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面镜子卖不卖？"
我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一个穿着破旧中山装的老头站在店门口，手里捧着一面古镜。
"不收。"我头也不抬地继续整理账本。
开古董店三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但眼前这个老头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浑身透着一股子阴气。
老头也不恼，径直走到柜台前，将古镜轻轻放下："小伙子，这可是明朝的铜镜，你确定不要？"
我瞥了一眼，镜子约有巴掌大小，镜背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但不知为什么，盯着镜面看久了，总觉得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多少钱？"我问道。
"不要钱。"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只是希望你能善待它。"
不要钱？我心里打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古董这一行，水深得很。
"为什么不要钱？"
老头的笑容更诡异了："因为它在等人。等了很久很久的人。"
说完，不等我回应，老头转身就走。我想叫住他，但他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重新审视这面镜子。镜面光滑如水，能清晰地映出我的脸。镜背的花纹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确实像明朝的工艺。
既然不要钱，留着也无妨。我随手将镜子放进柜台下面的抽屉里。
晚上关店时，我忽然听到从抽屉里传来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敲击镜面。
我拉开抽屉，古镜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异常。但镜面上却映出了一张女人的脸！
不是我的倒影，而是一个陌生女人，长发披肩，容貌清秀，但眼神中透着绝望和怨恨。
我吓得手一抖，险些把镜子摔在地上。再定睛一看，镜面里只有我自己的脸，哪里有什么女人？
一定是看错了。我安慰自己，将镜子重新放回抽屉。
但就在我准备离开时，镜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帮帮我......"
声音很轻很飘，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浑身汗毛竖起，想要逃离这里，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我颤抖着再次拿起镜子。这一次，镜面里的女人更加清晰了。她伸出手，似乎想要从镜子里爬出来。
"你是谁？"我颤声问道。
女人的嘴唇蠕动，但没有声音传出。她指了指镜子的边缘，那里刻着几个小字：清明三年制。
清明年间的镜子？我对历史不太了解，但知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年代了。
女人又指了指她的脖子，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还在往外渗。
她是被人杀死的？
就在这时，镜面突然变得模糊，女人的身影渐渐消失。镜子又恢复了正常，只能看到我惨白的脸。
我赶紧关门回家，但一整夜都睡不着觉。那个女人的脸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还有她绝望的眼神和脖子上的伤口。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图书馆查资料。经过一番搜索，我终于找到了关于清明年间的记录。
清明三年，也就是公元1460年，确实存在过。但更让我震惊的是，我在一本古籍中发现了一个故事：
明朝清明三年，京城有一富商之女名叫苏婉儿，因不愿嫁给权贵之子，竟在大婚之夜自刎而死。死后怨气不散，附身于一面铜镜之上，凡是照过此镜之人，皆能见其冤魂。
苏婉儿？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当天晚上，我提前关了店门，独自一人守在古镜旁边。我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天一黑，镜面就开始泛起涟漪。苏婉儿的脸又出现了，这次更加清晰。
"你叫苏婉儿对吗？"我问道。
她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你是被人害死的？"
她再次点头，然后做了个手势，像是在写字。
我拿来纸笔，将纸贴在镜面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纸上竟然出现了字迹：
"我被继母和她的奸夫所害，他们为了夺取我父亲的家产，在我的婚礼酒中下毒，然后伪造成我自杀的假象。"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她的冤屈。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纸上又出现新的字迹："我要报仇，但我的魂魄被困在这面镜子里，无法离开。我需要找到一个与我有缘的人，借助他的阳气，才能重获自由。"
与她有缘？我皱眉思考，自己和一个五百多年前的古人有什么缘分？
"你如何确定我与你有缘？"
苏婉儿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轻抚镜面。奇怪的是，我竟然能感受到一丝温暖，就像真的有人在抚摸我的脸。
"因为你能看见我，能听见我的声音。五百年来，只有你一个人能做到这些。"
字迹刚刚出现，我就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身体里被抽走。
我知道不对劲，想要放下镜子，但手却不听使唤。苏婉儿的脸变得越来越清晰，而我则感到越来越虚弱。
她在吸取我的阳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