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白月光出了车祸,他让怀胎九月的我为她输血。“宛清,你的血型和她的匹配。
”莫玖辰没有丝毫犹豫,将我拽进了医院,全然不顾我和我腹中胎儿的安危。
那也是他的孩子。“这……您的妻子还是一名孕妇啊……”抽血的小护士望着大着肚子的我,
好意提醒莫玖辰道。“抽!不就是一点血吗,不会有事的。”他语气坚定,没有任何颤音。
一瞬间,我浑身的骨头都被撕扯得粉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腹中怀的,不是他的孩子呢。
我被强迫献了血。护士一罐又一罐地抽着,每抽一罐,都倒吸一口凉气。
待针管彻底拔落之时,我已奄奄一息。腹中一阵剧痛,我疼得晕了过去。我早产了。
生产时大出血。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着我活了下来,并产下了一名体弱的女婴。
鬼门关这么走一遭,我瘦得脱了相。女儿在怀中啜泣。然而,自始至终,
莫玖辰都守候在他的白月光——闻淑怡的病床边。事实上,她自从苏醒过来后,早已无大碍。
反倒是我,一直孤身一人。两天后,我独自抱着年幼的女儿,出了院。回到家中,
富太婆婆对我冷眼相看。只因我给他们莫家添的,是个女娃娃,而不是大胖小子。
“看看别家的儿媳,生完孩子就勤勤恳恳地开始做家务活,你倒好,一天到晚躺床上,
装模作样给谁看呢——”她端着一盆水,冲到我的房间,破口大骂。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
勉强坐起来。“妈,等我过几天好了,就……”“过几天?这几天王姨不在,
什么家务活都得我干,你这没孝心的——”吼完,一盆冰凉的冷水泼到了我的床上。
我趴下护住床上的女儿,自己却被淋了一身。我猛地打了个寒颤。当天下午,
我便烧上了四十度。我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莫玖辰的电话。我抽泣着,
向他哭诉他母亲对我做的事。
“我……烧到四十二度了……”体温计的数字在眼前愈渐模糊不清。我虚弱地告诉莫玖辰,
却只唤来一句——“你看看淑怡,在医院这么多天,从来不会像你一样,
叫苦叫累!”电话被无情挂断了。我仰天大笑,头疼得如同撕裂一般。“让开!
我……我女儿呢?”迷糊之中,父亲那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命地从床上爬起。门口进来的,
正是拎着一袋子药的父亲。他来到床边,服侍我服下了退烧药。可谁知,身后,莫母伸出手,
拍落了放在床头的那一袋子药。“什么身份等级的人,都能进我莫家的大门!”我一听,
瞬间怒了。还是冷静的父亲,在这一刻止住了我。这时,门口,又一人走进。莫玖辰!
他……他回来了!我激动地望着他。他的目光冷峻不矜。“送完了吗?”他皱了皱眉,
盯着父亲,眼神像淬了冰一般。父亲深感压抑,见莫玖辰回来了,便转身离去。
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却被他狠心甩开。他弯下腰,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找了半天,
取出了一本精美的相册集。这是我亲手为他做的手工相册,里面藏有的,
都是我亲自为他拍的照片。我见他什么话也没说,拿了这相册就往外走,
用尽力气质问他道:“你……拿去做……做什么?”“淑怡说她想看看我年轻时的照片。
”“不行!”我冲着他大吼道。“这……这一帧一页,
都是我为你亲手做的……”没等我说完,他便甩门而去。至始至终,
没正眼瞧过我和他的女儿一眼。我倒在床上,昏睡过去。之后,烧总算是退了,
但又是我独自一人照顾女儿的日子。我奶水不足,向莫玖辰讨要奶粉费。
他却冷冷地回我一句——“宛清身子还弱,我得花钱给她定个豪华单人间病房,
这样她才能早日好起来。”我强忍着泪水,拨通父亲的电话。电话那头,
传来的却是继母王氏那刻薄的声音。“要钱?没有!”毫无意外,电话即刻被挂断了。
我躺在床上,胃疼,心更疼。时光仿佛倒流回莫玖辰还在追求我的日子。那时他对我的爱,
渗透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令人刻骨铭心。他会每日早起,亲手为我做爱心早餐,
亲自送到我家楼下。只为能让我多睡一会儿,省下做早餐的时间。每次酒席,
他知我不胜酒力,为我挡杯。最终,他喝到胃出血,入院洗胃。有一次,我不小心扭了脚。
他抱着我,淋雨向前,走在泥泞路上。二十多里地,血泡遍布他的脚底。他曾说,宛清,
从今往后,我养你一辈子。我感动得痛哭流涕,又在王氏的吆喝下,辞去了工作,
全心全意做了一名家庭主妇。如今,却沦落成这副模样。正当我心灰意冷之际,
银行卡上突如其来的五百万,点燃我心底仅存的那一丝希望。我虽不敢用这钱,心有余悸,
但看着日夜啼哭的女儿,心碎不已。于是,我还是怀揣着不安的心情,动用了这卡里的钱。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忍受着婆母的欺凌,独自照顾女儿,却始终不见莫玖辰归家的身影。
直到有一天,他挽着闻淑怡的手,踏进了家门。我正独自抱着熟睡的女儿,坐在沙发上。
“淑怡她不舒服,我决定让她住我们家,这样我照顾她,也能方便一些。”心头,
似有万千根银针作祟,鲜血从针头涌出。“好,她来,那我们走——”“把孩子留下!
”我愣住了。我的孩子,凭什么留给你,和你的白月光?!我努力克制着自己,
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抱起女儿,向大门口走去。“姐姐——”闻淑怡突然拉住了我,
提出要跟我好好谈谈。我同她入了最近的一间房,关上了门。这下,
她终于露出了她那虚伪的真面目,对我极尽嘲讽。“我已经同玖辰说了,你扫地出门后,
你这女儿,就要唤我做娘亲了——”我的心猛地一颤。一怒之下,我一巴掌向她挥去。
可谁知,她竟灵巧一闪,躲了过去。随即,她的两颗门牙对准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血从牙尖渗出,她脸色苍白,如吸血鬼一般。一瞬间,她抹尽了门牙上的血渍,
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传出门外。莫玖辰闻声赶来,夺门而入。眼前,
闻淑怡的手臂上,两颗深深牙印显现,血涌不止。“姐姐,为什么?
为什么要教你女儿这么做!还……擦干了孩子门牙上的血——”我目瞪口呆,一时之间,
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毒妇!蛇蝎心肠!”莫玖辰根本不相信我的任何解释,
只留下一个字:“滚——”他那有力的大手一把从我怀中夺过孩子,递给闻淑怡。
“从今往后,这孩子,由我和淑怡抚养,免得你教坏了她!”此刻,闻淑怡的脸上,
已写满了得意。“啊——”闻淑怡忽然大叫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孩子。我一把扑上前去,
接住了受惊的女儿。闻淑怡的手上,又一道鲜红的牙印显现。“真是随了她母亲了,
一样的恶毒!”我难以置信地注视着莫玖辰,不敢想象这句话竟是从女儿的生父口中说出的。
这时,怀中的女儿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喘着气。莫玖辰仿佛视而不见,
继续替闻淑怡处理伤口。我心急如焚,抱着都快要喘不上气的女儿,冲出大门。外头,
七级狂风,暴雨红色预警。大雨倾盆而下,模糊了我的视线。一片混沌中,
一辆似曾相识的黑色超跑,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上车——”我抱着女儿,上了车。
“人民医院——”车疾行而去。我坐在后座,抬眸的瞬间,瞧见了端坐在驾驶上的那个男人。
果然是他,孟鹤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点儿都没变。孟鹤林本是我的初恋,
我因为莫玖辰而和他分手。从此,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车停靠在了人民医院大门口。
我抱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女儿,跑了进去。随即,女儿就被送进了抢救室。
经过八个小时的抢救,女儿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先天体弱,突发急性哮喘,
建议住院治疗一段时日。”“要最好的单人病房。”孟鹤林突然出现在身旁,
坚定地对医生说道。“钱我出。”说着,孟鹤林去办理了登记,并且付了全款。甚至,
还专门请了全国最顶级的护工,陪侍在女儿和我身边。每晚,我守在女儿旁边,都在思索。
之前卡里的那五百万,是不是就是他给的。好景不长。这天,一大早,继母王氏赶来了医院。
原来是父亲堵伯,输得一塌糊涂,上医院要钱来了。那王氏指着我的鼻子,
气势汹汹地威胁我,逼我出钱。“讨债的人天天上门,都怪你那不成器的爹,
让我和宝贝女儿的日子怎么过?!”“父亲本不堵伯,是您想发大财,逼他赌!”王氏一听,
嚣张地撸起袖子,气得火冒三丈。“你是莫家儿媳,这点钱都不肯出?!白眼狼!
”莫家儿媳?我冷笑一声。这时,她的电话铃声响起。“喂,请问您是宛城建妻子吗?
”“是。”王氏不耐烦地应和道。“宛城建于刚刚八点四十五分在自家小区跳楼了,
目前已确认死亡,请您过来一趟吧。”我站在一旁,电话里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留给我的,是钻心的疼痛。我瘫软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是你!
都是你!要不是你跟我在这耗了这么久,老宛他怎么会死——”王氏如失心疯了一般,
冲上来,扯坏了我女儿的点滴。门外,两个黑衣保镖闯入,一把把她按在地上。走进来的,
正是孟鹤林。他把我从地上轻轻抱起,放到病床上。我依旧痛哭不止。他垂眸轻叹,
哀声说道:“我会帮你,安葬好伯父的。逝者已无法挽回,你得知道珍惜自己。”说完,
他转过身去,面对王氏。他眼神冷嗤,骨节分明的左手手指轻握在一个透明的小盒子上。
里面,一只中型毒尾蝎正沿壁爬着,蠢蠢欲动。王氏回头一看,两腿一软,连跪都跪不动了,
向前倒下,却被两名壮汉保镖拖了起来。“这毒尾蝎微毒,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盒子里头的蝎子被放出,一溜烟,爬上了王氏的脖颈。我捂住眼睛,
隐约看见蝎子爬过的脖颈处,留下了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青斑。耳边,是王氏刻骨的嚎叫。
孟鹤林眉宇微蹙,晃动指节,直接吐出一句:“真难听,拖出去——”病房内,
终于恢复了原有的平静。我“哇”的一声大哭,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了他的怀中。
“这蝎子是我专门从X洲带来的,煮在中药里面,能增强免疫力。”我抹着泪,
感激地点点头。出院后,他为我父亲举行了葬礼。我和女儿则搬进了他提供的一处宅院内。
院子里,种满了桑树。每当桑葚成熟的季节,枝头压满了紫色的累累果实。
我仿佛过上田园一般的生活。白日里,在房内饮茶撰稿。闲暇时,陪女儿在院中养蚕。
年幼的女儿可喜欢白糯糯的蚕宝宝了,总蹲在院中,久久观察着它们。“就叫她桑桑可好?
”孟鹤林笑着问我。我这才意识到,莫玖辰没有给女儿起名字。靠在孟鹤林怀中,
我应了一声。“好——”他的嘴咧得更开了。“之前那五百万,是你的吗?”他只顾笑着,
不语。不说我也知道。一日午后,桑桑突然摇摇晃晃地跑进了屋子,手里还握着一本白册子。
“妈妈,有个叔叔来了,这是给你的。”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涌上心头。我拿过册子,
走了出去。莫玖辰的贴身秘书正站在院中。“没想到,昔日的莫太太,
也沦落到了要住这种穷酸老房子的境地了。”他讥笑了一句,通知我:“离婚协议书,
快签吧,我很忙的,没时间跟你在这耗。”我翻开了册子,直接在需要签字的空白处签了字。
其他的内容,什么也没看。于我而言,只要桑桑的抚养权在我手中,他们莫家的财产,
我可以一分不要。唯一令我感到悲凉的是,莫玖辰作为桑桑的生父,竟对桑桑无一丝情谊。
把孩子扔给我,和他那白月光浪迹天涯,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一阵微风拂过,
薄透的纸页掀起。其中,几张夹着的照片飘下,正好落入我的手中。我低头一看,
正是莫玖辰和闻淑怡的婚纱照。照片中,两人笑脸盈盈,相拥在一起。
闻淑怡一身价值上亿的白色水晶婚纱,美得动人,却令我感到如鲠在喉,恶心无比。
秘书任务完成,立马就离开了。刚走没多久,又一群人马走了进来。“桑桑,进去。
”“妈……妈妈……”我转过头示意她。她听话地跑进了屋。
“就是这——”带头的那名独眼男子瞅了瞅院子,盯住了我。
恐惧在一刹那唤醒了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这满院的破桑树——”他大手一挥,
身后的人就冲了上来。强壮的人一人一株,稍显瘦弱的人两人一株。连根拔起。
整个院子的桑树,被拔得一株不剩。我虽心痛,但一点也不敢反抗。
“坏叔叔——坏叔叔——”桑桑忽然从屋里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一个拔完桑树的人。
“滚开——”桑桑被一脚踹到了旁边。我扑了上去,抱住她。那领头的独眼人走向我,
递给我一张镶着金边的请柬,落下一句:“后天晚上六点, X国际酒店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