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咳咳咳咳……”雕花鎏金的喜烛在红纱帐外明明灭灭，满室囍字被烛火映得浮动如血。
突然一阵虚弱的咳嗽，撕裂喜庆，像枯枝戳破绸缎，沙哑窒息。
又仿佛有人坠入枯井多时，力气用尽，只余孱弱的一丝挣扎。
守在一旁的郑嬷嬷吓了一跳，“小姐怎么突然咳嗽？
是旧疾复发吗？
糟了！”
之后急忙问周围陪嫁丫鬟们，“你们带小姐的药了吗？
谁带药了？”
“带了！
奴婢带了！”
蕊心慌张道，“嬷嬷稍等，奴婢这就会准备药。”
“快去！”
郑嬷嬷狠狠松了口气——小姐自幼身体孱弱，也就最近几年调养得稳定了些，断了两年的药，谁能想到这大喜的日子，却旧疾复发？
紧接着，又是一阵少女咳声音。
郑嬷嬷心急如焚，思忖着要不要掀开盖头，查看小姐情况，但仪式还未进行，又不方便掀！
就在郑嬷嬷犹豫时，一只雪白柔夷猛地扯开大红盖头，露出一张苍白精致的面庞，以及幽深黑眸——这是……五年前，大婚那日的场景？
她终还是病死了吗？
从前便听老人说过，人死前会梦见记忆最深的一天……没想到，竟是大婚这日？
是啊，这一日是她人生的转折点，如何不深？
在这之前，她出身名门、父母宠爱；这日之后，她便跌入阴谋骗局，遇到一对有违人伦的奸夫淫妇！
京城人都是说林家次子林锦言“洁身自好”，却不知他早就与自己表姐暗生情愫，只是那表姐更喜欢林家的天才长子，所以舍弟嫁兄。
毫不知情的她，就这么嫁入了林家。
林锦言对她冷淡，她以为是其端正冷肃。
林锦言对大嫂亲近，她以为是家人感情深厚。
从来没想过，这对叔嫂首到现在还藕断丝连、暧昧不清！
婚后三年，大哥因病去世，未有子嗣，婆婆提出让林锦言兼祧两房，为大哥那一房延续香火。
当天晚上，两人就睡在了一起。
首到那时，她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他们哪是什么表姐弟、什么叔嫂，明明是一对狗男女！
当时她也想过和离，但楚家是京城清流之首，最重礼教仁义。
林家嫡长子一房若无子嗣，便等于绝户，按照东齐国规矩，次子可以兼祧两房；她若因为此事和离，定会落下善妒恶名。
楚家书香门第，却出妒妇，不仅影响父兄仕途，也影响家中其他女子婚事。
适逢时局变动，朝堂上，权贵、清流两派矛盾越发尖锐，几乎形成了“晏楚对峙”。
在这关键时刻，她不想父亲与林家结仇、横生枝节。
最后，于痛苦之中，她选择妥协。
狗男女正是算到她顾及娘家、欺负她身体孱弱，才这般肆无忌惮，得寸进尺，经常跑来刺激她、羞辱她。
她的病情，也越发严重。
后来，那对狗男女竟又打她嫁妆的主意……郑嬷嬷吓得老脸苍白，“我的小姑奶奶，盖头不能掀啊！”
说着，就要为女子重新戴上。
楚涟漪下意识拦住郑嬷嬷的手，突然感受到一片温暖。
她生生一怔，猛地惊愕看向郑嬷嬷。
郑嬷嬷也是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问道，“小姐……您……您怎么样了？
奴婢去找大夫！”
楚涟漪眼神闪了闪，如想到了什么，偷偷捏了自己的腿，紧接着一阵疼痛。
不是梦！？
她不是做梦，而是真的回来了？
重生了？
重生回五年前！？
她先是头脑一片空白，紧接着强大委屈涌上心头，泪如雨下、无声嚎啕。
郑嬷嬷也是吓得要哭了，“您别吓奴婢啊！
小姐您到底怎么了？
您说话啊！”
丫鬟们慌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楚涟漪哽咽着，“别担心，我……我只是想家了……我没事了。”
郑嬷嬷这才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地安抚道，“好好好，我的好小姐，回头咱们就回府。”
众人也是心中同情——小姐身体孱弱、胆子也小，别说出远门，连自己院子都没出几次，突然搬到一个陌生的府邸，如何不怕？
真是难为小姐了。
郑嬷嬷担忧地看了一眼房门，“那小姐，您是歇一会，还是现在戴盖头？”
若喜娘等人来，发现盖头提前掀开坏了流程，可不好了。
楚涟漪暗暗捏起双拳，“戴上吧。”
丫鬟们急忙仔细为小姐戴盖头。
红色盖头之下，楚涟漪握紧双拳的手微微发抖——她恨不得现在就撕碎什么盖头，马上回家，但她知道……恐怕短时间回不去。
东齐国律例，婚后两年方能和离。
如今拜堂礼毕、婚书己领，现在悔婚，既无法成功、又触犯律法。
突然，她萌生出复仇的念头。
奸夫淫妇可以瞒着她，欺压她；这一世，她为何不瞒着奸夫淫妇，进行报仇？
这一时间，伴随一阵喧闹，众人到了新房，准备下一个仪式。
喜娘高喊着吉祥话，引着新郎，以及一些宾客进入房间，“花烛洞房，喜气洋洋。
夫妻恩爱，地久天长。”
后面宾客边笑边走，一时间房间里满是欢快和喜庆。
丫鬟蕊心看到人群，愣了一下，之后悄悄到郑嬷嬷身旁，小声道，“嬷嬷您看，那位夫人……如果奴婢没记错，是林府大少夫人吧？”
郑嬷嬷去看人群，当看见姿色动人的贵妇时，眉头也是一皱——东齐国大婚观礼，多为男方的兄弟友人、女方的姐妹闺蜜，很少有大嫂来观礼。
如果大少夫人是随大少爷前来，也就罢了，问题是林家大少爷不在，大少奶奶来做什么？
林家这么没规矩吗？
郑嬷嬷只是在心里抱怨了句，小姐的大婚，她不能平添事端，便搪塞地小声回了句，“不是家家都像我们府那般纲常名教，别理会便是。”
“是，嬷嬷。”
听郑嬷嬷如此说，蕊心便也没多想。
因为楚涟漪自幼身体不好，外加胆小，从不参加聚会应酬，所以除几个亲戚姐妹外，没什么好友，此时新房内，多为林锦言的好友。
这些贵公子们打趣，却没发现，新郎笑容僵硬，眼神时不时偷偷飘向人群中，那名贵妇身上。
贵妇妙龄，梳着妇人发髻，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双凤眼微微上挑，骄傲中不失妩媚。
看见表弟看她脸色，阮卿嫣勾起红唇，对表弟娇嗔地努了下嘴，好似在说：看什么看？
新娘子等你喝交杯酒呢！
“……”林锦言只恨不得在好友里，抓个人来代替他，和楚家姑娘举办仪式。
这一时间，喜娘己经走完程序，将玉如意塞到林锦言手里，“金童玉女喜相逢，如意掀开芙蓉容。
今朝缔结同心锁，来日儿孙绕膝浓！
新郎官，快掀盖头吧。”
人群里也有人道，“是啊，拖拖拉拉的，是不是怕兄弟们瞧？
放心吧，兄弟不和你抢。”
“对，朋友妻不可欺。”
众公子们揶揄着，气氛更欢快。
“……”林锦言抗拒地叹了口气，随后用玉如意挑起红盖头。
众人也是屏住呼吸，齐齐看去。
阮卿嫣唇角勾起玩味，眼神轻蔑——这楚小姐深居简出，很少公开露面。
有人说其胆小，有人说其丑陋，传言众多。
不过估计楚小姐做梦都想不到，锦言娶她只是为了应付差事吧，真是可怜的小姑娘呢——阮卿嫣如此想着，眼底玩味笑意更深。
但这笑容刚浮现，就僵住。
因为，红盖头掀开，露出女子的花容月貌——却见那脸蛋小巧精致，莹润如雪；那眉眼，远黛含烟，春水流转；那鼻口，玉雕琢就，不点而朱。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好似不是真人，而是出自名匠之手的珍品玉器，脆弱精致、我见犹怜，又价值连城！
女子在这房间里，却好似珍珠落瓦砾，格格不入，又夺目逼人！
房间内瞬间安静片刻，好一会才有人道，“在下还是第一次目睹楚姑娘芳容，林兄好福气！”
“是啊！”
其他几名贵公子也是纷纷道，艳羡之情，溢于言表。
阮卿嫣没想到素不露面的楚涟漪，竟是这般绝色，脸上满是怨怼妒色。
林锦言也没想到会这样，他以为楚姑娘从不参与交际，是因为……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急忙偷眼看向表姐。
阮卿嫣见表弟更在意她，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娇嗔着挑了挑眉——看什么看？
还不看你的美娇娘？
林锦言，“……”旁人没发现两人的小动作，楚涟漪却捕捉到了。
她垂着眼，眼底冰冷——上一世，她睁眼瞎，竟看不出这对奸夫淫妇的眉目传情。
突然，前世的一个个画面涌上脑海，她双眼微眯，计上心来。
楚涟漪抬起头，模仿着前世的怯懦神态，问道，“您就是林公子？
小女子有个问题，不知林公子是否方便回答。”
突然一阵虚弱的咳嗽，撕裂喜庆，像枯枝戳破绸缎，沙哑窒息。
又仿佛有人坠入枯井多时，力气用尽，只余孱弱的一丝挣扎。
守在一旁的郑嬷嬷吓了一跳，“小姐怎么突然咳嗽？
是旧疾复发吗？
糟了！”
之后急忙问周围陪嫁丫鬟们，“你们带小姐的药了吗？
谁带药了？”
“带了！
奴婢带了！”
蕊心慌张道，“嬷嬷稍等，奴婢这就会准备药。”
“快去！”
郑嬷嬷狠狠松了口气——小姐自幼身体孱弱，也就最近几年调养得稳定了些，断了两年的药，谁能想到这大喜的日子，却旧疾复发？
紧接着，又是一阵少女咳声音。
郑嬷嬷心急如焚，思忖着要不要掀开盖头，查看小姐情况，但仪式还未进行，又不方便掀！
就在郑嬷嬷犹豫时，一只雪白柔夷猛地扯开大红盖头，露出一张苍白精致的面庞，以及幽深黑眸——这是……五年前，大婚那日的场景？
她终还是病死了吗？
从前便听老人说过，人死前会梦见记忆最深的一天……没想到，竟是大婚这日？
是啊，这一日是她人生的转折点，如何不深？
在这之前，她出身名门、父母宠爱；这日之后，她便跌入阴谋骗局，遇到一对有违人伦的奸夫淫妇！
京城人都是说林家次子林锦言“洁身自好”，却不知他早就与自己表姐暗生情愫，只是那表姐更喜欢林家的天才长子，所以舍弟嫁兄。
毫不知情的她，就这么嫁入了林家。
林锦言对她冷淡，她以为是其端正冷肃。
林锦言对大嫂亲近，她以为是家人感情深厚。
从来没想过，这对叔嫂首到现在还藕断丝连、暧昧不清！
婚后三年，大哥因病去世，未有子嗣，婆婆提出让林锦言兼祧两房，为大哥那一房延续香火。
当天晚上，两人就睡在了一起。
首到那时，她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他们哪是什么表姐弟、什么叔嫂，明明是一对狗男女！
当时她也想过和离，但楚家是京城清流之首，最重礼教仁义。
林家嫡长子一房若无子嗣，便等于绝户，按照东齐国规矩，次子可以兼祧两房；她若因为此事和离，定会落下善妒恶名。
楚家书香门第，却出妒妇，不仅影响父兄仕途，也影响家中其他女子婚事。
适逢时局变动，朝堂上，权贵、清流两派矛盾越发尖锐，几乎形成了“晏楚对峙”。
在这关键时刻，她不想父亲与林家结仇、横生枝节。
最后，于痛苦之中，她选择妥协。
狗男女正是算到她顾及娘家、欺负她身体孱弱，才这般肆无忌惮，得寸进尺，经常跑来刺激她、羞辱她。
她的病情，也越发严重。
后来，那对狗男女竟又打她嫁妆的主意……郑嬷嬷吓得老脸苍白，“我的小姑奶奶，盖头不能掀啊！”
说着，就要为女子重新戴上。
楚涟漪下意识拦住郑嬷嬷的手，突然感受到一片温暖。
她生生一怔，猛地惊愕看向郑嬷嬷。
郑嬷嬷也是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问道，“小姐……您……您怎么样了？
奴婢去找大夫！”
楚涟漪眼神闪了闪，如想到了什么，偷偷捏了自己的腿，紧接着一阵疼痛。
不是梦！？
她不是做梦，而是真的回来了？
重生了？
重生回五年前！？
她先是头脑一片空白，紧接着强大委屈涌上心头，泪如雨下、无声嚎啕。
郑嬷嬷也是吓得要哭了，“您别吓奴婢啊！
小姐您到底怎么了？
您说话啊！”
丫鬟们慌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楚涟漪哽咽着，“别担心，我……我只是想家了……我没事了。”
郑嬷嬷这才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地安抚道，“好好好，我的好小姐，回头咱们就回府。”
众人也是心中同情——小姐身体孱弱、胆子也小，别说出远门，连自己院子都没出几次，突然搬到一个陌生的府邸，如何不怕？
真是难为小姐了。
郑嬷嬷担忧地看了一眼房门，“那小姐，您是歇一会，还是现在戴盖头？”
若喜娘等人来，发现盖头提前掀开坏了流程，可不好了。
楚涟漪暗暗捏起双拳，“戴上吧。”
丫鬟们急忙仔细为小姐戴盖头。
红色盖头之下，楚涟漪握紧双拳的手微微发抖——她恨不得现在就撕碎什么盖头，马上回家，但她知道……恐怕短时间回不去。
东齐国律例，婚后两年方能和离。
如今拜堂礼毕、婚书己领，现在悔婚，既无法成功、又触犯律法。
突然，她萌生出复仇的念头。
奸夫淫妇可以瞒着她，欺压她；这一世，她为何不瞒着奸夫淫妇，进行报仇？
这一时间，伴随一阵喧闹，众人到了新房，准备下一个仪式。
喜娘高喊着吉祥话，引着新郎，以及一些宾客进入房间，“花烛洞房，喜气洋洋。
夫妻恩爱，地久天长。”
后面宾客边笑边走，一时间房间里满是欢快和喜庆。
丫鬟蕊心看到人群，愣了一下，之后悄悄到郑嬷嬷身旁，小声道，“嬷嬷您看，那位夫人……如果奴婢没记错，是林府大少夫人吧？”
郑嬷嬷去看人群，当看见姿色动人的贵妇时，眉头也是一皱——东齐国大婚观礼，多为男方的兄弟友人、女方的姐妹闺蜜，很少有大嫂来观礼。
如果大少夫人是随大少爷前来，也就罢了，问题是林家大少爷不在，大少奶奶来做什么？
林家这么没规矩吗？
郑嬷嬷只是在心里抱怨了句，小姐的大婚，她不能平添事端，便搪塞地小声回了句，“不是家家都像我们府那般纲常名教，别理会便是。”
“是，嬷嬷。”
听郑嬷嬷如此说，蕊心便也没多想。
因为楚涟漪自幼身体不好，外加胆小，从不参加聚会应酬，所以除几个亲戚姐妹外，没什么好友，此时新房内，多为林锦言的好友。
这些贵公子们打趣，却没发现，新郎笑容僵硬，眼神时不时偷偷飘向人群中，那名贵妇身上。
贵妇妙龄，梳着妇人发髻，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双凤眼微微上挑，骄傲中不失妩媚。
看见表弟看她脸色，阮卿嫣勾起红唇，对表弟娇嗔地努了下嘴，好似在说：看什么看？
新娘子等你喝交杯酒呢！
“……”林锦言只恨不得在好友里，抓个人来代替他，和楚家姑娘举办仪式。
这一时间，喜娘己经走完程序，将玉如意塞到林锦言手里，“金童玉女喜相逢，如意掀开芙蓉容。
今朝缔结同心锁，来日儿孙绕膝浓！
新郎官，快掀盖头吧。”
人群里也有人道，“是啊，拖拖拉拉的，是不是怕兄弟们瞧？
放心吧，兄弟不和你抢。”
“对，朋友妻不可欺。”
众公子们揶揄着，气氛更欢快。
“……”林锦言抗拒地叹了口气，随后用玉如意挑起红盖头。
众人也是屏住呼吸，齐齐看去。
阮卿嫣唇角勾起玩味，眼神轻蔑——这楚小姐深居简出，很少公开露面。
有人说其胆小，有人说其丑陋，传言众多。
不过估计楚小姐做梦都想不到，锦言娶她只是为了应付差事吧，真是可怜的小姑娘呢——阮卿嫣如此想着，眼底玩味笑意更深。
但这笑容刚浮现，就僵住。
因为，红盖头掀开，露出女子的花容月貌——却见那脸蛋小巧精致，莹润如雪；那眉眼，远黛含烟，春水流转；那鼻口，玉雕琢就，不点而朱。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好似不是真人，而是出自名匠之手的珍品玉器，脆弱精致、我见犹怜，又价值连城！
女子在这房间里，却好似珍珠落瓦砾，格格不入，又夺目逼人！
房间内瞬间安静片刻，好一会才有人道，“在下还是第一次目睹楚姑娘芳容，林兄好福气！”
“是啊！”
其他几名贵公子也是纷纷道，艳羡之情，溢于言表。
阮卿嫣没想到素不露面的楚涟漪，竟是这般绝色，脸上满是怨怼妒色。
林锦言也没想到会这样，他以为楚姑娘从不参与交际，是因为……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急忙偷眼看向表姐。
阮卿嫣见表弟更在意她，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娇嗔着挑了挑眉——看什么看？
还不看你的美娇娘？
林锦言，“……”旁人没发现两人的小动作，楚涟漪却捕捉到了。
她垂着眼，眼底冰冷——上一世，她睁眼瞎，竟看不出这对奸夫淫妇的眉目传情。
突然，前世的一个个画面涌上脑海，她双眼微眯，计上心来。
楚涟漪抬起头，模仿着前世的怯懦神态，问道，“您就是林公子？
小女子有个问题，不知林公子是否方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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