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年

第八年

作者: 作者陆陆

其它小说连载

长篇其它小说《第八年男女主角陆晨曦韦斯楠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作者陆陆”所主要讲述的是:1 老城区的夏天陆晨曦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韦斯楠是一类是在高一那年的蝉鸣那天她蹲在操场边系鞋听见篮球砸在篮板上的闷抬头看见个穿蓝白校服的男生正弯腰捡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得发他的白球鞋后跟磨出个小三角缺露出里面泛黄的海像她放在鞋柜最底层那双舍不得扔的旧“饭卡掉”陆晨曦踢了踢脚下的石声音被热风揉得发男生转身时带起一阵汗混着柠檬味洗衣粉的清他指...

2025-08-06 06:29:19

1 老城区的夏天陆晨曦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韦斯楠是一类人,是在高一那年的蝉鸣里。

那天她蹲在操场边系鞋带,听见篮球砸在篮板上的闷响。抬头时,

看见个穿蓝白校服的男生正弯腰捡卡,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得发亮。

他的白球鞋后跟磨出个小三角缺口,露出里面泛黄的海绵,

像她放在鞋柜最底层那双舍不得扔的旧鞋。“喂,饭卡掉了。”陆晨曦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声音被热风揉得发黏。男生转身时带起一阵汗味,混着柠檬味洗衣粉的清香。

他指尖沾着草汁,把卡塞进裤兜时,陆晨曦看见他脖颈左侧有颗小痣,像被蚊子叮过的血点。

“谢了。”他笑的时候嘴角有个浅梨涡,“高一3班,韦斯楠。”“2班,陆晨曦。

”她注意到他校服袖子卷到胳膊肘,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像老城区墙面上蔓延的爬山虎。

后来他们常在放学路上遇见。韦斯楠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书包带磨得发亮,

总在她身后五十米处跟着。陆晨曦骑单车的速度会慢下来,

听着他跑步的喘息声从身后追上来,车轮碾过柏油路的沙沙声里,混着他踢石子的响动。

“你家也往这边走?”她侧头问,看见他额角的汗珠滚进衣领。“嗯,前面巷子。

”韦斯楠喘着气,喉结上下滚动,“你住顶楼?”陆晨曦点头。老城区的顶楼夏天像蒸笼,

她妈总把凉席浇湿了铺在床上,半夜能被热醒三次。“我妈说等攒够钱,

就换个带空调的房子。”“我爸也这么说。”韦斯楠踢飞块小砖头,“他收废品的,

说等攒够三万就换台冰箱。”陆晨曦没接话。她想起上周三放学,

看见韦斯楠蹲在巷口帮他爸捆纸壳,手指被麻绳勒出红痕。她爸在汽修厂拧螺丝,

手上常年嵌着洗不掉的机油,每次抱她前都要在工装裤上蹭半天。那时他们还不知道,

老城区的孩子就像墙角的野草,风一吹就往同个方向倒。命运早在蝉鸣里埋下伏笔,

让他们在最狼狈的年纪,撞见彼此同样窘迫的人生。2 师范院校的两周高一结束那天,

陆晨曦在槐树下递给韦斯楠颗橘子糖。糖纸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是她从王芳那儿讨来的。

“我不读高二了。”她盯着自己磨出毛边的裤脚,“王芳说市师范收初中毕业生,

读三年就能当老师,包分配。”韦斯楠正低头用树枝在地上画篮球场,闻言手一顿,

树枝在泥地上戳出个小坑。“你想好了?”“我妈风湿犯了,总疼得睡不着。

”陆晨曦的声音发紧,“我想早点挣钱。”那天傍晚,韦斯楠送她到楼道口。

陆晨曦摸出藏在口袋里的钱,是她攒了半年的零花钱,皱巴巴的三张十块。

“这是……”“你拿着。”她把钱塞进他手心,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茧子,

“报师范要交住宿费。”韦斯楠的手指蜷了蜷,把钱推回来。“我爸刚卖了批废铁。

”他从裤兜摸出张纸条,上面是他写的地址,“我跟你去师范,工程班。”陆晨曦愣住了。

她知道韦斯楠的物理卷子总接近满分,他说过想考建筑大学,盖那种能看见云的高楼。

可现在他要去读一所连操场都没有的师范,学修水管电路的工程专业。“你傻啊?

”她的眼泪砸在纸条上,晕开他的字迹。“老城区太挤了。”韦斯楠挠挠头,耳尖发红,

“我想跟你去宽点的地方。”师范院校的梧桐叶落了满地时,他们提着蛇皮袋报到。

陆晨曦的教育班在一楼,韦斯楠的工程班在三楼,中间隔着片种满月季的花坛。

他帮她铺床时,从包里掏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晒干的茉莉花。“我妈说这个能驱蚊。

”他把花塞进枕头套,指尖沾着花瓣碎。那两周像偷来的日子。

陆晨曦每天早上能在食堂看见韦斯楠,他总把馒头掰成两半,把有馅的那半推给她。

工程班的课要上实操,他的手掌被扳手磨出红泡,却在她练板书时,

蹲在教室后排帮她削铅笔。变故发生在周六下午。王芳气喘吁吁地跑来,

说陆晨曦妈被送进医院了。“你爸在工地摔断腿,包工头跑了,你妈急得晕过去。

”陆晨曦收拾行李时手在抖。韦斯楠帮她把衣服叠成方块,叠到那件蓝格子衬衫时,

忽然停住了——那是他用第一笔兼职工资买的,说她穿蓝色好看。“我跟你回去。

”他把蛇皮袋扛到肩上,帆布带勒得肩膀发红。“不用。”陆晨曦拽住他的胳膊,

指甲掐进他的皮肉,“你好好上课,我很快回来。”汽车站的广播在喊发车信息,

韦斯楠突然从兜里掏出个信封。陆晨曦打开,看见里面是皱巴巴的零钱,最大面额是二十,

还有张纸条:“我在宿舍养了盆仙人掌,等你回来。”后来她才知道,

那些钱是他周末去工地扛钢筋挣的,一天五十,攒了整整七天。

3 三年异地陆晨曦回老城区的那天,秋雨下得没完没了。她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守了三天,

听着病房里妈妈的呻吟,看着缴费单上的数字越来越大。第四天早上,她把录取通知书撕了,

去超市当了收银员。第一个月发工资那天,她攥着三张红票子在电话亭外站了半小时。

听筒里传来韦斯楠的声音,背景有车床的轰鸣。“你什么时候回来?仙人掌长新芽了。

”“不知道。”陆晨曦望着雨里模糊的路灯,喉头发紧,“你别等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断线了。“我查过了,”韦斯楠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

“你家附近的大学有专升本,我考过去。”挂了电话,陆晨曦蹲在电话亭后面哭。

雨水打湿了她的工装裤,冷得像冰。她想起韦斯楠总说她手凉,

冬天会把她的手塞进他校服口袋,那里永远暖和。异地的三年像场漫长的跋涉。

陆晨曦换了份餐馆服务员的工作,晚上在路灯下背教育学课本。

韦斯楠寄来的习题册被她翻得卷了边,每道题旁边都有他写的注解,用红笔圈出重点。

他的信总是在周五到达。信封上贴着不同城市的邮票,有时是工地的钢筋图,

有时是师范院校的月季。“工程班要学CAD制图,”他在信里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房子,

“以后给你盖带阳台的。”陆晨曦把信夹在《教育学原理》里,书页间夹着晒干的茉莉花。

那是她临走时从枕头套里倒出来的,每次翻书都能闻到淡淡的香。第三年冬天,

陆晨曦收到个包裹。打开是件深蓝色毛衣,针脚歪歪扭扭,袖口还有处脱线。

附的纸条上写:“我妈教我织的,可能有点丑。”她穿着毛衣去上班,

后厨的阿姨说:“你对象织的?真有心。”陆晨曦摸着粗糙的针脚,

忽然想起韦斯楠那双握扳手磨出茧子的手,怎么捏得住细毛线。除夕夜,

陆晨曦在餐馆值夜班。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手机震了震。

是韦斯楠发来的短信:“我考上你那边的大学了,工程系。”窗外的烟花炸开时,

陆晨曦蹲在灶台边哭了。锅里的饺子浮起来,像她这三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4 一居室的月光大学报到那天,陆晨曦在图书馆门口看见韦斯楠。他瘦高了不少,

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手里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我来了。”他笑起来,

梨涡比当年深了些。他们的大学在城市边缘,宿舍楼下有排高大的梧桐树。

韦斯楠会在她晚自习结束后等在树下,手里拿着从食堂买的热包子。有时她去他的实验室,

能看见他趴在图纸上睡觉,胳膊下压着没画完的电路图。“累了吧?

”她把带来的热牛奶塞进他手里,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耳朵。“还好。”韦斯楠揉着眼睛笑,

“等我毕业,就能挣大钱了。”他们省着钱约会。周末去公园散步,

坐在长椅上分吃一个烤红薯;看电影选早场,因为票价便宜五块;陆晨曦的生日,

韦斯楠送她支钢笔,说是奖学金买的,后来她才知道,他连续一周去网吧替人打游戏。

毕业那天,他们拖着行李箱搬进城中村。一居室的出租屋小得转不开身,床占了大半空间,

厕所的门要侧着身才能关上。陆晨曦把韦斯楠送的仙人掌摆在窗台上,

那盆花跟着他辗转了两座城市,刺硬得能扎破手指。“委屈你了。

”韦斯楠摸着墙壁上脱落的墙皮,声音发闷。“不委屈。”陆晨曦从后面抱住他,

下巴抵着他的背,“有你在就行。”刚开始工作的日子像浸在黄连水里。

陆晨曦在小学当老师,工资要月底才发;韦斯楠在建筑公司跑现场,

每天回来都带着一身水泥味。他们在床边搭了块木板当桌子,晚上就着台灯算账单,

算完后相视一笑,眼里都是对未来的盼头。有天半夜,陆晨曦被冻醒。窗外的月光照进来,

看见韦斯楠正往她身上盖衣服。“怎么醒了?”他的声音带着睡意。“你冷不冷?

”她拽过一半衣服给他盖上,“明天买床厚被子吧。”“等发工资。

”韦斯楠把她往怀里搂了搂,“下个月就好了。”那个月的工资发下来,他们买了床新被子,

还添了个折叠衣柜。陆晨曦把两人的衣服分类挂好,她的裙子和他的工装裤挤在一起,

像两棵努力往一块长的树。“等攒够钱,”韦斯楠抱着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光,

“我们就付个首付,买个带阳台的房子。”陆晨曦点头,把脸埋在他胸口。

他的衬衫上有股淡淡的铁锈味,是她闻了六年的味道,安稳得像老城区的巷弄。

5 冬天的审讯室变故发生在毕业第一年的深冬。那天陆晨曦正在批改作业,

韦斯楠的同事突然打来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嫂子,韦斯楠被警察带走了,

说是……洗钱。”红笔“啪”地掉在教案上,墨汁晕开成朵黑色的花。陆晨曦冲出办公室,

骑单车去韦斯楠的工地,冷风灌进领口,冻得她牙齿打颤。工地上只有几个工人在收拾工具,

说早上来了辆警车,把韦斯楠带走时,他手里还攥着图纸。她在寒风里站了很久,

直到手脚冻得发麻。回到出租屋,看见韦斯楠昨天换下的工装裤还泡在盆里,

裤脚沾着的水泥已经干了。陆晨曦蹲在盆边,手指摸着那片硬邦邦的水泥,忽然就哭了。

那个晚上,陆晨曦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大得可怕。

路灯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张网把她罩住。

她不知道韦斯楠在哪里,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饭,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害怕。她想起高中时,

韦斯楠怕黑,晚自习回家总要走在她左边,说这样能挡住影子。她想起大学时,他感冒发烧,

会像个孩子似的赖着她,说只有她在身边才能睡着。那个晚上,

陆晨曦把所有能联系的人都问了遍。派出所的电话没人接,公司前台说不清楚情况,

韦斯楠的手机永远是关机提示音。她坐在空荡荡的屋里,看着窗台上的仙人掌,

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大得可怕。凌晨三点,她摸到床底下的箱子,

翻出韦斯楠大学时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借卡给李哲用了,他说工资卡丢了,

下个月还我。”陆晨曦的心脏像被攥住了。李哲是韦斯楠的老乡,大学时总找他借钱,

韦斯楠每次都把生活费分他一半。第二天一早,陆晨曦揣着仅有的积蓄去了律师事务所。

穿西装的男人翻着文件说:“这种情况很麻烦,涉案金额大的话,可能要判刑。

”“他是被冤枉的!”陆晨曦的声音发颤,“他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律师叹了口气:“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我尽量联系。”那几天陆晨曦像活在梦里。

白天强打精神去上课,学生问她为什么眼睛红了,她说沙子迷了眼;晚上回到出租屋,

坐在床边看着韦斯楠的枕头,一坐就是天亮。第七天,律师带来了消息。

韦斯楠在里面什么都不肯说,直到警察问起银行卡的事,他才猛地想起李哲借卡的事。

“他状态很不好,”律师递过来张纸条,是韦斯楠写的,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出,

“反复问能不能给你打电话,说怕你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

”陆晨曦摸着纸条上被泪水晕开的字迹,忽然想起高中时,韦斯楠感冒发烧,

会拉着她的手不肯放,说只有她在身边才能睡着。她仿佛能看见他坐在冰冷的审讯室里,

瘦得脱了形,一遍遍地求着:“让我跟曦曦说句话,就一句。

”6 里面的两个月韦斯楠后来总说,那两个月像过了一辈子。他被带走那天穿着件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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