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直播间里第一根香崔承智是被手机震醒的。出租屋的单人床硌得后背生疼,
她抓过枕头下压着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二十三条未读短信,全是催债通知。崔小姐,
您拖欠的200万代言违约金已逾期13天。法务部将于三日内起诉,
届时您的社交账号、银行账户将全部冻结。最后通牒:今日18:00前未还款,
我们将公开您插足康昱群周棠的完整录音。录音两个字像根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搜踩对家、故意在康昱群助理面前掉耳环、被周棠当场抓包时哭着说我不知道他有未婚妻
……砰!门被踹开的动静震得墙皮簌簌落。小桃喘着粗气冲进来,
黑色西装裙皱成咸菜干,手里攥着份综艺合同:崔承智,你是真活腻了?崔承智坐起身,
床单窸窣响:《桃花不问归期》?恋爱综艺?不然呢?小桃把合同拍在床头柜上,
周棠她爸是总制片人,这节目是她给你下的套。但你要是敢拒录——
她扯了扯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公司能让你明天就从娱乐圈消失,
连给人当群演的资格都没有。崔承智低头看合同,纸页边缘被小桃捏出褶皱。
原身那些愚蠢操作她早理清楚了:周棠是顶流康昱群的未婚妻,
两家世交;原身想借康昱群上位,故意制造偶遇,结果被周棠截胡,全网骂插足的绿茶。
我不录。她把合同推回去,综艺只会让骂声更凶。小桃突然笑了:你当我想接?
但周棠说了,你录满三期,她就压下那通录音。不然——她指了指崔承智手机,
明天热搜头条就是你哭着说『哥哥我好爱你』的原声,配文『全网黑小花的绿茶日记』。
崔承智沉默。镜前的化妆品被碰倒了,粉底液在镜面晕开,像道模糊的红痕。她起身去扶,
却在抬头时顿住——镜中自己眉间,竟浮着道若隐若现的红光,像根细针扎进皮肤。
劫数未清,因果纠缠。八个字突然炸在脑子里,声音苍老得像古寺檐角的铜铃。
崔承智指尖发颤,鬼使神差掐了个诀——这是前世渡劫时推演天机的手势,她以为早忘了。
指节刚扣上,小桃的手机响了。喂?小桃接电话的声音突然拔高,什么?
我妈又咳血了?在市一院?她转身时撞翻了椅子,医生说这次……这次可能撑不过今晚?
崔承智盯着她发白的脸,脑中还盘旋着方才掐算的结果:你母亲今天会病危。
小桃攥着手机的手在抖:你怎么知道?猜的。崔承智弯腰捡起她掉落的车钥匙,
现在去市一院,还来得及。综艺我录。小桃愣住。这个月她骂过崔承智三次蠢货,
推过她两次烂资源,可此刻对方递来的钥匙带着体温,烫得她眼眶发酸。你耍我?
她吸了吸鼻子,要是敢反悔——我要是能活过这阵风头,你认我当姐。
崔承智替她补完话,去吧。小桃走后,出租屋安静得能听见冰箱嗡鸣。
崔承智翻出原身积灰的旧手机,注册了个直播账号卦台生香。她需要钱,需要热度,
需要让那些骂她绿茶的人闭嘴。开播提示音响起时,屏幕里只有三个观众。新人?
这脸我认识,那个插足顶流的十八线。晦气,快跑。弹幕刷得快,
崔承智却盯着左上角的老周——唯一没说话的观众。
她清了清嗓子:今天直播主题是解前世情劫。有问题可以连麦。
老周的连麦申请秒跳出来。镜头里是个戴金丝眼镜的老头,
背景是堆满心理学书籍的书架:姑娘,我想问,如何放下一段已逝的感情?
崔承智盯着他眉间那团郁结的黑气——前世看因果线的本事,竟还在。
她凝神道:你放不下的是遗憾,不是人。老周的手猛地抖了下,
茶杯磕在书桌上:我老伴走了三年,我总梦见她在厨房喊我吃饭。可上个月整理旧物,
我翻到她的日记……他喉结滚动,最后一页写着『老周要是能少抽两根烟,
我多活两年也值』。原来她走的时候,是带着遗憾的。弹幕突然安静。
老周摘下眼镜擦眼角:你说得对,我放不下的是没听她劝的遗憾。他退出连麦前,
在公屏打了行字:她说中了。直播间人数开始疯涨。我要连麦!
小姐姐算我和前男友还有没有可能!刚分手,能看看我什么时候走桃花运吗?
崔承智盯着不断跳动的在线人数,从三百到三千,最后停在一万二。
她摸了摸自己眉间——那道红光不知何时散了,只剩淡淡温凉。看来,
她对着镜头笑了下,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一世,命格还能用。手机突然震了震。
是老周的私信:明晚直播,有些事要提醒你。崔承智挑眉,把消息截图保存。
窗外夜色渐深,她听见楼下便利店放着情歌,歌词里唱因果轮回,终有归期。明天,
会是什么因果呢?第2章 连麦讨债的未婚妻第二天下午三点,
崔承智把手机架在折叠支架上时,屏幕弹出老周的私信:“平台风控组刚找我聊过,
昨晚有人举报你传播封建迷信,今晚直播可能会被抽查。”她手指在手机壳上敲了两下,
回了个“谢”字。小桃昨晚塞给她的粉底液还摊在桌面,她没动,
只往耳后别了根桃木簪——原身遗物里翻出来的,摸着有股陈香。开播提示音响起时,
在线人数直接跳到两万。弹幕炸成一片:“来查水表了?”“玄学大师今天还敢算吗?
”“赌五块她要凉。”崔承智盯着镜头,声音比空调风还凉:“要查便查。真的假不了,
假的……”她顿了顿,“骗不了因果。”屏幕突然弹出连麦申请,备注是“林知雪”。
点进去的瞬间,镜头里的姑娘红着眼睛,耳坠子晃得人眼花:“崔老师,
我是康昱群的未婚妻。我们谈了三年,他到现在都不肯公开关系,
您能帮我看看……是不是我命里克他?”崔承智盯着她的眉骨——那处本该有婚缘线的地方,
只浮着团散不掉的灰雾。“你印堂发暗,是被执念压的。”她指尖轻点屏幕,
“但你们从未真正订婚,对吗?”林知雪的手抖得厉害,耳坠子砸在锁骨上:“你怎么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半年前他说要娶我,两家家长吃了顿饭,
连戒指都买了……可上周我翻他手机,看到他和助理聊天记录,
说‘那顿饭是为了堵住周棠的嘴’。”弹幕瞬间炸了。“周棠是制片人千金!
”“康昱群这是脚踩两条船?”“林知雪原来也是被耍的?”崔承智没看弹幕,
只盯着林知雪眼下的泪痣:“他对你有愧疚。三年前你为他挡过车祸,腿伤了半年。
”林知雪突然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锁骨链上:“当时他在副驾,
我……我是自己扑过去的。”“所以他用‘未婚妻’的身份补偿你。”崔承智声音放轻,
“可你执着这个名头,不是因为多爱他,是怕承认‘我为他撞车,他却不爱我’太丢脸。
”林知雪突然笑了,带着哭腔:“我爸是集团董事长,
我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就栽在‘体面’上了?”她对着镜头深吸一口气,
“崔老师,我想通了。明天就去还戒指。”连麦断开时,直播间在线人数飙到八万。
平台提示音不断:“用户‘老周’送出嘉年华。”“用户‘玄学不玄’送出火箭x10。
”下播时,崔承智手机快被消息挤爆。小桃的语音条炸进来:“祖宗!你上热搜了!
‘卦台生香连麦未婚妻’阅读量破亿!现在有三个综艺找你,
还有玄学协会要给你发认证——”敲门声突然响起来。小桃举着手机冲进来,
屏幕上是热搜第一:#康昱群未婚妻实锤是假#。“你看评论!”她晃着手机,
“现在都在说你比娱记还能扒皮,还有人说你解情劫比心理咨询管用!”崔承智扫了眼热搜,
手机又震了震。老周的私信:“刚收到连麦申请,对方不肯露脸,
只说自己是‘过去的影子’。”她盯着“过去的影子”五个字,
喉结动了动——康昱群的采访里,曾说过“我活在过去的影子里”。深夜,
崔承智蜷在沙发上翻直播录屏。冰箱嗡鸣里,她突然闭了眼。模糊的脸又出现了。是梦里的,
也是记忆里的。她摸了摸耳后的桃木簪,那股陈香突然变得清晰,像极了某世渡劫时,
山风里飘来的檀香。手机屏幕在茶几上亮起,是老周的最后一条消息:“明天直播,准备好。
”而窗外的月光,正悄悄爬上她手背的一道淡疤——那是她作为玄学大佬时,
替人挡灾留下的痕迹。第3章 顶流的执念,直播间的影子崔承智在直播前换了三次桃木簪。
镜中人耳后那支木簪泛着陈香,她捏着簪尾的手指发紧——昨夜又梦见了那张模糊的脸。
月光漫过床头时,耳边总响起一句闷哑的“她真的原谅我了吗?”,像石子砸进深潭,
荡得她心口发疼。那是康昱群的声音。原身插足时在他微博下留过百条暧昧评论,
此刻那些数据化作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跳。小桃在门外敲了三声:“祖宗,
还有十分钟开播。”她应了声,低头时瞥见手背淡疤——那是前世替人挡灾时,
雷劫劈出的痕迹,此刻正微微发烫。直播间的灯“唰”地亮起。弹幕刷得飞快,
崔承智扫过“催更K号连麦”的字样,喉结动了动。
老周的私信在开播前跳出来:“对方说只问一句。”她捏紧桃木簪,
清了清嗓子:“今天连麦的朋友,想问什么?”“叮——”连麦申请弹出,
ID是纯黑的“K”。接通瞬间,电流声刺得人耳朵一疼。男人的声音裹着沙哑,
像浸了水的旧磁带:“我想知道,她是否真的放下了我。”崔承智闭了眼。
因果线在眼前铺开。康昱群二十岁时在剧组遇见周棠,她举着场记板冲他笑,
发梢沾着晨露;三年前原身买通狗仔拍“偶遇”,
他站在咖啡厅外皱眉删私信;昨夜周棠把康昱群送的翡翠镯子摔进垃圾桶,
碎片划得掌心渗血。“她没有原谅你。”崔承智睁开眼,声音比平时轻,
“只是学会了不再等你。”弹幕炸成一片“卧槽”。连麦框里的“K”沉默了足有半分钟。
就在崔承智以为对方要挂断时,男人低低说了句“谢谢”,然后黑屏。手机在桌下震动。
老周的消息跳出来:“K号IP定位在康昱群工作室负一层,
和他助理昨晚发的加班定位重合。”崔承智的指尖在桌沿扣出白印。
她想起康昱群上周采访里说“我活在过去的影子里”,
此刻那影子终于显了形——是顶流本人,是被原身搅乱的因果里,最拧巴的那根线。
热搜在直播结束时爆了。#崔承智连麦神秘K# 挂在第一,
热评第一条是周棠的小号:“所以康昱群半夜不睡觉,就为了问我放下没?
”配图是她举着手机的截屏,直播画面里“K”的问题清晰可见。康昱群的工作室楼下,
周棠攥着手机冲进电梯。她敲开办公室门时,
康昱群正对着电脑删照片——是三年前他和周棠在剧组的合影,
背景里原身的身影被截得干干净净。“你还记得她是谁吗?”周棠把手机怼到他面前,
“是我,是你说要娶的人,还是那个插足的林知雪?”康昱群关掉照片文件夹,
喉结动了动:“我只是想确认,她过得好不好。”“她?”周棠笑了,“你说的‘她’,
到底是我,还是你心里那个没放下的执念?”这话像根针,扎破了满室沉默。崔承智下播时,
私信已经999+。她划到一条陌生评论:“崔老师最后那句‘真正的放下,不是忘记,
而是面对时不再痛’,我念给抑郁症的朋友听,她哭了半小时。”她盯着那句话,
突然想起前世在山巅讲经时,有小道士问“如何放下”。她那时说:“等风来,等雨停,
等你不再数着日子盼天晴。”原来渡人,也是渡己。手机在这时震动,
是小桃的语音:“祖宗!《桃花不问归期》节目组说明早来接人!那可是恋爱综艺顶流,
你准备准备——”崔承智望着茶几上摊开的综艺合同,
封皮上“桃花”两个字被月光镀了层银。她摸了摸耳后的桃木簪,陈香混着窗外的风涌进来。
明天,大概会很热闹。第4章 综艺桃花劫,桃木剑出鞘《桃花不问归期》开录当天,
崔承智刚跨进化妆间就察觉不对。衣架上挂着的酒红色真丝裙不见了。
那是节目组提前三天送来的“心动战衣”,标签上明明白白写着她的名字。
“承智姐要换衣服吗?”助理小甜抱着新拿的外套进来,“林小姐说她尺码和您差不多,
借去试了下。”崔承智没接话。她盯着化妆镜里虚掩的试衣间门,听见布料摩擦声。
镜中倒影里,林知雪正踮脚扯裙腰——那抹红裹着她单薄的肩,像团烧不旺的火。“咔嗒”。
试衣间门开了条缝。林知雪的脸从门后探出来,耳坠晃得厉害:“崔老师,
这裙子...是不是太艳了?”崔承智走到衣架前,指尖掠过另一件米白针织裙的吊牌。
她早看出林知雪的红裙不是“借”,是原身从前总爱抢周棠的衣服穿,这姑娘学了个皮毛。
“镜子在左边。”她突然开口。林知雪僵在原地。“你总侧着右边脸,因为左脸有颗泪痣。
”崔承智转身,“康昱群三年前在采访里说过,他母亲临终前右眼角落了泪。
”试衣间里传来布料撕裂声。林知雪冲出来时,红裙腰侧扯开道小口,
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我还知道。”崔承智从袖中摸出张黄符,符纸边缘染着陈香,
“你昨晚在酒店烧了半宿日记,写的是‘如果我像周棠一样’。”林知雪的手指攥紧裙角。
符纸上的朱砂在她掌心发烫,像团要化的血。“你若真想赢他,先赢回你自己。
”崔承智把符纸塞进她手里,“红裙是别人的壳,穿久了,魂会散。
”第一期录制在别墅庭院开始。崔承智换了米白裙,发间别着桃木簪。镜头扫过嘉宾席时,
她看见康昱群坐在藤编椅上,喉结动了动——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接下来是心动初遇环节!”主持人举着提词板笑,“康昱群先生,
你选择和哪位女嘉宾独处?”康昱群的目光扫过林知雪,最后落在崔承智身上:“崔老师。
”弹幕瞬间炸了。两人被推进玻璃花房时,林知雪站在廊下攥着符纸,指节发白。
“听说你昨晚连麦了神秘K。”康昱群扯了扯领结,“是我助理说的。
”崔承智摸出随身的桃木剑。剑身三寸长,刻着云雷纹,在阳光下泛着暖光。
“主持人等下会问‘是否还对某人有执念’。”她转着剑柄,“你猜我怎么答?
”康昱群还没说话,镜头已经怼了过来。“崔老师,
您觉得康先生现在心里还有未放下的人吗?”桃木剑“啪”地轻点地面。崔承智抬眼,
剑尖指向玻璃花房外的观众席——周棠正站在那,穿件月白旗袍,手里攥着手机。
“心魔已除,何来执念?”她笑,“有些人,该见的,早就该见了。”节目播出当晚,
#崔承智桃木剑斩桃花#冲上热搜第一。网友截了动图:她转剑时发间桃木簪跟着晃,
云雷纹在镜头里拉出金线,活像电视剧里的降妖师太。
老周在直播间发弹幕:“这哪是恋爱综艺,分明是渡劫现场。
”林知雪的微博紧随其后:“谢谢崔老师让我看清自己。真正的爱不该是模仿,而是做自己。
”配图是那条扯坏的红裙,被她剪成了方巾。次日上午,崔承智在咖啡馆见到周棠。
对方推开门时,风卷着香奈儿五号的味道涌进来。周棠把包甩在桌上,
指甲盖敲了敲杯垫:“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动过真心。”“心动是劫,避无可避。
”崔承智端起茶盏,轻吹浮沫,“但劫数,总有解法。”周棠盯着她耳后的桃木簪看了很久,
突然从包里摸出枚玉佩。羊脂玉上刻着并蒂莲,边缘磨得发亮。“康昱群送我的。
”她把玉佩推过去,“现在,该换个人收着了。”崔承智没接。周棠起身时,
玉佩“当啷”落在她手心里。深夜,崔承智坐在酒店飘窗上摩挲玉佩。
玉身还带着周棠的体温,凉意顺着指腹往上爬。她正想收进抽屉,
眉心突然刺痛——像有根针,顺着命宫穴往脑子里扎。窗外的月光漫进来,
照得玉佩上的并蒂莲泛着青白。第5章 玉佩里的前世债崔承智的指尖刚触到玉佩边缘,
眉心突然像被烧红的针尖扎了一下。她踉跄着撞在飘窗上,玻璃震得嗡嗡响。
玉佩从掌心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轻响。月光漫进来时,
她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山风卷着雪粒子灌进鼻腔,她跪在覆满青苔的石台上,
白衣下摆沾着泥。“阿昭,嫁给我。”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发颤的急切。
他蹲下来,羊脂玉佩在两人之间晃,“我求了三个月姻缘签,
道长说我们八字合得连星盘都发亮。”崔承智想抬头,却发现这具身体在抖。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比现在哑:“合又如何?你为了仕途娶了宰相之女,
我为了名声嫁了将军之子,这一辈子的错,还不够吗?”男人的手顿在半空。
玉佩上的并蒂莲擦过她手腕,凉得刺骨:“那来世?来世我不做官,你不嫁将,
我们在江南开间茶坊,看一辈子烟雨。”“此生既误,来世莫逢。”她别过脸,
“莫要再寻我。”“叮——”手机消息提示音炸响。崔承智猛地惊醒,额头全是冷汗。
玉佩还在脚边,月光下并蒂莲的纹路泛着青,像被血浸过又褪了色。她弯腰捡起玉佩,
指腹摸到背面极浅的刻痕——“昭”字,和前世那声“阿昭”重叠在一起。
原身崔承智的名字,竟是那负心人的前世恋人。第二天直播时,老周的问题准时弹出来。
他的ID顶着“心理学老周”认证,弹幕里全是“前排等崔老师解前世债”的刷屏。
“崔老师,前世的债,今生要还吗?”老周的声音从连麦框里传出来,带着点刻意的平静。
崔承智盯着镜头,指节抵着桃木簪。昨晚的梦像块烧红的铁,烫得她心口发疼:“若无悔意,
便无需偿还。若有牵挂——”她顿了顿,“便是缘未尽。”弹幕突然卡了两秒。再刷新时,
满屏都是“心理学创伤理论中未完成事件的投射”“符合依恋关系修复逻辑”的学术弹幕。
老周的账号发了条长评:“解劫不是还债,是给执念找出口。”下午录综艺间隙,
崔承智被堵在化妆间门口。康昱群的白衬衫领口微敞,手里捏着封泛黄的信纸,
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渍,像是旧年的泪痕。“我妈临终前写的。”他把信递过来,
喉结动了动,“她说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崔承智接过信。墨迹已经晕开,
但“承智”两个字还清晰。她翻到最后一页,
看到“莫要重蹈我和昱群他爸的覆辙”的潦草字迹,突然笑了:“她错了,你也错了。
”康昱群的指尖在身侧蜷起。崔承智转身时,趁他发愣,把周棠给的玉佩塞进他西装口袋。
动作快得像偷糖的孩子,连自己都没察觉心跳漏了一拍。周棠的访谈是在三天后播的。
她穿了件墨绿丝绒裙,耳坠是对小珍珠,
说话时不像从前那样带刺:“以前我觉得她是插足者,现在才明白——”她端起茶杯抿了口,
“她是来清算的。清的是我对康昱群的执念,算的是我该放下的骄傲。”当晚她发微博,
配图是那枚并蒂莲玉佩:“有些债,不是欠别人的;有些恨,其实是不肯放过自己。
网络暴力时代,我退出了。”评论区的“对不起”刷了十万条,周棠没再回复。
道教协会的声明来得比预想快。红底黑字的公告贴在官网首页,
最后一句是:“崔承智女士解劫逻辑与《渊海子平》《滴天髓》等经典玄学著作高度契合。
”直播平台紧跟着推出“玄学解劫师”认证,崔承智的签约仪式上,
负责人举着话筒笑:“首位导师,非崔老师莫属。”收官直播那天,崔承智换了件月白衫子,
桃木簪别在发间。弹幕里刷着“崔老师要退休了吗”“解劫师认证什么时候开”,
她盯着镜头,突然笑了:“这一劫,我过得很好。”下播时,手机震了两下。
老周发来消息:“研讨会那边说,有位神秘嘉宾想连麦。”崔承智捏着桃木簪,
望着窗外渐暗的天。风掀起窗帘,吹得桌上的玉佩轻轻晃动,并蒂莲的影子在墙上晃啊晃,
像极了前世山巅那片未化的雪。第6章 卦台之上,谁是天命人?认证研讨会定在明早九点。
老周昨晚在群里说,道教协会的人特意调整了流程,要把崔承智的解劫案例当重点。
小桃抱着平板冲进直播间时,她正对着镜子别桃木簪,
发尾扫过锁骨处淡粉色的疤——那是穿越当天留下的,原身坠楼时撞在栏杆上的痕迹。
“预约名单疯了。”小桃把平板往桌上一放,屏幕里全是“玄学解劫师”超话的截图,
“刚开放连麦资格半小时,预约人数破十万,平台紧急限流。”崔承智嗯了声,
指尖在桃木簪上摩挲。她记得前世山巅的桃树,每片叶子都沾着晨露,哪像现在,
簪子上还粘着直播时蹭的粉。开播提示音响起。镜头亮起的瞬间,弹幕如潮水涌来。
崔承智扫了眼右上角的“仅限预约观众连麦”标识,清了清嗓子:“今天不解梦,不看八字。
”她声音轻,却压下满屏的“崔老师好”,“有想问的,直说。”第一个连麦框弹出时,
弹幕突然卡成雪花点。小桃扑过去拍路由器,
老周的私信紧跟着炸出来:“这个ID‘天机客’是新注册的,IP地址查不到。
”崔承智点头,点下接通键。电流杂音里,传来沙哑的男声:“你说情劫可解。
”对方像含着块老陈皮,每个字都带着锈味,“那我问你——你为何而来?
”崔承智的指尖在桌下收紧。前世雷劫的画面突然涌上来:紫黑色的云压着山尖,
第九道雷劈下时,她的道袍烧出个洞,焦味混着血味直往喉咙里钻。再睁眼,
就躺在医院的消毒水味里,床头贴着“崔承智”的姓名牌,和原身坠楼的新闻。“为偿债。
”她听见自己说。原身的债,两百万代言费,还有全网黑的骂名,“替她还。”“错。
”对方笑了声,像老风箱漏了气,“你是被送来的。有人改了你的命格,
把本该碎在雷劫里的魂,塞进将死之人的身体。”崔承智猛地抬头,额角的碎发被惊出冷汗。
穿越那日的异象突然清晰——原身坠楼的天台,她刚睁眼就看见半空中飘着团红光,
像团烧剩的纸灰,碰到她指尖就散了。“那团光。”她脱口而出,“是……”“是命。
”对方截断她的话,“原身的命。她求了三个月,跪在山门前磕破额头,说‘用我这条贱命,
换那位上仙再活一世’。”崔承智的太阳穴突突跳。
原身的记忆碎片涌出来:深夜躲在卫生间哭,翻遍所有账号凑违约金;被狗仔堵在楼梯间,
高跟鞋崴了还在笑;最后那条微博,“对不起是我错了”,发送时间是坠楼前十七分钟。
“她知道自己活不长。”沙哑的声音继续,“替你挡了雷劫的人也知道。
所以他耗了十年修为,把你往人间推。”崔承智的手按在锁骨的疤上,那里突然发烫。
她想起原身手机里存的道观照片,背景是“玄清观”三个褪色的字——前世她的山门,
在雷劫里塌了。“现在看清楚了?”对方突然说,“你以为的还债,是别人拿命给你铺的路。
”直播间的弹幕凝固了。老周的账号突然弹出一行字:“请连麦者出示证明。
”崔承智看向镜头,能看见自己发白的唇。她想起周棠说“她是来清算的”,
想起康昱群递来的信里“承智”两个字,原来清算的从来不是别人,是她自己。“证明?
”对方低笑,镜头突然花屏。等画面再清晰时,出现在连麦框里的是张苍老的脸。
皱纹像刀刻的,左眉骨有道月牙形的疤,
和前世玄清观藏经阁里那幅“守山师叔”的画像一模一样。“我是你师父的师叔。”老人说,
“也是当年替你挨了那道雷的人。”小桃的手机“啪”地摔在地上。
老周的截图声“咔嚓咔嚓”响个不停,弹幕瞬间炸成“道教协会副会长?”“玄清观还在?
”崔承智盯着老人眉骨的疤,想起前世雷劫那晚,
师父跪在山门前哭:“师叔替你挡了最后一道雷,现在只剩半口气。”“所以你来了。
”她轻声说。“来带你回山。”老人直起背,“你用玄术解人间因果,动的是天盘。要继续,
就得回宗门受三关考核,重立道统。”他的目光像从前师父看她练卦象时那样,
带着点严厉的期待,“玄清观的牌位,该有人擦了。”崔承智望着镜头里的自己。
月白衫子是小桃特意买的,说符合“解劫师”形象。
她想起直播时连麦的姑娘哭着说“我终于能放下他了”,想起周棠微博下十万条“对不起”,
想起康昱群收到玉佩时,耳尖红得像要滴血。“我不回。”她听见自己说。
老人的瞳孔缩了缩:“你可知后果?”“知道。”崔承智摸向桃木簪,
簪尖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可能被天谴,可能道心散。”她笑了,“但这一世,
我想自己定命。”直播间突然安静。三秒后,弹幕像决堤的河:“崔老师我跟你!
”“玄学解劫师不需要宗门认证!”老人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笑出了声:“好,
好个自己定命。”他抬手冲镜头拱了拱,“那便祝小友,这一世,无劫可解。
”连麦框消失时,系统提示音响起。小桃捡起手机尖叫:“粉丝破千万了!
平台说我们是首个玄学现象级IP!”老周的私信弹进来:“后台系统炸了,
你账号多了个隐藏标签——天命之人·命格不可测。”崔承智关掉直播,窗外的天已经亮了。
她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打开直播后台查看数据。晨光照在电脑屏幕上,
照亮“今日预约”里突然新增的一条未读消息。手机在这时响了。物业的号码跳出来,
接起时,对方说:“崔女士,楼下有位先生找您,说是……”“说是?”崔承智捏紧手机。
“说是来送桃花的。”第7章 天机客来访,
卦台起风了崔承智的手指刚触到直播后台的“今日预约”键,手机便在桌面震动起来。
物业的号码跳出来时,她眉尾轻挑——凌晨刚下直播,这时候找上门的,总不会是送早餐的。
“崔女士,楼下有位先生找您。”物业的声音带着点迟疑,“说是…旧识。”旧识。
她扯了扯月白衫子的袖口,这衣服现在总被小桃念叨“有玄学大师范儿”。电梯下行时,
她摸了摸发间的桃木簪,簪尖在指腹压出个浅红印子——前世的雷劫,今生的直播,
都在这根簪子上磨出了温凉的光。一楼大厅的玻璃门映出道灰影。男子负手而立,
灰袍下摆沾着晨露,面容虽老,目光却像淬了星子,扫过来时,崔承智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你该叫我师叔祖。”他开口,声线像老松枝在风里晃,“昨夜直播时没认全,今日得空,
来补这声称呼。”崔承智脚步顿住。昨夜那个自称“替她挨雷”的老人,
此刻就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玄清观藏经阁那幅守山师叔的画像突然浮出来——左眉骨月牙疤,眼角三道刀刻似的皱纹,
连灰袍上盘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您不是该在玄清观?”她问。“观里牌位落灰,
总要有能擦的人。”老人从袖中抽出个黄绢包裹,“这是宗门密令。”黄绢展开,
里面是张撒了朱砂的信笺,字迹力透纸背:“崔承智,三日内归宗受戒,违者禁术,
犯则遭劫。”“归宗,便重立道统;不归,便断了玄术。”老人指节叩了叩信笺,
“你动天盘解因果,早被天道盯上。再用玄术,雷劫不会只劈我这把老骨头。
”崔承智盯着信笺上的朱砂。原身欠的两百万债务,
直播间里姑娘们哭着说的“终于能放下”,周棠微博下十万条“对不起”,
突然都涌进脑子里。“那我这一世的债,谁还?”她问。老人一怔。“代言违约的两百万,
是原身欠的。”她指尖抵着桌面,“被骂‘绿茶’的十八线小花,要洗清的骂名,是她欠的。
”崔承智抬眼,“您说我欠天,可我现在欠的,是活人。”老人沉默片刻,
喉结动了动:“天债偿了,人债自轻。”“那我偏要先偿人债。”手机在兜里震动。
崔承智摸出来,是老周的私信:“后台监测到你IP地址有异常访问,是高人找你?
需要帮忙吗?”她低头打字:“不必,只是家事。”但手指顿了顿,
又拍了张密令的照片发过去,附言:“帮我存档,以防万一。”老周秒回:“已同步云端。
我这就整理直播数据,解劫案例、网友反馈,都能做证据链。”崔承智把手机揣回兜里时,
老人还站在原地。他盯着她发间的桃木簪,突然笑了:“你师父当年被雷劈瘸了腿,
也说过‘偏要’。”电梯“叮”的一声。小桃举着手机冲出来:“祖宗!热搜又爆了!
你昨晚拒归宗的片段被剪成‘玄学解劫师硬刚道门’,
播放量破五千万——”她看见灰袍老人,声音卡了壳。“我走了。”老人冲崔承智拱了拱手,
“三日后,密令失效。”他转身时,小桃凑到崔承智耳边:“这老头谁啊?
看着比道教协会会长还唬人。”崔承智没答。她望着老人消失在晨雾里,
摸出手机打开微博——该造势了。下午三点,“卦台生香”官微准时更新:“玄学非神通,
解劫亦非操控命运,而是看清自己。”配图是张模糊的符纸,朱砂痕迹若隐若现。
评论区瞬间炸了。“符纸?崔老师这是暗示有人阻她?”“之前拒归宗的视频我看了,
那老头绝对是道门大佬!”“卦台生香被封杀?玄学解劫师要凉?”话题“卦台生香被封杀?
”半小时内冲上热搜第三。手机在这时弹出新消息。林知雪的对话框跳出来:“看到微博了。
我联系了私人律师团队,宗教组织干涉民事活动,他们能帮你。”崔承智盯着屏幕。
林知雪是半个月前连麦的姑娘,原是被康昱群耽误了三年的集团继承人,
崔承智点破“他心里装的是联姻责任,不是你”后,她当天就飞国外谈并购去了。
“你帮我看清了康昱群,现在轮到我帮你守住你的路。”林知雪又发了条消息。崔承智笑了,
手指在屏幕上按出个“好”。夜很深了。崔承智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把直播数据备份进移动硬盘。窗外的月光漏进来,在桃木簪上淌成条银河。她躺下时,
手机屏幕突然暗了又亮——是老周的私信:“数据链已整理完毕,
包括你解的37个情劫案例,网友前后情绪对比,还有心理学界的认证文件。”“辛苦。
”她回。困意涌上来时,意识突然沉进一片雾里。山巅,晨雾未散。
有个穿白衣的女子背对着她,跪在蒲团上焚香。青烟缠上她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