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晴，嫁了个傻子叫林默。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闺蜜莉莉说的。那天她来我家蹭饭，
看见林默对着个豁了口的青花杯子发呆，偷偷跟我说：“苏晴你看他那傻样，
脑回路比小区门口修鞋摊的缝纫机还直，除了上班就是盯着这破杯子，你图啥？”我能图啥？
图他每月准时上交工资，图他下雨天会提前在美容院门口等我下班，
图他…… 好像也没啥别的了。就说这杯子吧，据说是他那死鬼妈传下来的，
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每天早上雷打不动要用它漱口，晚上睡觉前还得拿布擦三遍，
杯底那层茶渍厚得跟锅底灰似的，看着就膈应。“林默你闻闻！
” 我把那破杯子怼到他鼻子底下，一股混合着烟味、汗味和隔夜茶的酸臭味直冲天灵盖，
“你自己闻闻！这玩意儿比你爸的假牙盒还臭，就不能换个新的？
”林默眨巴着他那双小眼睛，伸手把杯子抢过去，
跟护着传家宝似的揣进怀里：“这是我妈留的念想，你懂啥。”“我是不懂，
” 我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卧室走，“我只知道昨天你爸用它泡完假牙，今天你就拿它漱口，
你们林家这癖好是祖传的吧？”林默在后面急得跳脚：“苏晴你别胡说！
我妈以前就用这个喂我喝粥，干净着呢！”“干净？” 我猛地转过身，
指着杯沿上那圈黄黄的渍迹，“那你告诉我这是啥？你昨晚没刷干净的牙膏沫？
还是你爸假牙上掉的饭粒？”林默的脸 “腾” 地红了，脖子上的青筋跟蚯蚓似的鼓起来，
可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心里直乐，就喜欢看他这副想发火又不敢的怂样。
莉莉在旁边捂着嘴偷笑，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她啥意思，无非是觉得林默配不上我。
也是，我在美容院上班，每天接触的不是富太太就是小老板，哪个不比林默这愣头青强？
就说张弛吧，他是我们美容院的常客，开着辆黑色大奔，每次来都点名让我给他做肩颈按摩。
人家那说话多中听：“苏晴你这手艺，比我去过的五星级酒店还舒服。” 哪像林默，
三句话不离他那破杯子。“晴姐，张教练又来约你了。” 莉莉拿着我的手机凑过来，
屏幕上是张弛发来的微信：“晚上有空吗？新开了家日料，带你尝尝鲜。”我正想回信息，
林默突然从后面冒出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谁啊？”“还能是谁，
健身房的张教练呗，” 我把手机往兜里一塞，故意挺了挺胸，“人家说我肩颈护理做得好，
想请我吃饭请教请教。”林默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嘴唇动了动，
最后就憋出一句：“少跟他走那么近。”“你管我？” 我推开他就往门口走，
“晚上我值夜班，不回来了。”关门前，我看见林默又拿起那个破杯子，对着光仔细瞅，
杯底不知道啥时候沾上的口红印在阳光下特别显眼 —— 那是我昨天补妆时不小心蹭上的，
故意没擦掉。我心里冷笑，让你宝贝这破杯子，迟早给你整个大活。坐进张弛的大奔里，
我故意把车窗降下来，冲着保安亭的方向晃了晃手。赵野那小子正蹲在门口啃包子，
看见我跟张弛坐一辆车，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嘴里的包子差点掉地上。“那是你老公同事？
” 张弛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我大腿上轻轻拍了拍，“瞅着挺凶啊。
”“一个蹲过牢的，能有啥出息。” 我往椅背上一靠，闻着车里的古龙水味，
比林默身上的汗臭味强一百倍，“跟他主子一个德行，就知道盯着别人的事儿。”张弛笑了，
露出两颗小虎牙：“那咱们今天就让他们盯个够。”他把车开到市中心最豪华的商场门口，
直接带我进了那家我跟林默吵了八回架都没舍得进的日料店。
包厢里的三文鱼切得跟纸片似的，蘸着芥末往嘴里送，辣得我眼泪直流，心里却舒坦得很。
“你看你，” 张弛递过来一张纸巾，手指故意蹭过我的下巴，“吃个饭跟打仗似的。
”我没躲，就势往他那边凑了凑：“还不是你，点这么贵的玩意儿，我紧张。
”“跟我还客气啥。”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热乎乎的，“苏晴，我说实话，
你跟你老公那日子，过得憋屈不？”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里了。我抽回手端起清酒，
咕咚一口灌下去：“憋屈又能咋地？我这种二婚的，还带着个拖油瓶，有人要就不错了。
”“别这么说自己。” 张弛把我的酒杯满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你值得更好的，
比如…… 我。”我心里 “咯噔” 一下，假装没听懂，夹起一块金枪鱼大腹往嘴里塞。
这玩意儿是贵，入口跟冰淇淋似的，就是这价格，够林默买十个他那破杯子了。正吃着，
手机突然响了，是林默。我直接按了拒接，顺手把手机调成静音。张弛挑眉：“不接？
”“接啥啊，” 我撇撇嘴，“估计又问我那破杯子放哪儿了，烦都烦死了。
”他突然笑出声，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给你的，算是提前送的生日礼物。”打开一看，
是支 YSL 小金条，色号 1966，我上次在美容院跟莉莉念叨过好几次。
当时林默就在旁边修他那破杯子，听见了跟没听见似的，
转头就问我他爸的假牙是不是又放杯子里泡着了。“这太贵重了……” 我故意推辞，
手指却已经把口红管攥得紧紧的。“跟我还客气？” 张弛直接拿过口红，
拧开盖子往我嘴上抹，“你看，多显白。”镜子里的嘴唇红得跟血似的，
我突然想起林默那破杯子底的口红印，心里莫名有点发慌。从日料店出来，
张弛说带我去个好地方。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一家温泉酒店门口。他刚把房卡递给我，
我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莉莉。“晴姐你可别犯傻啊！” 莉莉的声音跟炸雷似的，
“赵野那小子在业主群里发照片呢，说看见你跟张教练进酒店了，
林默现在跟疯了似的往这边赶！”我脑子 “嗡” 的一声，转身就想走，却被张弛拉住了。
“怕啥？” 他把我往怀里带，“来了正好，索性跟他摊牌。”“摊啥牌啊！
” 我急得直跺脚，“我还没跟他离婚呢！”“那就现在离。” 他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我认识最好的离婚律师……”话没说完，包厢门 “哐当” 一声被踹开了。
林默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手里还攥着个东西 —— 不是他那破杯子，是我落在梳妆台上的口红。“苏晴，
你……” 他话没说完，突然看见我嘴上的颜色，脸 “唰” 地白了。
张弛把我往身后一护：“林默是吧？我跟苏晴是真心相爱的，你……”“真心相爱？
” 林默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举起手里的口红，“那这个呢？
你俩在我家那破杯子上亲嘴的时候，咋不说真心相爱？”我这才想起那口红印！
那天我跟张弛在客厅腻歪，他非要亲我，不小心蹭到了茶几上的杯子，我当时光顾着心慌，
忘了擦掉。“你跟踪我？” 我突然火了，这比被当场抓包还丢人。“我用得着跟踪你？
” 林默把口红往地上一摔，“整个小区都知道我老婆跟野男人跑了！
就因为我不让她扔我妈那杯子！”他突然冲过来想拉我，张弛一把将他推开：“你个窝囊废，
自己留不住老婆怪谁？”这话彻底把林默惹毛了。他像头被激怒的公牛，
嗷呜一声就朝张弛撞过去。俩大男人在酒店走廊里扭打起来，一个穿着保安制服，
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滚在地上跟俩泼妇似的，引来一群人围观。我吓得直哆嗦，
掏出手机想报警，却被一只手按住了。回头一看，是赵野，他不知道啥时候跟过来的，
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晴姐，别报警。” 他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是林默那破杯子，
“你闻闻，这味儿熟悉不？”我凑过去一闻，差点吐出来。除了那股酸臭味，
还有股淡淡的须后水味 —— 是张弛身上的牌子。“这杯子……” 我脑子突然转过来了。
“林默他爸上周住院，这杯子一直放客厅茶几上。” 赵野压低声音，
“昨天张教练来你家送文件，趁你去洗手间的功夫，拿这杯子喝了口水。
”我突然想起昨天的事。张弛确实来过，说要跟林默谈谈健身房合作的事，林默不在家，
他坐了五分钟就走了。当时我光顾着补妆，根本没注意他碰没碰那杯子。
“你的意思是……”“林默今早发现杯沿有陌生指纹，去物业调了监控。
” 赵野指了指还在地上打滚的俩男人，“他不是气你出轨，
是气张弛明知道这杯子对他多重要，还故意往上面碰。”我看着那破杯子，
突然觉得有点恶心。杯底的口红印旁边，不知道啥时候沾了根金色的头发 —— 是我的。
而杯沿那圈黄渍里，还嵌着点黑色的纤维，像是张弛西装上的料子。林默还在跟张弛扭打，
嘴里不停嚷嚷：“你凭啥碰我妈留的杯子！你凭啥！”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我突然觉得特没劲，捡起地上的口红，转身就往电梯口走。
赵野在后面喊：“晴姐你去哪儿啊？”“回家刷杯子。” 我头也不回地说，
“不然明天林默该拿它泡假牙了。”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看见林默被张弛按在地上，
手里还死死攥着那破杯子，跟抱着救命稻草似的。镜子里的嘴唇红得刺眼，
我掏出湿巾使劲擦，擦得嘴角都破了，还是觉得有股日料店的芥末味，冲得人眼泪直流。
这狗血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电梯到一楼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破杯子还在赵野手里。
刚想回头，又觉得没劲，爱谁拿谁拿，反正林默宝贝得紧，丢不了。出了酒店门，晚风一吹，
脑子清醒了点。日料店的芥末味还在嗓子眼里窜，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不知道是辣的还是别的。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小区名字，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 —— 估计是我这哭花的脸太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