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水，腥甜如血，亘古流淌。奈何桥头，彼岸花燃得如火如荼，映着一道红衣身影，
立了千年。沐一抬手，指间凝出一点莹白的光，那是她千年积攒的功德，
纯净得能让周围的阴魂躁动不安。她身着一袭正红判官袍，衣料是地府特有的“幽冥织”，
触手冰凉，却又隐隐透着暖意，绣着繁复的玄奥符文，随着她的动作，符文流转，
散着淡淡的金光。她的脸，依旧是二十岁的模样，眉眼精致，却无半分活人的娇憨。
千年判官生涯，见惯了生死离别，爱恨嗔痴，那双眸子深不见底，像淬了冰的寒潭，
偶尔抬眼，便有洞悉人心的锐利。“沐一判官，” 黑白无常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侧，
黑无常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千年期满，功德簿已溢，阎君有请。”沐一点头，
红衣拂过奈何桥的青石板，没有一丝声响。她身后，列队的阴兵铠甲铿锵，整齐划一，
目光肃穆，他们是她麾下的部将，千年间，随她审判亡魂，镇压恶鬼，
早已将这位红衣判官的威严刻入骨髓。阎罗殿上，十殿阎罗端坐。秦广王捋着胡须，
声音洪亮：“沐一，你阳寿本尽，却因生前救死扶伤，积下大功德，得以入地府为判。
千年间，公正严明，渡化怨魂无数，功德远超晋升标准。”楚江王接口，
语气缓和：“按规矩，当许你一愿。或入轮回，投个好胎；或留地府，晋升神职。
”沐一垂眸，红衣在幽暗的阎罗殿里，是唯一鲜明的色彩。她声音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选重回最后一世。”殿内静了静。转轮王叹了口气：“那一世，
于你而言，皆是苦厄。爱恨嗔痴，皆成枷锁，何必再入樊笼？”“非为沉溺，” 沐一抬眼，
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只为了却因果。债要讨，恩要还。
”阎罗们交换了个眼神。地藏王菩萨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温和悲悯：“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你既愿了断，便允你。切记，你功德在身，必要时可召唤地府阴兵，助你渡过难关。去吧，
莫要忘了初心。”一道金光落下，包裹住沐一的身影。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待了千年的地方，
转身，踏入了轮回通道。红衣猎猎，如一团不灭的火焰，烧向那让她爱恨交织的尘世。
第二章 重生归，锋芒初露“小姐！小姐您醒醒！”耳边是丫鬟焦急的呼唤。
沐一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雕花床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安神香气息。她回来了。
回到了十五岁，一切悲剧尚未发生的时候。“水……” 她声音有些沙哑。
丫鬟绿萼连忙倒了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小姐，您都昏睡一天了，可吓死奴婢了。
”沐一打量着绿萼，这是她前世为数不多真心待她的人，
可惜后来被沐柔那个庶妹寻了个错处，发卖到了偏远地方，不知所踪。“我没事，
” 沐一坐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房间，“母亲和父亲来看过吗？
”绿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夫人……夫人说您只是偶感风寒，让您好生歇着，就没过来。
大爷……大爷在书房忙。”果然如此。凉薄的父母，
眼里只有利益和那个嘴甜会讨好的庶女沐柔。“沐柔呢？” 沐一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二小姐……二小姐刚才还过来瞧了瞧，见您没醒，就去给老夫人请安了。”沐一微微颔首，
掀开被子下床。“伺候我更衣。”绿萼取来一件藕荷色的衣裙，料子普通，绣工也一般。
沐一皱眉：“我的那件烟霞锦的褙子呢？”绿萼愣了一下：“小姐，
那件褙子……昨日二小姐说想借去给老夫人瞧瞧样式，您不是答应了吗？”沐一眸光微冷。
她想起来了，前世这个时候，沐柔就是这样，借着各种由头，把她身边好东西一点点骗走，
母亲还总说她是姐姐，要让着妹妹。“去拿回来。” 沐一语气淡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绿萼有些犹豫：“这……二小姐怕是已经穿在身上了……”“那就让她脱下来。
” 沐一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张尚带稚气，却已显绝色的脸，眼神锐利，“告诉她，
我的东西，不是谁都能碰的。”绿萼被她眼神里的气势慑住，连忙应声：“是，奴婢这就去。
”绿萼走后，沐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庭院里的海棠开得正好，一如前世。她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是属于青春和希望的气息，却也藏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她记得，就是这一年，
沐柔开始向她请教医术，说是好奇，想学来孝敬长辈。她那时天真，
又被母亲耳提面命要“姐妹和睦”，便倾囊相授。却不知，沐柔学去的医毒之术，
后来都成了刺向她，刺向外公一家的利刃。还有那个男人，顾言泽。
此刻应该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对着她许下山盟海誓，转头却在她家族失势后，
毫不犹豫地投入了沐柔的怀抱，甚至参与了谋害外公一家的阴谋。而潇凌，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不受宠的六皇子。此刻，他应该还在皇宫的角落里，
小心翼翼地生存着吧。前世，所有人都弃她而去，唯有他，在她死后，不顾自身安危，
为她收尸，为她奔走，试图查清真相，可惜最终也未能如愿。这份恩情，她必须还。“姐姐，
你醒了？” 门口传来娇柔的声音，沐柔一身烟霞锦褙子，袅袅娜娜地走进来，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绿萼说你要我把这衣服还回来？是不是我穿坏了？
对不起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她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得意和算计。这件烟霞锦是贡品，
母亲都舍不得给她，沐一却轻易就得到了，凭什么？沐一转过身，
目光落在沐柔身上的褙子上，语气平淡：“脱下来。”沐柔愣住了，
似乎没料到一向温和的姐姐会是这个态度。“姐姐，你……”“我说，脱下来。
” 沐一向前走了一步，她个子比沐柔稍高，此刻微微垂眸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温度，
“我的东西，你也配碰？”沐柔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强装委屈：“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觉得好看……”“好看？” 沐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你这身皮囊，
穿什么都像是偷来的。脱了，滚出去。”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威压，
让沐柔下意识地就想遵从。等反应过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姐姐！你太过分了！
”“过分？” 沐一伸手，指尖划过沐柔身上的烟霞锦，语气轻飘飘的，
“比起你日后要做的事，我这点过分，算得了什么？”沐柔心里猛地一跳，
仿佛被看穿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姐姐……你胡说什么？”沐一收回手，
不再看她：“绿萼，送客。”绿萼也没想到小姐态度如此强硬，但还是上前一步：“二小姐，
请吧。”沐柔咬着唇，狠狠瞪了沐一一眼，不甘心地转身走了。走到门口，
还听到沐一淡淡地吩咐绿萼：“把我所有的衣物首饰，都清点一遍，收好。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碰。”沐柔攥紧了拳头，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沐一今天是怎么了？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房间里，沐一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古经》。
翻开，目光落在“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这句话上，眸光微闪。复仇，不急。
她有千年的时间可以谋划，有的是耐心。她要一点一点，剥掉沐柔所有的伪装，
斩断她所有的依仗，让她尝尝前世自己所受的痛苦。至于父母……沐一眼神更冷了些。
他们的凉薄，是刻在骨子里的。她不会再奢求亲情，只需要让他们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小姐，这是您要的账册。” 绿萼拿着几本账册进来。沐一点点头，接过账册。
这是她母亲掌管的沐家部分产业的账目，前世她从不过问，现在却要仔细看看了。想要复仇，
没有钱，寸步难行。她翻开账册，指尖划过一行行数字，眼神锐利如刀。很快，
就发现了几处明显的纰漏和作假的痕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初交锋，敲山震虎晚饭时分，沐家主母柳氏坐在主位，看着迟迟未到的沐一，
眉头微蹙：“怎么还不来？”沐柔乖巧地坐在一旁，柔声说：“母亲，姐姐刚醒，
许是还有些不适。要不，我去请请姐姐？”柳氏点点头：“去吧，让你姐姐快点，
你父亲也快回来了。”“哎。” 沐柔应着，起身离开，眼底却闪过一丝算计。
她刚走到沐一的院子门口，就看到沐一正站在廊下，看着天边的晚霞。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料子是上好的云锦，虽然颜色素净，但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
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她身姿窈窕，气质清冷，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姐姐，该用晚膳了。” 沐柔走上前，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沐一转过身，
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嗯。”两人一起往饭厅走去。路上，沐柔状似无意地说：“姐姐，
今日之事，是妹妹不对，妹妹不该不经姐姐同意就借姐姐的衣服。妹妹给你赔罪了。
”“知道就好。” 沐一淡淡地说，没有丝毫原谅的意思。沐柔被噎了一下，心里有些不快，
但还是忍着：“姐姐，你别怪母亲，母亲也是觉得我们姐妹就该和睦相处。”“和睦相处？
” 沐一停下脚步，侧头看她，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妹妹觉得，什么样才算是和睦相处？
”沐柔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讪讪地说：“自然是……互相关心，互相扶持……”“哦？
” 沐一挑眉，“那妹妹觉得，我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东西都让给你，
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你，甚至……把自己的婚约也让给你，才算是和睦相处？”沐柔脸色一白，
眼神闪烁：“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妹妹从未……”“从未想过？” 沐一打断她，
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穿透力，“那最好。”说完，她不再理会沐柔，径直往前走。
沐柔站在原地，看着沐一的背影，心里惊疑不定。沐一今天说的话，句句都像是在敲打她。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难道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走进饭厅，
沐家家主沐宏已经坐在那里了。看到沐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醒了？身子好些了吗？
”“谢父亲关心，已无大碍。” 沐一屈膝行礼，语气疏离。柳氏见她来了，
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了就好，快坐下吧。”沐一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饭菜很快上桌，
一桌子菜，大多是沐柔和沐宏喜欢吃的。柳氏不停地给沐柔夹菜，嘘寒问暖，
对沐一却只是偶尔象征性地问一句。前世，她对此早已习惯，
甚至还会主动把自己喜欢的菜让给沐柔，只为换母亲一个笑脸。现在想来，真是愚蠢得可笑。
“一儿，听说你今天把你妹妹的衣服给要回来了？” 柳氏放下筷子，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都是姐妹，何必这么斤斤计较？让你妹妹多没面子。”沐一抬眸，迎上柳氏的目光，
不卑不亢地说：“母亲，女儿并非斤斤计较。只是那烟霞锦的褙子，
是外公去年送我的生辰礼，意义非凡，不便外借。若是妹妹喜欢，女儿可以让账房支些银子，
给妹妹买几匹更好的料子做新衣服。”提到外公，柳氏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她一向不喜欢那个仗着有功名就对她指手画脚的亲家公。“你外公送的又如何？
” 柳氏语气硬了些，“柔儿也是你妹妹，难道还比不上一件衣服？”“母亲说笑了，
” 沐一淡淡一笑，“妹妹自然是重要的。但衣服是死物，情谊是活的。
若是因为一件衣服就伤了姐妹情谊，那这情谊也未免太脆弱了些。”柳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女儿，今天竟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沐宏皱了皱眉：“好了，
吃饭的时候，说这些干什么。一儿，你是姐姐，多让着点妹妹是应该的。”“父亲说的是，
” 沐一低下头，看似顺从，“女儿知道了。以后会‘好好’让着妹妹的。
”她特意加重了“好好”两个字，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意味。沐柔心里咯噔一下，
总觉得沐一这话没那么简单。晚饭就在这样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了。回到房间，
沐柔立刻就去找了柳氏。“母亲，姐姐今天真的好奇怪。” 沐柔扑在柳氏怀里，委屈地说，
“她不仅把褙子要了回去，还说那些话怼我，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柳氏拍着她的背，
安慰道：“好了好了，柔儿别生气。你姐姐许是病还没好利索，脾气才大了些。
过几天就好了。”“可是……” 沐柔还是觉得不安，
“我总觉得姐姐好像知道了什么……”“知道什么？” 柳氏不以为意，“她一个深闺小姐，
能知道什么？别胡思乱想了。你只要乖乖的，讨你父亲和我的欢心，以后沐家的一切，
还不都是你的？”沐柔点点头，心里却依旧七上八下的。另一边，
沐一正在灯下仔细看着账册。绿萼端着一碗燕窝进来：“小姐，夜深了，您喝点燕窝吧，
补补身子。”沐一接过燕窝，放在一边：“绿萼，你知道账房的李管事吗？
”绿萼想了想：“知道，李管事是夫人的远房亲戚，跟着夫人很多年了。”沐一点点头，
眼神锐利：“我看了账册，这李管事手脚不干净，贪墨了不少银子。
”绿萼吓了一跳：“不会吧？李管事看着挺老实的啊。”“人不可貌相，” 沐一淡淡地说，
“你去查一下，看看这李管事最近和哪些人来往密切，尤其是和外面的商家。”“小姐，
这……” 绿萼有些犹豫，“要是被夫人知道了，肯定会怪罪我们的。”“怕什么？
” 沐一抬眸，目光坚定，“有我在，出不了事。你只要悄悄去查，不要惊动任何人。
”绿萼看着沐一坚定的眼神，心里莫名地有了底气：“是，小姐，奴婢这就去。”绿萼走后，
沐一拿起那碗燕窝，闻了闻，眸光微冷。燕窝里，加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凉性药材，
少量食用对身体无碍，但若是长期服用，会让人精神萎靡，体弱多病。沐柔，柳氏，
你们这就开始了吗？她端起燕窝，走到窗边，随手泼了出去。“以其不争，
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她轻声念着《古经》里的句子，眼神却锐利如刀，“可惜，
你们不懂。”她要争的，不是一时的意气，而是长久的公道。她要让所有亏欠她的人，
都付出应有的代价。第四章 医毒计，初断羽翼几日后，绿萼查到了一些线索。“小姐，
李管事最近和城南的锦绣阁来往密切，每个月都会去好几次，每次都带回来不少东西，
还偷偷给了锦绣阁老板一笔钱。” 绿萼小声汇报着。
沐一点点头：“锦绣阁……我记得那家店的老板娘，是沐柔生母的远房表妹吧？
”“是的小姐，” 绿萼惊讶地说，“您怎么知道的？
”沐一淡淡一笑：“以前听下人闲聊时提起过。” 其实是前世偶然得知的，那时她才明白，
沐柔母女早就暗中勾结，掏空沐家的家产。“看来，这李管事是借着职务之便，
和锦绣阁勾结，虚报账目，贪墨钱财啊。” 沐一语气平静，“绿萼，你再去查一下，
看看李管事最近有没有经手什么重要的生意。”“是，小姐。” 绿萼应声而去。这几日，
沐一表现得十分“安分”。每日除了看书练字，就是偶尔去给老夫人请安，
对沐柔和柳氏也是客客气气的，仿佛那天的冲突从未发生过。这让柳氏和沐柔都松了口气，
以为沐一只是一时闹脾气，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只有沐一自己知道，
她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机会很快就来了。这天，柳氏突然觉得心口疼，疼得脸色发白，
冷汗直流。“快……快叫大夫！” 柳氏捂着胸口，痛苦地说。府里的大夫很快就来了，
诊脉后，却皱起了眉头：“夫人，您这是积郁成疾，加上有些气血不畅，需要好好调理。
只是……”“只是什么？” 沐柔急忙问道。“只是夫人这脉象有些古怪，
似乎还有些热毒淤积，老夫一时也不敢确定。” 大夫有些为难地说。柳氏一听，
更加着急了：“那怎么办？我这疼得实在受不了啊。”沐柔眼珠一转，
看向一旁的沐一：“姐姐，你不是懂一些医术吗？你快给母亲看看吧。”柳氏也看向沐一，
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她知道沐一跟着外公学过几年医术，虽然不算精通，
但总比府里的大夫强一些。沐一没有推辞，走上前，伸出手指，搭在柳氏的手腕上。
她的动作从容不迫，眼神专注，和以前那个毛手毛脚的样子判若两人。片刻后，她收回手，
淡淡开口：“母亲这病，确实是积郁成疾，气血不畅所致。但除此之外，
还有些轻微的中毒迹象。”“中毒？！” 柳氏和沐柔都吓了一跳。“姐姐，你可别胡说啊！
” 沐柔急忙说，“府里怎么会有毒呢？”沐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是不是胡说，
母亲可以找别的大夫来看看。这毒很轻微，短期内不会危及生命，但长期下去，
会损伤五脏六腑，后果不堪设想。”柳氏吓得脸色更加苍白：“一儿，你快想想办法，
救救母亲啊！”“我可以试试，” 沐一语气平静，“但我需要一些药材，
还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好好好，都依你！” 柳氏连忙答应。
沐一让人准备了一间安静的房间，又开了一张药方，让绿萼去抓药。药方里的药材，
大多是些普通的调理药材，但其中一味“清风草”，却有些讲究。清风草本身无毒，
但如果和柳氏体内的那种毒素相遇，就会产生一种轻微的反应，让人腹泻不止，
但也能将毒素排出体外。沐一就是要用这种方法，让柳氏吃点苦头，也让她知道，
府里并不安全。果然，柳氏喝了药后，没多久就开始腹泻，拉得浑身无力，
但心口的疼痛却减轻了不少。“一儿，我这是怎么了？” 柳氏虚弱地问。“母亲别怕，
” 沐一淡淡地说，“这是正常反应，是在排毒。等排完毒，您的病就会好了。
”柳氏将信将疑，但看着心口的疼痛确实减轻了，也就不再多问。趁着柳氏腹泻，
无暇他顾的时候，沐一让绿萼把李管事贪墨钱财的证据，悄悄送到了沐宏的书房。
沐宏看到证据后，勃然大怒。他虽然偏心沐柔，但也容不得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掏空家产。
“这个李管事，真是胆大包天！” 沐宏气得拍了桌子，“来人，把李管事给我抓起来，
严加审问！”很快，李管事就被抓了起来。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李管事很快就招供了，
不仅承认了和锦绣阁勾结贪墨钱财的事，还供出了沐柔的生母当年留下的一些私房钱，
也被他和锦绣阁老板联手骗走了。沐宏又气又怒，当即下令，把李管事打了一顿，
赶出了沐家，还查封了锦绣阁，追回了一部分赃款。柳氏得知消息后，气得差点晕过去。
李管事是她的人，李管事被赶走，就等于断了她的一条臂膀。她隐约觉得这件事和沐一有关，
但却没有证据。沐柔更是又惊又怕，她没想到沐一竟然这么厉害，不动声色就扳倒了李管事，
还牵连到了锦绣阁。“姐姐，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不仅治好了母亲的病，
还帮父亲查出了家里的内鬼。” 沐柔假惺惺地说，试图缓和关系。
沐一淡淡一笑：“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客气话。倒是妹妹，以后要多加小心，
别再被人骗了。”沐柔心里一咯噔，勉强笑了笑：“姐姐说的是。”经过这件事，
沐一在沐家的地位无形中提高了不少。沐宏对她多了几分看重，
老夫人也觉得这个孙女长大了，懂事了。只有柳氏和沐柔，对沐一更加忌惮了。这天，
沐柔又来找沐一。“姐姐，我最近总是觉得头晕乏力，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啊？
” 沐柔装作虚弱的样子说。沐一知道，沐柔这是想试探她，或者想让她教她医术。“好啊，
” 沐一爽快地答应了，“把手伸出来吧。”沐柔伸出手，心里有些紧张。
沐一搭在她的手腕上，片刻后收回手：“妹妹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气血不足，
多补补就好了。”“真的吗？” 沐柔有些失望，“可是我总觉得不舒服，姐姐，
你能不能教我一些调理身体的医术啊？我也想像姐姐一样，能帮家里人看看病。”来了。
沐一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妹妹想学医术是好事，只是医术博大精深，
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本入门的医书，你先拿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