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农家院

血色农家院

作者: 老年90后

其它小说连载

悬疑灵异《血色农家院讲述主角冰冷陈默的甜蜜故作者“老年90后”倾心编著主要讲述的是: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血色农家院》主要是描写陈默,冰冷之间一系列的故作者老年90后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血色农家院

2025-07-24 04:04:41

血色农家院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里,那股味道又来了。不是猪圈特有的骚臭味,

也不是灶膛里柴火灰烬的烟火气,更不是雨后泥土散发的清新。

它是一种黏腻的、带着铁锈般腥气的甜,丝丝缕缕,顽强地穿透老旧窗棂的缝隙,

钻进陈旧的被褥,缠绕在陈默的鼻尖,顽固地往他脑仁里钻。像是腐烂了很久的肉,

被强行浸泡在劣质糖浆里,又放在烈日下曝晒,发酵出一种令人作呕的、专属于死亡的甜腻。

每一次吸气,那味道都像一只冰冷滑腻的手,攥紧他的胃,搅得里面翻江倒海。

陈默猛地睁开眼。窗外,夜色浓得如同墨汁泼洒,连一丝天光都吝啬给予。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夏夜池塘里本该聒噪的蛙鸣都消失了,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恐惧扼住了喉咙。

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狭窄的土炕上撞得耳膜生疼。他僵直地躺着,不敢动弹,

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耳朵上——捕捉着院子里任何一丝异响。

吱嘎——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朽木不堪重负的呻吟,从院子深处传来。

是那扇通往老宅深处的、沉重木门的声音。陈默的后颈瞬间掠过一片鸡皮疙瘩。又来了。

每晚都来。他悄无声息地掀开薄被,冰冷的土炕寒意沁骨。赤脚踏在粗糙的泥地上,

冰冷的感觉顺着脚心往上爬。他像一只受惊的狸猫,弓着腰,挪到窗台下。

糊着旧报纸的窗棂布满裂纹,他小心翼翼地将眼睛凑近一道稍宽的缝隙。

院子被一层惨淡的血色笼罩着。不是错觉。院子上方那轮诡异的残月,

散发出一种极其不祥的暗红色光芒,如同濒死巨兽淌出的污血,

将整个农家小院浸染在一片压抑、扭曲的猩红之中。

院墙、磨盘、晾衣绳、甚至地上稀疏的杂草,都披上了一层粘稠的红晕。空气仿佛凝固了,

沉甸甸地压下来。在那片令人窒息的血色中央,一个佝偻的黑影正在移动。是奶奶。

她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硬、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深蓝色斜襟布褂,

花白稀疏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紧紧的小髻。她的动作僵硬而缓慢,

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一步一步,朝着院角那口深不见底的老井挪去。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奶奶手里端着一个粗糙的土陶盆。

盆口用一块同样灰扑扑的老粗布盖着。但借着那诡异的血月之光,陈默清晰地看到,

盆沿渗出了一种暗沉的、接近黑色的浓稠液体,一滴,一滴,

沉重地砸落在她身后冰冷的泥地上,留下一个个深褐色的、无法忽视的印记。

那恶心的甜腥味,正是从那盆里散发出来的源头!浓烈得几乎让他窒息!

奶奶终于挪到了古井旁。青石的井沿在血月下泛着冰冷油润的光泽,像一个沉默的巨口。

她停下脚步,浑浊的老眼直勾勾地盯着幽深的井口,

仿佛里面藏着什么吸引她全部心神的东西。她缓缓地、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

将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土陶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井沿之上。然后,

她枯瘦的双手按在盆沿,布满老年斑的皮肤紧绷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又像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交流。她干瘪的嘴唇蠕动着,

发出一连串极其低沉、模糊不清的音节。那不是陈默熟悉的家乡话,

也不是任何一种他能听懂的方言,更像是一种古老的、被遗忘的、带着某种原始韵律的咒语,

音节破碎而扭曲,在死寂的夜里回荡,钻入陈默的耳中,引起一阵阵生理性的不适和眩晕。

“嗡……阿……咔……嗒……噜……”陈默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才遏制住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尖叫。他看到奶奶按在盆沿的手开始颤抖,越来越剧烈。

她佝偻的身体也跟着筛糠般抖动起来,仿佛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激烈对抗。她浑浊的眼底,

猛地爆发出一种混合着极度恐惧和……难以言喻的、病态渴望的光芒!

“别……缠着我……走开……”咒语中夹杂着几声破碎的、充满恐惧的哀求,尖利得刺耳。

紧接着,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而怨毒:“……还不够吗?!都给你了!都给你了!

滚!滚回你的地方去!”那怨毒的诅咒声在血色的院子里尖啸,如同厉鬼刮擦着生锈的铁皮。

就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中,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盖在土陶盆上的那块老粗布,

在没有任何外力触碰的情况下,中央位置,无声地向下一塌!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沉重的头颅,正从盆里探出来,重重地压在了上面!

粗布瞬间凹陷下去一个清晰的、圆形的轮廓!陈默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奶奶如同被滚烫的开水泼到,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

猛地松开按着盆沿的手,踉跄着向后跌坐在地!她惊恐万状地盯着那个凹陷的粗布,

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那盆,

依旧稳稳地立在井沿上。凹陷的粗布微微起伏着,如同一个沉睡的恶魔在呼吸。

血月的光芒洒在上面,那凹陷的轮廓边缘,似乎正缓慢地渗出更多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顺着盆的外壁蜿蜒流淌下来,滴落在井沿,发出“嗒…嗒…”的声响,

在绝对的死寂中清晰得如同擂鼓。陈默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无声地滑坐在地上,

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土墙,冷汗早已浸透了单薄的汗衫,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他蜷缩在窗下的阴影里,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第二天清晨,阳光猛烈得刺眼,

驱散了昨夜的血色与阴霾,却驱不散陈默心头的寒气。院角的老井安安静静,

青石井沿干干净净,仿佛昨夜那惊悚的一幕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但那块沾满了可疑褐色污渍的老粗布,就搭在院墙角落的柴禾堆上,

像一面无声的、肮脏的招魂幡。空气里,那股若有似无的腐烂甜腥味,如同附骨之蛆,

固执地弥漫着。父亲陈建国坐在堂屋角落那张吱呀作响的竹椅上。

他是去年夏天进山采挖一种据说值钱的草药时,莫名其妙从一处缓坡上滚落摔伤的。

镇上的医生说是脊椎神经受损,能捡回条命已是万幸,后半生恐怕离不开轮椅了。此刻,

他宽厚的脊背佝偻着,原本健硕的身体像被抽掉了筋骨,瘦削得厉害。

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如同被阴云笼罩,眼神浑浊,里面翻滚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苦闷,

还有一丝……陈默无法理解的、深藏的恐惧。他沉默地卷着劣质旱烟,粗糙的手指微微发抖,

烟丝撒落在地上也浑然不觉。“爸……”陈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玉米糊糊走过去,

放在他手边的小木凳上,“吃饭吧。”陈建国像是突然惊醒,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儿子,

眼神复杂地闪了闪,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低沉地“嗯”了一声,端起碗,

埋头无声地吞咽。那动作机械而沉重。奶奶端着一碗煮好的猪食从灶房出来,

脚步依旧有些蹒跚,但脸上却挂着一种近乎刻意的平和与麻木。她走到猪圈旁,

熟练地用木勺敲打石槽边缘,发出咚咚的声响。

“啰啰啰……吃食了……”她的声音干涩嘶哑。

圈里唯一的那头半大的黑猪哼哼唧唧地爬起来,凑过去。陈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

那猪比刚来时似乎瘦了些,皮毛也没有那么油亮了。当它低头拱食的时候,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在黑猪靠近脖颈的脊背部位,有一小撮黑色的鬃毛不知何时脱落了,

露出一块铜钱大小的、新鲜的暗红色斑痕!那斑痕的边缘微微隆起,皮肤绷紧发亮,

中心似乎还有些湿润,像刚结了一层薄痂就被蹭破了!绝对不是普通的皮肤病!

一股寒气顺着陈默的脊柱窜上来。他看向奶奶,她正低着头,

专注地搅动着石槽里的糊状猪食,仿佛对猪身上的异常毫无察觉。

阳光照在她花白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侧脸上,却无法驱散陈默心头那越来越重的阴影。

午饭后,奶奶说要出门一趟,去邻村的老姐妹家坐坐。父亲则歪在竹椅上,发出沉闷的鼾声,

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紧锁着。机会来了!陈默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

他悄悄溜进奶奶的房间。屋子低矮,光线昏暗,

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陈旧木头、汗味和廉价香烛的复杂气味。

靠墙是一个沉重的、掉光了漆的樟木箱子,那是奶奶的“百宝箱”,常年上着一把黄铜老锁。

目标就在那里!那把钥匙!他记得很清楚,去年暑假回来,

有一次奶奶从箱底取一个褪色的红布包时,他瞥见过一眼。那是一把非常古旧的铜钥匙,

造型奇特,匙柄像一个扭曲的人形,布满了斑驳的绿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阴冷。

陈默屏住呼吸,开始在奶奶枕头下、床褥缝隙里摸索。手指触碰到一种冰冷坚硬的东西!

他心下一喜,小心翼翼地掏出来——不是铜钥匙。

是一个小小的、用褪色红布缝制的三角符包,布料已经磨损得起了毛边,

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类似庙宇里的陈年香灰味儿。符包的尖角处,隐隐透出一点暗沉的颜色。

这是什么玩意儿?奶奶藏着的护身符?陈默皱了皱眉,刚想塞回去,好奇心却占了上风。

他用指甲小心地挑开那缝得紧密的线头。符包里面,只有一小撮毛发。很细软,

微微带着一点栗棕色,像是……婴儿的胎毛?毛发被一圈细细的褪色红绳紧紧地捆缚着,

像是禁锢着什么。而在毛发中间,混杂着一小块干涸发黑的、像是……凝固的血痂?!

陈默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将符包丢开!那撮毛发和小小的血块,像是有千斤重,

砸在他心上。恐惧混合着巨大的疑惑瞬间攫住了他。这是谁的胎毛?谁的血?

为什么要用这种诡异的方式封存在符包里随身携带?他压下翻涌的恶心和惊惧,

继续疯狂地翻找。终于在旧衣柜最下层一件压箱底的棉袄内衬口袋里,

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长条形物体!就是它!陈默的手颤抖着,掏出那把铜钥匙。

入手冰凉刺骨,那寒意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骨髓。匙柄上那个扭曲模糊的人形雕刻,

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诡异,五官扭曲,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怨毒。

钥匙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绿锈,锈迹深处隐隐渗出一种暗红色,如同干涸的血丝。

仅仅是攥在手心片刻,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令人心悸的低语声就仿佛直接钻进了他的脑海,

其短暂的、破碎而血腥的画面——冰冷的石壁、拖拽的痕迹、暗红的液体……他猛地甩甩头,

强行压下那令人眩晕的幻觉。就是这把钥匙!

它一定通向某个被刻意掩盖的、充满罪恶的角落!陈默握着钥匙,

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又像被架在火上炙烤。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奶奶的房间,

逃离那令人窒息的压抑。院子里阳光刺眼,但那把钥匙带来的阴冷仿佛缠绕在他灵魂深处,

驱之不散。去哪里?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不受打扰的地方来仔细研究这把诡异的钥匙。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院落后方那片浓密的竹林。竹林很深,幽暗潮湿,即使是白天,

阳光也只能晒下斑驳细碎的光点。村里老人常说那片竹林“有年头了”,

底下埋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平时连小孩子都很少进去玩。就是那里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握紧冰凉的钥匙,像一个即将踏入未知禁地的探险者,

又像一个被无形力量牵引的猎物,一步步走向那片幽暗深邃的竹林。竹林比想象中更深,

也更暗。粗壮的竹子密密麻麻,竹节扭曲盘错,深绿色的竹叶层层叠叠,

几乎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只在脚下潮湿的腐殖层上投下迷离晃动的斑驳光晕。空气阴冷潮湿,

弥漫着浓重的枯叶腐败气息和泥土的腥气。每走一步,踩在厚厚的落叶上,

都发出沙沙的声响,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陈默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他努力辨认着方向,朝着记忆里竹林最深处祖父那矮小坟冢的位置走去。青石的墓碑歪斜着,

淹没在荒草和藤蔓中,显得无比凄凉。他背靠着冰冷的墓碑,试图汲取一丝支撑的力量。

汗水早已浸透了后背,一半是因为闷热,一半是因为恐惧和紧张。他摊开掌心。

那把造型诡异的铜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在幽暗的光线下,匙柄上扭曲的人形仿佛活了过来,

一双空洞的眼睛似乎在和他对视。钥匙表面的暗红锈迹,如同凝固的血管脉络。就在这时,

一股尖锐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他攥着钥匙的掌心炸开!“唔!

”陈默闷哼一声,眼前瞬间被一片猩红覆盖!不再是昨夜院中那种朦胧的血色月光,

而是极其清晰、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像一台老旧的放映机被粗暴地塞进了他的大脑,

放着年代久远、却无比血腥残酷的胶片——冰冷的石板地好像是老宅祖祠里的那种青石板!

,一双沾满泥土和暗红血迹的、属于孩童的、瘦小而肮脏的赤脚,

被一只骨节粗大、属于成年男人的手死死抓住脚踝,粗暴地拖拽着!

小小的身躯无力地在地上摩擦,留下长长的、断断续续的暗红色拖痕。视线拼命上移,

试图看清拖拽者的脸,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穿着深蓝色旧褂子的高大背影,

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场景切换。

一个狭窄、幽深、散发着浓重泥土和腐朽气息的垂直洞穴入口!像一口废弃的枯井,

又像是地窖。洞口边缘的石块布满狰狞的抓痕,深深地嵌入石头里!

几片破碎沾血的指甲碎片,凄惨地嵌在抓痕缝隙中!绝望的抓挠!无声的呐喊仿佛穿透时空,

狠狠撞击着陈默的耳膜!画面陡然下沉!沉入无边的、冰冷的黑暗!

只有沉重的、单调的挖掘声在耳边轰鸣!“咚!咚!咚!”一下,又一下,

是铁锹用力铲土的声音!冰冷的、带着腥味的泥土块,夹杂着细碎的石子,

如同冰冷的雨点般,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

砸在一个蜷缩在坑底、瑟瑟发抖的、小小的身体上!泥土迅速覆盖上来,冰冷、沉重,

窒息感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视线彻底被黑暗吞噬,

只有那挖掘声和泥土倾泻的声音,如同死亡的丧钟,持续不断,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不——!!”陈默猛地从幻象中挣脱出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他浑身被冷汗浸透,

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裂开!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那把铜钥匙依旧冰冷地躺在那里,

但掌心却残留着被冰冷泥土砸中的幻痛,仿佛刚才被活埋的,就是他自己!

“不是我……不是我……”他蜷缩在祖父的墓碑旁,身体筛糠般颤抖,冷汗浸透了衣衫,

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那幻觉中的绝望和窒息感如此真实,几乎摧毁了他的意志。

不知过了多久,竹林深处死寂依旧,只有他自己的喘息如同破旧风箱。他挣扎着爬起来,

双腿还在发软。离开这片该死的竹子林的冲动无比强烈,

但另一种更强烈的念头攫住了他——那把钥匙!它指向的地方!那个垂直的洞穴!

那些绝望的抓痕!老宅!只有那座阴暗、几乎被遗忘的陈家老宅!那把诡异的铜钥匙,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一块致命的磁石,灼烧着陈默的掌心,又牢牢地吸附着他的脚步。

他几乎是凭着一股混杂着极度恐惧和病态执拗的本能,

一步步挪向了老宅那扇沉重、布满虫蛀痕迹的木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仿佛垂死者的叹息。

一股混合着浓重灰尘、木头腐朽霉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甜腥气味扑面而来,

呛得陈默几乎窒息。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几缕阳光费力地从高处的破瓦缝隙钻进来,

在弥漫着灰尘的空气里形成几道惨白的光柱,映照出漂浮的尘埃如同鬼魅的灰烬。

祖祠在正堂后面。推开那扇同样沉重的木门,更浓郁的腐朽气息汹涌而出。昏暗的光线下,

高高的神龛上,陈氏先祖一排排乌黑木质的牌位静静矗立,

像一群沉默的、冰冷注视着的幽灵。牌位下方,供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上面散乱地放着几个早已干裂发黑的供果和几根燃尽的、只剩下长长灰烬的香脚。

陈默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掌心全是黏腻的冷汗。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阴森的牌位,

开始一寸寸、极为仔细地检查起布满灰尘的青石板地面。

冰冷、坚硬、粗糙的触感透过鞋底传来。他用脚小心地试探着每一块石板的边缘和接缝处。

一块!两块!三块!……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灰尘在光柱中无声飞舞。

就在陈默几乎要绝望放弃时,

他的脚尖在一块靠近墙角、边缘似乎被什么东西反复摩擦过的石板上,

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晃动!就是它!陈默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剧烈地狂跳起来。

他蹲下身,颤抖的手指拂去石板上厚重的积尘。石板边缘果然比其他地方光滑一点,

与相邻石板的缝隙也更宽。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抠住石板边缘冰冷的缝隙,

用尽全身力气向上一掀!石板异常沉重,发出闷哑的摩擦声。

一股更加浓烈、冰冷刺骨、混杂着浓重泥土腥气和腐烂甜腥的恶臭,如同封存了百年的毒气,

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陈默被呛得眼前发黑,连连后退,胃里翻江倒海!洞口暴露出来。

不大,仅容一人勉强钻入。洞口边缘的青石,

正如幻象中所见——布满了深刻的、凌乱的抓痕!一道又一道,深深嵌入坚硬的石头,

边缘甚至带着崩裂的碎屑!那些抓痕触目惊心,无声地诉说着被拖入洞口那一刻,

手指主人所经历的何等撕心裂肺的绝望和疯狂挣扎!

几片深褐色的、已经石化的、类似指甲碎片的硬物,就嵌在几道最深的抓痕底部!

陈默的喉咙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几乎无法呼吸。幻象与现实在这一刻重叠!

那可怕的拖拽感,那指尖在石头上摩擦碎裂的剧痛,瞬间再次席卷了他!

他强忍着呕吐和逃跑的欲望,哆哆嗦嗦地从背包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强光手电,拧亮。

一道惨白的光柱刺入幽深的洞口下方。光柱所及之处,陈默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下面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像一口深井的底部,或者一个特殊的地窖。

地面同样是粗糙冰冷的石板。而就在那惨白的光圈中心,

赫然是一只小小的、已经彻底白骨化的手骨!

它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痛苦万分的姿态——五根纤细的指骨死死地抠抓着石板地面,

指骨末端断裂、扭曲!这只手骨的主人,显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尽了全身力气,

试图抓着地面阻止自己被拖向更深、更黑暗的深渊!在白骨手爪周围的石板上,

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暗红发黑、如同凝固血浆般的东西,已经与石板融为一体!

陈默的手电光剧烈地颤抖着,光圈不稳地晃动开去。下一秒,

他看到了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景象——就在这只绝望手骨的不远处,

还有另外一只小小的人手骨!同样是死命抠抓石板的姿态!再旁边,

是一只蜷缩起来的、属于婴儿的小小脚骨!光柱颤抖着扫过更大的范围……一片森然!

、纤细的臂骨腿骨……至少有七、八具属于孩童的、大小不一、姿态各异、散乱不全的白骨,

散落在这个不大的地窖底部!它们有的蜷缩在角落,有的趴伏在地面,有的甚至互相堆叠着!

所有的骸骨都呈现出一种极度痛苦、挣扎的姿态!而在那些骸骨下方的石板上,无一例外,

都覆盖着厚厚一层干涸发黑的、如同劣质油漆般凝固的暗红色物质!

那是渗入石头纹理、浸透了无数岁月的陈年血迹!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混合着尸骨腐朽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毒雾,从洞口汹涌而出!

陈默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向后跌坐在地上,手电筒脱手飞出,

“哐当”一声砸在旁边的石板地上,惨白的光圈胡乱地跳跃了几下,最终熄灭。

他被浓重的黑暗和那足以将人逼疯的恐惧彻底吞没。胃里的东西再也忍不住,

翻江倒海般涌了上来!他趴在冰冷的石板上,剧烈地呕吐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着。他知道了!他终于知道了!那把铜钥匙,

是开启地狱之门的罪证!那竹林中祖父坟前的幻象,是多年前遇害者残留的怨念!

后院古井旁奶奶诡异的仪式,是在试图安抚、献祭,或者说……欺骗!父亲瘫痪的真相!

猪身上诡异的红斑!胎毛符包!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脚下这个堆积着累累童尸的血腥地窖!

陈家祖宅,这座看似普通的农家院落,

根本就是一座用人命堆砌起来的、散发着腐臭与血腥的祭坛!不知道在地上瘫软了多久,

直到冰冷的石板寒意彻底穿透衣物,刺入骨髓,陈默才勉强找回一丝力气。

他摸索着找到熄灭的手电,挣扎着想爬出这个罪恶的祖祠。就在这时,

他的耳朵捕捉到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不是来自脚下的地窖深渊。

那声音……来自隔壁的房间!老宅正堂!

一种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如同老旧风箱漏气般的……啜泣声?

中间还夹杂着几声模糊不清、仿佛沉浸在巨大痛苦中的呓语。

“……囡囡……爹……爹对不起你……别缠着你奶了……爹替你……”是父亲陈建国的声音!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陈默全身!父亲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知道老宅?他知道这个地窖?

!那句“爹替你”是什么意思?!难道……父亲的瘫痪并非意外?!陈默的心脏狂跳着,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手脚并用,

无比狼狈地爬出祖祠,像一缕游魂般,悄无声息地挪到正堂那扇半朽的门板后,屏住呼吸,

透过门板的缝隙向内望去。昏暗的光线下,父亲陈建国果然在里面!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那把笨重的木轮椅就停在门口。而他本人,竟然离开了轮椅!此刻,

他正以一种极其艰难、扭曲痛苦的姿势,用双臂支撑着上半身,匍匐在地上,

拖着完全瘫痪的下半身,一点一点地,朝着正堂深处挪动着!汗水浸透了他破烂的汗衫,

紧贴在嶙峋的脊背上。每挪动一寸,他全身的肌肉都在剧烈地痉挛颤抖,

喉咙里发出压抑痛苦的呻吟。他那张瘦脱了形的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灰尘和汗水,

肮脏不堪。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神涣散而疯狂,

替你躺在这儿……别缠着你奶了……放过她吧……爹没本事……爹该死……”他挪动的方向,

赫然是正堂中央那块巨大的、早已被无数双脚踩踏得光滑凹陷的青石板地面!

那块石板的位置,正好与祖祠里那个血腥地窖的入口遥遥相对!陈默的脑袋“嗡”的一声!

如同被重锤击中!

父亲匍匐的姿态、绝望的低语、痛苦挣扎着爬向特定位置的举动……像一道撕裂黑夜的闪电,

瞬间照亮了另一个更加残酷的可能!难道……父亲当年进山采药摔下山坡,根本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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