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战败后,我爹被诬陷贪污。我跪在地上,哀求我的伴侣梅婉如救我全家性命。
她却冷冰冰地告诉我,男子征战沙场不易,我父亲为他而死是荣耀的牺牲。
就连我们的亲生女儿也讽刺我说:“你不配当我爹,只会哭哭啼啼。”后来,
我被流放至漠北,度过了整整六年艰苦的生活。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我学会了自立。
也遇到了新的爱人和孩子,重新建立了一个家。街头重逢时,他们却红着眼眶说要接我回家。
……当我再次见到梅婉如和已经出落成少女的柳依依时,我的心仍旧不由自主地抽痛。
那两个曾经无比熟悉的身影,现在却显得如此遥远。梅婉如的容颜依旧美丽,
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她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缓缓开口:“墨轩,
这些年你在外面,想必已经有所成长。如果你愿意放下过去,我可以重新接纳你,
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我愣神的时候,
柳依依发出了一声轻笑,那笑声中带着少女特有的不屑。“爹,何必如此固执?
风伯宽宏大量,早已不再计较过往。既然我们今天来接你,你何不干脆答应?”六年的时光,
柳依依已经成长为一个十三岁的少女,但她对我的态度依旧充满了隔阂。
我曾是尚书府的独子,与梅婉如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的感情曾经深厚无比。婚后一年,
我们便迎来了我们的女儿柳依依。在萧逸风出现之前,
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可以说是幸福而美满。然而,不知从何时起,
一向对其他男子保持距离的梅婉如,开始频繁地提起萧逸风的名字。
“萧逸风与其他将军截然不同,他的剑法无人能及!”“萧逸风的性子有趣,
和他说话总能让人感到新奇。”“你别总是嫉妒,像什么样子?萧逸风何曾对你不公?
”萧逸风是朝中备受尊崇的将军,皇上和太后都对他青睐有加。
就连一向依赖我的女儿柳依依,也开始天天吵着要见他。“我不要只懂逼我读书的爹,
我要风伯!风伯最好了,他会带我逛街,教我骑马!”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刺痛了我的心。
与梅婉如争吵后,我得到的却是她们母女的一致指责。“风伯说,像爹这样的人,
就是心胸狭窄的小人!”柳依依的话如同利刃,深深刺入我的灵魂。梅婉如没有阻止女儿,
反而更加鼓励她与萧逸风亲近,认为女儿不应该在我这样的“小人”身边成长。
这种冷漠和疏远让我感到无比无助和痛苦。后来,萧逸风在一场战役中受伤,无法再上战场。
为了转移视线,他竟然诬陷我父亲贪污,延误了他的军需粮草。我父亲一生清廉,
萧逸风的指控漏洞百出,但他的话却让我们全家陷入了囹圄。我向梅婉如求助,
希望她能利用家族在刑部的影响力,重新审查此案。然而,梅婉如的眼神中满是厌恶,
无论我怎么哀求,她都不肯答应。“萧逸风为国征战,你父亲自作自受,必须严惩,
以此向萧逸风赎罪!”门外,萧逸风牵着柳依依的手,轻蔑地看着我。“柳墨轩,
这是国家大事,不是你能够胡搅蛮缠的!”柳依依撅着嘴,推开我想要拥抱她的手,
躲到了萧逸风的身后。“爹让侯府蒙羞,我不要他当我爹,我要风伯当我爹!”最终,
我们全家被判流放至漠北。父亲病重,母亲体弱,我决定与梅婉如和离,
陪伴家人一同前往那片荒凉之地。出城那日,梅家母女站在城门外,眼中含泪看着我。
萧逸风站在她们身边,轻蔑地说:“他也就这点能耐,本来就体弱多病,
怎能承受这样的苦难,不过是想逼你罢了,我看他不出三天就会乖乖回来。”然而,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是整整六年。2“不必了。”我直接开口道。
梅婉如和柳依依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这样回答,她们的眉头几乎同时皱了起来。“墨轩,
漠北的生活何等艰苦,你真的打算继续留在那里吗?”梅婉如试图说服我,
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的优越感让我感到讽刺。“你我夫妻一场,只要你愿意低头,
侯府的荣华富贵自然有你的份。”她也知道漠北艰苦吗?
从前那个无助的我或许会期待她的到来,但现在,我已经不再需要了。六年前,刚到漠北时,
那里的严寒和艰苦确实让我吃尽了苦头。我每天辛苦劳作,却连一顿热饭都吃不上。
长期养尊处优的身体很快就垮了。有一次,几个看守犯人的老兵趁我病弱,
偷偷摸进我的营帐,抢走了我用来买药的仅有的钱财。“听说你以前是个有钱的少爷,
现在看看你,真是可怜啊……”他他们的嘲笑声在我耳边回荡,我无力地闭上眼睛,
心中绝望。我不甘心地想到,此时此刻,梅婉如和柳依依一定正与萧逸风嬉笑打闹,
阖家欢乐吧。就在这时,一声惨叫打破了营帐的沉寂,一个英武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我的地盘上,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把这几个人拖出去,严惩!
”随后她摸了摸我的额头,“你在发烧,我去给你找些药来。”我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求你,让我活下去。”我嘶哑着嗓子说道。
我不想就这样在军营里当一个奴隶,我要活下去,为我爹伸冤。救我的人是漠北的将军,
沈瑶华,她是这片土地上最有权势的将领。她独自一人,常年驻扎在军营,
与士兵们同甘共苦。或许是因为我这个来自京城的公子哥与众不同,她对我产生了好感。
之后我向她求了婚。在漠北的军营里,条件虽然艰苦,但沈瑶华用一块红盖头,
一桌简单的菜肴,简单地举行了仪式,我们就成为了夫妻。
虽然没有我当年嫁入侯府时的奢华,但这份真挚的感情却是无价的。
沈瑶华虽然不像梅婉如那样才华横溢,但她帮我摆脱了奴隶的身份,
还帮我安置了体弱的父母和族人在附近的农庄。她相信我父亲的清白,
并承诺会尽她所能帮我平反。从那以后,我的心思全放在了沈瑶华和我们共同的生活中,
再也没有想起过京城的那对母女。一年后,我们的儿子柳青呱呱坠地。半年前,
沈瑶华告诉我,她已经收集到了萧逸风的罪证,决定亲自上京城告御状。
柳青对京城充满了好奇,兴奋地吵着要一同前往。前些日子,沈瑶华来信说事情进展顺利,
并安排我跟随商队入京,一家人团聚。我心里挂念着沈瑶华和柳青,
对梅婉如和柳依依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是的,不必了。
我与永平侯府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还是早点离开吧。”柳依依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决绝,
她的眼睛立刻红了:“爹,你为何不能理解我和娘的苦心呢?”梅婉如则显得更为沉稳,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墨轩,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我会和依依一起等你。
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来柳树下第二辆马车找我们。”我没有回应她们,
只是转身回到自己的帐篷,开始收拾行李。商队通知第二天清晨出发。
我为柳青准备了他喜欢的漠北果干,还有一件温暖的披风,然后来到了车队前。
梅家母女看到我拿着行李,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柳依依忍不住嘲讽:“看来六年了,
爹还是改不了口是心非的毛病,明明想和我们回京城,却还要装模作样。
”梅婉如则微笑着向我伸出手:“想通了就好,我们回家吧。”以前出行时,
我总是需要别人帮忙才能上车。梅婉如还记得我的习惯,准备扶我上马车。
但我却在她们惊讶的目光中,直接上了距离她们几米远的商队马车。
梅家母女的笑容瞬间凝固。3“墨轩,你这是做什么?你上错马车了,侯府的马车在那边。
”梅婉如焦急地想要拉我下车。沈瑶华安排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护卫,他们迅速上前,
将梅婉如隔开。“哪里来的无礼之人,休得放肆!”其中一人严厉地喝道。
我示意他们放开梅婉如:“没事,我认识她们,我们走我们的路就好。”一路上,
梅家的马车始终紧随我们商队之后,仿佛担心一旦放松就会失去我的踪迹。随着京城的临近,
梅家母女的紧张情绪才逐渐缓解。在车队的休息时刻,柳依依站在我的马车窗外,
好奇地四处张望,同时问道。“原来爹爹还是打算回京城的,害得我和娘一路提心吊胆。
为何不坐侯府的马车呢?还是风伯好,她才不会这样拐弯抹角。”我并不愿意回应柳依依,
这孩子几年不见,言行举止中满是别人的影子。柳依依却不请自来,跳上了我的马车,
看到我为柳青准备的果干,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呸,这果干怎么这么酸,
我不喜欢吃酸的。”我面露不悦:“这些不是为你准备的,你难道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吗?
”柳依依撅起嘴,显得有些委屈:“风伯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我没有时间与她多费口舌,只是默默地拿出为柳青准备的书籍,
仔细检查它们是否完好无损。柳依依瞥见了那些书,原本刻薄的话语突然噎在了喉咙里,
她嘟囔道:“爹爹还是喜欢这些没用的东西……”记得从前,她们总是对我的书本不屑一顾。
“爹爹的手只会翻书,可风伯的手却能挥剑,我不需要一个只会读书的爹!”说完,
她曾把我辛苦搜集的书籍踩在脚下。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在她们面前拿出过一本书。这次,
我也懒得与她争辩,柳依依无所谓地跳下马车,回到了梅婉如身边,兴奋地讲述着什么。
梅婉如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我迅速放下了车窗的帘子,不愿再看到那对母女。
当我们到达京城外的最后一个驿站时,我看到了路边卖酸杏子的小贩,便让马车停下,
下去买了一些。柳青最喜欢吃这种酸酸的果子了。柳依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
阴恻恻地开口:“爹爹记性真差,
我吃杏子会起疹子的……”我直接回答:“这又不是买给你的。”柳依依的脸瞬间涨红,
气呼呼地回到了梅婉如那里。当我们的马车缓缓抵达京城的城门时,
梅婉如突然提出想要和我再谈一谈。“这次回去,你和依依在众人面前道个歉就好。
当年萧逸风因为你家的事情受伤,在我最为无助的时候,他为侯府尽心尽力,
对依依也视如己出。整个京城的人无不称赞他的为人!”我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谬的笑话。
如果萧逸风真的关心柳依依,又怎会让她变得如此无礼?柳依依见我沉默不语,
急忙插话道:“是啊,风伯为人直爽,只要娘亲回去后不再犯以前的错误,
风伯是不会和娘亲计较的。”我皱了皱眉:“我从未说过要回侯府。我有自己的家要回。
”梅婉如无奈地叹了口气:“墨轩,尚书府已经不复往日荣光了。
”我平静地回答:“我又没说要回那里。”就在梅婉如和柳依依还没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时,
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童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直接扑进了我的怀里。“爹爹,你终于来了!
”梅家母女的脸色同时变得复杂起来。4柳依依急忙上前,
试图将柳青从我怀中拉开:“你这孩子看清楚了,别随便认爹,这是我爹!
”柳青却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带着一丝惊慌问道:“爹,他们是谁呀?
”我迅速推开柳依依的手,轻声安慰着受惊的柳青,没有注意到柳依依被我推开后,
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青儿别怕,他们只是爹以前认识的一些人。”柳青虽然年幼,
但家教良好,他用稚嫩的声音礼貌地打招呼。柳依依坐在地上,
愣愣地看着我耐心地哄着柳青,眼眶渐渐红了。“爹竟然为了别的孩子推开我!
以前爹的眼里只有我!”她愤怒地指责,“都是你的错!”情绪激动之下,
柳依依从马车上抓起一把剑,指向柳青,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个小偷,连我爹都敢偷,
我要教训你!”我立刻将柳青紧紧护在怀里,怒视着柳依依。“你要是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
就别怪我不客气!他也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他只认我一个爹,不像你,心里还有另一个爹!
”柳依依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手中的剑也因手抖而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是这样的,爹,你听我解释……”她哽咽着。
梅婉如似乎没有注意到一旁情绪崩溃的柳依依,她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墨轩,
你一定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对吗?我太了解你了,你满腹经纶,恪守礼节,
你不会真的抛下我们母女的,对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我听后只是觉得讽刺。
如果她真的在乎我,就不会在六年之后才来找我。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梅婉如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颤抖着手,试图去触摸柳青的小脸。“这孩子真可爱,
一点也不像你,肯定是你收养的,对吧?别怕,刚才姐姐只是和你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