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审讯室的灯光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将我的每一寸皮肤都照得无所遁形。
手腕上的手铐已经勒出了血痕，但我感觉不到疼痛——比起这五年来心里的痛，
这点皮肉之苦算什么？“姓名？”对面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陆锋。
”我平静地回答，故意让手铐在铁椅上蹭出刺耳的声响。年轻的女警记录着，
钢笔尖划破纸张。她不时抬头看我，眼中的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怎么下得去手杀害怀孕的妻子和她年迈的父母？老刑警推过来一沓照片。最上面那张，
张雅云躺在我们的婚床上，腹部被剖开一个狰狞的十字，暗红的血迹浸透了鹅黄色的孕妇装。
她的眼睛还睁着，定格在最后一刻的惊恐与不解。“你妻子死前遭受了极大痛苦，
”老刑警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法医说你在她还有意识时剖开了她的肚子，
取出了八个月大的胎儿。然后割掉了她的舌头。”我盯着照片，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
那天晚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张雅云在毒药作用下无法动弹，
只能惊恐地看着我拿起手术刀。她父母倒在客厅，口吐白沫。而我，
冷静得像在做一场期待已久的手术。“为什么？”女警突然拍桌而起，“张雅云才31岁，
她嫁给你时什么都没要，连婚礼都没办！”老刑警按住了女警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我们走访了你们的邻居和朋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模范丈夫，婚后你连碗都不让她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非要置他们于死地？”我抬起头，
迎上他不解的目光：“你知道什么样的丈夫会在妻子孕晚期每天给她按摩浮肿的双脚吗？
会在凌晨三点开车二十公里去买她想吃的酸辣粉吗？
会记住她每一次产检的日期并提前请假陪同吗？”老刑警和女警都愣住了。
“一个准备杀她的丈夫。”我笑了，笑声在审讯室里回荡。
“这些‘体贴’都是我精心设计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好’，
这样当她死得那么惨时，才会更有戏剧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法医匆匆进来，
在老刑警耳边低语。我看到老刑警的瞳孔猛地收缩，然后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老刑警慢慢地说，“张雅云腹中的胎儿……与你没有血缘关系。
”女警倒吸一口冷气：“所以你是因为发现被戴绿帽才……”“我当然知道孩子不是我的。
”我打断她，声音轻快得像个分享秘密的孩子，“因为是我找人上的她。
我怎么可能让那种女人怀我的孩子？”审讯室陷入死寂。我能听到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像倒计时的炸弹。“我不叫陆锋，”我向前倾身，手铐哗啦作响，
“我的真名是于瑞。”第二章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从小没有父母，院长告诉我，
是在一个下雨天的傍晚在孤儿院门口将我捡回来的。在孤儿院的16年里，
虽然生活并不宽裕，但温饱没有问题。保育阿姨们从小鼓励我们要自立自强，
好好读书才能改变命运。好在我不够聪明，但足够勤劳，考上了一所985大学，
毕业后顺利进入华辰集团。五年前，我成为华辰集团的人力资源总监，
30岁掌管着一千多人的团队。妻子林婉是大学老师，女儿小雨刚满3周岁。
我们住在城西的高档小区，周末会带着小雨去公园野餐。日子平淡又温馨，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幸福下去。“2018年3月12日，下午4点50分。
”我精确地报出那个改变一切的时刻，张雅云穿着一条紧身红裙走进我的办公室。
她是市场部的业务员，连续六个月业绩挂零。我记得那天窗外下着小雨，
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如泪痕。张雅云身上浓重的香水味让我皱眉。“张小姐，
如果下个月业绩还是没有起色，公司可能要考虑终止劳动合同”我复述着当时的话。
“我还建议她去参加销售培训，甚至提出可以帮她调岗”。长相清丽的她，
一直以单纯善良的人设和周边人相处。尽管业绩不好，但同事们愿意包容，也给了她机会，
入职一年，这是第一次被谈话。她突然就哭了，妆花成一片，还没等我说完就冲了出去。
监控显示她捂着脸跑出办公室，在电梯口撞倒了保洁阿姨的拖把桶。“我追到电梯口，
但门已经关了。”我盯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仿佛能看到当年的画面。“如果我当时追下楼，
如果我坚持要解释清楚……”那天晚上，张雅云去了酒吧。
门口监控显示她凌晨一点和一个男人互相搀扶着去了隔壁酒店。我提前给林婉说要过加班，
她接上孩子后去了岳父家。“第二天早上，我在上班路上看见她站在公交站台，
宿醉让她脸色惨白。”我回忆道，“我以为我的话太过直接，对她打击太大，出于愧疚，
我停下车问她要不要搭便车。”“车开出去不到十分钟，张雅云突然捂住嘴。
”“我赶紧靠边，但她还是吐在了我的宝马5系上——真皮座椅、中控台，
甚至我的西装裤都沾上了呕吐物。”“她道歉说要请假回家，我只好送她。”我苦笑着摇头。
“到她家楼下时，遇到了她父母买菜回来。她父亲张建国还感谢我送女儿回家。
”“因为车里的气味实在难以忍受，我直接请假去了4S店。
”“洗车工小刘后来帮我作证：于总的车里全是呕吐物，我们花了三个小时才清理干净。
”“但张雅云回家后直接冲进浴室，用力搓洗身体，仿佛要洗掉一层皮。
”“她母亲王淑芬看见女儿身上的吻痕和淤青，
又联想到她反常的行为和满身酒气……”“是不是那个姓于的欺负你了？
”我模仿着王淑芬尖厉的声音。张雅云只是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害怕父母知道真相后会责备她放荡。第二天一早，张建国带着两个堂兄弟冲进我办公室。
我正和助理讨论招聘计划，突然就被一拳打倒在地。眼镜碎裂的瞬间，
我看到张雅云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平静。“他们把我拖到走廊上殴打，
骂我强奸犯、畜生。”我摸着自己鼻梁上的旧伤。“保安拉开他们时，
我的白衬衫已经被血染红了。”公司高层召开紧急会议。
但监控只能证明张雅云哭着离开我办公室，以及我随后追出。没有声音，没有关键画面。
“于经理，公司决定对你停薪留职。这是为了平息事态。”我模仿着CEO郑重的语气。
而张雅云，他们给她升职加薪，说是“精神补偿”。多年恋爱，妻子林婉选择相信我，
让我深感安慰。我们一起去张雅云家求她说出真相，但她只是躲在房间里哭。
她父亲挡在门前，骂得整栋楼都能听见。我们试图去找别的证据，但一无所获。
我不知道她那天的行程，而我的行踪也无人能证明。这种情况下，我百口莫辩。
当我以为事情已经很糟糕时，更糟糕的还在后面。第三章“一个月后，
张建国拿着一份产检报告闯进我家。”我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击。“我女儿怀了你的种！
你要负责！”林婉当场就崩溃了。我们找到4S店的小刘作证，林婉勉强相信了我，
但网上已经炸开了锅。张建国在短视频平台发布视频，
声泪俱下控诉“企业高管利用职务之便强奸下属”。“华辰集团股价当天跌了7%。
”我冷笑道，“CEO亲自打电话通知我被解雇了，还说公司保留追究我法律责任的权利。
”我去张家理论，推搡中张雅云突然撞向茶几。血从她腿间流下时，
她竟然对我笑了——那个笑容我至今难忘，像毒蛇吐信。“故意伤害致流产，判三年。
”我举起三根手指。“入狱第二天，狱警告诉我有人来探视。我以为是林婉，
结果是张雅云——”我又陷入了回忆，一切都仿佛在昨天。张雅云穿着素白的连衣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