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婚夜,独守空房“啪——”清脆的耳光声,在红烛高燃的新房内炸响,格外刺耳。
沈明珠猛地偏过头,左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火辣辣地疼。
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打她的,不是她今夜新婚的夫君——靖王萧绝,
而是萧绝的心头朱砂痣,刚刚“死而复生”、强势归来的将军府千金,柳如烟。“沈明珠,
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冲喜庶女,也配穿上这身正妃嫁衣?阿绝哥哥的王妃之位,从来只属于我!
”柳如烟一身素白衣裙,楚楚可怜,眼底却淬着恶毒的寒光。她身后,
站着面无表情、一身喜服的萧绝。男人身姿挺拔,容颜俊美无俦,此刻却像一座冰雕,
冷眼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甚至未曾在新娘沈明珠身上停留一秒,全数落在了柳如烟身上,
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沈明珠缓缓转回头,挺直了脊梁。哪怕脸颊红肿,发髻微乱,
大红的嫁衣也衬得她脸色苍白,但她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嘲弄。
“柳小姐,‘死’了三年,一回来就擅闯王爷新房,动手打人,这就是将军府的教养?
”她的声音清冷,不见丝毫慌乱。萧绝眉头一蹙,终于冷声开口,字字如刀:“沈明珠,
向如烟道歉。然后,自己滚去偏院。今夜,乃至以后,本王都不会踏足这里半步。
这王妃的尊荣,你占了三年,该还回来了。”三年前,萧绝重伤濒死,
太医断言需娶八字相合的女子冲喜。沈家不得宠的庶女沈明珠,
被家族像丢垃圾一样推了出来。无人看好这场婚事,她却凭一己之力,
用祖传的医术暗中调理,竟真让萧绝奇迹般康复。三年间,她替他打理王府,殚精竭虑。
他却从未碰过她,也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只因她占了他心爱女子的位置。如今,
柳如烟“奇迹”生还,第一时间便来宣誓主权。沈明珠笑了,笑容凄艳又冰凉。她抬手,
轻轻擦去嘴角的血丝,目光直视萧绝:“王爷,需要我提醒您吗?三年前,是您需要冲喜,
是圣上下旨赐婚。我沈明珠,是您明媒正娶、入了玉牒的靖王正妃!”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口那撕裂般的痛楚,继续道:“您让我让位?可以。一纸休书,我立刻离开,
绝不停留。但想让一个‘已死之人’不明不白地压在我头上,休想!”“放肆!”萧绝怒斥,
眼中寒意更盛,“沈明珠,别挑战本王的耐心。休书?你不配。本王会让你自己跪着求离开。
”柳如烟依偎进萧绝怀里,泫然欲泣:“阿绝哥哥,算了……是如烟不该回来,
惹得姐姐不高兴。我……我这就走……”“不准走。”萧绝紧紧搂住她,
看向沈明珠的眼神充满厌恶,“该走的是她。从今日起,王府中馈,交由如烟掌管。你,
禁足于此,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院子半步!”说完,他拥着柳如烟,决绝转身,
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新房内,红烛泣泪,只剩下沈明珠一人。她缓缓走到梳妆台前,
看着铜镜中狼狈的自己,眼中最后一丝微光,彻底熄灭。原来,三年的付出,在他眼里,
真的连草芥都不如。她慢慢摘下头上沉重的凤冠,指尖冰凉。好,萧绝,既然你无情,
就别怪我无义。这靖王妃的枷锁,我沈明珠,不伺候了!但要走,
也不是现在这般屈辱地被扫地出门。她失去的尊严,要亲手拿回来!那些欺她、辱她的人,
一个都别想好过!第二章 禁足与刁难翌日,天未亮。沈明珠便被院外的喧哗声吵醒。
“动作都快点儿!柳姑娘……哦不,侧妃娘娘说了,这院里的牡丹开得碍眼,统统拔了,
种上她最喜欢的玉兰!”管事嬷嬷王婆子尖利的声音穿透门窗。“王嬷嬷,
这牡丹是王妃娘娘精心养护的……”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辩解。“啪!”又是耳光声,
“什么王妃?王爷有令,现在府里是柳侧妃当家!再敢乱叫,仔细你的皮!
”沈明珠披衣起身,推开房门。清晨的冷风灌入,她单薄的身子微微晃了晃,
但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过院内一群拿着锄头、战战兢兢的下人,
最后定格在王婆子那张谄媚又刻薄的脸上。“王嬷嬷,好大的威风。”沈明珠声音不大,
却自带一股威压。王婆子心里一怵,但想到王爷昨夜的态度和柳侧妃的得势,
立刻又挺直了腰板:“哟,是……是您啊。老奴奉侧妃之命办事,惊扰了您,还望恕罪。
”话是请罪,语气却毫无敬意。“这牡丹,是我入府时亲手所种,谁敢动一株,
便是与我沈明珠为敌。”她目光冷冷扫过那些下人,“你们可想清楚了,今日拔了这牡丹,
来日若想再种回去,可就没机会了。”下人们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谁不知道这位王妃虽不得宠,但手段了得,三年把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万一……王婆子见状,恼羞成怒:“反了反了!你们连侧妃的命令都敢不听?给我拔!
”“我看谁敢!”沈明珠上前一步,虽衣着素简,却气势逼人,“王爷只是禁我足,
未曾剥夺我王妃名分!按宫规,侧妃无权处置正妃院中之物!王嬷嬷,你怂恿下人以下犯上,
该当何罪?”王婆子被问住了,脸色青白交错。就在这时,
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姐姐何必动怒?是妹妹觉得这牡丹过于艳丽,俗气了些,
想换些清雅的玉兰,也好让王爷看了舒心。”柳如烟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地走来,
一身华服,珠光宝气,与沈明珠的朴素形成鲜明对比。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眼神却像毒蛇信子。沈明珠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妹妹有心了。不过,
王爷是否舒心,怕不是几株花能决定的。再者,牡丹乃国色,象征富贵雍容,
妹妹说它‘俗气’,若传出去,不知外人会如何议论妹妹……和王爷的品味?
”柳如烟笑容一僵。沈明珠继续道:“妹妹刚回府,还是多熟悉熟悉宫规礼法为好,
以免无意中行差踏错,连累了王爷名声。这牡丹,就不劳妹妹费心了。
”柳如烟气得指甲掐进掌心,却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沈明珠,
言辞如此犀利!“姐姐真是牙尖嘴利。”柳如烟强压怒火,换上委屈表情,
“妹妹也是一片好心……既然姐姐不领情,那便罢了。我们走!”她狠狠瞪了沈明珠一眼,
带着人悻悻离去。院中暂时恢复了平静。先前那个为牡丹辩解的小丫鬟,偷偷抬起头,
崇拜地看着沈明珠。沈明珠看向她,声音缓和了些:“你叫什么名字?”“回……回娘娘,
奴婢叫青禾。”“青禾,以后你就留在我院里伺候吧。”青禾一愣,随即激动地跪下:“是!
多谢娘娘!”沈明珠扶起她,看着小姑娘清澈的眼睛,心中有了计较。在这吃人的王府,
她需要自己的人。禁足?夺权?正好让她有时间,布一盘大棋。
第三章 立威与施恩青禾怯生生地跟在沈明珠身后进屋。屋内陈设简单,
与王妃身份极不相称。“娘娘,您……您刚才真厉害。”青禾小声道,眼里有光。
沈明珠坐下,倒了两杯冷茶。一杯推给青禾。“喝口水,压压惊。”青禾受宠若惊,
连连摆手:“奴婢不敢!”“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沈明珠自己先喝了一口,“以后,
你帮我做两件事。”“娘娘请吩咐!”“第一,留意府里各处动静,尤其是柳侧妃那边。
有什么异常,立刻告诉我。”“第二,”沈明珠看向窗外,“想办法,帮我弄些药材进来。
”青禾一愣:“药材?”“对。普通的就好,就说我身子不适,需要调理。
”沈明珠眼神深邃。医术,是她翻盘的最大底牌。“是!奴婢一定办好!”青禾用力点头。
这时,院外又传来吵闹声。“王妃娘娘!库房管事李婆子来了,说……说要清点您的嫁妆!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沈明珠眸光一冷。来得真快。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走,去看看。”院中,李婆子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趾高气昂。“王妃娘娘,
柳侧妃执掌中馈,要重新登记造册。您的嫁妆,也得清点清楚,免得日后说不明白。
”话里话外,暗示她可能会偷拿东西。沈明珠扫了一眼她们带来的空箱子。“清点?可以。
青禾,去把嫁妆单子拿来。”青禾很快取来一个锦盒。沈明珠打开,拿出厚厚一叠单子。
“李管事,看清楚了。这是我沈家陪嫁的清单,一式三份,官府盖过印的。
”她将单子拍在石桌上。“一样一样,对着点。少了一针一线,”她顿了顿,声音骤寒,
“我唯你是问!”李婆子被她的气势慑住,咽了口唾沫。“还有,”沈明珠走近一步,
压低声音,只容她一人听见,“我嫁妆里有几件御赐之物。若不小心‘碰坏’了,
可是大不敬之罪。你,担待得起吗?”李婆子冷汗瞬间下来了。她原本得了柳如烟暗示,
想趁机做点手脚,刁难沈明珠。没想到沈明珠如此强硬,还有御赐之物这个杀手锏。
“老奴……老奴不敢!”李婆子态度瞬间恭敬,“定会小心清点!”清点过程变得异常顺利。
沈明珠就坐在廊下,慢悠悠喝着青禾新沏的茶。看着那群婆子小心翼翼、汗流浃背的样子,
青禾只觉得扬眉吐气。第四章 暗流涌动柳如烟听完李婆子的汇报,气得摔碎了一个茶杯。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李婆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侧妃娘娘息怒!
那沈氏……王妃她,她拿着御赐之物压老奴,老奴实在不敢……”“滚出去!
”柳如烟胸口起伏。沈明珠,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她眼神阴鸷,对心腹丫鬟低语:“去,
告诉王爷,就说沈姐姐因牡丹之事,心怀怨恨,拒交库房钥匙,
还……还私下诅咒我早日病死。”“是!”当晚,萧绝便怒气冲冲来到沈明珠的院外。
他并未进门,只在院门口冷声下令。“沈明珠,禁足期间,安分守己!若再敢生事,
苛待如烟,本王定不轻饶!”院内,沈明珠正在灯下翻阅一本医书。
听到门外传来的冷酷声音,她翻书的手指微微一滞。随即,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苛待?
呵。她抬头,对担忧的青禾淡淡一笑。“听见了吗?这就是偏听偏信。”“娘娘,
您不生气吗?”“生气?”沈明珠合上书,“为不值得的人动怒,是愚蠢。”她吹熄蜡烛。
“睡吧。好戏,还在后头。”黑暗中,她眸光清亮。萧绝,你越是护着她,将来真相大白时,
脸就会越疼。她,等着。第五章 意外转机禁足的日子枯燥,但沈明珠并未虚度。青禾机灵,
总能想办法弄来些寻常药材。沈明珠便在自己小院里,悄悄制作一些简单的药丸、药膏。
一日,青禾急匆匆跑回来,脸色发白。“娘娘!不好了!后厨负责采买的小福子,
他娘快病死了!没钱请大夫,在房里哭呢!”沈明珠手中捣药的动作一顿。“什么病?
”“说是突然心口绞痛,喘不上气,脸都紫了!”沈明珠眼神一凝。听起来像是急症。
她立刻起身,从床底一个小匣子里取出几枚银针和一个小瓷瓶。“青禾,带路。”“啊?
娘娘,您要去?可是王爷禁了您的足……”“救人要紧。王爷若怪罪,我一人承担。
”小福子一家住在王府后巷的矮房里。昏暗的屋内,老人蜷缩在炕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沈明珠二话不说,上前诊脉。脉象紊乱急促,是心痹之症!她立刻取出银针,手法娴熟,
迅速刺入几个穴位。同时,将小瓷瓶里的药丸塞入老人口中。“温水!”小福子赶紧递上水。
一番救治,老人的喘息渐渐平复,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小福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砰砰磕头。“多谢娘娘救命之恩!多谢娘娘!”沈明珠扶起他。“举手之劳。这瓶药你拿着,
每日一粒。记住,让你娘静养,切勿再劳累激动。”回去的路上,青禾眼睛亮晶晶的。
“娘娘,您真厉害!简直是活菩萨!”沈明珠淡淡一笑。菩萨?她可不想当菩萨。她只是,
在播撒种子。今日善缘,来日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果然,没过几天。
小福子偷偷送来一包上好的药材。“娘娘,这是奴才一点心意。还有……”他压低声音,
“奴才听到一个消息,柳侧妃身边的春桃,前几日偷偷出府,
见了……见了一个西域来的商人。”西域商人?沈明珠心中一动。柳如烟,你在搞什么鬼?
第六章 暗夜窥秘“西域商人?”沈明珠眼神锐利起来,“具体说说。”小福子压低声音,
生怕隔墙有耳:“春桃鬼鬼祟祟的,在城南的胡商集市跟那人碰头。奴才远远瞧着,
那人不像普通卖香料骆驼的,眼神贼得很。春桃塞给他一个包袱,鼓鼓囊囊的,像是金银。
那商人则给了春桃一个小匣子。”“匣子里是什么?”“离得远,没看清。
但春桃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像是什么宝贝。”小福子回忆道,“对了,那商人腰带上,
挂了个奇怪的牌子,像是狼头。”狼头令牌?沈明珠心下一沉。
她曾在父亲书房偷看过边境舆图,隐约记得,北方某个与朝廷时有摩擦的部落,
便以狼为图腾。柳如烟,你一个“已死”三年、刚刚归来的将军府小姐,
私底下接触形迹可疑的西域胡商,所图为何?绝非小事!“小福子,这件事你烂在肚子里,
对谁都不要提。”沈明珠神色凝重,“另外,帮我留意府里往来的药材采买,
特别是……有没有一些不常见的,或者带有异域标记的药材进来。”“娘娘放心,
包在奴才身上!”小福子离开后,青禾担忧地问:“娘娘,您怀疑柳侧妃她……”“嘘。
”沈明珠示意她噤声,“没有证据,一切只是猜测。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走到窗边,
看着院墙四角的天空。萧绝,你捧在心尖上的人,恐怕是条毒蛇。而你,却蒙在鼓里。
第七章 将计就计几天后,柳如烟突然病倒了。消息传来时,沈明珠正在晾晒药材。
“说是心口疼,浑身发冷,太医看了都束手无策。”青禾打听回来,语气带着一丝快意,
“王爷急坏了,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沈明珠动作一顿,嘴角泛起冷笑。心口疼?
浑身发冷?这么巧?跟她之前救治小福子娘的急症症状类似。是真是假?
还是……又一个圈套?“王爷下令,遍请京城名医!”青禾补充道。果然,没多久,
萧绝身边的侍卫长赵虎沉着脸来到院外。“王妃娘娘。”赵虎语气还算恭敬,
但带着不容置疑,“王爷有令,侧妃娘娘病重,听闻您……您懂些药理,请移步烟雨阁一趟。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沈明珠心中明镜似的。请她是假,若治不好,趁机问罪才是真。
柳如烟,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带路。”沈明珠净了手,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