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深,这休书你签不签?"我将写好的和离书甩在他面前。
他看着台上正在播放的限制级画面,脸色惨白如纸:"婉清,你疯了!""疯的是你。
"我冷笑,"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连我给你生的孩子都不要了。"台下宾客哗然,
柳如烟瘫软在地。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
"1府中熏香换了味道。往日里我最爱的茉莉花香,如今闻着竟有些刺鼻。
就连我养的那只雪白波斯猫脖子上的铃铛,也换成了茉莉花样式。我拨通了陆景深的传话筒。
"府中最近可有外人来过?"我不过是去江南查看商铺三月,
怎么回来就快不认识自己的家了。"上月志远带了位朋友来府中用膳,"传话筒里,
夫君问我:"怎么了?"我笑着说了声无事,便断了联系。然后翻看志远夫人上月的来信,
看到她在信中抱怨:老天爷啊!到底是谁在说茉莉花好!
我这茉莉花过敏的体质真是要了老命。我看着破绽百出的谎言,
直觉告诉我——陆景深出轨了。但我不愿意相信,还在想是否误会了什么。
再翻看志远夫人的信件,那条抱怨已经被撕掉了。我心下一跳,又仔细找了两遍。果然没了。
然后志远给我来信:婉清,我夫人是否有东西落在你府中?方才景深传话于我,
说你心情不佳,还冲我发了脾气!上月我们去你府聚会,若是哪里做得不周到,
你可别放在心上。我看着志远欲盖弥彰的解释,回了一个:好。
然后给身为刑部主事的温若雪发去书信:帮我查一下陆景深。做好这一切后,
我清理了房中所有茉莉花相关的物件。等到傍晚,陆景深捧着玫瑰花回来,
我看见他竟破天荒戴了个玉扣,玉扣上刻着不起眼的茉莉花纹。我目光落在茉莉花纹上,
笑着问他:"怎么戴了玉扣?"玫瑰花被他放在案几上,他摸了摸玉扣,笑容温和。
"突然瞧见,觉得好看。""你若是不喜欢,"陆景深要摘下来,"我就不戴了。
"他将玉扣拿下,手停在垃圾篓上方,在等我说不介意。我只是淡淡看着,并不开口。
最后陆景深没等到我的挽留,只好自己找台阶下。"我想起来了,这是客户送的。
"他又重新戴好:"丢了怕影响生意,还是留着。"他走到我面前:"怎么回来不提前告知,
我好去城门接你。""你不知道,"陆景深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我多想你。
"热息洒在耳畔,我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莫名焦躁,推开了他。陆景深满脸困惑,
我找了个借口:"我身子不适。"我的月事陆景深比我记得清楚,
若他仔细想想就知道这是谎话。可他没有。我从他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松了口气。
他告诉我:"我去沐浴。"我点头,坐在床头看着浴室升起的水汽。然后他的传讯符亮了,
一个茉莉花头像发来消息:你碰她了吗?我心脏狠狠一跳,鬼使神差拿起传讯符,
输入密码。几次错误后,我想起他亡母的忌日,再次输入,符器亮起。
点入茉莉花与他的对话框,看到她又说:你要是脏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上一条是陆景深说:她回来了,最近几日我们避免联系。我查看茉莉花的朋友圈,
很干净,没有露脸照。但秀恩爱的很多,烛光晚餐,游船夜游,还有一起登高望远看戏。
无论哪种,总有一双十指相扣的手。那手我看了近十年,不会认错。是陆景深。
2茉莉花在朋友圈里记录她的爱情。她说:与夫君的第100天。
与夫君的第120天。与夫君的第200天。看着每一条,心都像被凌迟般痛。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陆景深原来也这样温柔浪漫地对另一个女子。那女子被他宠成掌上明珠,
甚至在朋友圈说:夫君要与我结为正室,我要不要答应?钻石簪子熠熠生辉,
在月光下显得极致浪漫。我看着那条动态,想起不久前陆景深在拍卖会上拍下一枚粉色珍珠,
朋友正好在现场,迫不及待告诉我。"你家景深又一鸣惊人,拍下三千两银子的粉珍珠,
就是为了给你惊喜。"那段时间我期待着陆景深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突然拿出粉珍珠,
结果等到最后也没等来。后来在机缘巧合下,我看到了粉珍珠的主人。居然是另一个人。
茉莉花还在发来消息,我却已经关上传讯符,对上从浴室出来的陆景深。我看着他,
想起我们刚成亲时最艰难的那年,问他:"景深,你会背叛我吗?"我们的童年都不幸福,
相互舔舐彼此伤口,互相扶持到现在。十八岁的陆景深,目光炽烈,
坚定告诉我:"如果陆景深背叛婉清,就不得好死。"三十岁的陆景深,只是避开我的视线,
坐在床头安慰我:"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夫妻情深不会变。"然后眼神也没再给我。
"睡吧。"我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想不明白我们究竟哪一步出了错,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但我唯一明白的是,我们之间产生裂痕后,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陆景深一早就走了。
我坐在房中,看着若雪派人送来的资料,有一瞬间愣神。我想象过茉莉花也许年轻貌美,
也许还是黄花闺女,也许吸引陆景深的是她与我不同的地方。唯独没想到,
我输给了一个年近五十的风尘女子。女人保养得宜,但谈不上绝色,
甚至还有个年近二十八的儿子,与陆景深只差两岁。胃里一阵翻涌,
我扶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从房中走到饭厅,看见陆景深为我准备的早膳里有一杯芒果汁。
我对芒果过敏,茉莉花朋友圈里提及:我最爱的夫君为我榨的芒果汁,好评!
原来陆景深早就变了,是我自欺欺人。"陆景深到底图什么!"若雪气急败坏,
"图别人年纪大,还是图别人风尘出身好伺候?""不然就是图自己无痛当爹。
"我无心考虑其他,从小的成长环境让我遇事第一反应就是自保。"帮我拟定和离书吧。
"我声音太轻,轻到没有情绪。若雪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问我:"婉清,你真的要紧吗?
"要不要紧的,已经发生了,还能怎样呢。"这场仗不好打。"我告诉若雪,
"我没有为后人乘凉的好习惯。"若雪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3我驾马车来到京城最大的酒楼。若雪告诉我:"那老妖精儿子今日相看姑娘,
就在这酒楼。"我顺着若雪给的地址找到雅间,一眼看见里面的陆景深。
他像个主人般吩咐着小二布置东西,然后我看到柳如烟笑着走向他。"景深。
"女人笑着挽上他的胳膊:"还好有你拿了八十两银子,不然我儿子这聘礼就谈不下来了。
"女人笑着亲了陆景深一口:"车和宅子你都准备好了,你儿子就是我半子,
我会为他铺好路,你放心。"我看着陆景深眉目温柔,想起我们刚买下第一处宅院时,
他也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抱着我指着整扇窗外的风景说:"婉清,以后我会在京城立足,
而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婉清,我会永远爱你。"我们的感情从未变质,
就连上月我乘船去江南途遇风浪,得知消息的陆景深也慌张给我写信:"婉清,
我已经买了船票,就要去江南。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那样温柔的陆景深,
怎么也会对别人露出这种神情。心像被人挖空一大块,我压下心头涩意,
听见女人问他:"那她呢?你打算怎么办?
"女人在陆景深胸口画着圈:"我不喜欢与别人共享你,你知道我最讨厌小妾,
可我为了你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景深,我有时候很讨厌自己变成这样,
可我又没办法劝自己不爱你。"女人就要落泪,陆景深着急擦掉她眼泪:"我会告诉她,
我会选择你。"悬着的心狠狠落地,像是飞在万里高空的鸟儿突然坠落。我保存好所有证据,
去了钱庄打出所有流水账目,然后给陆景深传讯。传讯忙音几次后被接通,
是陆景深故意压低的声音:"婉清,我在忙。"那头很吵,对我语气不耐:"你有什么事,
能不能稍后再说。"我告诉他:"我们之间需要谈谈。"其实我从来都是个心思敏感的人,
陆景深一直都知道。从前,不过是他身上多了不属于他的脂粉味,
我就能顺着味道找到那个企图上位的丫鬟,要求陆景深给我个交代。
得到的是陆景深马上打发走丫鬟,并且永不录用。他告诉我:"婉清,我知道你敏感,
所以我不会让你产生危机感。"如今我告诉他:"如果你还珍惜我们这些年夫妻情分,
我们就谈谈。"4我听见陆景深那头沉默,他刚要开口,一道女声插入,喊他:"景深,
大家都在找你。"然后陆景深告诉我:"婉清,我要去忙了。"他直接断了传讯。
我再拨过去,已经关机。我看着若雪发来的酒楼监控画面,告诉我:"时间定了,下月初,
陆景深就要坐稳后爹位置。"既然如此,我就没必要再留余地。我告诉若雪按照计划进行。
若是在今日之前我还犹豫我们的夫妻情分,那现在陆景深已经替我做出决定。
我着手准备和离,将手头产业全部低价出售。陆景深带着柳如烟去了扬州看花赏月。
我联系合作商户,终止合作,表明自己准备单干。
陆景深帮着柳如烟联系上最好的工匠给她儿子新房装修,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买了套全新的宅院,开始搬走自己的东西。陆景深已经开始筹备柳如烟儿子的成亲仪式。
我只剩最后一箱物件准备带走时,陆景深回来了。我和他冷不防撞见,
他看了眼客厅空了许多,眉头一皱:"婉清,你在做什么?"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茉莉香,
茉莉玉扣还夹在腰带上。我看着这个深爱了多年的男人,胸口还是会觉得痛。"你在搬东西?
"我以为陆景深终于发现了什么,他却理所当然道:"很多东西确实旧了,以前让你扔,
你总舍不得。我们如今什么都有了,没必要守着旧物。""是啊,"我对上陆景深的眼睛,
"是没有必要了。"陆景深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很快他告诉我:"我拿东西就走,
过几日忙完好好陪你。"我没挽留,也没有询问。看着陆景深拿走文牒,然后转身离开。
我喊住他:"景深。"陆景深停住脚步回头,对上我的眼睛。
他莫名有种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变化的心慌。下一刻,我笑着看他:"再见。
"十八岁的陆景深,三十岁的陆景深,再见了。陆景深觉得自己想多了,
轻笑一声:"我忙完就回来。"我将东西全部搬空,房子被我挂上牙行出售,东西一件不留。
我的全部搬去新家,陆景深的打包送入若雪府中。5柳如烟儿子成亲那日,
在京城最大的酒楼,豪华程度是我曾经幻想我和陆景深成亲的样子。
我看着陆景深陪着柳如烟招呼宾客,看着她儿子和姑娘笑容骄傲,看着里面喜气洋洋。
然后拿起传音器对控制室说:"可以开始了。"现场灯火熄灭,彻底暗下来。全场哗然,
有人大喊:"怎么还停灯了!""是啊!搞什么!这么大的酒楼居然还停灯?""景深,
怎么回事?"我听见陆景深安抚:"没事,我去问问。"然后屏幕突然大亮,
陆景深和柳如烟在我房中各个角落缠绵的画面,**高清播放在所有人眼前。
柳如烟彻底白了脸,女方父母直接掀翻桌子。只有陆景深下意识环顾四周,而我站在台上,
手拿传音器,对准陆景深:"陆景深,我这份大礼,你还喜欢吗?"底下彻底炸了锅。
女方父母指着柳如烟和陆景深质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人群里也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天呐!这女人平时看着老实本分,
没想到背地里玩得这么花。""这女人一看就不年轻,不是小妾就是正室。
不过柳如烟怎么看也不像小妾啊!谁那么眼瞎找这么个年纪的小妾。"柳如烟脸色越来越白,
就要站不住。陆景深稳稳扶住她,对上我的视线,带着愠怒:"苏婉清!你疯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看着曾经永远做我后盾、替我遮风避雨的男人,
如今帮着另一个女人与我对立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当然。自我介绍一下,
"我身后屏幕已经从限制级画面变成一张成亲证书,"我是陆景深合法妻子,
唐突站在这里实属情非得已。""毕竟我夫君婚内无痛当爹,准备替好大儿娶妻,
这事我作为正室不能不管。""苏婉清!"陆景深彻底发疯,就要冲上来,
却被若雪提前带来的护卫拦住。我看着摇摇欲坠的柳如烟:"柳女士,你若有本事,
就让你的夫君带着你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而不是做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人。
"我拿出和离书:"不如借着大好日子,签字吧陆景深。"和离书甩在陆景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