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N次后,这次玩真的啦

分手N次后,这次玩真的啦

作者: 荒野大表锅

言情小说连载

古代言情《分手N次这次玩真的啦》是大神“荒野大表锅”的代表林晚周越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研究生答辩完当我跟女友提了分就因她帮别人改简历不帮我实简历是引我早偷偷改好简历、定好离她最远城市的工铁了心要走来在咖啡厅她又提这还笃定我离不开说分手次数多了去这次我是认真起身要 却撞上求女友帮看面试策略的新 以前的我可能早就和他们杠上可我现在只觉得决心这次真别

2025-06-25 19:53:12

1

研究生毕业答辩结束的当晚,我和林晚提了分手。

“就因为我帮他改简历没帮你?”她挑眉轻笑。

“对。”

“行。”她耸耸肩,“别后悔。”

五岁相识,两小无猜,整个青春,她笃定我离不开她。

可她不知道。

简历只是个引子。

我的简历自己改好投了,工作也定了,在离她最远的城市。

这一次,我真要离开她了。

……

“就因为我帮他改简历没帮你?”

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午后的阳光斜打在林晚精致的侧脸上,她搅着咖啡,似笑非笑,“沈大少爷,至于吗?”

我点头,“至于,我要分手。”

她托着腮看我,眼尾上挑,“这是你第几次提分手了?记得吗?”

我一怔。

她慵懒地靠进沙发背,“第八次?第九次?还是第十次?别闹了,十几年了,沈砚,你离不开我的。”

我摇头,“没什么离不开,谁离了谁都能活。”

“哦。”她点点头,“行,别后悔。”

“不会。”我起身就走,正撞上进门的周越。

他腋下夹着个文件袋。

“晚姐,那家外企的终面通知来了,我……我还是有点没底,你能不能再帮我看看面试策略……”

林晚不置可否,目光却落在我身上。

要搁以前,我肯定直接呛回去,说你面你的事,跟林晚有什么关系?

可总是这样,我真的倦了。

我转身欲走,周越却拦住了我。

“沈砚,你别误会,我和晚姐就是普通朋友,”

他抿着唇,眼神无辜,

“家里没人懂这些,我才请晚姐指点一下。这工作机会对我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太重要了。”

“你别因为这些小事就和晚姐置气,她前阵子帮我模拟面试,熬到半夜嗓子都哑了……”

我没忍住:“哦,普通朋友你每晚在她公寓对练到十一点?”

“普通朋友你发烧挂水非让她陪?”

“普通朋友你买条新领带都发照片问她搭不搭?”

“普通朋友次次在我和她约会时打电话求助?”

“你是孤儿还是没朋友?既然知道自己只是她家司机的儿子不是正牌男友,‘瓜田李下’这四个字,到你这就喂狗了是吧?”

周越僵住,眼圈瞬间泛红,低下头,肩膀微微发颤。

“沈砚。”林晚站起身,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叹了口气,“知道你嘴毒,但能不能别逮着一个老实人欺负?”

周越的眼泪“啪嗒”就掉了一滴在桌面上。

安静的咖啡厅角落,响起他极力压抑的抽噎。

我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

抬脚,离开了那片令人窒息的空气。 2

回家倒头就睡,醒来已是深夜。

摸过手机,一眼就看到周越新发的朋友圈。

心情低落,第一次被带来玩德州扑克,手好生,谢谢你的耐心和不嫌弃。像我这种从小只会埋头读书的穷学生,才知道,牌桌不是玩物丧志,而是另一种江湖历练。

配图是牌桌一角。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出一摞筹码,旁边是周越比着“V”的手势。

那只推筹码的手腕上,赫然戴着我去年送林晚的那块限量版腕表。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晚的信息。

“把你的简历发我,给你过一遍。”

整整五个小时,她陪别人打完牌,才想起来我。

我盯着她的头像,那还是我给她拍的,在雪山脚下,她笑得肆意张扬。

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换。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我点开设置,把她拖进了黑名单。

半小时后下楼吃宵夜,我爸看到我,“眼睛怎么肿了?”

我闷声:“睡多了,压的。”

“毕业了是该好好歇歇,”我爸把热汤推过来,

“要说还是林晚那丫头省心,家里早凭关系安排好了进本地的风腾集团。”

“你呢,为了和她在一个城市发展,硬是拒了外地的offer,天天学技能熬得眼底发青,我看着都心疼。”

我放下筷子,“爸,其实我已经拿到offer了,是家头部券商,在北城。”

我爸愣了一下,惊喜中带着迟疑,“可北城那么远……你和林晚……”

“前途和感情我分得清。”

我语气平静,“爸,这个机会是我的跳板。如果背调没问题,我下周就过去。”

我爸最终点了头。这时手机又震,是死党赵恺叫我去参加毕业狂欢派对。

“去吧,玩开心点。”我爸拍拍我,

“绷了这么久,该松快松快了。” 3

半小时后我到了那家知名俱乐部。

赵恺让我先去吧台拿酒水,我正端着盘子夹冰块,就听见旁边卡座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说林大小姐,说好出来嗨,你抱着手机看一晚上了,怎么啦?”

“被拉黑了呗。”是林晚漫不经心的语调。

“谁啊?这么大胆子。”

“还能有谁?我家那位祖宗。”她声音里带着点无奈。

“沈砚啊?”那人恍然,“说实话,沈少爷那脾气,除了你,谁受得了。”

林晚低笑一声,“自己惯出来的,能怎么办?受着呗。”

“这次又为啥?”

“帮周越改简历。”

“就这?”那人无语,“沈少爷气性也忒大了点。不过说真的,哥几个私下聊过,找男朋友还得是周越那样的,懂事,体贴,说话温温柔柔的,处处替人想……”

我没再听,端着酒水回了包间。

结果一进门,就见赵恺正对着穿侍应生制服的周越发火。

真是冤家路窄,周越居然在这儿兼职。

“我们要的是黑方,你端来的是杰克丹尼!沈哥对杰克丹尼过敏全系都知道,你让他怎么喝?”

周越涨红了脸,“今晚人太多了,忙中出错……”

“错了就换啊!你说换不了是什么意思?”

周越看见我,像抓住救命稻草,“沈砚,是我下错单了,可我今晚已经错两次了,再错一次我今晚的提成就没了……你,你也不差这一杯酒的钱,就当帮帮我,行不行?”

我坐下,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确实喝不了杰克丹尼。你做错事,凭什么让我买单?单是我下的吗?”

“一、一杯黑方也就三百多,算我求你,看在同学一场,帮我这次……”他面露窘迫,“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得靠打工攒房租和生活费,每一分钱都很重要……”

“既然知道重要,为什么还出错?出了错又凭什么道德绑架我?”我语气冷硬。

“我对杰克过敏,包间光线这么暗,如果不是赵恺发现,我喝一口下去,现在就得叫救护车。我没追究你责任已经是客气,你还让我为你的错误买单?”

赵恺也帮腔:“就是,你这要求也太离谱了。”

明明是周越在强词夺理,他却摆出一副被羞辱的表情。

“你们有钱人家的少爷……就这么看不起人吗?”

他猛地抹了把脸,突然端起桌上的几杯杰克丹尼,转身就往外冲。

结果差点撞到门口路过的几个人。

“周越?”其中一个眼尖。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周越摇头,却泪眼婆娑地望向人群里的林晚。

“怎么回事?”林晚走过来。

“他上错酒,黑方全上成了杰克丹尼,沈哥过敏,他还赖着不换,非让我们自己买。”赵恺走出来说。

“我不是故意的。”周越低着头。

“都是同学,多大点事。”旁边有人打圆场,“你们两位大少爷,还在乎这点酒钱?”

“多大点事?沈哥过敏多严重你不知道?上次聚餐筷子沾了点杰克丹尼,他喉头肿得差点进ICU!”

林晚看向包间里的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你喝了?”

我扯了扯嘴角,“你希望我喝了?你希望我喝我还不希望给急救中心添堵呢。”

她走近,声音放软:“行了,又没喝,至于闹这么大动静?他又不是存心的,你跟我怄气就怄气,别迁怒别人,他也不容易。”

“林小姐是不是觉得自己面子比天大?我因为你迁怒别人?你是眼瞎还是心盲?做错事的倒成了受害者了?”

“算了晚姐,我重新给他们上就是。”周越吸着鼻子,轻轻扯她衣袖,“今晚的提成我不要了,你别为难……”

看他那副委屈样,我心头火起。

“轮得到你说话吗?!你做错了事,还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脸呢?”

“沈砚。”林晚声音沉下来,“适可而止,别太过分。”

她转头对周越说:“杰克丹尼送我们那桌。再给他们上几杯黑方,记我账上。”

“免了,”我抓起外套,“大小姐要做善人自己做。赵恺,走了。”

“呵,脾气真爆。”身后飘来一句嘀咕。 4

和赵恺走在凌晨的街头。

“对不住啊沈砚,”他有点懊恼,“我该直接再点一杯的,省得你跟林晚又吵起来。”

“凭什么?”我脚步不停,“就因为他会哭,做错事就得别人兜底?”

“而且,”我停下脚步,“我今天下午,已经和林晚分手了。”

赵恺沉默地走在我旁边。

“不信?”

他叹了口气。

“说实话,沈砚,没人信你真能和林晚分手。”

“况且,”他看着我,“你真舍得?”

坐在回家的车上,赵恺那句话在脑子里反复回响。

真舍得?

离别墅还有一段路,我让司机靠边停,想走走。

第一次遇见林晚,就是在这条路上。

那年父母意外离世,我被接到大伯家。路上总有人指指点点。

“就是那孩子,非要爸妈赶回来过生日,结果路上……”

“可惜了,多好的一对……”

“哎,要不是这孩子……”

那天晚上,我避开人,走到人工湖边,一头栽了进去。

我想,用我的命,能不能换回爸妈。

不知道林晚怎么出现的,她死死拽住了我。

从那以后,五岁的她就总跟在我身后,像怕我再寻短见。

父母的死让我变得阴郁乖戾,我厌恶自己,也排斥所有人。我骂她,推她,拿石头丢她,她都不生气。

也不走。

林家大人叫她回去,她小脸一板,说不行,她是守护王子的骑士。

傻瓜。

我心里想。

小学时,有孩子骂我是克死爹妈的扫把星,林晚冲上去跟他们扭打在一起。

“谁说他没爸妈?!”她被打得鼻青脸肿,却梗着脖子喊,“我爸妈就是他爸妈!”

人群散了,我冷冷看着她:“你爸妈不是我爸妈。”

“会是的,”她咧嘴想笑,却疼得龇牙,“你以后娶了我,不就是了?”

心软大概就是那一刻。那天,我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两只小手握在一起,就再没分开过十几年。

直到研一那年,周越来到林家。

他是林家司机老周的儿子,考上了我们学校的研究生,搬来和他爸同住。

我第一次察觉不对,是林晚生日那晚。我带着礼物溜进她公寓,想给她惊喜,藏在玄关的衣帽间里。

结果看到她和周越一起进门。

“晚姐,生、生日快乐。这是我亲手做的模型,是参考你家那个老宅做的。”周越声音怯怯的,“肯定比不上沈砚送的贵重,但……是我熬了好几个通宵的心意。”

“谢谢,心意最难得。”林晚说。

一股邪火窜上来,我推开柜门走出去,“什么叫不如沈砚的贵重?你送你的,踩我干嘛?我送的贵就不是心意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看到我,他吓了一跳,脸涨得通红,慌乱解释。

林晚把他送了出去。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关上门,冲我笑。

“我不喜欢他。”

“他家条件不好,他妈病了,全靠他爸开车那点收入。他能考上咱们学校不容易,我爸让我多照顾点。”

她说,也就三年。

可这三年,成了我们争执最多的三年。

周越总在我和林晚独处时出现。不是拿着论文来请教,就是电脑坏了求帮忙,或是搬不动箱子需要搭把手。

我一不高兴,他就红着眼,低着头,一声不吭。

旁人看了,都以为我在欺负他。

连林晚,都觉得我小题大做。

“都是举手之劳,帮帮怎么了?我又不喜欢他,你总吃哪门子醋?”

可我就是膈应他。

他会在我和林晚约好庆祝项目中标时,打电话说家里水管爆了,六神无主,需要林晚帮忙。

他会因为自己急性肠胃炎,让林晚送他去医院,而我在预定的餐厅空等一个多小时。

他会让林晚每晚线上帮他改论文,甚至我站在书房门口,两人都未察觉。

所有人都劝我,别太计较。

他不容易,帮帮而已。

可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我闹过,冷战过,分手过。

可分手后,又辗转难眠,没出息地自己求和,甚至尝试改变,让自己更“大度”些。

赵恺说得对,我舍不得她,是真的舍不得。

十几年的感情刻进骨血,每次想剥离都像钝刀子割肉,疼得钻心。

我怕疼,所以一次次选择了妥协。

直到上个月,我负责的项目在关键节点遭遇对手恶意狙击,焦头烂额时想找她商量,打了十几个电话,无人接听。

一个人扛到凌晨,危机暂时解除。后来才知道,那晚她在帮周越模拟一个无关紧要的求职面试。

甚至连我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分手,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5

两周后,工作落定,林老爷子七十大寿。

林家和沈家是世交,虽然我和林晚分了,但林老爷子待我亲厚,寿宴必须到场。

只是没想到,周越也在。

林晚身边的座位一向是我的。我没坐,径直走到对面。

周越帮他爸摆完果盘,顺势就坐到了林晚旁边,我原来的位置上。

我给林老爷子贺完寿回来,发现林晚坐到了我旁边。

“还气呢?”她托着腮看我,眼波流转,“都两周了,这次气性怎么这么大?嗯?”

我平静地坐下。

“林晚,我们分手了,你也点了头。”

“真是服了你。”她轻笑,“行,那你告诉我,这次打算分几周?”

我没理她。

宴席开始,林老吹了蜡烛,长辈们聊起我们三个的去向。

“周越那份券商终面的简历,多亏了晚晚帮着改,特别出彩,这不就拿到offer了?就在晚晚总公司楼下。”周师傅在一旁抢着说。

周越腼腆地笑:“全靠晚姐最后帮我突击辅导,又教我怎么谈薪酬,这才顺利拿到offer,能离我的投行梦近一点。”

林老太太转向我:“小砚最近忙什么呢?奶奶还不知道你定了哪家?”

“他也能拿到南城风腾集团的offer,我问过公司HR总监了,”林晚抢在我前面,语气带着惯有的骄傲,“能给到年薪这个数,前途无量。”

说这话时,她还在桌下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我的鞋。

我挪开脚,低头夹菜。

“第一份工作平台很重要,要选好啊。”林老点头。

周越立刻接话:“是啊,像我,寒门出身嘛,就想进投行,"

“一个是想多挣钱给家里分担,另一个,金融是经济的血脉,我觉得受了林家这么多恩惠,以后各位长辈在资产配置上有什么我能效劳的,也算回报。”

“选工作不光看钱,更重要的是社会价值和对他人的意义,沈砚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微笑:“不好意思,我没你那么崇高的家国情怀。”

“我就想从分析师做起,积累经验,以后接管我家公司。”

“当然,各位长辈在资产规划上若有需求,正好我们公司近期在推一个超高净值家族办公室服务,团队配置是行业顶配,提供全球资产管理和7*24小时响应。”

“真的吗小砚?”林老太太惊喜道,“这个服务很实用啊。”

我大伯自豪道:“小砚上周就把方案给我看了,做得非常专业,家里全力支持他。”

几位长辈都饶有兴致地问起细节,对面周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宴席散后,林晚在花园的藤架下堵住了我。

“好了,气也撒了,把我加回来吧。”

我觉得可笑,“我撒什么气?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听过,最好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安静?”

“说话总这么冲,”她伸手想把我圈进怀里,

“下个月我要去总部进行培训了,可能得小半年,你现在不加回来,接下来想见我都难,真不想?”

“不想。”

都分手了,还想什么想?

我转身要走,她却突然把我手机从裤兜里抽走了。

“还我!”

“别闹。”她熟练地解锁,一边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一边说,

“好了,难道真要跟我冷战到去风腾集团那天?你入职不得我接应你?”

“我为什么要你接应?”

她去南城风腾,我去北城鼎晟,根本不顺路。

“那你想让谁接应?难道想让风腾那些女同事帮你安顿?”她轻哼,

“想都别想,入职那天你必须让我接应,别忘了,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我无语。这时,旁边却响起周越的声音。

“我……入职那天,能和你们一起吗?”

周越这个人,我有时也挺“佩服”。

他总能在我和林晚独处时,幽灵般出现,若无其事地插话。

像装了雷达。

林晚愣了一下,摇头,“抱歉周越,我俩行李估计就塞满一车了,我帮你另叫一辆。”

“我东西很少的,就一个登机箱,不用另叫车的,”他转头看我,眼神恳切,

“沈砚,你肯定要带很多东西吧?要不,你用那辆车?我和晚姐挤一辆就行。”

我简直气笑了。

“行啊。你俩就一起吧,反正顺路。”

我抬脚就走。

多待一秒都嫌恶心。

林晚追了上来。

“说什么气话?”她拉住我胳膊,“入职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得我送你。”

我抱着手臂,好笑地看向不远处泫然欲泣的周越。

“你确定?不带他,他眼泪可要掉下来了哦。”

“我带他干嘛?他又不是我男朋友。”

她顿了下,又说:“之前没帮你改简历,是觉得风腾这种级别的offer对你来说手到擒来。我男朋友多优秀,我自己心里没数?”

“这事定了,到时候我安排车,”她把我往她怀里带,“好了,不闹了啊。”

这时,几位老人也踱步到花园。

“哎呦,看这俩孩子,多登对。”林老太太笑道。

见我僵着没动,林晚唇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

她大约以为我消气了,这场“分手”,又和从前一样,雷声大雨点小。

“乖,等我培训回来,”她在我耳边低语,“我们一起入职风腾集团。” 6

两个月,转瞬即逝。

这两个月,林晚断断续续给我发信息。

开始我还回“已分手,勿扰”,她置若罔闻,只当我还在闹脾气,照发不误。

不回她就一直发,烦不胜烦,偶尔回个“嗯”敷衍。

北城鼎晟集团正式发来入职通知那天,是大伯和我庆祝的。

“大伯,您会不会觉得我这样……不太好?”

大伯眼睛一瞪,“你有什么不好?你大伯我还没老糊涂!林家丫头和那个周越不清不楚,那天吃饭我就瞧出来了!”

“我还没说她委屈我侄子呢!小砚你有能力,就该去鼎晟这种大平台!”

鼎晟的入职时间比林晚总公司早一周。大伯坚持要送我去,我们叔侄便提前飞了北城,顺道熟悉环境。

飞机爬升时,我看着舷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轮廓,才真切地感受到,我真的离开了。

我换了北城的号码,注册了新的社交账号,只加了赵恺等寥寥数人。

我入职一周后大伯才放心离开。结果没过几天,我正和部门前辈走在去开晨会的路上,赵恺的电话就来了。

“沈砚!出事了!听说林晚没去风腾集团报道!”

我一愣,“什么?”

“她培训结束就去找你,结果你大伯和你都不在,她以为你们出去旅游了。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还和周越一起参加了他们那个投行圈的新人酒会!”

“你换了号,是没看到周越那几天发的朋友圈,天天九宫格,张张都有林晚,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林晚正牌男友呢!”

“然后入职报到那天,你没出现。你大伯和你电话都打不通,林晚才真慌了,满世界找你,在群里问谁知道你在哪儿,她连咱们学校都去了,碰到导师才知道你根本没接南城风腾集团的offer,去的是鼎晟北城!”

“导师好像挺惊讶,说以为她知道,还说是你拜托先别声张拿到鼎晟offer的事……”

“她昨天来找我,整个人都脱了形似的,妆也没化,头发也乱糟糟的,问我知不知道你为什么去北城。我说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我把周越的朋友圈给她看,说你和周越这样黏黏糊糊,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还指望沈砚继续忍?”

“她说朋友圈的事她不知情,我看她那样子不像装的……”

“我觉得,她可能……会去找你。”

“不是可能,她已经到了。”

我放下手机,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人。 7

林晚的状态确实糟糕。

素面朝天,眼下乌青,眼睛里布满血丝,往日的精致明艳荡然无存。

“小沈,这位是?”前辈问。

“嗯。”

“看着找你有急事?要不我帮你把材料先带上去?”

我摇摇头,“不用,一起吧。”

路过林晚,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沈砚。”

“我要去开晨会,很重要,”我把她的手拂开,“有事,开完再说。”

说完跟着前辈进了电梯。二十分钟后下楼,林晚还站在原地。

前辈看了看她,低声问我:“需要帮忙吗?这位女士看着情绪不太稳定……”

“没事,谢谢王哥。”我笑笑,“老朋友。”

他点点头,“那有事随时叫我。”

我带林晚去了公司楼下的茶室。

临窗的位置。

“我需要一个解释。”她声音干涩。

“我们分手了。”

她死死盯着我,“就因为我帮他改了简历?”

“就当是吧。”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决定?!当初我们说好一起在本市发展的!你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沈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当什么?

真是笑话。

我语气平淡:“前女友。”

“既然是前女友了,我去哪儿工作,似乎也不必向你报备。”

“为什么?”她声音陡然拔高,“你喜欢上别人了?刚才那个男人?”

我轻笑,“呵,林晚,你跟周越待久了,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见长。”

我起身。

“如果你是来指责我,来胡搅蛮缠把分手的锅扣我头上,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拿起公文包就走,手腕却被她死死攥住。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十八年……十八年……”她抬起头,眼眶通红,“就为了一份简历你就要走?你其实早就厌烦我了是不是?早就想甩掉我了是不是?沈砚,你怎么能这么狠!这么多年,你说断就断,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知道我在培训的时候,每天都在想什么吗?我想,等我们都稳定了,我就能在南城也买套房子,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我们可以每天一起上班,周末一起逛家居城,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我们会在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然后结婚……”

“甚至我去那个新人酒会,也是因为听说有风腾集团的高管会去,想帮你提前铺铺路!你飞北城入职那几天,知道我在干什么吗?我在整理南城所有适合我们安家的楼盘资料!我一边整理一边想……”

她的眼睛红得吓人,“等送你入职那天,把这份惊喜给你,你会不会开心得跳起来?我像个傻子一样规划着我们的未来,可你呢?嗯?”

“耍我很好玩是吗,沈砚?很开心吗?!”

我静静地看着她。

委屈,不甘,破碎。

我坐回她对面。

“林晚,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在拿到鼎晟offer后,立刻就开始推动那个家族办公室项目?” 8

她愣住。

“5月15号晚上,大伯去外地开会,阿姨请假回了老家。我一个人在家,点了份海鲜外卖,没注意看配料表,里面混了我过敏的蟹粉。”我的声音很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还混了别的什么,但过敏发作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猛。我喘不上气,眼前发黑,全身起疹子。可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都没人接。”

“后来打了120。在等救护车那漫长的十几分钟里,我又给你打了几次。救护车来了,我几乎是爬着去开的门。”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被抬上担架时,我真的觉得自己可能挺不过去了。救护车呼啸着路过你家公寓楼下,我多希望你能看见,能陪着我。”

“我从小就怕医院。那晚我想到了爸妈,我不想一个人死在医院里,就一直发抖,抖到医护人员都来按住我。直到凌晨两点多,症状才勉强压下去。我拒绝了留观,自己打车回了家。这时候,你的电话来了。”

“还记得,我问你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你怎么说的吗?”

林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你说,你在帮周越模拟面试,为了保持专注,手机调了静音。”

“砚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当时……”

“你确实不知道。因为接到你这通电话时,我就站在你家楼下。”

我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奇怪吧?打不通电话时我没觉得怎样,自己去医院也不是不行。可接通后听到那个理由,我突然觉得比过敏窒息还要难受。”

“我看着你书房窗户透出的光,不知怎么就想起高二那年,我打篮球摔断了胳膊。你放弃了筹备已久的钢琴比赛决赛,疯了一样冲到医务室。”

“我骂你傻,你红着眼睛吼我,说沈砚你给我记住,只要你需要,刀山火海我都会第一时间冲到你面前!”

“这两年我总在反思自己。每次吵架、分手,我都会想,是不是我脾气太差了?是不是我太小心眼了?是不是我要求太多了?可那天晚上,站在你家楼下,看着你和周越房间的灯相继熄灭,那一刻,我突然就释然了。”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只会冲向我的人,眼里有了别人。会陪别人吐槽我的脾气,会因为别人的事而忘记我。但我想,这或许就是你的选择。我永远也变不成周越那样温顺懂事,再吵再闹,已经没有意义。我们三个人的戏,该落幕了。”

林晚呆呆地看着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所以……毕业前那两个月,你就已经计划好要走了?”

“是啊,”我笑了笑,“你甚至没发现我联系你变少了。因为你在全力帮周越冲刺面试,尽管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他。”

“不是的!我没有喜欢过他!砚砚,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晚……如果我知道,我死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她声音哽咽。

“都过去了。”我摇头,“只是你现在要个理由,我给你那个理由,仅此而已。”

“我不喜欢他!真的不喜欢!我从来没觉得他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我帮他改简历辅导面试,只是看他家困难,顺手帮一把!我要是喜欢他,真想和他有什么,又怎么会那么认真地计划我们的未来?”

“你信我啊,砚砚!”她急切地想抓住我的手。

“只是顺手吗?”我避开她的手,语气疏离,“林晚,你不过是仗着我不会离开,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另一个人的依赖和仰慕罢了。别说你不知道他一直喜欢你。”

我喝了口茶:“其实没关系。你只是不习惯而已。我以前也以为自己离不开你。可就像分手那天我说的,时间和距离会冲淡一切。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我不要!”她紧握的拳头砸在桌面上,指节泛白。

“我不分手!我不分!”

一滴泪砸在光洁的桌面上。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砚砚,十八年了,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我……我跟他断绝来往,我改,我都改!我们不分手……不分手好不好?”

看着她通红的眼睛,胸口也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

我知道,这是剥离的阵痛。

她说她规划了未来,我又何尝没有?

她并不知道,在她25岁生日时,我送她的那支定制钢笔的笔帽内侧,刻着一行微小的字。

那是我准备在尘埃落定后给她的,关于我们一生的承诺。

现在,都没必要了。

“林晚,回去吧。”我摇头。

“我们回不去了。” 9

林晚没有回去。

她每天都来鼎晟楼下。

我上班,她就坐在大堂咖啡区。

她会买好我喜欢的冰美式,会在我加班时叫好宵夜外卖送上去,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们楼的门禁卡,试图混进电梯。

下雨了会多带一把伞等在门口,降温了会拿着厚外套。

她理所当然地做着这些,仿佛我们还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可我从不接受,也从不回应。

这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同事私下问我,楼下那个漂亮又执着的姑娘是不是我女朋友。

我说:“前女友。”

“哇哦,”他们惊叹,“这么漂亮又痴情的前女友,你也狠得下心?要不复合得了?”

她就这么坚持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在一次行业交流会上,我认识了一位女士。

她是某家知名律所的合伙人,干练优雅,谈吐不俗,对金融市场的见解让我印象深刻。会后,她主动交换了名片,并约我周末喝咖啡聊聊合作可能。

这一幕,恰好被等在大堂的林晚看到。

她几乎是本能地想冲过来,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宣告主权。但在迈出两步后,猛地停住了。

因为她听到我对着电话说:“好的,周末见。”

“沈砚!”她冲过来拉住我的胳膊,眼圈红得吓人,“别答应她……砚砚,求你,别答应她……”

我想起昨晚林伯母打来的那个电话。

“小砚,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不多嘴。你去北城发展我们替你高兴。但晚晚再这样耗下去,风腾集团那边她的职位就保不住了。你知道她为了进风腾付出过多少,算伯母求你,劝劝她,让她回来吧,好吗?”

“林晚,你该回去了。”我说。 10

林晚起初不肯走。

但三天后,她还是回了南城。

因为林老太太急火攻心,住院了。

两天后,我接到了大伯的电话。

“小砚,你得回来一趟。”

“怎么了?”

“唉,还不是林家那丫头!现在死活不去风腾集团入职报到,闹着要辞职来北城!把你林爷爷林奶奶气得够呛!哦对,她还闹绝食!她那胃你知道的,从小就不行,现在也倒下了,还是我用咱家那个医疗服务的卡请的专家上门。”

他叹气,“大伯知道你是铁了心分了。但你林爷爷林奶奶从小把你当亲孙子疼,你回来劝劝,让那丫头赶紧滚去上班,别再折腾老人了。”

我买了最近的航班回到南城。

林老太太一见我就抹眼泪。

“你们俩好好的,怎么就……晚晚怎么欺负你了你跟奶奶说,奶奶替你教训她,好不好?”

我摇摇头,“奶奶,您保重身体,我上去看看她。”

上楼,却在林晚卧室门口撞见了周越。

他端着一碗温热的养胃米糊,正柔声劝着。

“滚!谁让你来的?!我说过不许你再进我家门!”门内传来林晚沙哑的怒吼。

“周叔今天腰疼得厉害,我来替他的。”周越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股怯懦的倔强,“你不为自己想,也不想想真心疼你的人吗?”

门板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中,“我让你滚!听不懂人话?!”

“我不走!”周越提高了音量,带着哭腔,“我不像他那么狠心!我看不得你这样糟蹋自己!你不吃饭不上班,我也不吃不上学!”

“你爱死不死,关我屁事!滚!”

下一秒,门开了。

林晚原本灰败的眼神在看到我的瞬间,亮了起来。

“砚砚!”她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周越,“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刚下飞机。”我语气平静,“不方便的话,我晚点再来。”

“说什么傻话……”她眼眶立刻红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我沉默片刻,“林晚,你这样,太幼稚了。”

“你进来,”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往屋里拽,完全无视旁边的周越,“我已经联系了南城的猎头,有几家不错的公司,你看看……”

周越却突然伸手,拦在了门口。

“让开!”林晚声音冰冷。

“你怎么就这么傻?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周越看着林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自私,冷漠,脾气又臭,只会让你付出!他爸妈就是被他克死的!林晚,你还要为他赔上自己吗?!”

“你闭嘴!”林晚气得浑身发抖,“你再敢说砚砚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我就要管!看你这样我比死还难受!”他又转向我,带着怨毒,“沈砚你真的关心过她吗?除了索取你还会什么?她胃不好要按时喝这个米糊,你给她煮过一次吗?她轮岗累到低血糖还要惦记着给你买宵夜,你心疼过她吗?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呢?你为她做过什么?!”

我突然笑了。

“晚晚,别理这个疯子!”林晚紧张地抓紧我的手。

我挣开她的手,冷笑着看向周越。

“你觉得你才是最爱她的那个人,是吧?觉得她是个被糟糕感情蒙蔽的可怜虫,而你在拯救她?”

“真是可笑。她觉得你可怜,你觉得她可怜,你俩倒挺般配。”

我上前一步。

“你问我为她付出过什么?难为你热碗米糊就觉得自己情深似海了。你难道就没发现,这米糊的配方,市面上根本没有?”

周越愣住了。

“因为你手里这碗,是我每个暑假去乡下老宅亲自给她熬的。她胃太娇气,为了养好她的胃,我翻了多少医书,换了多少方子,熬了多少夜才定下这个方子。这方子小众,没有工厂愿意接,我又不放心外面,所以每年暑假都自己去。挑最好的米,最地道的药材,守着砂锅一熬就是大半天,你知道厨房夏天有多热吗?”

“你只看到她名校毕业,光鲜亮丽,可你知不知道她研二时因为项目压力过大,焦虑到整夜失眠,甚至产生过放弃的念头?是我陪着她找心理医生,陪她做放松训练,她睡不着,我就整夜陪她聊天,她不想见人,我就推掉所有事陪她去山里住了一周。”我声音冰冷,“这些事我本不屑跟你说。但看到你这副救世主的嘴脸就恶心。虽然我和林晚分了,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质疑我的付出?”

周越呆呆地看着我,嘴唇翕动,说不出话。

“滚出去,周越。”林晚的声音淬着冰,“别逼我叫保安。”

“那我呢?”他跌坐在地,不死心地仰头望着林晚,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这三年的朝夕相处,林晚……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没有。”林晚斩钉截铁,“如果让你误会了,我道歉。但如果早知道帮你会让我失去砚砚,我宁愿从没认识过你。”

他怔怔地看着她,良久,终于捂着脸,踉跄着冲下了楼。 11

“啪嚓!”林晚书桌上那个精致的钢笔展示架被周越慌乱中带倒,摔在地上。那支我送她的25岁生日礼物——刻着未来誓言的定制钢笔,滚落出来,笔帽和笔身分离。

她惊慌地扑过去捡。可在拾起笔身的瞬间,她的动作僵住了。

笔帽内侧,那行被精心隐藏的微刻字迹,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致我的林晚:愿以余生落笔,与你共书未来每一章。——沈砚”

林晚跪坐在地毯上,颤抖着手,拿起笔帽,对着光,细细辨认那些更小的、沿着笔帽边缘刻下的、需要转动才能看清的句子:

第一句:

“晚晚,毕业快乐!为了离你的未来更近,我拼尽全力。奖励呢?一个吻够不够?”

第二句:

“亲爱的,工作一年辛苦了。‘男朋友’这称呼有点腻了,有没有兴趣换个更持久的?比如,叫我老公?”

第三句:

“今天是我们搬进新家的日子?快告诉我,阳台的花,你选了什么颜色?”

第四句,第五句……

“晚晚,我发现一根白头发!不许笑!下辈子换我先遇到你,好不好?”

最后一句:

“晚晚,如果这些你都看到了,那说明我们真的走了一辈子。下辈子预约券,盖章生效!”

她攥着那支笔,泣不成声。

“我会去北城找工作,”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砚砚,等我安顿好,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我摇头,“林晚,还记得我第一次回南城那天,你在我家楼下等我吗?”

“那天我刚开完一个重要的电话会议。是关于一个海外并购项目的长期外派机会。”

她怔住。

“昨天收到通知,我通过了。下个月就要去伦敦常驻。”

她眼中的光瞬间熄灭。

“就算你去北城,我也不在那里了。”

“是因为……要躲开我?”她声音发颤,“你就这么……厌恶我了吗?”

我摇头,“不是。”

我在她身边的地毯上坐下,看着窗外沉落的夕阳。

“是因为去了北城我才发现,世界其实很大。分手的阵痛过后,一个人,也可以很精彩。”

“我想走得更远,看得更多,所以抓住了这个机会。”

我转头看她。

“林晚,你也一样。没有我,你的人生依然会很精彩。”

“不……不会的……没有你,我的人生还有什么光……”她泪如雨下,“砚砚,十八年……我的人生规划里全是你……是我蠢……是我混蛋……你明明说过不喜欢他的……明明说过的啊……”

是啊,明明说过。

可人生,没有回头路。

那天,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在地平线,她的眼泪都没有停。

她或许终于明白,这十八年的牵绊,我是下了怎样决绝的心,才选择离开。 12

我回到了北城,投入新的工作和外派准备。

我喜欢北城开阔的天空和快节奏的生活。这里的秋天高远清朗,冬天有凛冽的风和温暖的暖气。

林晚最终去了风腾集团入职报到。

但她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周末都会飞来北城。

雷打不动。

她不会打扰我,有时只是远远地在公司楼下看一眼,有时在我公寓对面的咖啡馆坐一下午。

她每周都来,自然知道我在这里如鱼得水,只是这份鲜活里,再无她的痕迹。

我知道她期待着我回心转意。

渐渐地,我的生活里出现了新的面孔。有欣赏我能力的同行,有主动邀约的伙伴。他们会约我打球,分享行业动态,讨论合作可能。

林晚每次看到我和别人谈笑风生地走出大楼,拳头都攥得死紧,眼圈泛红。

但她没有立场阻止。

她也给我发过信息,诉说过思念和悔恨。我的回复客气而疏离。

既然知道不会回头,就不该给她任何错觉。

外派手续办妥准备离境前,我回南城短暂停留。听赵恺说,周越被那家投行劝退了。

“后来林晚知道了周越在外面造谣的事,直接在他们那个精英圈子的内部平台发了声明,撇得一干二净,说自己有且仅有过一个爱人,是青梅竹马的沈砚,目前在金融圈发展。”

赵恺咂舌,“这事在他们圈里闹得挺大,周越成了笑柄,都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估计受不了打击,工作上频频出错,犯了个挺低级的核算错误,差点让客户损失一大笔。投行那地方多现实,直接让他走人了。”

我语气平淡:“他本来专业底子就薄,那份工作靠的是林晚帮他包装的简历和突击辅导。真金白银的战场,靠的是硬实力,露馅也正常。”

这事大伯也提过,因为周越和他妈之前跑去林家闹着要补偿,林伯父直接报了警。

赵恺继续说:“过年时同学聚会,林晚也来了,没见到你,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不过真没以前那种女神范儿了,瘦得脱相,精气神也差了好多。唉,以前真是你把她养得太好了。”

临行前,我在机场又见到了林晚。

她瘦得几乎撑不起那件我们曾经一起挑的风衣,我差点没认出来。

“胃……老毛病,住了一段时间院。”她勉强笑了笑,脸色苍白。

“哦,那个米糊的配方和熬制要点,我整理好发给林姨了,”我想了想,“不过林姨也忙,你要不办个私人医疗服务吧,我给你推荐一家。”

她苦涩地摇头:“这是我该受的。我活该。”

我还是把宣传手册塞了一份在她手里。

就当是……最后的善意。

“要……走了?”她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

“嗯。”我点头,“下午的飞机。大伯去送我。”

“我……以后,能去伦敦……看看你吗?”她眼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我微笑着,缓缓摇头。

“太远了,别折腾了。”

一年的执着该有个终点,她也该停下来了。

可她还是固执地摇了摇头。

“再见。”我朝她挥挥手,转身走向安检口。

巨大的落地窗外,晨曦正刺破云层,将天空染成一片清澈的金红,如同熔化的琉璃,充满无限可能。

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晴朗的早晨,我曾拉着林晚的手,指着天空说,以后我们要一起去看更大的世界。

今天的晨曦,似乎比记忆中任何一次都要壮丽。

而我也将独自启程,奔赴那片属于自己的广阔天地。

谁说,不令人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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