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记忆是爆炸的火光和刺耳的尖叫声。姜小丧记得自己正随着尸潮冲向人类最后的堡垒，
那些幸存者们躲在高压电网后面，用火焰喷射器和自制炸药抵抗着。
她并不特别想吃人脑——事实上，她从来都不是个称职的丧尸，总是落在尸群最后面，
啃食那些已经被其他同伴啃得差不多的残肢。但生存本能驱使着她前进，
就像驱使着其他成千上万的行走腐尸一样。然后是一道刺眼的绿光，震耳欲聋的爆裂声，
以及一种被塞进狭窄管道的窒息感。当姜小丧再次睁开眼睛时，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生锈的绿色垃圾桶，上面贴着"可回收物"的标签。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等等，她能眨眼了？作为一只丧尸，这可不是常见的能力。
更奇怪的是，她的意识异常清醒，没有那种想吃人脑的冲动，
只有剧烈的头痛和嘴里残留的腐肉味道。"喂！要睡回家睡去！别挡着路！
"一个穿着橙色制服的大妈用扫帚戳了戳她的肩膀。姜小丧猛地坐起来，
这才注意到周围高楼林立，人群匆匆而过，
没有人对她腐烂的左手和半脱臼的下巴表现出丝毫惊讶。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破旧但还算完整的衣服，腰间挂着一个奇怪的方形物体，
上面显示着"2023年10月15日"。"我穿越了？"她嘶哑地自言自语，
声音像是从漏风的手风琴里挤出来的。站起身时，她的右小腿骨发出不祥的"咔嗒"声，
差点让她重新跌坐在地。姜小丧扶着墙壁，慢慢适应着这具既熟悉又陌生的身体。
熟悉的是那种腐败的感觉，陌生的是她居然能够清晰地思考，而不是被进食本能驱使。
街对面的电子大屏幕正在播放新闻，女主播妆容精致："今日气温18到25度，
空气质量良好。"姜小丧呆滞地看着这一切。在她的世界，电子屏幕早就成了废墟中的垃圾，
而这里的一切都光鲜亮丽得不可思议。人们穿着干净的衣服，脸上没有恐惧，
手里拿着各种她从未见过的小装置。"小姐，你没事吧？"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男子走近她，
胸牌上写着"社区服务"。姜小丧下意识地后退，结果左臂从肘关节处断开，掉在了地上。
两人同时盯着地上的断臂，空气凝固了几秒。"哇哦，这个特效太逼真了！
"年轻男子竟然笑了起来，"你们是在拍电影吗？摄像机藏在哪里？
"姜小丧的大脑飞速运转。显然，在这个世界里，人们不认为丧尸是真实存在的。
她笨拙地捡起断臂，试着按回原位——令她惊讶的是，它居然粘住了，至少暂时如此。
"呃...是的，拍电影。"她顺着对方的话说，"我是特效演员。""太酷了！
"年轻人的眼睛亮了起来，"我超爱丧尸片的！你们拍的是什么电影？在哪里取景？
"姜小丧支吾着，突然注意到地上有一个棕色的皮夹。她弯腰捡起来，
里面有几张钞票、一些卡片，还有一张身份证——照片上是个年轻女子，名字是"姜小桑"，
出生日期显示她应该25岁。照片中的人与她有几分相似，如果忽略腐败的部分的话。
"这是我的！"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我是说这是我的道具。
"年轻人似乎没有怀疑，热情地给她指了最近的公共卫生间。姜小丧道谢后匆忙离开，
急需一个地方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和身体。卫生间的镜子前，
姜小丧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模样：灰白的皮肤上布满暗斑，右脸颊有一块肉已经脱落，
露出下面的颧骨；头发稀疏打结，有几处头皮已经裸露；眼球浑浊但还能视物；牙齿好吧，
至少前排的还算完整。"这可不太妙。"她试着咧嘴笑了笑，结果下巴差点脱臼。
翻遍那个皮夹，姜小丧找到了更多关于"姜小桑"的信息：一家健身房的会员卡、几张名片，
还有一张写有地址的便条。她决定赌一把——也许这个身份能帮她在这个陌生世界生存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像一场荒诞的梦。姜小桑(她现在决定用这个名字)的住址是一间小公寓，
钥匙居然就在钱包里。更幸运的是，公寓管理员似乎不常驻，
没人注意到这个"姜小桑"有什么异常。公寓里积了一层薄灰，看来原主人离开了一段时间。
姜小丧翻遍了每个角落，寻找任何能帮她理解现状的线索。在一本日记中，
她发现姜小桑是个自由撰稿人，最近刚结束一段异地恋，
正准备开始新生活——然后不知为何放弃了公寓。"抱歉借用了你的身份，
"姜小丧对着空气说，"但我比你更需要它。"生存成了首要任务。姜小丧很快发现，
尽管她不需要像人类一样进食，但如果不定期"补充"，她的身体会加速腐烂。
超市的生肉区成了她的救命稻草——虽然比不上新鲜人脑，但至少能延缓腐败。
更大的挑战是伪装。她用厚厚的粉底遮盖皮肤问题，假发掩盖脱落的头发，
高领衣服遮住颈部腐烂的部分。大量香水掩盖尸臭，手套隐藏正在腐烂的手指。每天出门前，
她都要花两小时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正常人"。一周后的早晨，
姜小丧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招聘广告："创世纪广告公司急聘文案策划，有创意者优先"。
她盯着广告看了很久。在末日前的世界，她曾是个文学系学生，也许那些技能还没完全遗忘？
"最坏的结果就是被赶出来，"她对自己说，同时用胶水固定住又一颗松动的牙齿，
"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就这样，
姜小丧——现在是姜小桑——开始了她在人类社会的求职之旅。她不知道的是，
这个决定将引领她走向一段远比想象中更加荒诞、痛苦，却也奇妙的旅程。
创世纪广告公司位于市中心一栋玻璃幕墙大厦的25层。姜小丧站在大厦前，
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建筑，感到一阵眩晕。她的右脚踝昨天夜里完全腐烂脱落了，
现在只能用铁丝和胶带勉强固定住，走路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你可以的，
"她小声给自己打气，"不过就是装成人类而已，比装成活尸容易多了。
"电梯里挤满了上班族，姜小丧缩在角落，生怕有人碰到她。
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子不断打量她，让她紧张得差点把假睫毛眨掉。"你也去创世纪？
"女子突然问道，"我是人事部的王莉，你是来面试的？"姜小丧僵硬地点头，
结果下巴发出不祥的"咯吱"声。她赶紧用手托住，假装在思考。"文案策划职位？
"王莉继续问，眼睛扫过姜小丧厚重妆容下隐约可见的青色皮肤，"你的简历很特别，
陆总亲自点名要见你。""陆总？"姜小丧努力回忆自己胡乱编造的简历上写了什么。
她只是把自己末日前的经历稍加修饰，没想到会引起注意。"我们的CEO，陆远。
"王莉神秘地笑了笑，"他很少亲自面试基层岗位的。"电梯到达25层，
姜小丧跟着王莉穿过开放式办公区。几十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她的左小指选择这个时刻脱落，滚到了地上。
"等等！"她蹲下身，假装系鞋带，迅速把断指塞进袖口。起身时，
她的脊椎发出抗议的声响，一节椎骨差点刺破后背的皮肤。王莉把她带进一间宽敞的会议室。
落地窗外，城市景观一览无余。长桌尽头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黑发，轮廓分明，
正专注地翻阅文件。"陆总，姜小姐到了。"王莉说完就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陆远抬起头，姜小丧注意到他的眼睛是一种罕见的琥珀色，锐利得仿佛能看透她的伪装。
她下意识地拉了拉高领毛衣的领口，遮住颈部正在扩大的腐烂区域。"姜小桑小姐，
"陆远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你的简历很有意思。文学硕士，三年自媒体经验，
擅长恐怖题材创作。"姜小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个动作导致她喉部的一块腐肉脱落，
卡在气管里。她强忍着咳嗽的冲动，点点头。"我想听听，"陆远靠向椅背，
"你对'恐惧'的理解。在广告中如何运用这种情绪？"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姜小丧记忆的闸门。她想起了末日来临的第一天，
房爬出来的第一批感染者；想起了人类堡垒里传出的绝望尖叫；想起了在废墟中寻找食物时，
随时可能被同类分食的恐惧。"恐惧..."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流畅，不再像漏风的手风琴，
"恐惧不是关于怪物或死亡，而是关于失去控制。当一切秩序崩塌，
当最基本的生存法则不再适用那才是真正的恐惧。"陆远的眉毛微微挑起。
姜小丧没有注意到，她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最好的广告应该让人感受到那种脆弱，
"她继续道，腐烂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不是用廉价的惊吓，
而是用存在的危机感。提醒他们，一切舒适都可能在一瞬间消失。"会议室陷入沉默。
姜小丧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太多了，赶紧闭上嘴，结果这一用力，一颗臼齿掉在了舌头上。
她强忍着没有吐出来，而是艰难地把它咽了下去——反正她的消化系统早就停止工作了，
不会有什么影响。陆远的表情难以捉摸。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
姜小丧趁机检查自己的手腕——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今天的防腐剂用量明显不够。"明天九点来上班，"陆远突然说，仍然背对着她，
"去找王莉办入职手续。你的直属上司是徐总监，她会给你安排具体工作。
"姜小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被录用了？"陆远转过身，
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你的观点很独特。我想看看它能带来什么。"就这样，
姜小丧获得了她在人类世界的第一份工作。离开会议室时，她过于兴奋，
没注意到自己的一截指骨掉在了地毯上。人事部的王莉热情地带她熟悉环境，介绍同事。
大多数人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
只有隔壁工位的李敏——大家都叫她小李——表现出真诚的欢迎。
"终于有人跟我一起受苦了！"小李是个圆脸的年轻女孩，说话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
"徐魔头手下已经走了三个文案了，希望你能坚持久一点。""徐魔头？"姜小丧问，
同时悄悄把又一块脱落的皮肤塞进口袋。"徐丽总监，"小李压低声音，"创意部的头儿，
三十八岁未婚，把工作当老公，把下属当情敌。特别针对年轻漂亮的女员工——呃，
不过你看起来不太舒服，应该安全。"姜小丧想笑，但担心面部肌肉会因此脱落，
只能点点头。就在这时，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袭来，所有人都立刻回到自己的工位，假装忙碌。
"新来的？"一个尖锐的女声在背后响起。姜小丧转身，
看到一个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妆容精致的女人正冷冷地打量她。
徐丽总监比想象中还要可怕——细长的眉毛像两把刀，嘴唇涂得鲜红，
眼神里带着捕食者的锐利。"是...是的，徐总。"姜小丧低下头，
感觉颈部的缝合线正在崩开。"我不在乎你是谁招进来的，"徐丽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
"在我这里，只有能干活的和滚蛋的两种人。明白吗？"姜小丧点头过于用力，
一颗眼珠差点掉出来。她赶紧用手扶住，假装揉眼睛。
"今天下班前给我三个洗发水广告的创意，"徐丽甩下一句话，"要与众不同的。
"等徐丽的高跟鞋声远去，整个办公区才仿佛重新开始呼吸。
小李同情地拍拍姜小丧的肩膀："欢迎来到地狱。"那天余下的时间里，
姜小丧一边应付不断恶化的身体状态，一边绞尽脑汁想广告创意。
她的思维出奇地敏捷——也许是因为不再受丧尸本能的影响——但身体却每况愈下。
到下午四点，她已经用光了随身携带的所有防腐剂，右手的无名指和中指完全碳化，
一碰就碎。"你的第一个方案，"她小声念着，打字时只能用剩下的三根手指，
"'末日重生洗发水——即使世界毁灭，你的秀发依然完美'。"这太冒险了，
但她已经没有更好的主意。就在她准备写第二个方案时，一股剧烈的腐臭味突然弥漫开来。
姜小丧惊恐地意识到，她的腹部正在大面积腐烂，内脏可能已经暴露在空气中。"什么味道？
"附近几个同事开始皱眉，四处张望。姜小丧迅速抓起背包冲向卫生间。锁上隔间门后，
她掀开衣服，看到了灾难性的景象——整个腹腔已经腐烂穿孔，一段肠子垂在外面。
她用卫生纸勉强塞住漏洞，喷了半瓶香水，但效果有限。"需要更强的防腐剂。
"她咬着牙思考，突然想起大楼对面有家宠物医院。动物用的防腐剂应该比人类的更强效。
下班后，姜小丧一瘸一拐地走向那家宠物医院。她的右脚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现在只能拖着走。医院已经关门，但透过玻璃门，她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正在整理药品。
姜小丧敲了敲门。男子抬头，疑惑地走近。"对不起，我们关门了，"他隔着门说，
然后注意到姜小丧不自然的姿势，"你受伤了？""我...我需要一些防腐剂，
"姜小丧直接说道，她已经没有精力编造借口了，"最强的那种。
"男子的表情从困惑变为警惕："防腐剂？那是兽医用品，普通人用不着。你到底需要什么？
"姜小丧绝望地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多可疑。就在她准备离开时，一阵剧痛袭来，
她的右耳掉在了宠物医院门口的地垫上。男子瞪大眼睛，看着那块明显是人类耳朵的组织，
然后又看向姜小丧被假发遮盖的头部右侧。"我的天。"他迅速打开门，把姜小丧拉了进去，
"你...你需要帮助。"姜小丧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年轻男子——名牌上写着"周明，
兽医博士"——并没有尖叫或逃跑，而是专业地检查着她的状况。"我不是医生，
"他低声说，同时小心地查看她腐烂的腹部，"但这看起来像是晚期组织坏死。
你怎么还能站着？怎么还有意识？"姜小丧决定赌一把："因为我不是活人至少不完全是。
"她摘掉假发和一部分伪装，露出真实的腐烂程度。周明的脸色变得苍白，但没有逃跑。
相反，他的眼中闪烁着科学家的好奇。"这...这不可能，"他喃喃道，
"但确实在我眼前发生了。你感觉疼痛吗？""不，只是不方便。"姜小丧老实回答，
"我需要保持外表足够'正常'，才能继续工作。"周明沉默了片刻，
然后转身走向药柜："我有一种用于标本保存的防腐剂，比普通的效果强十倍。
但需要定期注射，副作用是会加速未坏死组织的硬化。
"姜小丧几乎要哭出来——如果她的泪腺还能工作的话："你...你愿意帮我？
""条件是允许我记录你的状况，"周明递给她一小瓶深蓝色液体，
"这在医学史上前所未有。"就这样，姜小丧获得了她在人类世界的第一个盟友。
注射了特殊防腐剂后，她的身体状态明显稳定下来，足以支撑她完成那三个洗发水广告方案。
当她终于在晚上十点把方案邮件发给徐总监时，一种奇怪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这比她作为丧尸时任何一次猎食都更令人满足。
回到租住的地下室她很快意识到公寓太容易暴露，于是换了住处，
姜小丧检查着身体的损伤程度。周明给的防腐剂确实有效，
但代价是她的皮肤正在变成一种不自然的青灰色，摸起来像老化的橡胶。"没关系，
"她对着浴室镜子说，镜中的影像半人半尸，"至少明天还能上班。"她没想到的是，
徐总监对她的"末日重生"创意大为赞赏，更没想到这个决定将把她推向一场更大的危机。
注射周明提供的特殊防腐剂一周后，姜小丧开始注意到副作用——她的关节变得僵硬，
动作不再灵活，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蓝色调，就像长时间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这是细胞过度固化的表现，"周明在她第二次去宠物医院"复诊"时解释道，
一边调整注射剂量，"我必须找到平衡点，既要阻止腐烂，
又不能让你变成一具硬邦邦的木乃伊。"姜小丧点点头，
这个动作现在需要她转动整个上半身。她的地下室墙上已经贴满了便签，
记录着身体各部位的腐烂程度和应对措施：左臂-三级腐烂，
需每日注射；右腿-关节脱落风险高，使用金属支架加固；面部皮肤-开始剥落，加厚粉底。
"你知道，你可以不用去上班的，"周明突然说，他正在小心地帮她更换腹部的敷料，
"以你的状况，完全可以申请残疾补助什么的。"姜小丧摇头，
结果这个动作让她的一截颈椎移位，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我需要那份工作。
"这不全是为了钱——虽然购买特殊防腐剂和伪装用品确实花费不菲。更重要的是，
在创世纪广告公司的这两周，姜小丧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享受工作。构思广告创意时，
她的大脑异常清晰，末日的经历给了她独特的视角，而徐总监对她第一个方案的肯定，
尽管可能是偶然，但也给了她一丝奇怪的成就感。"你今天看起来气色更差了，
"小李递给她一杯咖啡，然后皱眉，"说真的，小桑，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
"姜小丧接过咖啡，小心地放在桌上——她的手指已经不能很好地弯曲了："只是过敏，
没什么大碍。""过敏到掉头发？"小李指了指姜小丧脚下——几缕灰白的发丝散落在地，
那是她今早匆忙戴假发时不小心扯下来的。正当姜小丧思考如何回应时，
办公区突然一阵骚动。徐总监踩着标志性的高跟鞋走来，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陌生人。
"星辉集团的人，"小李压低声音，"大客户，年度广告预算八位数起。"徐总监拍了拍手，
所有人都抬起头："星辉的新产品线需要全套推广方案，下周一比稿。
姜小桑——"她锐利的目光锁定姜小丧，"你来负责初案。"办公室里一片哗然。
这种级别的案子通常由资深团队负责，绝不会交给一个刚入职的新人。"我？
"姜小丧过于震惊，声音提高了八度，导致声带撕裂，发出漏气般的嘶嘶声。"有问题？
"徐总监挑眉，"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能力不足？
"姜小丧读出了话中的威胁——拒绝就等于承认自己不行，可能直接被开除。
她僵硬地摇头："没问题，徐总。""很好，"徐总监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微笑，
"期待你的表现。"等徐总监带着客户离开，办公室立刻炸开了锅。
几个资深文案围到姜小丧工位旁，脸上写满不解和嫉妒。"你跟徐魔头什么关系？
"一个戴眼镜的男同事质问，"这种案子凭什么给你？"姜小丧不知如何回答。
她与徐总监之间只有单方面的敌意，这次突如其来的"重用"更像是一个陷阱。但为什么？
"行了行了，别围着了，"小李驱散人群，"小桑，你需要任何资料就告诉我。
"接下来的几天，姜小丧几乎住在了公司。星辉集团是家电巨头，
新产品线是"智能家庭安全系统"——讽刺的是，一个连自己身体安全都保障不了的丧尸，
要为一个安全系统做广告。深夜的办公室空无一人，姜小丧终于可以卸下部分伪装。
她摘掉假发，让头皮透气；脱下手套，检查手指的腐烂程度；甚至解开高领衬衫的扣子，
让颈部的腐肉接触空气——这些动作在白天根本不可能做到。
"'当世界不再安全'"她轻声念出自己写的标题，同时用胶水粘合又一块脱落的皮肤，
"'星辉守护你的最后防线'。"灵感出奇地好。
能出现的威胁；那种信任被彻底粉碎后的永恒警惕；那种对"正常"生活可望不可即的绝望。
她的方案充满了真实感，因为那确实是她失去过的世界。第四天凌晨三点，
当姜小丧正在完善演示PPT时，一阵脚步声突然从走廊传来。她慌忙戴上假发和手套，
但已经来不及整理全部伪装。"还在加班？"是陆总。他穿着休闲装，手里拿着一杯咖啡，
看起来也是工作到深夜。姜小丧僵在原地，
生怕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未伪装的部分——她的右眼已经完全浑浊，
没有美瞳覆盖时明显不是人类的眼睛。"星辉的案子，"她简短回答，低头假装整理文件，
希望他不要靠近。陆总却直接走到她身边，
看向电脑屏幕："'末日生存者的选择'有趣的切入点。
"姜小丧屏住呼吸——如果她还需要呼吸的话。陆总离得太近，
一定能闻到她身上无法完全掩盖的腐臭。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不适。
"你知道为什么徐丽把这个案子交给你吗？"陆总突然问。姜小丧摇头，
这个动作让她的一只耳朵掉在了键盘上。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耳朵塞进口袋，
希望陆总没有看见。"因为她想让你失败，"陆总平静地说，仿佛没注意到那个小插曲，
"星辉的CEO是我大学同学，这个案子对公司至关重要。徐丽赌你一个新人做不好，
这样她就有理由质疑我的用人决策。"姜小丧震惊地抬头，这次真的把脖子扭伤了，
头部不自然地歪向一边："那为什么还交给我？"陆总伸手，轻轻把她的头扶正。
他的手指碰到她冰冷的皮肤时没有一丝颤抖："因为我让她交给你。""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