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同学聚会玩真心话大冒险，柳如烟输了，被起哄和当年的校草李哲拥抱一下。
贺铮看到别人发来的视频，脸沉得能拧出水。结婚七年，
他第一次对柳如烟发了大火：“柳如烟，你他妈当我死了？！”她红着眼解释只是游戏，
他甩开她的手冷笑：“游戏？你让他抱的时候很享受吧？”离婚协议书摔在桌上，
柳如烟慌了神。第一章厨房里抽油烟机嗡嗡响，油烟混着辣椒炝锅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柳如烟呛得咳了两声，手底下翻炒的动作没停。锅里的青椒肉丝刺啦刺啦叫唤，
油星子溅出来，烫得她手腕一缩。“妈妈！妈妈！我的乐高城堡塌啦！
”儿子贺磊的嚎叫穿透抽油烟机的噪音，从客厅炸进来，带着点儿天塌地陷的绝望。
柳如烟心里那点火星子“噌”就冒起来了。她关了火，锅铲“哐当”一声砸在灶台边沿，
火星差点溅到旁边洗好的青菜上。“贺磊！跟你说了多少遍，别在沙发上搭！沙发是坐的，
不是你的建筑工地！”她吼了一嗓子，声音有点劈叉，带着积压了一天的烦躁。
她胡乱在围裙上抹了把手，手指尖还沾着生肉的腥气，就冲出了厨房。客厅地板上，
乐高碎片撒了一地，五彩斑斓的灾难现场。五岁的贺磊坐在这片废墟中央，小嘴撇着，
金豆豆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看着可怜巴巴。柳如烟那点火气，像被戳破的气球，
“噗”一下泄了大半，只剩下满心疲惫。她认命地蹲下去，
耐着性子开始捡那些细小的塑料块，指尖被尖角硌得生疼。门锁“咔哒”一声轻响。
柳如烟没抬头，光听那略显沉闷的脚步声就知道是谁回来了。贺铮。她老公。“回来了？
”她声音平平的，没什么起伏，眼睛还盯着地上的乐高，“洗手吃饭，菜马上好。
”贺铮没应声。他把公文包随意丢在玄关的矮柜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换了拖鞋，
脚步沉沉地走过来。柳如烟余光瞥见他深灰色的西裤裤脚停在自己面前的地板上，
锃亮的皮鞋尖上沾了点灰。头顶上方落下一片阴影，
还有他身上那股子挥之不去的、混合了烟草和办公室空调冷气的味道。
这味道柳如烟闻了七年，熟悉得像是刻进了骨子里，可今天不知怎么，闻着有点堵心。
贺铮没看地上的儿子，也没看她，眼神飘着，没什么焦点。他扯了扯勒了一天的领带，
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点干：“嗯。”就一个字，算是回应了她刚才的话。空气有点凝。
柳如烟加快手上的动作，想把最后几块乐高塞进儿子怀里。
贺磊大概是被爸爸的低气压吓着了，抱着乐高盒子，小声抽噎着，也不敢大声哭了。
“今天……高中班长给我打电话了。”柳如烟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找话，
试图打破这让人窒息的沉默，“说周末搞个同学聚会，毕业十年了。在‘老地方’，
就咱们以前常去的那家KTV隔壁新开的私房菜馆。”她说完，飞快地抬眼瞄了下贺铮。
贺铮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眉头习惯性地微蹙着，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
听到“同学聚会”四个字，他划拉屏幕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皮都没抬，
只从鼻腔里挤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哦。”这反应，比刚才那个“嗯”还冷淡。
柳如烟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火苗又有点往上拱。她抱起儿子，拍了拍他裤子上的灰：“磊磊，
跟爸爸说，我们要去吃饭了。”贺磊怯生生地看了爸爸一眼，小声嘟囔：“爸爸吃饭。
”贺铮这才像是被从手机世界里拽出来一点，目光总算聚焦在儿子脸上。他伸手，
有点僵硬地揉了揉贺磊毛茸茸的脑袋，脸上挤出一点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笑纹。“嗯，
吃饭。”声音还是沉沉的。他转身往餐厅走，高大的背影显得有些疲惫，肩线绷得笔直。
柳如烟抱着儿子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厨房门口的背影，
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儿子懵懂的小脸。厨房里炝锅的余味还在空气里飘着，
混着他身上那股冷硬的烟草气。七年了。日子就像厨房灶台上那口用了好几年的炒锅，
看着光亮，底下早就被油盐酱醋、煎炒烹炸磨得坑坑洼洼。痒？或许吧。但这痒藏得深，
藏在日复一日的琐碎里，藏在越来越少的对话里，藏在像此刻这样，明明人就在眼前，
却感觉隔着一层厚厚玻璃的沉默里。第二章周末晚上，“老地方”私房菜馆的包厢里，
热闹得能把屋顶掀翻。水晶吊灯明晃晃地照着底下推杯换盏的一群人，
空气里弥漫着饭菜香、酒气，还有久别重逢特有的那种兴奋喧嚣。柳如烟坐在靠里的位置，
脸上挂着笑，耳朵里灌满了老同学们各种夸张的吹嘘和追忆往昔的感慨。十年，
足够把当初穿着肥大校服的青涩少年少女，
变成眼前这些带着点世故圆滑、或者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男人女人。“哎哟喂，
咱们班花柳如烟！啧啧，岁月这把杀猪刀是不是把你给忘了啊？怎么还跟当年似的，
水灵灵的！”当年的体育委员王胖子，现在更胖了，腆着啤酒肚，举着酒杯凑过来，
嗓门大得震耳朵，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柳如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端起面前的果汁杯子挡了一下，笑着打哈哈：“王胖子，哦不，王总！您这嘴还是那么甜，
抹了蜜似的！我都是孩子妈了，老啦！”话是这么说，被人夸漂亮，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
“得了吧！你这叫风韵犹存！”另一个女同学张莉插话，带着点调侃，“哪像我，
被我家那俩小祖宗熬得，眼袋都快掉地上了！哎，如烟，你家那位呢？怎么没带来？
”“他啊，”柳如烟笑容淡了点，用吸管搅着杯子里的果汁，“周末加班，忙。再说，
这种场合，他来了也闷。”贺铮不喜欢这种闹腾的聚会，
更不喜欢她跟这些“旧人”有太多牵扯，这点她心知肚明。“切，大忙人！”张莉撇撇嘴。
气氛正酣，不知道谁嚷了一嗓子：“光吃饭喝酒多没劲！来点刺激的！真心话大冒险！
敢不敢？”“敢！有什么不敢的！”立刻有人响应。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借着酒劲，
反而更放得开，仿佛要把平日里朝九晚五、柴米油盐的憋屈在这一晚都释放出来。
一个空酒瓶被放倒在大圆桌中央。瓶口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在一片起哄声中，不偏不倚，
正正指向了柳如烟。“喔——！”包厢里瞬间炸开了锅。“班花！柳如烟！选吧！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王胖子兴奋得脸上的肉都在抖。柳如烟心跳漏了一拍。
看着周围一张张因为酒精和兴奋而涨红的脸，她知道躲不过了。真心话？
这帮人嘴里能问出什么好话？她可不想把自己的私生活摊开在这群十年没见的人面前。
“大冒险吧！”她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爽快！”王胖子一拍大腿，
小眼睛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浅灰色休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面容英俊，气质沉稳，
正是当年的风云人物，校草李哲。听说现在混得相当不错。“看见没！李哲！
”王胖子手一指，嗓门震天响，“当年咱们班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啊！柳如烟，
你的大冒险任务就是——过去，给咱们李校草一个热烈的、结实的、至少三秒钟的拥抱！
必须带响儿的！大家说好不好？”“好——！”满屋子的人都疯了似的拍桌子跺脚，
口哨声、尖叫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灯光晃眼，人声鼎沸，柳如烟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
她下意识地看向李哲。李哲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起一丝无奈又带着点玩味的笑意，
他耸耸肩，很绅士地站了起来，甚至还微微张开了手臂，一副“来吧，我配合”的姿态。
包厢里所有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柳如烟身上，带着看戏的兴奋和怂恿。“抱一个！
抱一个！抱一个！”整齐划一的起哄声有节奏地响起。骑虎难下。柳如烟脸上火烧火燎，
脑子有点懵。她硬着头皮站起来，在震耳欲聋的起哄声中，一步步挪到李哲面前。距离很近，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陌生的男士香水味。她心一横，眼睛一闭，往前一步，
伸出双臂，快速地、象征性地环抱了一下李哲的肩膀，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几乎是碰一下就立刻弹开。“哎——！不算不算！太敷衍了！”王胖子带头抗议。“就是！
三秒！必须够三秒！深情点！”张莉也笑着起哄。柳如烟尴尬得脚趾抠地，脸烫得能煎鸡蛋。
李哲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倒是笑了，主动伸出手臂，虚虚地环了她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动作很克制，带着安抚的意味。“好了好了，大家别为难如烟了。”他的声音温和，
很有磁性。这个拥抱其实很短暂，李哲也很有分寸。但在周围疯狂的起哄声中，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在手机镜头不知何时悄然对准他们的瞬间，
柳如烟只觉得那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她只盼着快点结束，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把这该死的游戏翻篇。她没看到，角落里，张莉的手机屏幕上，
清晰地定格了她被李哲虚虚环住、侧脸微红的画面。张莉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手指轻点，
把这张照片，连带刚才录下的一段几秒钟的拥抱小视频，
顺手发进了一个叫“老同学情谊长”的微信群里。第三章贺铮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玄关感应灯因为他开门的动作“啪”地亮起一小片惨白的光，
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客厅里静得可怕，白天儿子制造的玩具战场早已被柳如烟收拾干净，
空气里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柠檬味清洁剂的味道。他甩掉皮鞋，公文包随手扔在沙发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扯掉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动作带着一股压抑的烦躁。
晚上那个应酬，对方老总油腻的嘴脸和没完没了的劝酒，让他胃里翻腾得难受。
他摸黑走进厨房，想倒杯水。冰箱门打开，冷白的光泄出来，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是柳如烟白天采购的成果。他拿出冰水壶，倒了满满一杯，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稍稍压下了点燥热和恶心。他端着水杯，脚步有点虚浮地走向客厅沙发。
把自己重重地摔进柔软的沙发里，皮革发出沉闷的呻吟。他闭着眼，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只想快点洗个澡，把这一身烟酒气冲掉。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嗡嗡嗡的，执着得很。
贺铮皱着眉，极其不耐烦地掏出来。屏幕的光在黑暗里刺得他眯了眯眼。是微信消息，
那个他屏蔽了八百年的“老同学情谊长”群。平时他看都懒得看，
今天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在里面炸群。他划开屏幕，准备直接点退出，或者设置成免打扰。
手指却无意中点开了那个不断跳出来的小红点。瞬间，屏幕被刷屏了。满屏都是“哇哦！
”、“劲爆！”、“班花风采不减当年啊！”、“李哲还是那么帅！”、“郎才女貌！
”之类的起哄表情包和文字。贺铮的拇指顿住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然后，他看到了。
一张照片。清晰无比。灯光暧昧的包厢里，柳如烟侧对着镜头，
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也许是灯光，也许是别的，
被一个穿着考究灰色西装的男人虚虚地环抱着。那男人的侧脸英俊，
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只手轻轻搭在柳如烟的背上。
姿态看起来……很亲密。贺铮的呼吸猛地一窒，像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紧接着，
下面是一个只有几秒钟的小视频。他手指僵硬地点开。画面晃动，
充斥着震耳欲聋的起哄声：“抱一个！抱一个！抱紧点！”然后，他就看到柳如烟，
他的妻子，在那个男人的怀里，虽然动作有些僵硬，但确实是被抱着，甚至，
在那个男人轻拍她背的时候，她的身体似乎……微微顿了一下？视频很短，
结束在一片哄笑声中。“轰——！”一股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血猛地冲上贺铮的头顶，
瞬间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和疲惫。胃里的翻腾变成了灼烧，太阳穴的胀痛变成了锤击。
他捏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骨节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屋子里死寂一片，只有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濒临发狂的野兽。
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终于响起，伴随着柳如烟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客厅的灯“啪”地被贺铮按亮了。惨白的光线瞬间倾泻而下，
照亮了玄关处正低头换鞋的柳如烟，也照亮了沙发上那个像一尊冰冷雕塑的男人。
柳如烟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惊了一下，抬起头。当她看清沙发上贺铮的脸色时，
心头猛地一沉。那张脸，阴沉得像是暴风雨前压城的黑云，山雨欲来。
他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眼神却冷得像冰锥，直直地钉在她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暴戾的怒火。“玩得挺开心？
”贺铮开口了，声音嘶哑，像是砂纸磨过喉咙，带着浓浓的讽刺和压抑到极致的冷意。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砸在柳如烟心上。柳如烟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过来。
肯定是群里那该死的照片和视频！她强压下心慌，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就是普通同学聚会，大家闹着玩……”“闹着玩？
”贺铮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几步就跨到了柳如烟面前。
他个子很高，阴影完全笼罩了她。他身上那股浓烈的烟酒味混合着冰冷的怒意，扑面而来，
让她几乎窒息。“柳如烟，你他妈当我死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炸开，震得柳如烟耳朵嗡嗡作响。他一把攥住柳如烟的手腕，
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他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屏幕几乎要怼到柳如烟的脸上，
上面正是那张拥抱的照片。“普通同学？闹着玩？玩到别人怀里去了？！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她，“你让他抱你？！啊？！
”手腕传来剧痛，柳如烟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煞白，心里的委屈和慌乱也瞬间冲了上来。
“贺铮！你弄疼我了！放开！”她用力挣扎，声音带着哭腔，“你听我说！就是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他们起哄！我没办法！就一下！而且李哲他……”“游戏？
”贺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受伤，“柳如烟，你几岁了？他们起哄你就抱？
你他妈有没有脑子？！游戏？你让他抱的时候很享受吧？嗯？重温旧梦了是吧？
李哲……叫得挺亲热啊？”他猛地甩开柳如烟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鞋柜上，发出一声闷响。柳如烟被甩得头晕眼花，后背撞得生疼，
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贺铮！你混蛋！”她哽咽着，又气又急，“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就是个意外！就是个游戏惩罚！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讲道理？
”贺铮像是被彻底点燃了，他指着柳如烟的鼻子，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赤红的眼睛里是彻底的心寒和决绝，“柳如烟，我跟你讲道理讲得够多了！七年了！
我他妈掏心掏肺，就换来你这么‘玩游戏’？行！你爱玩是吧？老子不奉陪了！
”他像一头彻底失控的暴怒狮子，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向书房。
沉重的实木门被他“砰”地一声狠狠甩上，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震得整个房子仿佛都晃了一下。柳如烟被那声巨响震得浑身一哆嗦，
顺着冰冷的鞋柜滑坐到地上。手腕火辣辣地疼，后背也钝痛着，
但都比不上心里那瞬间被撕裂的感觉。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书房门，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瞬间攫住了她。
第四章书房里死一样的寂静。贺铮像一头受伤又暴怒的困兽，在狭小的空间里烦躁地踱步。
昂贵的真皮转椅被他发泄似的狠狠踹了一脚，椅轮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噪音。
书桌上堆叠的文件被他一巴掌扫落在地，雪白的纸张散落得到处都是。
他脑子里全是那张照片，那个视频。柳如烟泛红的脸颊，李哲那只搭在她背上的手，
还有周围那些刺耳的哄笑声……像无数根烧红的针，扎进他的太阳穴，搅得他脑浆沸腾。
七年！七年的婚姻，七年的朝夕相处，他竟然像个傻子一样，
被她所谓的“普通聚会”、“闹着玩”蒙在鼓里！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奔涌，
烧得他浑身滚烫，几乎要失去理智。他猛地拉开书桌最底下的抽屉，动作粗暴地翻找着。
里面是些不常用的杂物：旧合同样本、备用文具盒、几本落了灰的工具书……终于，
他的手指触到了那个硬硬的、光滑的文件夹角。他一把将它抽了出来。深蓝色的硬质文件夹，
崭新，封面上印着几个冷冰冰的黑色大字：离婚协议书范本。这是他很久以前，
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鬼使神差从网上下载打印出来的，当时也只是为了吓唬她，
或者……给自己留个念想？后来就随手塞进了抽屉深处，再没动过。此刻，
这个冰冷的文件夹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手心。他盯着那几个字，眼神凶狠，
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意。“好……好得很……”他低声嘶吼，像是对着空气，
又像是对着那个紧闭的房门外的女人。他拉开椅子，重重地坐下，打开电脑。
屏幕的冷光映着他铁青的脸。他点开文档，动作带着发泄般的狠厉，
噼里啪啦地开始敲击键盘。姓名：贺铮。姓名：柳如烟。
结婚日期：七年前那个他以为会是人生最幸福的日子。子女：贺磊。抚养权归属？
他手指顿在键盘上，想到儿子那张天真懵懂的小脸，心脏猛地一抽，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更深的戾气。他用力敲下：归男方所有。财产分割：……每一项条款，
每一个冰冷的字眼敲下去，都像是在他心口剜了一刀。愤怒支撑着他，
让他像一个疯狂的工匠，用最锋利的刀刃，亲手肢解着他曾视若珍宝的婚姻。
打印机的嗡鸣声在死寂的书房里响起，像送葬的哀乐。
当最后一张带着新鲜油墨味的A4纸吐出来时，贺铮抓起那叠纸，看也没看，
像拿着一把淬毒的匕首，猛地拉开了书房的门。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壁灯。
柳如烟还蜷缩在玄关的鞋柜旁，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她的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耸动，
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她听到开门声，猛地抬起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