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失踪后,他妹妹当众撕碎我女儿唯一的玩具:“你妈是扫把星!
”>我抱着哭泣的女儿沉默离开,没争辩一句。>两年后我的手工饰品工作室开业,
她带着金卡来砸场:“给我定制十套!”>我笑着摇头:“抱歉,不接苏家单。
”>女儿突然举起小拳头:“姑姑坏!妈妈香香!”>满堂宾客哄笑中,
她脸色煞白摔门而去。---初冬的风,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
幼儿园门口,接孩子的家长们缩着脖子,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灰蒙蒙的暮色里。我,林晚,
裹紧了洗得发白的旧羽绒服,目光紧紧锁着那扇彩色的铁艺门,在攒动的小脑袋里,
急切地寻找着那个扎着歪歪扭扭羊角辫的小小身影。“暖暖!”当那熟悉的小脸出现,
怯生生地望向人群时,我的心才落回实处,赶紧挤出笑容,朝她用力挥手。
暖暖像只归巢的小鸟,扑进我怀里,小胳膊紧紧箍着我的脖子,冰凉的脸蛋贴在我颈窝。
“妈妈…”她声音细细的,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暖暖乖,今天冷吗?
”我理了理她被帽子压乱的头发,亲了亲她冰凉的小额头,
顺势将她那明显不太合身、袖口磨得有些发毛的外套裹得更严实些。
她的小书包软软地搭在我臂弯,轻飘飘的,里面大概只有几本薄薄的画册和空掉的水杯。
就在这时,一道高亢尖锐、带着某种刻意为之的优越感的女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
猝不及防地割开了这冬日傍晚的平静空气:“哟,这不是我‘亲爱的’前嫂子嘛!
”心脏猛地一沉,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来了。
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昂贵香水却依然掩不住刻薄的气息,
已经霸道地侵入我和暖暖之间稀薄的温暖空间。我抱着暖暖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
缓缓转过身。苏婷。我那失踪前夫苏明辉的亲妹妹。她站在几步开外,
穿着剪裁精良的羊绒大衣,手里拎着最新款的限量手袋,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
下巴微微扬起,用一种打量廉价处理品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扫视着我和我怀里的暖暖。
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同样衣着光鲜的年轻女人,此刻正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
眼神里满是看好戏的戏谑。“啧,”苏婷的红唇撇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目光落在暖暖怀里紧紧抱着的一个半旧不新的布娃娃身上——那是去年暖暖生日时,
苏明辉心血来潮买给她的唯一一件礼物,也是暖暖这两年形影不离的伙伴,
娃娃的裙子已经洗得发白,一只眼睛的纽扣也快掉了。“暖暖还抱着这个破烂玩意儿呢?
你爸爸给你买的东西,也就值这个价了。”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毫无预兆地伸过来,
带着一股凌厉的风,精准地抓住了娃娃的一条胳膊。“啊!”暖暖惊恐地尖叫起来,
小身体在我怀里剧烈地一抖,死死抱紧娃娃,“我的娃娃!姑姑不要!”“不要?
”苏婷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淬了冰的针,刺得人耳膜生疼,
也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家长的目光。那些好奇的、探究的、甚至带着点怜悯的视线,
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们身上,让我无处遁形。“你妈就是个天煞孤星!扫把星!克死了你爸!
晦气的东西!还抱着她买的东西?也不嫌脏!”话音未落,
只听“嗤啦——”一声刺耳的裂帛声。那只已经有些变形的布娃娃,
在苏婷毫不留情的大力撕扯下,瞬间四分五裂!填充的劣质棉絮像肮脏的雪片,猛地炸开,
纷纷扬扬地飘散在冰冷的空气里。娃娃的头滚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那只摇摇欲坠的纽扣眼睛,彻底掉了出来,空洞地瞪着灰暗的天空。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卷着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掠过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所有家长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突如其来、充满恶意的暴力一幕。暖暖的哭声,
在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后,才迟滞地爆发出来。那哭声不是嚎啕,
而是一种被巨大的惊恐和绝望扼住喉咙后,发出的、破碎的、近乎窒息的呜咽。
她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筛糠一样抖着,眼睛瞪得极大,
死死盯着地上那团曾经是她唯一慰藉的“朋友”的残骸,小小的脸上血色褪尽,
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和深不见底的恐惧。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这具小身体的每一丝颤抖,
那剧烈的震动仿佛直接传递到了我的心脏深处,引发一阵阵撕裂般的钝痛。
愤怒的火焰瞬间冲上头顶,烧得我眼前发黑,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冲上去,
撕碎眼前那张写满刻薄和恶毒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清醒。暖暖破碎的呜咽声像冰水,
浇灭了那燎原的怒火,只剩下刺骨的寒冷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争?在这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一个疯子撕扯?除了给暖暖带来更大的惊吓和更深的伤害,
还能得到什么?围观者廉价的同情?还是苏婷更加得意的羞辱?我猛地低下头,
用脸颊紧紧贴着暖暖冰凉的小脸,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暖和她。我能做的,
只是把她颤抖得更厉害的小身体更深地、更紧地按进自己怀里,
用身体为她筑起一道脆弱的屏障,隔绝那些或同情或探究的冰冷目光。“暖暖乖,
不怕…妈妈在…”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带着血腥气。
我弯腰,用空着的那只手,
极其迅速地、几乎是抢夺般地将地上散落的棉絮、布片、还有那个孤零零的娃娃头,
一股脑地拢进暖暖那个轻飘飘的书包里。动作快得有些狼狈,甚至有些神经质。做完这一切,
我抱着依旧在剧烈抽噎、小脸埋在我颈窝里不肯抬头的暖暖,猛地直起身。
目光没有在苏婷那张写满胜利和鄙夷的脸上停留哪怕一秒,
也没有扫过周围任何一张看客的脸。我抱着我的女儿,像抱着一块易碎的、冰冷的琉璃,
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步一步,沉默地、背脊挺得笔直地,穿过那道由目光组成的无形荆棘丛,
走进了被暮色吞没的街道深处。身后,苏婷那刺耳又得意的笑声,如同跗骨之蛆,
被冷风断断续续地送过来,一下下刮着我的耳膜:“丧门星!带着你那小拖油瓶滚远点!
看见就晦气!”寒风卷着枯叶,扑打在脸上。暖暖的抽噎渐渐弱下去,
变成了一种压抑的、断断续续的、近乎窒息的哽咽,小小的身体依旧在我怀里一抽一抽。
我把脸埋在她散发着淡淡奶香和泪味的发顶,任由冰冷的液体无声地滑过脸颊,
滴落在她柔软的头发里。那一刻,除了怀里这具小小的、颤抖的身体,整个世界都是灰烬。
日子像浸在冰水里的铁块,沉重而冰冷地向前滚动。苏婷那场幼儿园门口的羞辱,
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彻底浇熄了我心底最后一丝关于过去、关于苏家不切实际的幻想。
也像一把淬了火的匕首,狠狠扎进麻木的皮肉,带来剧痛的同时,
也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暖暖,我必须站起来,
必须从这片泥沼里拔出脚。白天,我在一家小型手工艺品店做销售,笑容要标准,
腰要弯得恰到好处,只为那点微薄的薪水。晚上,
当暖暖终于蜷缩在出租屋那张小床上沉沉睡去,发出均匀而细弱的呼吸声时,
属于我的时间才真正开始。小小的折叠桌,一盏光线昏黄的白炽灯,便是我的战场。
的蕾丝边、处理瑕疵的亚克力珠、细软的铜丝、半透明的树脂……这些旁人眼中的“破烂”,
在我指尖却有了新的生命。手指被铜丝勒出深深的红痕,被热熔胶烫出过水泡,
被剪刀磨破了皮,是家常便饭。有时熬到后半夜,颈椎僵硬得像生了锈,眼睛干涩发痛,
看着桌上那些半成品,挫败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每当这时,我就会停下,走到床边,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路灯光,凝视暖暖熟睡的小脸。
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眉头似乎还微微蹙着,即使在梦里,
似乎也未能完全摆脱白天的阴影。她变得异常安静。幼儿园老师不止一次委婉地提起,
暖暖在园里几乎不和其他小朋友说话,总是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角落,
用蜡笔在纸上反复涂抹着大块大块压抑的黑色,
或者画一些线条歪斜、没有门窗的、孤零零的小房子。她不再问起爸爸,
甚至不再提起那个被撕碎的娃娃。这种沉默,比嚎啕大哭更让我心如刀绞。指尖传来的刺痛,
还有女儿睡梦中那不安的眉宇,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犹豫。我深吸一口气,
揉揉酸涩的眼睛,重新坐回那盏昏黄的灯下。疼痛和疲惫是真实的,
但心底那股想要为女儿撑起一片晴空的渴望,更是滚烫的。
时间在指尖与材料的细微摩擦声中悄然流逝。那些曾被苏婷视为垃圾的边角料,
在我手中渐渐蜕变。素布和蕾丝缠绕成复古风情的发带,细铜丝巧妙地拗出藤蔓的形状,
点缀上圆润的亚克力珠,就成了别致的耳坠;破碎的彩色玻璃片,镶嵌进树脂底座,
在灯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变成独一无二的胸针……我尝试着把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情绪,
那些对美好的渴望,一点点揉进这些小小的物件里。
“破茧”——当这两个字最终被确定为我未来工作室的名字时,我正坐在深夜的灯下,
打磨一枚用碎裂的贝壳和银丝缠绕而成的蝴蝶胸针。灯光下,贝壳内部天然的虹彩流转不定,
像被禁锢的光终于找到了出口。破茧,挣脱束缚,哪怕带着伤,也要飞向光。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