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诡异别墅的禁忌## 录音师遇鬼:当耳机里的呼吸声摘下还在响>我是一名录音师,
为治疗母亲眼疾接下别墅录音工作。>雇主在短信里反复叮嘱:“别上三楼,别碰钢琴,
别用手机录音。”>可当我用专业设备录完音,所有文件都出现诡异的第二人声。
>雇主沉默许久回复:“设备问题,酬劳加倍。”>当我躲在隔音室检查录音,
耳机里突然传来清晰的呼吸声。>我猛地摘下耳机——那呼吸声没有消失,反而更响了。
>它就在我耳边。---车子碾过最后一段坑洼不平的乡间小路,在沉闷的震颤中,
将一片冷硬的铁灰色建筑群吐在我眼前。这就是“栖梧居”?名字雅致得近乎矫情,
镶嵌在乌黑花岗岩门柱上,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空气粘稠沉重,
弥漫着湿润泥土和腐败植物的腥气,吸进肺里冰凉一片,沉甸甸的。周遭死寂,
除了引擎怠速低沉的喘息,再无声响,连鸟雀也噤若寒蝉。这份寂静浓得化不开,
压得人心头发慌。手机屏幕幽光一闪,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雇主发来的短信,冰冷简洁,
如同命令:到了?进门密码:****。别上三楼。别碰客厅钢琴。别用手机录音。
今晚完成,酬劳即刻付清。最后那句“酬劳即刻付清”像淬了蜜的钩子,
精准地刺穿我的犹豫。母亲躺在病床上日渐模糊的双眼,
医生口中那个触目惊心的手术金额……这笔钱,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指尖在冰冷的金属门禁按键上跳跃,输入密码。铁门应声而开,铰链发出干涩刺耳的摩擦声,
像一声压抑太久的叹息,划破死水般的寂静。大门在我身后无声合拢,
沉重的落锁声“咔哒”一响,仿佛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将我彻底吞入这栋建筑冰冷潮湿的腹腔。门厅空旷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空气里浮动着一股奇异的混合气味——昂贵实木家具散发的沉稳木质香,
新刷墙壁残留的刺鼻漆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更底层的东西,
像是地下室里陈年纸张霉烂的气息,丝丝缕缕,顽固地钻进鼻腔。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精心打理却毫无生气的庭院,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常青植物在灰蒙蒙的天光下绿得发暗,
死气沉沉。客厅中央,一架通体漆黑的三角钢琴静静卧着,琴盖合拢,如同一具沉默的棺椁。
雇主特意强调的禁令,让这架琴的存在本身,就散发着无声的警告。我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深吸一口那混合着霉味的空气,走向客厅角落。那里早已按照我的要求,
堆放着几个沉重的航空箱。打开箱盖,
取出陪伴我多年的“老伙计”们——支架沉稳的Neumann U87电容话筒,
线条冷硬的Sound Devices 788T便携录音机,
还有那台被我改装过、显得有些笨重的Revox B77开盘机。
指尖拂过它们冰冷的金属外壳和熟悉的旋钮,
一种职业带来的踏实感稍稍驱散了周遭令人不适的冰冷。最后,
我取出那台雇主特别指定要求使用的老式卡带录音机,深灰色的塑料外壳布满划痕,
按键也因岁月磨损而字迹模糊。指尖按下播放键,磁带仓“咔哒”一声弹开,
露出里面静静躺着的普通空白磁带。雇主为何执着于这种早已被时代淘汰的介质?
疑虑像水底的暗草,悄然滋生。连接电源,检查线路。话筒架起,指向空旷的客厅中央。
788T的液晶屏幽幽亮起,显示着精准的电平刻度。老式卡带机也发出轻微的嗡鸣,
状态指示灯亮起稳定的绿光。我戴上监听耳机,世界瞬间被隔绝在外,
只剩下设备自身微弱的底噪,像无数细小的沙砾在耳道里摩擦。
我按下所有录音设备的录制键。轻微的继电器吸合声在耳机里响起,
随即被更纯粹的“沙沙”底噪淹没。时间在绝对寂静中流淌,
每一秒都被清晰地标记在录音文件的进度条上。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耳机里只有永恒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沙沙”声。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目光无意间扫过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琴身乌黑油亮,
映照出窗外惨淡的天光和客厅模糊的轮廓。就在这一瞥的瞬间,琴盖光滑如镜的表面上,
似乎极其短暂地掠过一道更深的阴影,快得如同视网膜上残留的错觉,
又像一滴墨汁落入清水,瞬间晕开又消失无踪。心脏毫无预兆地剧烈撞击了一下胸腔。
几乎是同时,耳机里那平稳的底噪突然被粗暴地撕裂!
一个极其短促、尖锐的爆音猛地炸响——“噼啪!”——如同贴着耳膜点燃了一根爆竹。
紧接着,是持续了大约两三秒的、令人牙酸的尖锐啸叫,频率高得仿佛要刺穿耳膜!
“嘶——!”我条件反射地一把扯下耳机,刺耳的噪音瞬间消失,耳道里嗡嗡作响。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惊魂未定地看向控制台上的788T,
它的峰值指示灯正疯狂地闪烁着刺眼的红光,电平表指针死死顶在最右端,
然后又猛地跌落回零,屏幕短暂地花屏了一下,才恢复正常显示。再看那台老式卡带机,
红色的录音指示灯急促地闪烁了几下,才重新稳定下来。是设备故障?瞬间的强干扰?
可这栋别墅深处郊区,哪来的强电磁干扰源?我重新戴上耳机,小心翼翼地调低监听音量。
耳机里,只剩下设备重启后稳定的底噪,“沙沙”声平稳依旧,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几秒钟从未发生过。但后背渗出的冷汗,紧贴着衬衫,一片冰凉粘腻,
无声地诉说着那绝非错觉。漫长的六十分钟终于结束。我逐一按下停止键。
录音文件自动保存。需要立即检查。我站起身,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那架钢琴。
琴盖依旧合拢,漆黑,沉默。刚才琴面上那转瞬即逝的阴影,
还有耳机里那突如其来的爆音与啸叫……这两者之间,真的只是巧合吗?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上。2 录音中的鬼影我将所有录音文件,
包括788T的高清WAV、Revox开盘机的模拟录音备份,
以及那台老式卡带机里的磁带转录成的数字文件,
一股脑儿全部拷贝到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里。点开788T录制的主文件,戴上监听耳机,
直接拉到刚才出现剧烈干扰的时间点。耳机里传来平稳的低噪。然后,“噼啪!
”——那尖锐的爆音如期而至,刺耳依旧。紧接着是啸叫“嘶——!”。
声音波形在软件界面上清晰地显示为一片刺目的红色尖峰。我皱紧眉头,忍着不适,
将指针向后稍稍拖动了几秒。就在啸叫的尾音完全消失、底噪重新占据主导后不到一秒,
一个极其细微、却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嵌入了单调的沙沙背景音里!
那是一个短促的、带着气音的、类似“嗬…”的吐气声。短促,冰冷,
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感。绝不是设备故障能产生的噪音!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板窜上头顶!
我屏住呼吸,将这段音频单独截取出来,反复播放。每一次,
那个冰冷的“嗬…”声都精准地出现,紧跟在啸叫消失之后,
像是某种潜伏在混乱背后的冰冷宣告。它如此清晰,如此突兀,
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绝非人类喉咙能发出的质感。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我猛地扯下耳机,
仿佛那声音带着剧毒。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这绝不是误录!
更不是设备问题!那个声音……它是什么?!手指僵硬地在键盘上敲击,
给那个只有一串号码的雇主发去信息,每一个字都敲得异常艰难:录音已完成。
但所有文件均出现不明来源的异常人声干扰。需检查设备及现场环境。 信息发送出去,
屏幕上方显示“已送达”,然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没有“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
没有回复,什么都没有。只有屏幕上惨白的光映着我同样惨白的脸。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别墅里死寂无声,窗外天色更暗,
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下来。那架黑色的钢琴在昏暗的光线下,轮廓显得更加模糊而庞大,
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我几乎要以为那雇主连同他的手机一起从人间蒸发了,手机屏幕终于幽幽地亮了起来。
只有简短到极致的一句回复,却像一颗冰冷的子弹射入我的眼中:设备问题。酬劳双倍。
文件发我。设备问题?酬劳双倍?!荒谬感和一种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双倍的酬劳,
足以覆盖母亲手术费还有富余!巨大的诱惑像滚烫的烙铁,灼烧着我的理智。
可那个冰冷诡异的“嗬…”声,如同附骨之蛆,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这不是设备问题!
绝不是!他为什么如此轻描淡写?为什么急切地索要文件?
甚至不惜付出双倍代价来堵我的嘴?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行冰冷的文字,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一边是母亲重见光明的希望,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另一边,
是这栋别墅里挥之不去的阴冷,那个凭空出现在录音里的诡异人声,还有雇主反常的态度,
如同深不见底的泥沼,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天平剧烈地摇晃,一边是沉甸甸的亲情和责任,
另一边是无法言喻的、直刺灵魂的恐惧。“设备问题……双倍……”我喃喃自语,
声音干涩得厉害。目光扫过客厅中央那架漆黑的钢琴,雇主那句“别碰”的警告在耳边回响。
又扫过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那个“别上三楼”的禁令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巨大的诱惑之下,
潜藏的危机感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这钱,
烫手。这栋别墅,它“活”着。它在看着我。最终,
对母亲病情的焦虑和对雇主模糊承诺的不安,像两只无形的手,推着我做出了决定。
我咬着牙,手指在冰冷的触控板上移动,将788T录制的主文件拖进了邮件附件。
光标悬停在“发送”按钮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那个诡异的“嗬…”声片段,
被我单独保存,加密,深藏在电脑的某个角落。发送。邮件进度条瞬间走完。
几乎在邮件显示“发送成功”的同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没有文字,
只有一个冰冷的银行APP转账通知截图。一笔数额惊人的款项,
已经静静地躺在了我的账户里。转账时间,精确到秒,正是我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太快了!
快得根本不像是人工操作!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一直在屏幕的另一端,
死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酬劳到账了,双倍。
可心底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冰冷和强烈的不安。雇主的目的达到了,
他拿到了他想要的录音文件。那我的任务……是不是也完成了?
我可以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另一个更强烈的念头死死摁住:不行!
必须弄清楚!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它只存在于录音里吗?
还是……它就藏在这栋房子的某个角落?雇主如此急切地掩盖,这背后隐藏着什么?
母亲的手术费解决了,但一种近乎偏执的、职业性的探究欲,混合着对未知的恐惧,
驱使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我的目光落在客厅一角那个沉重的航空箱上。
里面还有一件终极武器——我自备的小型便携式隔音录音机。
一个用特殊吸音材料搭建的折叠空间,能近乎完美地隔绝外界所有声音,
是测试录音设备本底噪音和捕捉极微弱声音的利器。在绝对的物理隔音环境下,再录一次!
如果还能录到那个声音……如果它真的存在……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
它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思维,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疯狂。对真相的渴望,
对自身专业遭遇“灵异”的愤怒,以及对这栋别墅无声挑衅的回击,压倒了本能的恐惧。
3 隔音室里的呼吸声我深吸一口气,别墅里冰冷的空气带着霉味灌入肺腑。动手。
沉重的吸音板材被一块块取出,拼接。汗水很快浸湿了额发和后背,
手臂的肌肉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寂静的客厅里,只剩下板材扣合时沉闷的“咔哒”声,
以及我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那架黑色的钢琴在昏暗的光线下沉默着,
仿佛一个冷眼旁观的审判者。我尽量不去看它,不去想雇主那三条禁令。
简易隔音室终于搭建完成,像一个灰色的方形茧房,矗立在空旷得令人心慌的客厅里。
我抱着788T录音机和话筒钻了进去,拉上厚重的隔音拉链。瞬间,世界被彻底隔绝。
绝对的寂静如同沉重的棉被,猛地捂住了双耳。这是一种奇特的感官剥夺,
连自己血液流动的微弱声音似乎都被放大了。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清晰地搏动,
“咚…咚…咚…”,敲打着令人窒息的寂静。我摸索着将话筒固定在小型支架上,
对准隔音室中央那片虚无的空气。连接线缆,启动788T。幽蓝的屏幕亮起,
显示着静默的电平线。我戴上监听耳机,调到适中的音量。绝对的寂静。
连设备本身那细微的、熟悉的“沙沙”底噪,在这极致隔音的环境下,
也变得异常微弱和纯净,如同遥远的宇宙背景辐射。我按下录音键。
时间在凝固的寂静中缓慢爬行。一分钟。两分钟。
耳机里只有那片纯净的、被无限放大的“沙沙”声,单调得令人昏昏欲睡,也令人神经紧绷。
力因为极致的单调而开始有些涣散的时候——“沙沙……沙沙……”那纯净的低噪背景音里,
极其突兀地,混入了一个新的声音。极其轻微,却带着无法忽视的质感。是呼吸声。
不是我的!我的呼吸轻缓而悠长,刻意控制着。而这个声音……短促,
带着一种奇怪的粘滞感,仿佛喉咙里堵着半凝固的血块,每一次吸气都异常费力,
每一次呼气都带着一种湿冷的、濒死般的微弱嘶声。它紧贴着耳膜响起,
近得……就像有人正紧挨着我的后颈,将嘴唇凑在耳机外侧,往里吹气!
“咝……嗬……咝……嗬……”冰冷的气流仿佛穿透了耳机和耳廓之间的缝隙,
直接拂过我的耳垂皮肤。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寒意,瞬间顺着脊椎炸开,
直冲天灵盖!“啊——!”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完全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迸发出来!
在绝对寂静的隔音室里,这声尖叫被放大了无数倍,如同惊雷般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响,
震得我自己的耳膜嗡嗡作响!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
几乎要将其捏爆!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一切思考,我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
粗暴地将耳机从头上狠狠扯下!“啪!”耳机线被拽得绷直,然后猛地弹开,
耳机砸在隔音室的吸音内壁上,发出一声闷响。世界瞬间“安静”了?不!
那令人血液冻结的粘滞呼吸声——它没有消失!它就响在我的右耳边!清晰无比!近在咫尺!
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仿佛从坟墓深处透出的湿冷腐朽气息!
“咝……嗬……咝……嗬……”不是通过耳机!不是幻觉!它直接穿透了空气,
灌入我裸露的耳道!冰冷的气流甚至拂动了我耳边的发丝!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冲向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彻底抽空,留下彻骨的冰冷和麻木。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如同毒蛇吐信般近在咫尺的恐怖呼吸声,
每一个粘稠的音节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我的听觉神经。身体僵硬得像一块被急速冷冻的石头,
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只有眼球,
在巨大的、几乎撕裂眼眶的惊骇驱使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骨头摩擦般的艰涩感,
向右侧转动。视野的边缘,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我自己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的侧脸轮廓,
清晰地映照在隔音室光滑、深灰色的内壁上。那是我自己的倒影。
的秘密然后……在倒影## 隔音室里的呼吸声隔音室的吸音内壁像一块冰冷的深灰色幕布,
清晰地映照着我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而紧贴在我肩膀后方的倒影轮廓上,
一团浓稠如墨的阴影正在无声地晕染、蠕动。它没有形状,却带着粘腻的质感,
仿佛某种腐败的菌毯,正贪婪地试图覆盖我的倒影。
“咝……嗬……”那冰冷的、带着粘滞感的呼吸声,毫无阻碍地直接灌入我的右耳。
每一次短促的吸气都像在拉扯我耳膜深处的神经,
每一次湿冷的呼气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陈年灰尘和某种甜腻腐烂物的气息,
直冲鼻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收缩都带来尖锐的刺痛,
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轰鸣几乎要盖过那恐怖的呼吸声。身体的本能尖叫着逃离,
但极度的恐惧像最坚韧的冰层,将我的四肢百骸死死冻在原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
只有眼角的余光,如同生锈的齿轮,极其缓慢地转动,
死死盯住那片正在我倒影上扩散的、活物般的阴影。它动了!就在我死死盯着的瞬间,
那片浓稠的阴影猛地向内收缩,像一颗巨大的、搏动的心脏骤然收紧!紧接着,
它又急速膨胀开来!这一次的膨胀不再是无声的晕染,
细微、却令人头皮炸裂的声响——是无数细小的、类似湿漉漉的霉菌孢子破裂的“噼啪”声,
又像是无数细密的骨节在极其缓慢地摩擦、错位!
“咯…吱…咯…吱……”这声音紧贴着我的耳廓响起,与那粘滞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崩溃的恐怖二重奏。
一股更浓烈的、如同打开尘封千年的墓穴般的腐朽气息猛地喷涌而出,几乎让我窒息!逃!
这个念头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恐惧的冰封!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身体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肌肉纤维撕裂般的紧绷声!
双手不顾一切地向前伸出,十指死死抠住隔音室那厚重隔音帘的边缘!指甲瞬间翻折,
带来钻心的疼痛,但这疼痛反而像一剂强心针!“给我开——!!!
”一声撕裂般的咆哮从我喉咙深处炸开,带着绝望的疯狂!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将沉重的隔音帘猛地向外一扯!“嗤啦——!”坚韧的拉链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一道刺眼的光线猛地刺入绝对黑暗的隔音室!我像一颗被巨力发射的炮弹,
几乎是滚着、爬着,狼狈不堪地从那个狭小的、充满死亡气息的“茧房”里扑了出去!
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带着客厅里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
此刻却显得如此珍贵!我重重地摔倒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手肘和膝盖传来剧痛,
但这剧痛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根本不敢回头!甚至不敢有丝毫停顿!我手脚并用,
在冰冷的地面上疯狂地向后蹬踹、爬行!身体紧紧贴着地面,
本能地想要远离那个刚刚爬出来的恐怖入口!视线因为极度的惊骇和剧烈的动作而模糊晃动,
但我死死盯住隔音室那被我撕裂的黑暗洞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就在洞口边缘,
那片深灰色的吸音内壁背景上,我撕裂的隔音帘垂落下来,像一道破烂的幕布。
而在幕布垂落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内壁……滑过。不是实体,
更像是一股极其浓稠、不断翻涌的黑色烟雾,又或者是一片急速生长的、活着的霉斑。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边缘在不停地蠕动、扭曲,像一团拥有自主意识的污泥。它滑过的地方,
光滑的吸音材料内壁似乎都黯淡、模糊了一瞬,仿佛被那东西本身携带的“存在”所侵蚀。
那团蠕动的阴影,正顺着内壁,无声而迅速地,朝着洞口的方向……蔓延!它要出来!
这个认知像一桶冰水浇在滚烫的神经上!我发出一声短促的、非人的抽气声,
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从地上弹起!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但我强迫自己转过身,
背对着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隔音室,踉踉跄跄地朝着客厅中央——那架黑色钢琴的方向冲去!
那里是整个空间唯一看起来像“掩体”的东西!
巨大的琴身或许能阻挡视线……或许能争取一点时间!就在我转身、视线扫过钢琴的瞬间,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钢琴侧面,靠近琴腿的位置。
那里似乎挂着一个不起眼的、蒙着薄灰的小相框。相框里,一张褪色的黑白照片隐约可见。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穿着旧式的旗袍,坐在一张雕花扶手椅上。她侧着脸,似乎在倾听什么,
神情温柔而专注。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是闭着的!眼皮微微凹陷下去,
形成两道柔和的弧线。但不知是光线还是照片本身的问题,那闭着的双眼下方,
似乎有两道极其细微的、深色的痕迹,沿着脸颊向下延伸,一直没入衣领的阴影里。
像是……干涸的泪痕?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这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
但巨大的恐惧立刻将其淹没。我顾不上细看,脚步丝毫不敢停顿,
几乎是扑到了钢琴巨大的、冰冷的琴身后面!后背重重地撞在坚硬光滑的漆面上,
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我蜷缩起身子,将自己尽可能缩小,紧贴在钢琴的阴影里,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发出擂鼓般的巨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
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粗重的喘息,试图将它们压缩成无声的颤抖。不能呼吸!
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寂静如同沉重的铁幕,轰然降临。偌大的客厅里,
只剩下我血液奔流的声音和心脏失控的狂跳,它们在我的颅腔内轰鸣,几乎要盖过一切。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试图用这微小的痛楚来压制住肺部火烧火燎的窒息感。
一秒……两秒……时间在极致的死寂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我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限,汗毛根根倒竖,皮肤变得异常敏感,
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最微弱的振动。耳朵更是如同雷达般张开,
努力过滤掉自己体内那些震耳欲聋的噪音,去捕捉客厅里任何一丝异响。没有脚步声。
没有移动的摩擦声。只有……那令人窒息的、绝对的寂静。它走了吗?它被隔音室困住了?
还是……它就在附近,无声地潜伏着,等待着?就在这令人崩溃的死寂中,
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滴答”声,毫无征兆地响起。声音来自……钢琴内部!
非常轻,非常短促,像是水珠滴落在某种金属薄片上。在死寂中,
这声音却如同敲在我的神经末梢!紧接着,又是一声。“滴答。”声音似乎更近了一点?
就在我紧贴着的琴身后面?我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弦,每一寸肌肉都僵硬到了极致,
连牙齿都在控制不住地轻轻打颤。“滴答。”第三声。这一次,声音似乎不再单纯是水滴,
而是带着一种……粘稠的质感?像是什么粘稠的液体,缓慢地凝聚、拉长,
最终不堪重负地滴落。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混合着灰尘和腐烂甜腻的气息,
极其突兀地钻入我的鼻腔。这气息……和隔音室里那股腐朽的气息一模一样!
它……在钢琴里面?!或者……它就在钢琴后面?!极度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