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猛。
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像无数只手在急促地叩门。
林砚站在“驰途调查事务所”的门口，手心沁出的汗把那份打印好的失踪人口资料濡湿了一角。
这是他第三次来这里。
前两次，连门都没进去，被那个坐在前台、妆容精致却眼神冰冷的女人几句话就打发了。
“沈先生不接这种没头没尾的案子。”
“学生仔，别浪费时间了，找警察去。”
可警察能做的都做了。
学长江哲失踪己经快一个月，监控拍到他最后出现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巷，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有仇家，没有债务，唯一的疑点是他失踪前正在调查几年前的一桩企业污染案，涉及本地一个很有势力的集团。
林砚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事务所里光线很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旧书的气息。
和外面的喧嚣不同，这里安静得能听到雨点落在屋檐上的回声。
前台的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显然认出了他：“我说过，沈先生不……我知道他在里面。”
林砚的声音有点发紧，但眼神很坚定，“我听到了。”
他确实听到了，里间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以及翻动纸张的声音。
女人的脸色沉了沉，正要再说什么，里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
他身形挺拔，却带着一种慵懒的疏离感，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很深，像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扫过来时，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锐利，让林砚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就是沈驰。
“张姐，让他进来。”
沈驰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点冷质感，像冰面下流动的水。
被称为张姐的女人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低头摆弄着指甲。
林砚跟着沈驰走进里间。
房间不大，堆满了文件和旧报纸，墙上挂着一张城市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图钉做了标记。
唯一的窗户紧闭着，雨点打在玻璃上，让室内的光线更显昏暗。
沈驰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林砚局促地坐下，把手里的资料往前推了推：“沈先生，我想委托您找一个人，我的学长，江哲。”
沈驰没看资料，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像是在给林砚的紧张伴奏。
他盯着林砚，目光带着审视：“警察找不到的人，你觉得我能找到？”
“不是的，”林砚连忙摇头，语速加快，“警方那边……好像有阻力。
学长失踪前，在查‘盛远集团’几年前的一桩污染案，我怀疑……怀疑没用。”
沈驰打断他，语气平淡，“盛远集团不是你能碰的，我也没兴趣蹚浑水。”
林砚的心沉了下去。
他早就料到会被拒绝，可真听到这句话，还是觉得喉咙发堵。
他看着沈驰，这个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世间一切都无法触动他。
“沈先生，”林砚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带着一股执拗，“江学长是个很好的人，他只是想帮那些被污染影响的村民讨个公道。
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
沈驰的指尖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他。
眼前的年轻人，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头发因为淋雨有些凌乱，眼睛却亮得惊人，像落了星光的湖水，里面满是不加掩饰的焦急和……纯粹的正义感。
这种东西，沈驰己经很久没见过了。
他沉默了几秒，伸手拿起那份被濡湿的资料，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目光在江哲的照片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失踪前后的时间线，最后落在林砚用红笔标注的一个地址上——那是江哲最后出现的小巷附近的一个废弃工厂。
“这个工厂，警方查过了？”
沈驰问。
“查过了，说没发现异常。”
沈驰的手指在那个地址上敲了敲，抬眼看向林砚，眼神里多了点什么，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别的：“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查到不一样的东西？”
林砚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放在桌上：“这是我从学长的旧电脑里找到的，加密了，我解不开。
但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线索。”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没多少钱，但我可以打几份工，分期付款，只要您肯接这个案子。”
沈驰看着那个小小的U盘，又看了看林砚那双写满“恳求”的眼睛。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也像是敲在某种沉寂己久的东西上。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林砚几乎以为他又要拒绝时，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预付款，五千。
明天早上九点，带好你的身份证，在这里等我。”
林砚猛地抬起头，眼里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亮，像雨后初晴时穿透云层的第一缕阳光。
“谢谢！
谢谢您，沈先生！”
他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又连忙稳住身形，用力点头，“我一定准时到！”
沈驰没再说话，重新低下头，仿佛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林砚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份资料，拿起自己的包，脚步轻快地走出了事务所。
推开门的瞬间，雨丝扑面而来，带着微凉的湿气，却让他觉得浑身都轻快起来。
里间，沈驰看着桌上那个小小的U盘，指尖再次落在桌面上，敲击的节奏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漫不经心，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帮我查个人，江哲，A大的……对，还有，查一下盛远集团五年前的那桩污染案，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冰冷的雨风灌了进来，带着城市夜晚特有的喧嚣与潮湿。
沈驰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霓虹，眼神晦暗不明。
他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和“盛远集团”有关的任何事了。
可刚才那个年轻人眼里的光，像一颗投入寒潭的石子，终究还是在他沉寂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涟漪。
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像无数只手在急促地叩门。
林砚站在“驰途调查事务所”的门口，手心沁出的汗把那份打印好的失踪人口资料濡湿了一角。
这是他第三次来这里。
前两次，连门都没进去，被那个坐在前台、妆容精致却眼神冰冷的女人几句话就打发了。
“沈先生不接这种没头没尾的案子。”
“学生仔，别浪费时间了，找警察去。”
可警察能做的都做了。
学长江哲失踪己经快一个月，监控拍到他最后出现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巷，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有仇家，没有债务，唯一的疑点是他失踪前正在调查几年前的一桩企业污染案，涉及本地一个很有势力的集团。
林砚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事务所里光线很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旧书的气息。
和外面的喧嚣不同，这里安静得能听到雨点落在屋檐上的回声。
前台的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显然认出了他：“我说过，沈先生不……我知道他在里面。”
林砚的声音有点发紧，但眼神很坚定，“我听到了。”
他确实听到了，里间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以及翻动纸张的声音。
女人的脸色沉了沉，正要再说什么，里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
他身形挺拔，却带着一种慵懒的疏离感，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很深，像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扫过来时，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锐利，让林砚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就是沈驰。
“张姐，让他进来。”
沈驰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点冷质感，像冰面下流动的水。
被称为张姐的女人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低头摆弄着指甲。
林砚跟着沈驰走进里间。
房间不大，堆满了文件和旧报纸，墙上挂着一张城市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图钉做了标记。
唯一的窗户紧闭着，雨点打在玻璃上，让室内的光线更显昏暗。
沈驰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林砚局促地坐下，把手里的资料往前推了推：“沈先生，我想委托您找一个人，我的学长，江哲。”
沈驰没看资料，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像是在给林砚的紧张伴奏。
他盯着林砚，目光带着审视：“警察找不到的人，你觉得我能找到？”
“不是的，”林砚连忙摇头，语速加快，“警方那边……好像有阻力。
学长失踪前，在查‘盛远集团’几年前的一桩污染案，我怀疑……怀疑没用。”
沈驰打断他，语气平淡，“盛远集团不是你能碰的，我也没兴趣蹚浑水。”
林砚的心沉了下去。
他早就料到会被拒绝，可真听到这句话，还是觉得喉咙发堵。
他看着沈驰，这个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世间一切都无法触动他。
“沈先生，”林砚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带着一股执拗，“江学长是个很好的人，他只是想帮那些被污染影响的村民讨个公道。
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
沈驰的指尖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他。
眼前的年轻人，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头发因为淋雨有些凌乱，眼睛却亮得惊人，像落了星光的湖水，里面满是不加掩饰的焦急和……纯粹的正义感。
这种东西，沈驰己经很久没见过了。
他沉默了几秒，伸手拿起那份被濡湿的资料，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目光在江哲的照片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失踪前后的时间线，最后落在林砚用红笔标注的一个地址上——那是江哲最后出现的小巷附近的一个废弃工厂。
“这个工厂，警方查过了？”
沈驰问。
“查过了，说没发现异常。”
沈驰的手指在那个地址上敲了敲，抬眼看向林砚，眼神里多了点什么，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别的：“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查到不一样的东西？”
林砚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放在桌上：“这是我从学长的旧电脑里找到的，加密了，我解不开。
但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线索。”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没多少钱，但我可以打几份工，分期付款，只要您肯接这个案子。”
沈驰看着那个小小的U盘，又看了看林砚那双写满“恳求”的眼睛。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也像是敲在某种沉寂己久的东西上。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林砚几乎以为他又要拒绝时，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预付款，五千。
明天早上九点，带好你的身份证，在这里等我。”
林砚猛地抬起头，眼里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亮，像雨后初晴时穿透云层的第一缕阳光。
“谢谢！
谢谢您，沈先生！”
他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又连忙稳住身形，用力点头，“我一定准时到！”
沈驰没再说话，重新低下头，仿佛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林砚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份资料，拿起自己的包，脚步轻快地走出了事务所。
推开门的瞬间，雨丝扑面而来，带着微凉的湿气，却让他觉得浑身都轻快起来。
里间，沈驰看着桌上那个小小的U盘，指尖再次落在桌面上，敲击的节奏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漫不经心，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帮我查个人，江哲，A大的……对，还有，查一下盛远集团五年前的那桩污染案，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冰冷的雨风灌了进来，带着城市夜晚特有的喧嚣与潮湿。
沈驰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霓虹，眼神晦暗不明。
他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和“盛远集团”有关的任何事了。
可刚才那个年轻人眼里的光，像一颗投入寒潭的石子，终究还是在他沉寂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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