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月薪三万,工作是当“职业女儿”。客户孙大爷待我比亲生的还好,
带我选好了父女合葬墓地,还说要把他唯一的房产送我。结果他那三年没露过面的亲生儿子,
带着律师和记者冲进门,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爸的东西,一根毛你都别想拿!
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不是图钱,就是图我爸的人!”我看了眼八十二岁的孙大爷,
回怼道:“你看清楚,这是你爸,不是你哥。”第一章:一通催命电话“小末,
这块地儿背山面水,风水好,又清静。以后啊,我就睡这儿,旁边给你也留个位置,
咱爷俩做个伴。”孙大爷指着面前那块福寿园里标价最高的墓地,乐呵呵地对我说。阳光下,
他花白的头发像在发光。我叫林末,今年二十四。我的工作,是孙大爷的“职业女儿”,
月薪三万,合同制。我扶着他,也笑着说:“行啊孙大爷,不过这邻居可有点贵。
您这一个平方,赶上市区一套房的首付了。”“钱算个屁!”他手一挥,满脸不在乎,
“人死了,钱没花完,那是最痛苦的事。走,签合同去!我今天高兴,把你那块也付了!
”我正想说使不得,我的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孙鹏”,
我给他备注的标签是——“客户那三年未见一面的好大儿”。我把手机递给孙大爷,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喂?”“爸!你在哪儿呢?
我听张阿姨说,你领着一个野女人去买墓地了?”电话那头,是一个极不耐烦的男人声音,
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质问。孙大爷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什么野女人!这是小末!
我的……”他想说“女儿”,又改了口,“我的生活顾问!我花钱请来的!”“花钱?
你又有钱没地方烧了是吧?我上个月管你要十万块钱给我儿子报个班,你说你没钱!
现在倒好,领着个外人去买几十万的墓地?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没糊涂!
”孙大爷气得声音都在抖,“那是我自己的退休金!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凭什么管我?
”“我凭什么?我凭我是你儿子!你死了,你的钱都是我的!你现在花的每一分钱,
都是在花我的钱!你赶紧给我回来!把那女的也带上!我倒要看看,
是哪路狐狸精把你迷成这样!”对方说完,就“啪”地一声挂了电话。孙大爷捏着手机,
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一张老脸由红转白。我赶紧给他顺着背:“大爷,别生气,
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里的光,彻底熄灭了。他看着我,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愧疚和疲惫。“小末啊,”他拍了拍我的手,“这房子,这钱,
我要是留给他们,简直是造孽。”“你说,”他忽然抓住我,眼神灼灼,
“我要是把市中心那套房子,过户给你,你敢要吗?”第二章:欢迎来到修罗场孙大爷的家,
是一套位于市中心老干部小区的,一百二十平的三居室。按照市价,至少值八百万。
我和他刚一进门,就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
一个穿着POLO衫、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他就是孙鹏。
他旁边,坐着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正嫌弃地用纸巾擦着沙发的扶手,
这应该是他妹妹,孙娟。他们看见我扶着孙大爷进来,两道目光,“唰”地一下,
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那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审视、鄙夷和敌意。“爸,
你可算回来了。”孙鹏慢悠悠地开了口,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这位就是月薪三万的‘生活顾问’?看着挺年轻啊,比我闺女还小几岁吧?
什么大学毕业的啊,这么想得开,来伺候老头子?”他话里话外的侮辱,让孙大爷的脸,
又涨红了。“孙鹏!你怎么说话的!”孙大爷呵斥道,“小末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是正规公司派来的!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哟,还护上了?”孙娟也开了口,
声音又尖又细,“爸,你可得擦亮眼睛。现在这社会上,多的是这种小姑娘,看着人畜无害,
其实一肚子坏水,专门盯着你们这种有退休金的孤寡老人骗!等把你哄高兴了,
你的房子、票子,可就都姓别人的了!”我从进门起,就一句话没说,只是面带微笑地听着。
等她说完,我才往前一步,彬彬有礼地,朝他们俩微微鞠了一躬。“孙鹏先生,孙娟女士,
你们好。我叫林末,是‘暖心之家’公司的生活陪伴顾问,
这是我的工牌和我们公司与孙大-爷签订的正式劳动合同。”我从包里,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复印件,放在茶几上。“合同里明确规定了我的工作职责,
以及职业操守。其中第十七条明确写明,严禁顾问以任何形式,
索要或私下接受客户的现金与贵重物品馈赠。如有违反,公司将予以开除,
并承担相应法律责任。”我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兄妹俩对视了一眼,
显然没料到我这么专业。孙鹏拿起那份合同看了看,冷笑一声,把它丢回桌上:“合同?
合同算个屁!哄老头子的手段多了去了!谁知道你们背地里,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转头看向孙大爷,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爸!我才是你亲儿子啊!
你怎么能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呢?”我差点笑出声。我拿出手机,点开日程表,
递到他面前。“孙鹏先生,按照记录,您上一次来看望孙大爷,是在三年前,他老伴,
也就是您母亲的葬礼上。停留时间,两小时。这三年里,您一共给他打过七个电话,
平均每次通话时长,三十五秒。其中六个,是向他要钱。唯一一个不是的,是打过来骂他的。
”“请问,您配说‘亲儿子’这三个字吗?”第三章:他的膝盖值多少钱我的话,
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孙鹏的脸上。他的脸,瞬间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像是开了染坊。
“你……你个黄毛丫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滚出去!
”他恼羞成-怒,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好啊,”我点点头,微笑道,
“我的日薪是一千块,工作时长八小时,加班另算。今天我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孙大爷,
那我先下班了,您跟家人好好‘沟通’。”说完,我作势就要走。孙大爷一把拉住我,
急了:“小末!你别走!你走了我跟他们说不清楚!”他太了解他的儿子了。我一走,
他只会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我转过身,无奈地摊了摊手,看着孙鹏:“您看,不是我不走,
是我的客户,也就是您的父亲,需要我的陪伴。这是我的工作职责。
”孙鹏被我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孙娟反应快,她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她挤到孙大爷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爸,你看你,怎么还生气了呢?
我哥他也是关心你,怕你被骗嘛!”“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前几天你是不是高血压犯了,
差点晕倒?要不是这个林小姐在,后果不堪设想吧?”她话锋一转,看向我,“林小姐,
真是谢谢你了。我们做儿女的,工作忙,没法时刻陪在爸身边。有你这样负责的顾问,
我们也就放心了。”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我,又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我笑了笑:“孙女士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的工作。”“所以啊,”孙娟顺杆爬,
“为了感谢你对我爸的照顾,我们想请你吃顿饭。另外呢,也想跟你聊聊,
后续的合作……是不是可以终止了?”终于说到正题了。“爸的身体呢,我们不放心。
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送他去全护型的养老院吧。那里有专业的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看着,
比请个年轻小姑娘在家,强多了。”她嘴上说着“商量”,眼睛却死死盯着孙大爷,
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孙大爷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我不去!”他吼道,
“我死也不去养老院!我就要在家!就要小末陪着我!”“爸!”孙鹏也加重了语气,
“这事儿由不得你!我们也是为你好!每个月三万块钱请个保姆,
你当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这是我的退休金!我自己的钱!”“你的钱就是我们的钱!
”眼看又要吵起来。孙鹏忽然,“扑通”一声,给孙大爷跪下了。一个快五十岁的大男人,
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征兆地,跪了下去。“爸!”他声泪俱下地哭喊起来,“我求求你了!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公司最近资金周转不开,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您倒好,
在这儿一个月三万地养着外人!您这是在要我的命啊!”他一边哭,一边拿头去撞地,
撞得“砰砰”响。那演技,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第四章:我是来卖惨的,
不是来报恩的面对儿子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孙大爷彻底懵了。他手足无措,嘴唇哆嗦着,
想扶又不敢扶。这就是中国式的孝道绑架。当道理讲不过的时候,就开始比谁更惨,
用血缘和辈分,来压垮你。孙娟也在一旁,拿纸巾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是啊爸,
我哥他太难了。前几天为了五十万的贷款,头发都白了一半。我们做儿女的,不求您帮衬,
但您也别拖我们后腿啊。”他们兄妹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核心思想就一个:你的钱是我们的,你不给我们花,就算了,怎么还能给外人花?
你这是在剜我们的肉。孙大-爷被他们逼得连连后退,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
我怕他再被气出个好歹,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孙鹏先生,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他,微笑着说,“您先起来。地上凉,
别把您这身名牌西裤给跪坏了。”我的话,让他哭嚎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我算了一下,
”我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当着他们的面按了几下,“孙大爷一个月的退休金,是一万二。
我公司的服务费,是三万。这中间,有一万八的差额。”“这笔钱,”我抬起头,看向他们,
“是我个人,垫付的。”兄妹俩都愣住了。“你……你垫付的?”孙娟不敢相信地问,
“你为什么要垫这个钱?”“因为孙大爷值得。”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
“你们的母亲,孙大爷的老伴,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她怕他一个人孤单,
怕他被你们活活气死。所以,她偷偷攒下了一笔钱,拜托我所在的公司,在她走后,
无论如何,也要给孙大爷找到最好的陪伴顾问,费用不够的,从这笔遗产里出。”“而我,
”我笑了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你们母亲留下的钱,不多,
也就将将够支付两年的服务费。现在,还剩最后三个月。”我的话,半真半假。
孙大爷的老伴,确实在去世前,联系过我们公司,咨询过相关业务。
但她还没来得及签约和付款,就走了。但这些,孙鹏他们不知道。“不可能!
”孙鹏从地上一跃而起,“我妈的钱,明明都给我们分了!她哪儿来的私房钱?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摊了摊手,“也许,是心寒的母亲,给自己留的最后一点体面吧。
”“我不信!”孙娟尖叫道,“你拿出证据来!”“证据,当然有。不过,
那是我们公司和委托人之间的保密协议,不方便给二位看。”我转向孙大爷,语气变得温和,
“大爷,他们不信就算了。您别生气。反正,就算那笔钱用完了,只要我还在职一天,
您这边的费用,我都给您包了。还不清您儿子的贷款,我还不上我自己的债,都没关系。
我乐意。”我这话,是说给孙大-爷听的,更是说给那兄妹俩听的。你看,你们的母亲,
宁愿把钱给外人,都不留给你们。我,一个外人,愿意为你们的父亲自掏腰包,而你们,
只想着从他身上榨干最后一滴血。谁是亲人,谁是仇人?高下立判。孙大爷的眼圈,红了。
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孙鹏兄妹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难看到了极点。他们是来卖惨的,是来把他们的父亲,钉在自私自利的耻辱柱上的。
却没想到,被我反将一军。第五章:最后的亲情,值几万?那天的战争,
以我的阶段性胜利告终。孙鹏兄妹俩,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孙鹏指着我,
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我知道,这事儿没完。果然,第二天,他们就换了策略。
他们不再跟我硬碰硬,而是打起了温情牌。孙鹏提着果篮来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对我客气得不得了。“林小姐,昨天是我冲动了,您别往心里去。”他把果篮递给我,
一脸的歉意。我没接:“孙先生有事说事。我只是个顾问,担不起您这份大礼。”他的脸,
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笑容:“是这样。我爸的身体,我们还是很担心的。所以,
我想跟您,不,是跟您的公司,买断您剩下的服务合同。您看,还剩三个月,一个月三万,
总共九万。我给您凑个整,十万。您看怎么样?”他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
一沓厚厚的人民币。十万块。买我离开他父亲。我看着那沓钱,忽然觉得很可笑。“孙先生,
”我说,“第一,我的薪水,是发给我所在公司的,不是给我个人。您跟我谈,没用。第二,
我们公司和孙大-爷的合同里,有特殊条款。除非客户本人,或其指定的监护人,
提出解约申请,否则,任何第三方,都无权干涉。”“而您,”我笑了笑,“据我所知,
并不是孙大爷的法定监护人。”他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林末!”他压低了声音,
露出了真实面目,“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不就是图钱吗?十万块不够,你开个价!二十万?
三十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种公司的路数?先把老人哄开心了,再忽悠着改遗嘱,
分房子?我告诉你,有我们兄妹在,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既然我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反问道,“那您又何必,花几十万来收买我呢?您不觉得,这很矛盾吗?”“你!
”他被我怼得哑口无言。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悲。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人类情感,
父子情,夫妻情,甚至陌生人之间的善意,都可以用金钱来量化。他对父亲的感情,
也只剩下“遗产继承人”这一层关系。他不是怕我骗走他父亲的钱。
他是怕我分走他父亲对他“仅存的亲情”。而这份“亲情”,在他看来,
价值就是那一套八百万的房子。“孙先生,”我叹了口气,“收起你的钱吧。
想让你父亲开心,很简单。放下你的算计,别总想着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你试着,
真心实意地,陪他吃一顿饭,聊一次天,就像小时候,他陪你一样。”“如果你做不到,
那就请你,不要再来打扰他。让他安安生生地,过完最后这几年。”“他的退休金,
是国家给他养老的。不是给你,还贷款的。”说完,我不再看他,
转身走进了孙大-爷的房间。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一个被贪婪蒙蔽了心的人。这场仗,
才刚刚开始。第六章:来自养老院的“邀请函”孙鹏的“收买”计划失败后,
他们消停了几天。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很快,就想出了更阴损的招数。
这天下午,我正陪着孙大-爷在楼下花园晒太阳,一辆印着“康乐养老院”的商务车,
忽然停在了我们面前。车上下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不由分说,
就要上来“扶”孙大-爷。“你们干什么!”我立刻警惕地把孙大-爷护在身后。
“您就是孙建国老先生吧?”为首的那个笑呵呵地说,“是您的儿子孙鹏先生,
替您在我们养老院,预定了一个VIP床位。今天特地派车来接您过去体验一下。”体验?
这跟强抢有什么区别?“我们不去!”我冷冷地拒绝。“这位小姐,
这可是孙鹏先生的一片孝心啊。我们康乐养老院,是本市最好的养老机构,床位很紧张的,
要不是孙先生跟我们院长关系好,根本排不上号。”“我说,我们不去。
”“这……恐怕由不得您啊。”对方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孙先生说了,他父亲年纪大了,有时候脑子不太清楚,让我们务必,把他安全地接过去。
”他们说着,就要上来动手。我拿出手机,直接按下了110。“喂?警察同志吗?
这里是XX小区,有人当街绑架老人!对,车牌号是……”我话还没说完,
那两个人脸色一变,立刻松了手,悻悻地退回车上,一溜烟地跑了。孙大-爷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知道,这肯定是孙鹏他们搞的鬼。
他们想造成一种“父亲已经神志不清,被保姆控制”的假象,从而,名正言顺地,
把他送进养老院,隔离起来。“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孙大爷喘着粗气,
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我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迅速思考着对策。敌人已经不满足于口头骚扰,
开始采取实际行动了。我必须想办法,进行反制。“大爷,”我扶着他,
“我们得去一趟医院。”“去医院干嘛?我没病!”“不是看病,”我看着他,
眼神无比坚定,“是去做一份证明。一份能证明您现在,
头脑清晰、精神正常、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官方证明。”“这份证明,将是我们手里,
最有力的武器。”第七章:遗嘱上的名字我们去了市里最权威的三甲医院,
挂了老年精神科的专家号。经过一整个下午的、一系列复杂的测试和评估,
孙大-爷拿到了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精神健康评估报告。报告的结论,
清清楚楚地写着:孙建国,男,82岁。神志清晰,认知功能完好,逻辑对答正常,
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拿着这份报告,孙大-爷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他从医院出来,
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我,把他带到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这是他早就联系好的一位老朋友,
一位专攻《继承法》的资深律师。当着律师的面,孙大-爷说出了他的决定。
他要立一份新的遗嘱。“王律师,”他对那位白发苍苍的律师说,“我的身后事,
我今天想彻底做个了断。”他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个房产本,一个存折。“我名下,
有一套位于XX小区的房产,存款,大概还有六十万。”“我决定,”他顿了顿,抬起头,
看了我一眼,眼神无比慈爱,也无比坚定,“在我死后,我所有的财产,包括房子和存款,
全部由我的‘女儿’,林末,一人继承。”“我的儿子孙鹏,女儿孙娟,未尽赡养之责,
屡次伤我之心。故,不得继承我的任何遗产。”律师的笔,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
我站在一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我知道,孙大爷这么做,
一半是出于对我的感激和信任,另一半,则是对他那双儿女,最彻底的,报复和宣战。
他在用这种最极端的方式,来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大爷,这使不得。”我急忙开口,
“我不能要您的东西。我们的合同……”“这是我的决定,与你无关。”孙大爷打断我,
“我没有馈赠给你,我是在立我的遗嘱。等我死了,这东西才归你。你现在,
还是我的‘职业女儿’。”他把“职业”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像是在提醒我,
也像是在说服他自己。王律师抬起头,推了推老花镜,严肃地问:“老孙,你想清楚了?
这份遗嘱一旦公证,就具备了法律效力。你的子女,很可能会起诉,到时候,林末小姐,
会被推到风口浪尖。”“我想清楚了。”孙大爷说,“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养老,
不是靠血缘,是靠情分。谁对我好,我就把我的东西,给谁。”“至于小末,”他转过头,
拉住我的手,恳切地说,“孩子,我知道,这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你就当,
是帮我老头子,最后争一口气,行吗?”我看着他浑浊的、充满恳求的眼睛。我知道,
我无法拒绝。从我点头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只是一个“职业女儿”。
我成了这场家庭战争中,被推到最前线的,持旗手。
第八章:“不孝女”的诞生孙大-爷立新遗嘱的消息,像一颗炸雷,在孙家炸开了。这一次,
来得不只是孙鹏兄妹俩。他们还带来了一个“秘密武器”——孙大-爷那个远在国外,
十年没回过国的小女儿,孙莉。孙莉是三兄妹里,最有出息的一个,嫁了个外籍富商,
定居海外。在孙大-爷心里,一直是他的骄傲。他们显然是想用这个最受宠爱的小女儿,
来打“亲情牌”,做最后的挽回。我开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
打扮得像个贵妇的女人,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孙莉的段位,明显比她两个哥哥姐姐高多了。
她没有一上来就指责我,反而一脸悲切地,握住了我的手。“你就是林末小姐吧?
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些年,我爸多亏有你照顾。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真是太不孝了!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如果我不知道她的来意,我几乎就要信了。“爸!”她绕过我,
直接扑到孙大-爷面前,一下子就跪下了,“爸!女儿不孝!女儿从国外飞回来看您了!
”孙大-爷看到最疼爱的小女儿,时隔十年,突然出现,也是百感交集,一时间,
竟说不出话来。“爸,我听我哥说了,您……您要立遗嘱,把家产都给……给林小姐?
”孙莉抬起头,泪眼婆娑,“爸,您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您要是气我们,您打我,骂我,
都行!可您不能,不要我们啊!”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孙鹏和孙娟也在一旁,
拼命地煽风点火,哭天抢地,说自己过去多不是人,现在幡然悔悟,
只求老父亲能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一场家庭伦理大戏,演得是淋漓尽致。孙大爷的心,
明显动摇了。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我默默地,把孙大爷的手机,递到了他面前。
手机屏幕上,是我刚刚才收到的,一条匿名彩信。彩信里,是一张截图。
那是一个微信群的聊天记录,群名叫“孙家第一战线联盟”。群里,
顶着“孙鹏”头像的人说:老三,你到哪儿了?就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你先上去哭,
打感情牌,把老爷子稳住。千万别让他把那个狐狸精的名字写上去!“孙娟”说:对!
哭得惨一点!就说你在国外过得也不好,老公破产了,天天打你!先把房子弄到手再说!
而一个头像是风景照,明显是小号的人说:放心吧哥,演戏我在行。等我把他哄高兴了,
拿到东西,以后谁还管他死活。落款,是三个小时前。发信人,匿名。但发信人的手机号,
我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康乐养老院那个院长的……我看着孙莉那张还在痛哭流涕的脸,
再看看孙大-爷一瞬间,从震惊、到心痛、再到彻底死灰的脸。我知道,孙家这最后的,
一点点亲情,也彻底没了。第九章:最贵的一张照片孙大爷没有当场发作。他只是,
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极度平静,也极度悲凉的眼神,看着他面前,跪着演戏的三个儿女。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哑着嗓子说:“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孙莉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看老爷子脸色不对,也不敢再多留,
只好悻悻地走了。他们一走,孙大爷的整个身体,就像被抽走了骨头,一下子垮了下来。
他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语,眼角,有浑浊的泪,滑落。“小末啊,”他喃喃地说,“你说,
我这辈子,是不是很失败?”我没说话,只是把一杯温水,递到他手里。那一晚,
他一夜没睡。第二天,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他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