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捆在登基大典的龙柱上,萧彻的鞭子抽碎我的婚服。“林战通敌叛国,谋害忠良!
”他当众嘶吼。我吐出血沫狂笑——昨夜他亲手把毒药塞给我:“替朕杀了那老顽固。
”鞭子撕裂皮肉的闷响中,父兄的头颅在刑台滚落。我被扒光丢进冷宫,
皇后每日用金簪捅我的旧伤逼出“活血”。“陛下说,你的血只配当药引子。
”我抠出金簪吞下,喉咙烧穿前听见萧彻的冷笑:“想死?你的命是朕用狗链拴着的!
”鞭子带着风声狠狠抽在我背上。不是做梦。剧痛炸开皮肉的瞬间,
我脑子里猛地塞进一大堆东西——手术刀,消毒水,
濒死伤员喉咙里喷出的血沫子…我是战地医生林战,正在叙利亚战场抢救伤员,
最后记忆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再睁眼,人就被精铁锁链死死捆在这根冰冷的盘龙柱上。
鞭子一下接一下,抽得我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猩红的血顺着赤裸的胸膛往下淌,
滴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上。身上那件象征正妃尊荣的繁复婚服,早成了破烂布条,
混着皮肉粘在伤口上。“罪臣林战!通敌叛国!谋害忠良!罪无可赦!
”萧彻的声音从高处砸下来,淬了毒一样冰冷响亮,响彻整个九龙殿。
我被他的人死死按着脖子,脸贴在冰冷的龙柱浮雕上,粗糙的龙鳞刮着我的颧骨。
眼睛艰难地向上翻,看见萧彻那张脸。龙袍崭新,金冠耀眼,站在九层玉石丹陛的最高处,
俯视着下面这场专为我准备的酷刑。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有眼睛里藏着点快意的火光。
恶心猛地冲上喉咙口,我“噗”地一声,混着血沫狠狠啐了一口。“放你娘的屁!
”喉咙被鞭伤牵扯,裂开般剧痛,声音嘶哑像破锣,却足够让近前的官员听得清清楚楚,
“毒药…是你亲手塞给我的!你他妈让我…替你毒死镇国公!”满殿死寂。
萧彻眼神骤然一缩,像被烙铁烫了一下。随即,更汹涌的怒火烧红了他的眼。“给朕打!
狠狠地打!”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尖利得劈了叉,“打到这逆贼认罪为止!
”鞭梢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更密了,像撒下一片腥热的血雨。皮开肉绽的声音沉闷又粘腻。
意识模糊得快散了,眼前全是血红的金星在晃。眼角余光瞥向殿外巨大的汉白玉广场。
正午刺眼的阳光下,两个熟悉得让我心碎的身影被按在断头台厚重的木墩子上。爹!哥!
我看到爹花白的头发在风里飘了一下,看到哥梗着脖子,
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死死瞪着丹陛之上的萧彻,嘴里好像还在骂着什么。
监斩官猛地挥下了手里鲜红的令旗。“不——!!!” 我喉咙里爆出一声非人的嚎叫,
像垂死野兽最后的悲鸣。铁链被我拽得哗啦作响,手腕脚踝瞬间磨得血肉模糊。我死死盯着,
瞪着,眼珠子几乎要爆出眼眶。刀光一闪。两颗头颅沉重地砸落在刑台上,滚了两滚,
粘稠的血迅速在地上漫开。爹的眼睛还圆睁着,
空洞地看着这片他为之血战了一生的皇城天空。我眼前一黑,喉咙腥甜翻涌,
彻底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是被彻骨的寒意冻醒的。没有光。
一股浓重的、混杂着霉味、灰尘和血腥气的恶臭直往鼻子里钻。
坚硬冰冷的石板硌着背上翻开的伤口,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牵扯出钻心的剧痛。冷宫。
我赤身裸体,像块被丢弃的破抹布,蜷缩在墙角一堆散发着腐味的潮湿枯草上。
唯一能蔽体的,只有凝固在身上的、大片大片暗褐色的血痂。寒气像无数根细针,
从冰凉的地砖扎进骨头缝里。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作响。门口传来刺耳的锁链拖拽声,
沉重的殿门被推开一条缝,泄进一道惨白的光带,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影子。
皇后苏婉儿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她裹着厚厚的貂绒斗篷,
领口一圈雪白的风毛衬得她那张脸愈发小巧精致,苍白柔弱。
她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纯金小碗,碗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两个粗壮的嬷嬷跟在她身后。“姐姐醒了?”苏婉儿的声音又轻又软,
飘在冷宫死寂的空气里,却让人脊背发凉。她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斗篷长长的下摆拖在肮脏的地面上也浑不在意。她凑得很近,
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腻人的脂粉香气。“该取今天的药引了。
”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鸣,拼命想蜷缩起来躲开,可身体疼得像散了架,根本动不了分毫。
其中一个嬷嬷一步上前,粗糙得像砂纸的手猛地揪住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死死按在地上。
石板缝隙里的泥灰呛进我的鼻腔。另一个嬷嬷蹲下来,
一只粗壮的手臂像铁箍似的勒住我肩胛骨附近的旧伤——那是替萧彻挡一支毒箭留下的。
剧痛瞬间炸开,我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
苏婉儿伸出她那只保养得宜、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慢条斯理地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金簪。
簪子尖端磨得异常锋利尖锐,闪着一点寒芒。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好奇神情,
像是在研究什么有趣的新玩意儿。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锋利的簪尖,
狠狠捅进我肩胛骨下那道刚刚被撕裂的狰狞伤口里!“呃啊——!!!
”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攫住了我全身每一根神经!喉骨咯咯作响,发出濒死野兽般的惨嚎。
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弓起弹跳,却被身后那铁钳般的手臂死死摁住。 苏婉儿面无表情,
手腕稳稳地转动着,像是要在我伤痕累累的筋肉里寻找着什么。簪尖刮过骨头的声音,
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血,滚烫的血,随着她抽出簪子的动作猛地喷涌而出,
溅在她雪白的貂绒风毛上,开出一朵朵狰狞暗红的花。她看也不看,
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根沾满我鲜血和碎肉的金簪,稳稳地倒悬在那只纯金小碗的上方。一滴,
两滴…浓稠粘腻的血液顺着冰冷的黄金簪身滑落,滴入碗中,
发出轻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嗒、嗒”声。碗底很快积起一小汪暗红。
苏婉儿满意地看着碗里的血,这才站起身,掏出雪白的丝帕,
慢悠悠地擦拭着簪子上沾染的血迹和碎肉。“陛下说了,”她低头俯视着我,
声音依旧轻柔得像羽毛,刮着人的骨头,“你这种毒妇身上流出来的脏血,
只配给本宫当药引子。”她擦干净了簪子,重新插回发髻,仿佛刚才只是插了朵花。
“好好养着你的血,别浪费了陛下的心意。”说完,再不多看我一眼,捧着那只小金碗,
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转身消失在门口的光影里。沉重的殿门再次轰然关闭,
落锁声像是敲在我的心脏上。黑暗和死寂重新吞噬了这座冰冷的囚笼。
只有我粗重艰难、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在破败空旷的殿宇里回荡,
还有肩上那个不断涌出温热血浆的伤口,在提醒我还活着。但那活着的感觉,
比死还难受千万倍。被彻底碾碎的尊严,被践踏进污泥里的血肉,
父兄血淋淋的头颅…还有萧彻那张冰冷无情的脸,
苏婉儿那双看似柔弱实则狠毒的手…一股暴虐的邪火猛地从胸腔最深处烧了上来,
瞬间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 “嗬…嗬…”我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嘶吼,扭过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墙角那堆散发着恶臭的枯草。刚才被按在地上时,
我眼角瞥见一点微弱的闪光——是苏婉儿刚才捅我的那根金簪!她擦拭后随手丢进了草堆里!
求生的本能让我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像一条濒死的蛆虫,一寸寸挪了过去。每动一下,
全身的伤口都在疯狂抽搐尖叫。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浓烈的铁锈味,
才勉强压下喉咙里想要冲口而出的惨嚎。近了!冰冷坚硬的触感终于碰到了我的指尖!
是那根簪尾! 我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猛地将它死死攥在手心!
尖锐的簪尾立刻刺破了掌心,但这痛楚反而带来一丝变态的快意。没有丝毫犹豫!
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扬起手,将那根冰冷的、沾着我的血的金簪,
狠狠捅进了自己的喉咙!噗嗤! 冰冷的金属蛮横地撕裂喉管,
剧烈的窒息感和撕裂般的灼痛瞬间淹没了所有对皮肉伤的感知!更多的血,滚烫粘稠的血,
不受控制地从脖子上的破口和嘴里汹涌喷出! 眼前阵阵发黑,
世界开始旋转颠倒…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沉重的殿门似乎又被粗暴地撞开了。
模糊的视线里,好像看到萧彻明黄色的龙袍衣角在门外刺眼的光亮中一闪。接着,
是他那依旧冰冷、淬着毒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舔过我的耳朵: “想死?狗东西,
你的命…是朕用狗链子拴着的!”喉管被金簪撕裂的剧痛,被一碗臭烘烘的药汤浇灭了。
萧彻掰开我的嘴,灌进粘稠苦涩的液体。“想死?朕偏要你活!”他掐着我脖子冷笑,
“你的血还没流干。”赵公公的鞭子又来了,抽在溃烂的伤口上,带起腐肉。
我开始盯着墙角啃食我伤口烂肉的老鼠。它们活得很好。我抠下墙角的霉斑,
混着臭水沟里的草汁,灌进自己化脓的伤口。烧得浑身滚烫时,我扯断了战甲边缘的钢片。
磨尖的钢片刺进刘公公红肿溃烂的屁股时,他杀猪般嚎叫。脓血喷了我一脸。“死太监,
想活命,就舔干净地上的药渣。”他像狗一样爬过来。冰凉的凤钗贴着我的肋骨,
钗缝里塞着枯黑的药渣。我认出其中一片叶子。那是苏婉儿院里独有的毒草。冷宫五年,
我喉咙终于能发出声音。第一句话是对着铜镜说的:“萧彻,苏婉儿,你们的死期…到了。
”喉咙像是被烧红的烙铁死死堵住,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撕裂的剧痛和浓重的血腥锈味。
冰冷的空气刮过破损的喉管,像钝刀子来回切割。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草药和某种动物粪便的恶臭猛地冲进鼻腔。
粘稠冰凉的液体被粗暴地灌了进来,堵死了我最后一点喘息的空间。
“咳…咕噜…” 我本能地挣扎,那双掰开我嘴的手却像铁钳,捏得我下颌骨咯咯作响。
冰冷的液体混着还没凝固的血块,呛进气管,引发一阵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剧烈痉挛。“想死?
!”萧彻那张扭曲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逼近,眼睛里是淬了毒的疯狂,
“没流干最后一滴血之前,你就得给朕活着!当婉儿一辈子的血罐子!”他松开手,
我像破麻袋一样摔回冰冷的地面,腐臭的草屑沾满口鼻,咳得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那碗臭药汤似乎带着某种诡异的效力,
喉管撕裂的剧痛竟然真的被一种麻木的冰凉感压下去不少,但取而代之的,
是整个胸腔火烧火燎的闷痛和更深沉的绝望。沉重的殿门再次被推开一条缝。
依旧是那道惨白的光带,依旧是赵公公那张布满褶子、油光发亮的脸。
他提着那根熟悉的、沾着黑褐色干涸血迹的鞭子,脸上挂着一种病态的愉悦笑容,
慢悠悠地踱了进来。“林公子,哦不,林罪人,”他尖细的嗓子像钝刀子刮锅底,
“该给您的伤口‘松快松快’了,免得烂透了,这血…皇后娘娘可就喝不得了。
”他根本没给我任何喘息或反应的时间。话音还没落,
那条浸饱了盐水、带着倒刺的牛皮鞭子,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抽在我后背!啪嚓!
抽的不是新肉,而是刚刚结了一层薄薄黑痂、下面还在流脓的溃烂伤口!“呃啊——!
” 像是硬生生掀开了我的皮肉!腐烂的组织混合着暗黄色的脓液、半凝固的暗红血浆,
随着鞭子撕裂的力道猛地喷溅出来,甩在污黑的墙壁和冰冷的地面上。
一股难以形容的、更加浓烈的腐臭味瞬间在狭窄的囚室里炸开。剧痛像是高压电流,
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神经。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又重重落下,像一条离岸濒死的鱼,
痉挛抽搐着,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赵公公似乎很满意这效果,
鞭子一下接着一下,精准地落在那些正在腐烂流脓的伤口上。每一次抽打,
都带起一片模糊的血肉和恶臭的脓汁。他像是在玩一个极其享受的游戏。
“烂肉…都该刮掉…嘿嘿…”他咧着嘴,露出黄黑的牙齿。不知挨了多少下,
在足以淹没意识的剧痛和恶臭中,我的视线死死黏在了墙角。那里,几只肥硕的黑灰色老鼠,
正趁着鞭打的间隙,飞快地窜过来,
贪婪地舔舐、啃噬着地上那些刚刚被鞭子抽打下来的、属于我的烂肉和脓血!它们吃得很快,
很专注,油亮的皮毛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反光。鞭子落下时,它们机警地窜开,鞭子一停,
又立刻聚拢过来。它们活得很好。这个念头,像一道冰冷的毒蛇,
猛地钻进了我混沌剧痛的脑子。凭什么?! 凭什么我像烂泥一样被踩在这里,被放血,
被鞭打,伤口腐烂生蛆?凭什么这些啃食我血肉的老鼠,却活得这么滋润?!
一股邪火混杂着求生的本能,像岩浆一样在濒死的躯壳里燃烧起来!鞭打还在继续,
但我已经感觉不到了。脑子里只剩下前世手术室里那些透明的液体,
那些装在玻璃瓶里的白色粉末…抗生素! 这里没有无菌室,没有培养皿。
但我有腐烂的墙角! 赵公公终于打累了,啐了一口粘痰在我身上,骂骂咧咧地锁门走了。
腐臭的囚室里只剩下我粗重艰难的喘气声,还有老鼠啃食的悉索声。我开始等。
等下一次取血,等那扇门再次打开。黑暗和痛苦模糊了时间。可能是两天,也可能是三天。
当苏婉儿再次带着那只小金碗,捏着金簪,在两个嬷嬷的簇拥下走进来时,我蜷缩在墙角,
一动不动,像一具真正的尸体。她们粗暴地拖拽我,
金簪再次狠狠捅进我肩背上那些新旧交织的溃烂伤口里。剧痛依旧刻骨,但我硬是咬着牙,
一声不吭,只是身体在无法控制地抽搐。温热的血顺着金簪流入碗中。
苏婉儿似乎有些诧异我的“安静”,皱了皱眉,
随手把擦拭过的金簪往旁边草堆里一丢——这次丢得离我更近了一些。她没再多看,
捧着碗走了。沉重的锁落下。我几乎是立刻从濒死的状态弹了起来!
不顾浑身伤口崩裂的剧痛,像一头饿疯了的狼,扑向那根还带着我的体温和血的金簪!
抓起它,拖着残破的身体,一点点挪到墙角最阴暗潮湿、霉斑最厚重的地方。用尽全身力气,
用金簪尖狠狠地刮!刮下那些墨绿色的、灰黑色的绒毛状霉斑!把它们小心地刮进掌心。
然后,我又挪到墙角那个唯一渗水的、散发着尿骚恶臭的缝隙边,
那里滋生着一些颜色暗绿、形态扭曲的杂草。我用金簪费力地割下几片最肥厚的草叶,
连同缝隙底部粘稠发黑的泥水一起,胡乱塞进嘴里!那味道,
像是腐烂的尸体混合着沼泽淤泥和铁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我死死捂住嘴,
强迫自己咀嚼,吞咽! 霉斑,草汁,臭水沟里的烂泥…混合着唾液,被我吐在掌心,
搓揉成一团粘稠恶心的墨绿色糊糊。没有丝毫犹豫,我咬着牙,
将这团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混合物,
狠狠地抹进了肩膀上那个还在流血、边缘泛着腐败黄色的伤口里!火!
一股难以想象的灼热猛地从那片伤口炸开!像是岩浆被直接灌了进去!
瞬间席卷了半边身体,紧接着是全身!骨头缝里都像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穿刺!
冷汗像瀑布一样涌出,瞬间浸透了我破烂的身躯。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意识像是被投入了沸腾的油锅!我知道自己在发烧,烧得很厉害,身体一会像掉进冰窟窿,
一会又被架在火上烤。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但我死死盯着墙角那些啃食烂肉的老鼠。 第二天,第三天…老鼠依旧在那里,活蹦乱跳。
第四天,我肩膀上那片涂抹了恶臭糊糊的伤口,灼热感退去后,溃烂的黄色脓液竟然少了!
边缘那种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似乎也淡了一些!虽然伤口依旧狰狞,
但那种向四周扩散的、要命的腐烂感……被遏制住了! 狂喜像电流一样击中了我!
虽然微弱,但这是希望! 我需要工具!锋利的工具!我的目光,
落在了角落里那堆被丢弃的、破碎的银色战甲上。那是我家族荣耀的残骸,
也是禁锢我的枷锁,如今是我唯一的武器库。 我爬过去,
捡起一块边缘相对锋利的肩甲碎片。碎片冰冷沉重,边缘带着卷曲的豁口。没有磨刀石。
只有冰冷坚硬的地砖角落。我趴在地上,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抓住那块冰冷的肩甲碎片,
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在墙角最坚硬的青石棱角上摩擦!
嗤啦…嗤啦…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在死寂的冷宫里回荡。每一下摩擦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冷汗混杂着血水滴落。但我咬着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磨尖它!
汗水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手臂酸痛的抬不起来,就换只手,或者用身体的力量带动。
碎片的边缘在石棱上一点点改变形状,卷曲的豁口被磨平,磨薄,最终在昏暗的光线下,
反射出一道微弱却锐利的寒光!不知磨了多久,躺了多久。
门外响起一阵熟悉的、带着压抑痛苦的低哼,还有拖沓的脚步声。是刘公公。
那个负责看守冷宫,给我送馊水桶的老太监。他这几天走路姿势一直很怪,夹着腿,
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机会! 我蜷缩在墙角最暗的阴影里,
手里紧紧攥着那块被我磨得异常锋利的肩甲碎片,冰冷的金属边缘割破了我的手掌,
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沉重的殿门被推开一条缝。刘公公佝偻着身子,
艰难地提着一个散发着更加浓烈馊臭味的破木桶,一瘸一拐地挪了进来。他脸色灰败,
每走一步,眉头都痛苦地拧成一团,嘴里发出压抑的吸气声。就在他把木桶往地上放,
身体弯到最低的瞬间! 蛰伏的野兽动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像一道从地狱里扑出的影子,
猛地从墙角窜出!左手闪电般探出,捂住了他即将惊呼的嘴!
右手中的那块磨得锋利的肩甲碎片,带着我所有的恨意和求生的疯狂,
狠狠地、精准无比地捅进了他厚厚棉裤包裹着的、右侧那团异常红肿隆起的部位!“嗷——!
!!” 一声凄厉扭曲、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嚎被死死捂住,变成了沉闷的呜咽!
刘公公的眼珠瞬间暴凸出来,充满了血丝和难以置信的惊恐!身体像被电击一样剧烈地抽搐!
一股难以形容的、极端恶臭的、黄绿相间的浓稠脓血,混合着一些暗红的腐肉组织,
猛地从被捅破的脓肿处喷射出来!温热的、粘稠的腥臭液体,劈头盖脸地浇了我一身!
那味道,比冷宫的腐臭还要浓烈百倍!我死死捂住他的嘴,身体压着他还在剧烈抽搐的身体,
冰冷锋利的肩甲碎片还插在他屁股的脓包里。我凑近他因极度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压低了嘶哑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一字一句,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血沫: “想…活命…吗?”刘公公疯狂地点头,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神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哀求。我松开捂着他嘴的手,
指向地上那一滩刚刚喷溅出来的、还在冒着热气的、恶臭无比的脓血混合物: “舔…干净。
”刘公公的身体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滩属于他自己的污秽。
极致的屈辱让他浑身发抖。我没有催促,只是用沾满脓血的手,
再次握紧了插在他屁股里的锋利碎片,作势要转动。“我舔!我舔!”刘公公魂飞魄散,
尖叫着,像一条被彻底打断脊梁的癞皮狗,艰难地、缓慢地,带着无尽的屈辱和恐惧,
一点点低下头,伸出舌头,颤抖地、小心翼翼地,
开始舔舐地上那滩恶臭的黄绿色脓血…就在他屈辱地舔舐时,
一样东西从他挣扎扭曲的袖袋里滑落出来,“叮”一声轻响,掉在肮脏的地面上。
那是一支做工极其精巧的凤钗。黄金钗身,凤凰展翅的造型,
眼睛是两颗细小却璀璨的红宝石。正是苏婉儿平日里最喜欢戴在发间的那一支!
我的心猛地一跳!强忍着立刻去捡的冲动,死死盯着刘公公把那滩恶心的脓血一点点舔干净。
他舔完最后一点,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眼神空洞,
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滚!”我嘶哑地命令,拔出了那块肩甲碎片。
刘公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挣扎着站起来,一手捂着还在流血的屁股,一手扶着墙,
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冷宫,连门都忘了关。惨白的光终于大片地照了进来。
我立刻扑过去,捡起地上那支冰冷沉重的凤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