的脸,完美重合。“接济?
”厉承枭咀嚼着这个词,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却让前排的秦朗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是……是的。我们追溯了裴小姐部分非本人账户的转账记录,近一年内,
有数笔固定金额的款项汇入一个匿名账户,最终流向确认是江临使用的几个现金卡。
金额不大,但足够支撑他在海城的基本生活和……挥霍。”秦朗的声音越来越低。
厉承枭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哒、哒声。他闭上眼,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再次闪过监控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裴晚迷醉的脸,江临得意的笑,
那件被当作破布丢弃的婚纱,还有他们身下刺目的红色喜被……“蓝调酒吧。
”厉承枭睁开眼,眼底的寒芒锐利如刀,“今晚。”“是,厉总。”秦朗立刻应道,
明白老板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那裴小姐那边……”“派人‘照顾’好裴家。
”厉承枭打断他,语气没有丝毫温度,“尤其是裴董。让他‘安心’在家待着。
在尘埃落定之前,我不希望裴家任何一个人,有机会乱动,或者乱说话。
” “照顾”和“安心”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透着不容置疑的掌控与威胁。
秦朗心头一凛:“明白!我立刻安排人手。”夜幕降临,西郊的“蓝调”酒吧开始苏醒。
这里远离市中心的光鲜亮丽,空气里混杂着劣质香水、汗味和酒精发酵的酸馊气息。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撞击着墙壁,昏暗迷离的彩色射灯扫过舞池里疯狂扭动的人群。
这里充斥着失意者、边缘人和寻求廉价刺激的猎奇者。
江临穿着酒吧统一发放的廉价黑色马甲和衬衫,站在吧台后面。他动作娴熟地摇晃着调酒壶,
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带着点挑逗意味的笑容,偶尔对几个打扮暴露的女客抛个媚眼,
惹来一阵嬉笑。他看起来和这个环境很契合,甚至有些如鱼得水。谁能想到,
就在十几个小时前,他还躺在海城顶级豪门继承人价值千万的婚床上,睡着他的未婚妻?
酒吧最深处的卡座,光线最为昏暗。厉承枭独自坐在宽大的沙发里。
他依旧穿着那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与周围混乱廉价的环境格格不入,
如同误入泥潭的猛兽。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缓缓融化,
他却碰都没碰。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的五官轮廓,只有那双眼睛,像两点寒星,
穿透喧嚣的噪音和迷离的光影,精准地、一瞬不瞬地钉在吧台后的江临身上。
江临对此浑然不觉。他正将一个调好的颜色艳丽的鸡尾酒杯推给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手指状似无意地滑过女人的手背,惹来对方一个嗔怪的白眼和更加放肆的笑声。厉承枭看着,
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他微微抬起手。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卡座外阴暗处的秦朗立刻躬身靠近。“通知‘猎场’。
”厉承枭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地穿透嘈杂的音乐,“目标锁定,西郊金阳花园,
7号楼302。启动‘清道夫’。”秦朗瞳孔微缩。
“猎场”是厉氏核心圈层才知道的一个代号,
代表着厉承枭手中最隐秘、最冷酷的商业清剿力量。而“清道夫”,
意味着目标将被彻底、干净地从经济层面抹除,不留任何痕迹,如同被扫进垃圾堆的秽物。
“是!”秦朗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退开几步,拿出特制的加密通讯器开始传达指令。
厉承枭的目光重新投向吧台。江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下意识地朝这个最黑暗的角落瞥了一眼。昏暗的光线下,他看不清卡座里人的面容,
只觉得那两道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让他后颈莫名泛起一阵凉意。他皱了皱眉,甩甩头,
把这丝不安归咎于昨晚的“激烈运动”和宿醉,继续堆起笑容应付吧台前的客人。
厉承枭端起那杯一直没动的威士忌,轻轻晃了晃,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看着杯壁上冷凝的水珠滑落,像是在欣赏一出即将上演的、由他亲手导演的戏剧。“江临,
”他无声地对着空气低语,声音淹没在震耳的音乐里,“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四章第二天清晨,江临是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宿醉加上昨晚酒吧工作的疲惫,
让他的头像要裂开一样疼。他租住的这个隔断房狭窄逼仄,空气污浊,
弥漫着泡面和烟酒混合的怪味。他烦躁地在枕头下摸索着,接起电话,声音沙哑:“喂?
谁啊?大清早的……”电话那头是他一个平时一起混的、同样落魄的“朋友”,
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江临?!我靠!真的是你?
你他妈到底干了什么?!快看新闻!财经头条!你名字挂在上面!
”江临的睡意瞬间跑了大半,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什么头条?放什么屁呢?
”“你自己看!‘蓝港资本’!你的‘蓝港资本’!被爆出来是彻头彻尾的庞氏骗局!
非法集资!非法跨境洗钱!涉案金额几十个亿!澳洲警方已经发了红色通缉令!
国际刑警都介入了!新闻说你三年前就卷款跑路了!操!江临,你他妈藏得够深啊!
原来你以前在澳洲玩这么大?!”“轰隆——!”江临只觉得耳边一声炸雷,眼前猛地一黑,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油腻腻的水泥地上。蓝港资本!那是他在澳洲搞的那个皮包公司!
早就被他像扔垃圾一样抛弃了!所有的痕迹,他明明都处理干净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突然被翻出来?还闹得这么大?!
他连滚带爬地从散发着霉味的床上翻下来,顾不上摔疼的膝盖,
扑到那个破旧的二手笔记本电脑前,手指颤抖得几乎打不开网页。屏幕亮起,
海城财经新闻的弹窗头条,像血红的烙铁一样烫进他的眼睛:惊天骗局!
昔日“金融新贵”江临被曝庞氏骗局卷款潜逃,涉案金额恐超50亿澳元!
澳洲发红色通缉令!配图是他三年前在澳洲某个酒会上意气风发的照片。
下面还有滚动新闻:国际刑警组织确认对江临Jiang Lin发出逮捕令,
涉跨国金融诈骗及洗钱重罪!海城警方已接到协查通报,全力追查江临下落!
知情人士爆料:江临或已潜回国内,化身酒吧调酒师隐匿!
“不……不可能……不是我……我没有……”江临脸色惨白如纸,
冷汗瞬间浸透了身上廉价的T恤,他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他猛地想起昨晚酒吧里那道冰冷刺骨的视线……就在这时,房门被粗暴地敲响,
伴随着房东尖利刻薄的叫骂:“302的!江临!开门!快给老娘开门!你他妈摊上大事了!
警察找你!快滚出来!”“警察?!”江临魂飞魄散,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地上弹起来。
他惊恐地环顾这个无处可逃的狭小隔间,目光落在唯一一扇对着后巷垃圾堆的小窗户上。
他没有任何犹豫,用尽全身力气撞开那扇锈迹斑斑的窗户,也顾不上外面有多高,
下面是什么,闭着眼就跳了下去!“噗通!”他摔在堆积如山的黑色垃圾袋上,
腐烂的菜叶、腥臭的鱼内脏和各种污秽物糊了他满身满脸。刺鼻的恶臭让他一阵干呕,
但他顾不上这些,连滚带爬地从垃圾堆里挣扎出来,像一只受惊的老鼠,
慌不择路地冲进旁边迷宫般狭窄肮脏的后巷,拼命地逃窜。身后,
房东的叫骂声和隐约的警笛声仿佛催命的符咒。他完了!彻底完了!澳洲的旧账被翻出来,
还扣上了国际通缉犯的帽子!他像一只暴露在阳光下的蟑螂,只能往最阴暗肮脏的角落里钻。
几天后,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位于城市边缘、污水横流的废弃桥洞下。
这里聚集着海城最底层的流浪者。空气里弥漫着尿臊味、垃圾腐烂的酸臭和潮湿的霉味。
寒风裹着冰冷的雨丝从桥洞外灌进来,冻得人牙齿打颤。江临蜷缩在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
他身上那件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棉袄根本挡不住刺骨的寒意,湿透了,沉甸甸地贴在身上。
脸上、手上布满了污垢和擦伤,头发纠结成一团,沾满了泥浆和不知名的秽物。
几天东躲西藏、食不果腹的逃亡生活,让他彻底失去了昔日哪怕仅存的那点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