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飞机落地丽江时已是傍晚。我拖着行李箱走在古城的石板路上，
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店铺和客栈，灯火通明。游客如织，喧闹非凡。"帅哥，住宿吗？
我们家客栈有特色纳西小院，价格实惠！"一个大妈拦住了我。我摆摆手："不用了，
我订好了。"其实我根本没订。我只是本能地抗拒这种拉客行为，总觉得会被宰。
我继续往前走，想找家看起来不那么商业化的客栈。转过一个弯，喧闹声突然远去。
这条小巷幽静得出奇，只有几盏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巷子尽头，
一家名为"雪影居"的客栈静静矗立。客栈门面不大，木质结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上面用金粉写着"雪"字。不知为何，我被这家客栈莫名吸引，
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推开门，一阵冷香扑面而来。大堂里点着几盏油灯，光线昏暗。
墙上挂着几幅古画，家具都是老式的红木制品，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时光停滞的错觉。
"有人吗？"我喊了一声。没有回应。我正想再喊，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猛地转身，
一个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近得几乎贴到我背上。"啊！"我吓得往后一跳。
女子微微一笑："吓到你了？抱歉。"我这才看清她的样子——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
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眼睛大而明亮，嘴唇却红得像是涂了血。她穿着一袭白色旗袍，
上面绣着几朵红梅，整个人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我...我想住店。
"我结结巴巴地说，心跳得厉害，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她的美貌。"当然可以。
"她声音轻柔，"我叫雪瑶，是这家客栈的主人。您贵姓？""何松。"我报上名字，
眼睛却无法从她脸上移开。她美得不真实，像是某种精怪。雪瑶领我登记，
她的手指修长苍白，指甲涂着暗红色的蔻丹。登记本上的字迹娟秀却有些褪色，
像是很久没人使用过。"您要住几天？"她问。"先...先定三天吧。"我说，
心想如果环境好可以多住几天。雪瑶点点头，递给我一把铜钥匙："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视野最好。"我接过钥匙，触到她指尖的瞬间，一股寒意从手指窜到全身。她的手冷得像冰。
上楼时，我忍不住回头看她。雪瑶站在油灯旁，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
扭曲变形。她对我微笑，红唇在昏暗的光线中格外醒目。房间比我想象的要好。
一张雕花大床，窗户正对着古城的屋顶，远处玉龙雪山的轮廓隐约可见。唯一奇怪的是，
房间里没有电灯，只有几盏油灯和蜡烛。我放下行李，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窗外月光如水，
洒在古老的瓦片上。不知为何，我感到一种奇怪的安宁，
仿佛这个房间、这家客栈在等待我的到来。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楼下传来歌声，
是雪瑶的声音，唱的是一首古老的民谣，旋律哀婉。我想起身去看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身体。恐惧袭来，我拼命挣扎，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这时，
房门无声地开了，雪瑶站在门口，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地上，那影子却不像人形，
而是一团扭曲的黑雾。"何松..."她轻声唤我的名字，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终于来了..."我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雪瑶慢慢走近，她的脸在月光下惨白如纸，
只有嘴唇红得刺目。她俯下身，冰冷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啊！"我猛地坐起，
大汗淋漓。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原来是个噩梦。我长舒一口气，嘲笑自己胆小。
洗漱完毕下楼，客栈大堂空无一人。桌上摆着早餐——一碗粥，几样小菜，还有一杯茶。
食物看起来新鲜，却不见雪瑶的身影。"有人吗？"我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吃完早餐，
我决定出门逛逛。古城白天比夜晚更加热闹，我穿梭在人群中，试图驱散昨晚的诡异感觉。
傍晚回客栈时，雪瑶正在柜台后看书。见我回来，她抬头微笑："玩得开心吗？""还不错。
"我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白天都不在客栈吗？
"雪瑶的笑容僵了一下："我...不太喜欢阳光。"我注意到她的皮肤在灯光下几乎透明，
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她整个人像是用冰雪雕成的，美丽却脆弱。"你一个人经营客栈？
"我问。"是的。"她轻声说，"这家客栈...是我的嫁妆。""嫁妆？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结婚了？"雪瑶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曾经...差点。
"我识趣地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接下来的两天，
我白天出去游玩，晚上回客栈和雪瑶聊天。她知识渊博，谈吐优雅，对古城的历史如数家珍。
我们聊得很投机，她偶尔会露出俏皮的一面，讲些有趣的典故，逗得我哈哈大笑。
第三天晚上，我买了一瓶红酒回来，邀请雪瑶共饮。她起初推辞，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们在后院的小亭子里喝酒赏月。几杯下肚，雪瑶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比平时更加动人。
"你知道吗？"她突然说，"你是这十年来第一个和我聊这么多的人。""怎么可能？
"我笑道，"你这么漂亮，追求者应该排到古城外了吧？"雪瑶摇摇头，
眼神迷离："他们...都看不见我。"我以为她喝醉了，没在意这句话的古怪之处。
夜深了，我有些微醺，起身告辞。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酒杯，红酒洒在雪瑶的白色旗袍上。
"对不起！"我连忙道歉，掏出纸巾想帮她擦拭。然而，当我碰到她的衣服时，
手指却穿过了布料，直接触到了她的皮肤——冰冷刺骨。我愣住了，抬头看雪瑶。
她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有恐惧，有悲伤，还有...解脱？"你...能看见我？
"她轻声问，声音颤抖。"当然能啊。"我困惑地说，"你就在我面前。
"雪瑶的眼中突然涌出泪水，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八十年来...你是第一个。
"我的酒意瞬间清醒："八十年？你在说什么？"雪瑶站起身，月光穿透了她的身体，
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她慢慢解开旗袍的领口，
露出锁骨下方的一个小洞——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刺穿的痕迹。"民国二十三年，
我在这里等我的未婚夫。"她平静地说，"他战死了，我用自己的簪子结束了生命。
"我后退几步，撞倒了椅子："你...你是...""是的。"雪瑶点头，"我是鬼。
这家客栈是我的坟墓，而你，是八十年来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本能地想逃跑，双腿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雪瑶向我走来，
她的身体在月光下几乎透明："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相反...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帮助？"我声音发抖。"帮我找到他。"雪瑶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的未婚夫...转世后的他。"我咽了口唾沫："为什么是我？"雪瑶伸手轻抚我的脸，
她的手指像冰一样冷："因为...你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样。"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
所有的灯笼同时熄灭。黑暗中，我感到一双冰冷的手臂环抱住我，
雪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何松，你不是来旅游的...你是来见我的。
"2雪瑶的话像一把冰锥刺进我的太阳穴。我本能地后退，后腰撞上亭子的栏杆，
差点翻出去。"你...你别过来！"我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蜡烛。雪瑶站在原地没动，
月光穿透她的身体，在青石板上投下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影子。她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指，
旗袍上的红酒渍早已消失无踪。"八十年前，"她轻声说，"我穿着这件嫁衣，
在这间客栈等我的未婚夫回来拜堂。"她抚摸着领口的梅花刺绣，"他叫沈墨，
是丽江最后一位懂'驭雪术'的术士。"我的牙齿开始打架，
但好奇心像毒瘾一样压过了恐惧："什...什么是驭雪术？""操控风雪的法术。
"雪瑶的指尖凝结出一朵冰花，转瞬即逝，"玉龙雪山上的雪妖一族世代守护着龙脉，
沈墨是唯一能与他们沟通的人类。
"我盯着她锁骨下的那个可怕孔洞："那你为什么...""自杀？"雪瑶惨笑，
"婚礼当天传来消息，沈墨在雪山遇害。我用定亲的金簪刺穿心脏，血染嫁衣。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看，这里没有心跳。"我的手掌陷入一片虚无，
寒意顺着血管直冲脑门。我想抽手却动弹不得，就像那晚的鬼压床。"为什么我能看见你？
"我声音嘶哑。雪瑶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因为你是沈墨的转世！"她激动地飘近，
"你的眼睛，你右耳后的胎记，甚至你怕冷时搓手的习惯——都和他一模一样！
"我猛地摸向耳后，那里确实有块枫叶状的胎记。一阵眩晕袭来，
记忆碎片如雪花般闪现：皑皑雪山、古老咒语、刺目的鲜血..."哐当！
"客栈大门突然被撞开。雪瑶瞬间消失，只剩声音在我耳边萦绕："明天子时，地下室见。
"我踉跄着跑回房间，反锁房门，
把佛珠手串、瑞士军刀甚至牙膏全堆在门口——听说鬼怕尖锐物和薄荷味。窗外，
一只黑猫蹲在屋檐上，眼睛泛着诡异的绿光。天亮时我才敢睡去，
梦见自己穿着民国长衫站在雪地里，怀里抱着个浑身是血的白衣女子。次日正午，
我被敲门声惊醒。"何先生？您没事吧？"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我是隔壁杂货铺的老赵，
看您两天没出门了。"我警惕地开条门缝。门外站着个六十多岁的纳西族老人，
手里拎着菜篮子。"雪瑶小姐托我给您送饭。"他递来一个食盒，"她说您爱吃辣子鸡。
"我头皮发麻："你...认识雪瑶？""当然啦！"老人笑道，"雪影居的老板娘嘛，
虽然深居简出，但经常帮我们晒药材。"他压低声音，"就是身子骨太弱，大白天从不出门。
"我食盒差点脱手——这个老人也能看见雪瑶？！吃完不知是人是鬼做的饭，
我决定去古城逛逛缓缓神。四方街游人如织，阳光晒得我有些恍惚。路过一家古董店时，
橱窗里摆着枚梅花造型的金簪，和雪瑶描述的一模一样。"老板，这簪子...""哟，
您好眼力！"店主凑过来，"民国老物件，据说原主人是位自杀的新娘，
阴气重得很..."我落荒而逃。夜幕降临，我在客栈大堂来回踱步。
油灯将我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成跪地哭泣的女人形状。子时将至，
地下室入口突然"吱呀"一声自己开了。石阶潮湿阴冷，尽头是间圆形石室。
墙上挂满泛黄的婚书和照片，中央摆着张雕花木床——分明是间喜房。
雪瑶穿着那件染血的嫁衣坐在床边，红盖头半掀，露出惨白的脸。"来啦。"她轻笑，
声音却带着哭腔，"这是我们的新房，当年...没来得及用。
"我腿肚子转筋："你找我来到底要干什么？"雪瑶飘到我跟前，吐气如霜："完成冥婚。
"她指尖划过我脖颈，"你的阳气能让我在人间多留七日，足够找到杀害沈墨的真凶。
""如果我不答应呢？""那你永远走不出这间客栈。"她突然变脸，长发无风自动，
石室里温度骤降，"就像之前那十二个负心汉——"墙角阴影里赫然堆着十几具白骨！
我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这时，雪瑶却噗嗤笑了："骗你的啦！那些是药材标本。
"她调皮地眨眨眼，"其实只要你每天来陪我聊天，我就能维持人形。"我长舒一口气，
又觉得不对劲："等等，你说'十二个'？
"雪瑶数着手指："王老板、李导游、赵摄影师...哦对了，上周还有个法国背包客。
"她歪头，"他们都说我漂亮，但第二天全跑了。
"我背后沁出冷汗——这些人恐怕都见过鬼！"所以..."雪瑶突然贴近，
鼻尖几乎碰到我的，"你愿意帮我吗？"她身上有冷香和淡淡的血腥味，诡异又迷人。
我鬼使神差地点头。雪瑶欢呼着转了个圈，嫁衣飘成朵红云。
她打开个檀木匣子："定情信物！"匣子里是把冰晶匕首，刀刃刻满符文。
"沈墨的'寒霜刃'，能伤妖鬼。"她突然严肃，"最近有伙人在雪山找龙脉，
我怀疑和沈墨的死有关。"我接过匕首，掌心立刻结层薄霜。
一段陌生记忆涌入脑海：暴风雪中，
穿道袍的男人将剑刺入沈墨胸口..."道长..."我脱口而出。
雪瑶浑身一震："你想起来了？！"她激动地抱住我，身体却穿了过去，
"青云观的玄虚道长！他当年抢走半部《雪妖秘典》，现在肯定是为了另半部！
"我头痛欲裂，
更多碎片浮现：雪山洞穴、发光的龙形石柱、撕成两半的古老书卷...突然，
整间石室剧烈震动！雪瑶脸色大变："有人动了龙脉封印！"她拽着我往外跑，"快走，
客栈要塌了！"我们冲上地面时，远处玉龙雪山传来雷鸣般的轰响。夜空突然飘雪，
而黑猫不知何时蹲在院墙上，竟开口说人话："雪瑶大人，雪妖族求援！
"3那只黑猫的眼睛在夜色中泛着磷火般的绿光，它蹲在院墙上，尾巴像条活蛇般扭动。
我盯着它开合的嘴，确信自己听到了人类的语言——而且是标准的普通话带点纳西口音。
"雪妖族求援？"我重复着猫的话，声音干涩得像磨砂纸，"等等，猫会说话？
"雪瑶一把捂住我的嘴，她的手掌冷得像冰雕："嘘——玄虚的人可能在监听。
"她转向黑猫，"雪灵，情况有多糟？
"黑猫——现在我知道它叫雪灵了——优雅地舔了舔爪子："龙脉封印裂了三道，
雪山上的冰晶兰已经枯了一半。长老说，再不修补，玉龙就要醒了。"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年加起来还多：会说话的猫、要醒的山、还有我可能是某个雪妖术士转世...最荒谬的是，
我居然渐渐接受了这些设定。毕竟当你亲眼看见月光穿透一个美女的身体，
世界观想不碎都难。"我需要上山。"雪瑶突然说，她的嫁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像面血色旗帜。雪灵炸毛了："你疯啦？没有实体怎么施法！上次强行催动驭雪术，
魂体都淡得快看不见了！"我鬼使神差地插话："要不...我陪你去？
"话音刚落就后悔了。雪瑶和黑猫同时转头看我，
四只眼睛其中两只是发光的猫眼在黑暗中像探照灯。"你连基础咒语都不会。
"雪瑶皱眉。"但我有阳气啊！"我拍着胸脯，手感像在拍超市里的冷冻鸡胸肉，
"你不是说我的阳气能帮你维持人形吗？"雪瑶的眼睛亮起来，忽然飘到我面前。
她离得太近，我能数清她睫毛上凝结的霜花。"何松，"她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梅花冷香，
"你愿意和我结'同命契'吗？""那是什么？
听起来像某种非法集资...""共享生命的契约。"她指尖在我胸口画圈，
寒气透过T恤渗入皮肤，"我可以短暂借用你的身体施法，而你...""而我怎样？
""会梦见我的过去。"她红唇微扬，"包括...我和沈墨的某些私密时刻。
"我耳朵瞬间发烫。这女鬼在调戏我？但更可怕的是，我居然可耻地心动了。
正当我天人交战时，远处雪山又传来闷雷般的轰响，客栈院里的老槐树剧烈摇晃，
掉下一地槐花——全是冰雕的。"没时间了！"雪灵尖叫着跳下墙头，"玉龙在翻身！
"雪瑶抓住我的手，她的手突然有了实体触感，只是温度像刚从冷冻室拿出来："闭眼，
默念我的名字。"我闭上眼，默念"雪瑶"。
唇上突然贴上两片冰凉柔软的东西——她在吻我！寒意从嘴唇蔓延到全身，
仿佛有人往我血管里注射液氮。
诵咒语；满月夜与白衣少女在冰湖上共舞；染血的婚书和刺入胸膛的金簪..."契约成立。
"雪瑶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现在，借我你的右手。"我的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
在空中划出复杂的符文。指尖所过之处，冰晶凝结成发光的轨迹。更诡异的是，
我居然能听懂自己嘴里念的咒语——某种古老的语言，却像母语般自然流淌。"风雪听令，
封！"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整座院子的冰槐花同时炸裂，化作蓝色光点冲向雪山方向。
震动停止了，夜空恢复寂静，只剩我剧烈的心跳声。"成...成功了？"我喘着气问，
右臂像跑了马拉松般酸痛。雪瑶的魂体比刚才凝实许多，脸颊甚至有了血色。
她惊喜地看着自己的手："你的阳气纯度比我想象的还高！"突然扑过来又亲了我一口，
"不愧是沈墨的转世！"我腿一软坐在地上："等等，这契约有副作用吗？
""轻微的灵魂交融而已。"她歪头想了想，"哦对了，今晚你会梦见我的死亡过程，
不过习惯就好——""这能习惯？！"雪灵跳到我肩上，
猫尾巴扫过我的鼻尖："知足吧小子，多少修士求着和雪妖结契都排不上号。
"它突然凑近我耳朵，"顺便，你裤链没拉。"我低头一看，牛仔裤拉链果然敞开着，
露出里面的海绵宝宝内裤。雪瑶笑得花枝乱颤，嫁衣上的血梅仿佛活了过来。"严肃点！
"我狼狈地拉好拉链，"接下来怎么办？那个玄虚道长..."雪瑶笑容瞬间消失。
她一挥袖，院中升起冰雾组成的画面：穿道袍的男人站在雪山洞口，
手持青铜剑劈砍发光的龙形石柱。每砍一下，就有黑气从裂缝中渗出。"他在解封'逆鳞'。
"雪瑶声音发颤，"玉龙雪山真正的核心，藏着雪妖族所有秘术的源头。
"我盯着冰雾中的道士。他转身的刹那，我看清了他的脸——三角眼，山羊胡，左眉有道疤。
强烈的憎恶感涌上心头，这不是我的情绪，是沈墨的记忆在苏醒。"我们必须阻止他。
"我脱口而出，自己都惊讶于这份坚定。雪瑶凝视着我，
眼中情绪复杂："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她轻触我耳后的胎记，"八十年前，
沈墨为保护龙脉而死；八十年后，他的转世却因为贪财好色被卷进来。""喂！"我抗议，
"贪财好色怎么了？
这是人类进步的源动...唔..."她用一个冰吻堵住我的废话："收拾行李，
天亮前必须赶到雪妖圣地。"转身飘向客栈，"记得带够暖宝宝，你现在的体质会特别怕冷。
"我揉着发麻的嘴唇发呆。雪灵用尾巴抽我的脸："别回味了，人途懂不懂？""要你管！
"我拎起猫脖子，"话说你为什么能讲人话？
"黑猫骄傲地昂头："我可是雪妖族七大长老之一，
只不过上次施法失误暂时变成猫...喵！别摸那里！"我戳着它的蛋蛋："好奇嘛，
猫的蛋蛋居然是毛茸茸的..."雪灵一爪子挠在我手背上，留下三道冰痕。伤口不流血，
却冒着丝丝白气。雪瑶的声音从客栈二楼飘下来："何松！我找到沈墨的遗物了，
你要不要...天啊你在摸雪灵的蛋蛋？""是他先挠我的！"雪瑶笑得差点从楼上栽下来。
这一刻，我恍惚觉得我们不是要去拯救世界，而是某个荒诞喜剧片场。
直到雪灵突然压低声音："小子，有件事雪瑶没告诉你。"黑猫的金瞳缩成细线，
"同命契的代价是双向的——她借用你阳气的同时，你也会逐渐...雪妖化。
"我盯着手背上结霜的抓痕："具体表现是？""初期怕热喜冷，中期能见鬼，
后期..."雪灵顿了顿，"可能会长鳞片。"我脑补自己变成半人半蜥蜴的样子，
顿觉蛋蛋一紧。雪灵趁机挣脱，跳上院墙时回头抛下一句："对了，
雪瑶的嫁衣其实是她的...算了，让她自己告诉你吧。"我冲上楼，
看见雪瑶正在整理一个古旧木匣。听到脚步声，她抬头嫣然一笑，月光穿透她半透明的身体，
在地板上投下淡红色的影子——那影子没有头。"来见见你的老朋友们。"她掀开木匣，
里面整齐排列着：一把冰晶匕首、青铜罗盘、红线铜钱，还有...半块吃剩的鲜花饼？
我拿起鲜花饼："这也是法器？""不，那是我的宵夜。"雪瑶不好意思地低头，
"做鬼最大的痛苦就是尝不到味道，所以我会把食物供在牌位前，
假装自己在吃..."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这个会为半块鲜花饼遗憾的女鬼，
曾经用金簪刺穿自己的心脏。我鬼使神差地咬了口鲜花饼："玫瑰馅的，甜度刚好，
后味有点薄荷凉。"雪瑶呆呆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